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溝盛夏三景

向日葵 蝴蝶 李白 文粹齋 2017-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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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花

三伏天氣,蟬鳴如歌。沿著一條林蔭小道三次步入平涼市峽門村的老林溝,尋蹤這似曾相同而不同於江南的秀色,溝谷裡荷池映綠、蓮花吐清,溝窪窪裡的油葵成片成梯,太陽照進溝裡,黃綠相間,雅韻相生,面對這深溝幽靜的空間,生命至鮮啊!一朵荷可以獨芳、一池蓮可以構畫一個季節、一窪葵花足以讓這深溝老林生機盎然。

老林溝盛夏三景

黃昏,看一池荷開荷落

前些日子,心情較差,打開電腦,一個個QQ頭像晃來晃去,晃的人心煩氣浮,眼皮鬆沓著看不清熱熱鬧鬧的戶外群都在熱鬧什麼,WPS文檔空白的像一個蒼涼的冬景,一片茫然。

一支荷出現在QQ空間,韻懶的目光落在這支鮮活的荷之上,心似乎在呯然跳動,我急急追問,靜雨告訴我老林溝的荷開了,我有點不信:北方哪來的荷?見過的荷也是生在盆中半死不活的,便約了好友平淡一起來到老林溝,眼前陡然一亮,這不同於水鄉的荷池,竟在老林溝悄然開放,遠遠望去,田田的荷葉之上,小荷婷婷玉立,綠綠的水波之上,白鵝悠哉悠哉,和風吹拂,山谷疊翠,溪流弄弦,池岸青山互望,飛鳥穿梭,美啊!荷花,美哉!老林溝。

記憶中荷花是開在江南的,水鄉江南的荷成為一個美的化身,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傾情追逐,讀“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讀到了荷花的“鮮”,再讀李白寫荷花:“碧荷生幽泉,朝日豔且鮮。秋花冒綠水,密葉羅青煙。秀色粉絕世,馨香誰為傳?坐看飛霜滿,凋此紅芳年,結根未得所,願託華池邊。”即讀出了荷花的“鮮”又讀到了荷花的“凋零”。從小荷露尖、映日荷花至凋此紅芳年,江南的荷與水相生、與雨相伴,出落的美麗,凋零的優雅。一個“美”字演繹了生命的整個過程。

我驚詫於老林溝的這一池荷,在北方這麼一個無人知曉的小山溝,竟然開的那麼溫婉、清潤、鮮活、生動。是廊苑仙葩落入凡塵,還是凡塵奇葩步入仙境?是不是江南的女子走進了西北,在枝頭守望一個夢想,讓一朵一朵的荷花,在異地他鄉,開成一片花的海?生動這老林溝的夏季,嫵媚這老林溝的溪澗?

走近一朵荷,我的目光竟然變得溫潤起來,內心深處也變得柔軟起來,我觸摸她的溫度,細聞她的芳香。翠山映襯下,晚霞映照,荷葉下,小金魚謠擺尾巴,把映在水中的彩雲擾亂,有那麼一支荷,開在荷池的風口,或許是承受的風力太打,它過早地弓了腰,枯萎在池邊,卻也風姿綽約,倒在水面,以一個優雅的姿勢完成生命最後的絕唱。

我的心扉怦然打開,面對一朵荷花,我聯想到它生命的整個過程,從花的萌芽、張成花蕾、縱情綻放至花的凋零。我覺得不是我們的身體不夠堅強,而是內心不夠強大,一池荷,在這深溝老林,雖無人欣賞卻依舊芬芳,我們真的抵不過一個柔弱的花,不如它的堅強、不如它的淡定,更不及它的堅若磐石、不及它的純潔的靈魂。

一束夕陽灑落荷池,驀然抬頭,粉蝶一般的荷立在枝頭,一朵、一朵,濡染池影,一團團的荷花,像一朵朵粉雲,一層層的丹霞,映在荷田的水裡,那一池荷,如胭如染,芬芳這夏的絢麗、氤氳這溝的美麗,我手中的攝影機都在顫抖,這美的東西,能調動人的所有感官,激活人的神經末梢。 美輪美奐的一池荷,竟喚醒了我春天的直覺,我們曾經走過的花季,不也這樣至美至極;而今,我們已經走過花季,錯過的東西不再追悔,以一朵花的優雅完成生命的最後。

我們真的可以靜下心來,審視自己,浮躁什麼?煩惱什麼?錢財?名利?窮也罷、富也罷、有也罷、無也罷,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整日茫茫綠綠,窮與奔命,為誰?這心為什麼還在沉浮,圍城之外,人如倦鳥總想找回家的溫暖;圍城之內,心如一隻困獸伺機尋找牢籠的突破。心在浮沉、身在天涯。看看這柔弱的花,我們竟然浮躁的不如一朵靜默的花。

就這麼一朵花,花季過了,靜靜地凋零、默默地飄落,不悲也不喜。我們整天讀著孔夫子,卻沒有讀懂這麼一朵小小的凡花?

今天,我確實被一池花感動,感動的透徹,感動的真切。在這個喧噐的世界,我們可否用一朵花的禪悟,優雅地靜坐,看花開花落,不喜也不悲。

晚霞隱落,荷花合瓣,倦鳥歸林了,我們這些花痴也該回家了,只道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老林溝盛夏三景

午後,與一池蓮對視

老林溝深處,沿著荷塘向右拐,經過林間一條溪流,便看見一池蓮。對蓮花的愛慕出自於周敦頤的愛蓮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蓮池就在老林溝的第二個景點上,先見一池水,再見一片蓮葉鋪在水上,綠綠的,翠綠無暇,像一個個小圓鏡,花開在蓮葉之上,不枝不蔓,香溢怡遠,亭亭淨植,看不見枝看不見蔓,幾棵白楊立於水中,造景的手筆如此高超。

遇見一池蓮,遠遠地觀望,濁水倒影著白楊樹的影子,也映出我孤零零的影子,我滿臉的憔悴、滿目的滄桑,怎一個“倦”字道盡?這些年,那些無法抹去的傷痕,心結千千,,點點紅塵,我們不過是浮塵一粒,被繁華所累,被逐流所困,生活的熱情,被一點點消磨,曾今的夢想,碾碎為塵。那種逃離紅塵的心情抑鬱成疾,眼前城市的喧噐愈懆愈烈,我們丟失了什麼?我們身處城舍,風吹不著、雨淋不溼,為何生命卻失去了光華?

池面如鏡,看看自己池面的影子,往事不堪回顧,只有往前走。一隻蟬在頭頂撕叫,品味周老先生之愛蓮說,思緒飛揚:

一朵蓮,竟出淤泥而不染。

一朵蓮,竟濯清蓮而不仸。

我突然感覺我的心沉靜了許多,觀一池蓮,每一朵蓮上都寫著“一塵不染”,世間萬物,能夠不染泥、不染塵的,獨獨有你,這一瞬間的默語,竟讓我讀到了蓮的一種境界,蓮的潔身自清、蓮的一塵不染,都來自於出淤泥而不染的內質。我們同在一個固定的環境裡生存,很難預測其深度,我們在哀嘆被困擾的痛苦,而你,生存的脫俗,生存的清雅。我一個身心疲憊的行者,在你的目光裡讀到了生命的真諦。把自己交於大自然,這一瞬間的對視,我的心靜如水。

我便仿了你,卸了欲,放了風,讓自己輕鬆的走過。

老林溝盛夏三景

晨曦,感觸一窪向日葵的溫度

返回老林溝的荷池,沿一條陡折的小土路至上,山窪窪便看見一片一片的向日葵,久違的向日葵,曾今載著我童年的夢想,無需描寫它的璀璨,太陽是它唯一的信仰。

小時候常常看見屋後長著幾朵向日葵,從土裡萌芽到結籽成熟,黃燦燦的葉片圍著一個圓盤,有蜜蜂採著蜜兒,有蝴蝶翩翩起舞,年復一年,伴我長大,向日葵是土生土長在黃土高原上的植物,在老林溝看見向日葵,我被這一窪向日葵震撼。它觸動了我心靈深處曾今的夢想。

久宅院落,低頭看見的是水泥地板,抬頭看見的是樓群,低頭搭頭耷腦感知麻木,抬頭看見灰濛濛的天空,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曾經的生活目標也漸漸淡出視線。就像風箏失去了牽掛,翻卷著墜入冰冷的地面,一切高高的、底底的思想都在思維中枯竭。

面對這麼一窪向日葵,抬眼、仰望,我們看見了葵花,看見了大樹、看見了陽光、也看見了被我們冷落已久的信仰。

一粒小小的種子,靠著自身的力量,在空曠的田野破土而出,從一點點的嫩芽兒,從泥土裡鑽出來,抖落一身泥渣,深深地呼吸新鮮的空氣。在太陽普照下,成熟成一朵向日葵,成長為一旺葵田:纖細的枝幹,翠綠的葉子,一圈娟黃的花瓣擁著盛滿花籽的圓盤,昂首佇立於泥土之上,一張笑臉,揮灑著生命的昂揚之態。一往黃黃的絢麗色彩,一片碧綠的青青翠葉,一朵朵新鮮活撥的花朵昂著首,仰望著金燦燦的太陽,她們的根緊緊相連,她們的葉相依相牽,她們的花衣上都鋪疊著對陽光的鐘情與嚮往。小蜜蜂盤旋在它的花蕊上:“嗡嗡嗡嗡”地叫著,蒙著頭、翹著屁股,一頭扎進花蕊深處,貪婪地吮吸著花粉;小蝴蝶時而停留在花瓣上,時而圍著它翩翩起舞,戀戀不願離去,讓人心生一種溫馨來。朵朵向日葵沐浴在一片金黃色的陽光之中,整個上空輝映出一片升騰的金光色,太陽光與葵花交相輝映,融為一體,成為老林溝最為奪目的花梯花田,山溝一片生機盎然。纖弱的葵花,靠的是自身的頑強,是信仰的力量支撐著纖弱的生命。

不再彷徨、不再為紅塵所累,仰望向日葵,仰望太陽,吮吸著陽光的溫暖,享受這大自然的恩賜,用一顆心去感恩陽光、雨露、泥土給予生命的源源。守這一方泥土吧,回報大自然給予的恩賜。

一粒種子可以繁衍一個生命,一片葉子可以美麗一個季節,一窪向日葵定可以讓整個山溝充滿生機。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文圖無關,文由山花(甘肅平涼供電公司 王利勤)原創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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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粹齋主編:花生

文粹齋編委:金菇娘 清山清水 獨孤吟殤 文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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