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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跪在地上的黃強，何樂沒一點想原諒他的心思。
亂世之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選擇了就該承受相應的後果。何樂也不會對他及他的妻兒生出不必要的同情心，否則那些因他的背叛而死去的人又該往何處申冤。
只有用最殘酷的方法，才能讓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堅定起來，或者退卻。他們沒那麼多時間去給所有人做思想工作，讓他們不要貪，求他們不要勾結外敵。那是和平時期做的事，亂世中只有滴血的屠刀才能讓有異心的人膽顫，才能讓左右騎牆的人暫時安分下來。
“從內檔中看過，當年是肖全引你進的地匭局，給你的評語是深沉機智。張大人，我沒記錯吧！”何樂轉頭看向張三。
張三張著嘴想說什麼，但說不出來，只得看向同鄉肖全。
“侯爺說的是，黃強是我引入地匭局。”肖全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是個四十出頭的儒雅男子，穿得極考究。
地匭局的糧餉一直是太子特別劃撥，比起朝中大臣們還要略好。原因是太子想用此法杜絕地匭局內部的糜爛，錢糧都是他自己想辦法解決。現在他當上皇帝，對地匭局就更是大力扶持。所以肖全穿得考究一點也是正常，他一個月的餉銀就夠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銷，雖不及其他權貴那樣奢靡，但也能讓他過得富足。
一名虎賁軍上前將他又壓回座位，肖全也不生氣，只是輕輕撣撣虎賁軍碰過的地方。
何樂看著他的表情，也不接話，而是緩緩走到喬良業面前。
“喬先生盯著姚常禥多久了？”
“建禎十三年開始的，到今年已有八個年頭。”喬良業平靜的回答。
“八年，當時嚴黨已在王爺府上把持言論，姚常禥已經在陳貴妃慫恿下來挑釁皇上。所以張三才讓你負責盯住姚常禥，以防他們暗箭傷人。但在建隆四年的那次太子南行，卻出了紕漏，後來也沒能查出原因，只是矛頭都對準了姚常禥和陳貴妃。”
“對，本來就不是姚常禥做的事，又怎麼能查出來。”喬良業為此背下幾年黑鍋，只是他這人豁達，加上張三對他極信任。
“是啊，這件事上誰也想不到，竟然不是二皇子派的人，儘管他確實想。後來路上攔截的士兵才是姚常禥的人，只是那時他在軍方的影響力還不夠，所以沒能調動更強的軍力。”何樂說得很無奈，似乎不是二皇子很可惜。
喬良業接過話題說：“對，姚常禥是去年才搭上吳定遠，再通過吳定遠認識秀風、朔方、兮州、開州的駐軍。那時陳貴妃家族還有爭議，所以姚常禥有力也使不上。直到去年搭上軍方，他才說服呂家和申屠家派出死士。”
“喬先生查得細，若非喬先生的情報，慄丞相可能就危險了。”何樂其實還要感激那次刺客行動，否則他怎麼能領悟更高的心法，更是助他得到刑天刀。
“本職所在。”喬良業依舊那幅表情。
“是啊，職責所在，盡責自然會不同。”何樂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這才繞過他走到肖全身前。
“肖大人入地匭局十年，十年來也見證地匭局的發展，那時就你和張大人兩個，想來也是十分艱辛。也多虧你們的付出，才能將地匭局的網鋪得那麼細，肖大人可謂功不可沒。”何樂說完朝他鞠一禮。
“不敢！”肖全想起身，但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壓制住，始終無法動彈。
“人非草木，皇上也是重感情的人，所以才讓我來辦事。畢竟肖先生也辛苦這麼多年，是該讓肖先生好好休息，我說對嗎？肖香主！”何樂目光一凝，單手上前扣住肖全的喉嚨。
這下整個地匭局都騷動起來，自己的情報頭目竟然是偵測對象的香主，香主在青蓮教中可是僅次於堂主的位置，雖說有不少有名無實的香主，但在青蓮教中品級還是在那擺著。而問題的關鍵就是，在地匭局中肖全是全權負責青蓮教的情報收集，若他叛變那這麼多年關於青蓮教的信息有幾分真實可就值得商榷。
張三嘴巴張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看著肖全，而這時何樂卻從他嘴裡挑出一顆白色的丹藥，那是藏在牙齒中的毒藥，他只需要咬碎玉質的假牙就能服下毒藥。這種毒藥能在十息後就讓他死亡，不會有任何痛苦。可惜青蓮教的那些東西何樂早已知道，所以他第一時間控制住肖全，不會讓他有服毒的機會。
“肖香主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吧！”何樂鬆開手，讓他能說話。
“侯爺其實不用這樣的，肖某人很怕死，能活著總會盡量活下去。”肖全輕咳兩聲，將嘴裡的血嚥下去，他是真沒想到何樂說動手就動手。
“沒辦法啊，青蓮教的花樣太多了，不得不防著點。”
“哈哈，我又不是真的香主，這還是聖上當年親自讓我去當的香主。”肖全一點也不急，還看向張三。
張三猶豫著點點頭。
“我知道啊，建隆二年皇上令你前往青蓮教查探，那次你設法認識固土堂堂主雷鳴山，雷鳴山因為欣賞你的才華，所以封你為固土堂香主。在青蓮教中你總共待了一年零八個月，張三才讓你回來。所以叫你一聲香主也沒錯，是吧，肖香主。”何樂如此解釋到。
一旁的眾人也已聽糊塗，那他究竟是不是叛徒？
“是，沒錯。我是香主，還藉此機會發展出一百多人的內線，更安插兩百多名諜子進入青蓮教中，至今他們仍在發送情報。”肖全揉揉被何樂捏痛的臉。
“嗯，肖大人確是人才。不知那個女子叫什麼？究竟有多美貌？”何樂笑了。
到這時肖全才有微微變色，畢竟能瞭解到這個程度，說明何樂對他的信息已經掌握足夠多。要知這可是極大的祕密，就算是青蓮教中人也僅有少數人知道。
“不急，慢慢說，我喜歡聽才子佳人的故事。”何樂找來張椅子，坐到肖全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