'故事:我和鄰居講個懸疑小說,隔天出現意外,現場和小說寫得一樣'

小說 懸疑小說 跳槽那些事兒 服裝 深夜奇譚 2019-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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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和鄰居講個懸疑小說,隔天出現意外,現場和小說寫得一樣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香無

聲鼎沸。昨夜我睡得很晚,中間還醒了兩三次,現在腦子暈暈乎乎的,只有穗穗的聲音不斷盤旋。

“你帶我走吧。”

我撐著下了床,腳步還有些浮。外婆在屋外說話,聲音很是細碎模糊。但我還是聽清了。

她說:“那姑娘,雖然平時事情多,但這一下真死了——”

我的頭皮麻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緊緊地抓住了我的心臟。

我衝出房間,外婆帶著圍裙回頭看著我,我嚥了口口水。

“誰死了?”

“就是小賣部那個女孩啊,叫——叫什麼來著?”

“穗穗。”

我的心隨著她名字的出現裂開了。我站立不穩,幾乎摔在地上。窗外陽光燦爛,萬里無雲。

而我的心卻陰雲密佈。

我覺得自己殺人了。

1

十七歲的我和十八歲的長林坐在樓梯下拼命嘬著冰棍。天氣熱極了,汗水黏噠噠地粘在背心上,空氣跟果醬般在眼前扭曲變形。小賣部的老闆下午還在嚷嚷,說自己丟了幾卷膠帶,不知是哪個沒教養的小孩弄的。

天空中沒有風,沒有云,沒有下雨的跡象,只有一片墨色的天。

C城的氣候太難熬了,夏天能熱死知了。

就在這樣難熬的時候,地處城郊的我們停電了。身後十級臺階上微掩著的門裡,老式風扇垂著頭,彷彿只要一通電,就會吱吱呀呀地把腦袋搖下來。

本來準備好的一肚子的故事想要跟長林說,到頭來只有熱氣縈繞在身邊,就像永遠不會散去一樣。

“好熱啊……”

“吶,好熱啊。”

我和長林一起開口,對視了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心裡憋著股火,此刻已經成了臉上的痘,擠一下,生疼。

遠遠地,石青地面上傳來咚咚的聲音。

小賣部那個叫穗穗的女孩兒回來了。她是鄉下人,好像比我大一歲,平時言辭刻薄,來這裡不到一年就和所有人吵了個遍,特別咋呼——也特別好看。站在櫃檯前,跟老闆眉來眼去,我們見著了臉面發紅,誰都不敢開腔,她便更加招搖,連老闆娘也不放在眼裡。

時日長了,關於她和老闆的閒言碎語多了,她便更肆無忌憚,直到有一次老闆娘拿著拖鞋打她,打得她滿地滾著,卻不討饒,嘴裡罵罵咧咧不乾不淨地叫著,模樣很可憐。

那時我看不下去,上前拉住老闆娘的手。她掙脫出來,吐了口口水,接著狠狠擦著自己被泥土弄髒的臉,從手指的縫隙中看著我。

我覺得她的眼睛亮極了,又圓又大,叫人無法直視。

我和長林一起伸長了脖子,不多一會兒,穗穗出現在街角的拐彎處,手裡提著個袋子,可能有些沉,走路時身子搖搖晃晃的。

我舔著冰棍,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直到她走到我們跟前。

她顯然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愣了片刻,本來就被蒸熟的臉色更添了潮意。亮著嗓子,對我們開口。

“你們怎麼在這兒?”

“天太熱,”長林搶在我前面接了話,“風扇也壞了,坐這裡吹吹風。你呢,打哪兒回?”

“關你什麼事。”

她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頭髮汗津津地貼在腦門上,順著樓梯往上走。走到我和長林中間時,猶豫片刻,似笑非笑地開口。

“要不,去我屋裡坐坐?”

我抬眼看著她,真好看。我忽然想起之前沒跟長林說完的故事,裡面的女孩就像穗穗一樣,又放肆又美麗。

“嘿,大作家,你的故事呢,上次還沒說完,女主角後來怎麼樣了?”

我怔了怔,臉旁有些燒,夏日的微風拂過,帶來她身上的汗水的味道。是了,上次給長林說時她也在,就挨著我坐著,一雙眼睛眨啊眨的,叫人忘記關於她的一切傳聞。

她一下坐在了我身邊,緊緊挨著我的腿。長林笑著也不說話,也往這邊擠了擠。三個人靠在一起,特別熱。

我知道長林也很喜歡她,和我一樣。

“上次說到她喜歡上男主角了,後來呢?”

我嚥了口口水,盯著她的眸子開口。

“她要男主角和自己私奔。”

“男主角去了麼?”

“沒去。”

“為什麼?”

“他害怕。”

“沒出息,”穗穗哼了聲,撩了撩頭髮,歪歪頭看著我,“後來呢?女主角怎麼樣了?”

“她死了,那個晚上男主角沒去找她,她一個人在村外等了很久。天全黑了,周圍什麼人也沒有,連星光都沒有。她很傷心,也很冷,裹緊了衣服往回走,再然後的事情就沒人知道了。第二天有人發現她家的門大開著,她在屋子正中央死了,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屋子裡到處都是指紋。她的嘴角有燙傷的痕跡,因為被人用乙醚捂住了口鼻弄暈了過去,胃裡都是農藥。”

我一口氣說完,穗穗瞪大了眼,過了一會兒才從嗓子裡擠出點動靜。

“誰殺的?”

“不知道,我還沒想好。”

長林切了聲,捶了我一下,站起身來。穗穗跟著起身,打著哈欠開口。

“沒意思,還不如我的故事有意思。”

我一下笑了,她光滑的腿和我摩擦而過,皮膚的溫度滾燙。

“你能有什麼故事?”

“喏,你看。”

穗穗說著,將褲腿撩起來,她的腿根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很扎眼。

“這兒,我爸打的,這邊,是他用開水燙的。喏,這塊兒,當時是刀背砍下來的,現在長好了都沒感覺了。反正我是喪門星,被打死了也就這麼多。”

她笑嘻嘻的指著自己的舊傷,臉上沒帶著半點哀傷。

“我要是女主角,那男人不來,我就去他家裡。砸玻璃,罵人,吐口水,總之鬧到他雞犬不寧為止。”

說罷穗穗高傲地甩了下馬尾,我正想損她兩句,忽然身後傳來人聲。

“你想怎麼樣?”

我們一起回過頭看,小賣部的老闆沉著臉,正惡狠狠地瞪著她。

2

蟬鳴停止了,空氣重新混沌起來。穗穗高高地站在臺階上,昂著頭,看著老闆的目光裡滿是不屑。

他們兩的傳聞我已聽過不下數十次了。

像有根弦勒在他們二人眼中似的,不多時,不知是誰先觸發了機關,老闆猛地衝上臺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你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有膽你就試試!”

穗穗毫不畏懼,冷笑著甩開老闆的手。老闆被激怒了,嘴裡一連串的髒話吐出來。

“臭婆娘,跟你睡了兩三次你還真的長臉了,不就是被我拿錢養的,你還敢告我?”

我和長林一起愣住,老闆忽然一巴掌扇在穗穗的臉上,聲音清脆作響。穗穗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老闆一個健步上前,揪住她的頭髮就往地上撞。

砰砰地,那聲音毫不含糊,我幾乎以為她就要死了,可先哀嚎起來的是老闆。

穗穗猛地一口咬在他的拇指上,混亂中我看見她的嘴角掛著道鮮豔的血跡。

老闆猛地把手從她的嘴裡抽出來,反手一個耳光。穗穗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我嚇壞了,可身體卻本能地跳出去,一把摟住老闆的腰。

“快跑!”

我對著她吼。她愣愣地看著我,長林抓住她的手帶著她從樓梯上一躍而下,遠遠地衝了出去。

我被老闆甩開,他捂著手,疼得面目猙獰。他的拇指上被咬掉了一塊皮,不知怎麼,我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恨意和心癢,巴不得那傷口能更深一些。

我在穗穗家門口守到深夜,她終於回來了。見到我她也不吃驚,揚起那副熟悉的嘲諷表情,她用下巴衝我點了點。

“嘿,等著我幹嘛?”

“你沒事吧?”

“怕我死了?切,我要真死了,弄不好還是好事,至少家裡能搞一筆錢。”

我跑到她跟前,擔憂了一下午的情緒稍微舒緩,她愣了愣,往後躲了下。

“長林呢?”

“哦,我咬了他一口,跑了。”

我挑眉,盯著穗穗嘴角的淤青,忽然明白了,心裡一陣噁心,不由自主攥緊了拳頭。

“我替你揍他。”

穗穗又一頓,笑意掩下去。我倆半晌無語,尷尬的氣氛靜靜流淌著。很快,我再次昂起頭,我的兜裡揣著一個小小的瓶子,裡面裝著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東西,前段時間我拿它對付過耗子,那麼大一隻,快有我手臂長了,只吃了兩口就蹬了腿。

我一把將她的手抓過來,把瓶子塞進去。

“什麼?”

“你拿著,他們要是再敢欺負你,你就灌他們吃了。要是——要是出什麼事,你就賴我!”

她顯然意識到那玩意兒是什麼了,臉色變了又變,咬著牙盯著我。

“你就不怕我真的給人家吃了,你變成殺人犯?”

“我不怕,我要保護你!”說完那話我的舌頭彷彿打了結,胸腔裡有種東西呼之欲出,可我張了好幾次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穗穗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她的指尖冰涼,她的目光清澈如水,她的聲音十分安靜。

“跟我一起走吧。”

“去哪兒?”

“不知道,我們去私奔吧,帶我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

我渾身哆嗦起來,又激動,又恐慌。她的眸子在夜色下亮如星辰大海,而我只是投身於海中的石子,被茫茫然一片所淹沒。

我點頭,說了好。

我和她定下了時日,後天晚上,半夜三點,小賣部門口見。我帶上錢,她帶上我,一起去流浪。

很快兩天後,我一直靜靜地等到全家睡下,月色堙去,離三點還差半個小時。

我出了門,輕輕帶上鎖後,開始瘋狂地往小賣部奔去。我以為我可以跑到那個遠方的。

可不知怎麼,越跑我的腳步越慢,到了最後幾十米的街口處,我停下來,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等在那裡的背影,被路燈拉的碩長又孤單。猶豫著又猶豫。她真的在等我,可我不敢上去。

我覺得自己此刻的眼神裡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

最後我什麼都沒做,又靜悄悄地回到了家裡,關上門。

沒有人發現我出去了,我就像虛脫了似的,轟然倒在床上。沉沉的睡意和罪惡感向我湧來,我捂上耳朵。

我丟下她了,說得那麼好聽,結果到了最後,我還是丟下了她,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麼麼兩樣。我清楚地聽見心臟在胸腔裡呼嘯的悲鳴。

那天晚上我獨自在家,甚至有些不敢照鏡子。

我就這樣在家裡待了兩天,一直閉門不出。我很害怕,卻又很期待。我害怕她會像之前說的那樣來撒潑找我,卻又怕她不來。

在害怕與期待中,我沒有等來穗穗,等來的是關於她的噩耗。

第三天的清早,我被一陣喧譁吵起。屋外有人快速地奔跑,我隨著人群湧出,朝著小賣部的方向過去。越跑我心裡越慌,有什麼呼之欲出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而後我們到了小賣部樓下,黃色的警戒線拉好了,樓下圍著密密麻麻看熱鬧的人。

我好容易擠進去,仰起頭看,幾個穿著警服的人正站在她的門口,埋著臉交頭接耳。身邊有人說話,聲音刺耳。

“哎呀多可惜的一個姑娘。”

“可惜什麼啊,平時就不正經,不乾不淨的,她不遇著誰遇著?”

我驚愕得無法言語,僵硬的脖子幾乎無法承載腦袋的重量。我的心臟還在胸腔裡猛烈地跳動,然而穗穗的已經停止了——她死了。(作品名:《惡女》,作者:香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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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鄰居講個懸疑小說,隔天出現意外,現場和小說寫得一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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