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阮錦程
十幾年前第一次去鄭州，馬路上逛一圈覺得這裡實在不怎麼的。如今一下飛機，就已經感覺到這座城市已經與蘇州、南京差不多，河南經濟如今已經在全國居前列，而鄭州是全國發展最快的大城市。
宇通5G智能巴士試乘視頻
位於在鄭州東北的智慧島，是一座智慧型的新城、5G先行先試的城市。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體驗L4級別的宇通5G自動駕駛巴士開放道路試運行——在智慧島管委會區域，一圈大概1.53公里環型道路上投放了4輛L4級自動駕駛巴士“小宇”。
之前我們Autolab在上海國家智能汽車試驗場，甚至東京和洛杉磯的道路上都試乘過L4級測試車。所有測試車上除了正常的方向盤外，還必須有駕駛員（特殊情況下接管駕駛），L4級測試車一般指定車道行駛，它可以避讓車輛行人，但不會做出自動超越前和預判性駕駛。
但宇通這輛L4級的5G智能自動巴士，它沒有駕駛座和方向盤，完全就是無人駕駛，只是為了服務和安全在車上設立一個引導員。這輛“小宇”小巴士不僅能實現所有L4級的自動功能，它還能做出超車、換道、主動避讓行人和紅燈前提前減速等預判性的駕駛。
而且“小宇”是在完全開放的道路上行駛！我們在試乘的過程中，周邊路況與國內其它城市沒有兩樣，甚至有很多泥頭車在我們左側穿行。“小宇”在路口右轉時甚至還主動減速，“禮讓”了一輛橫穿路口的泥頭車，就是剎車的時候不太線性。
3個激光雷達分別在車頭左右和車尾中央上方
如同所有其它L4級自動駕駛車輛一樣，宇通小巴上裝了很多攝像頭、毫米波雷達和激光雷達眼睛和耳朵，例如激光雷達就有3個（16線到64線），分別在車頭左右和車尾中央上方。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這輛小巴敢開上開放性道路，而且設計為沒有方向盤的無人駕駛模式。它的核心技術就是5G的車輛聯網通信（C-V2X）技術。
什麼是C-V2X？C-V2X（Cellular Vehicle-to-Everything，也就是移動車聯網，以蜂窩通信技術為基礎的V2X），C-V2X是V2X（Vehicle-to-Everything）裡的一種技術。就是車與車、車與道路設施、車與人等之間關係，而未來的自動駕駛和道路安全必須是“車聯網”。
舉個例子，一輛車經過十字路口時，不僅僅是靠雷達發現側面有來車，而應該是雷達發現之前，對方車輛已經主動發信息給你——我要過來了。
現階段還在研發的L4級別自動駕駛，還不包括涉及駕駛的聯網技術，只是靠自身的各種雷達和算法來規劃路線和避讓行人。如果L4級加上車聯網技術，這才是放心的“自動駕駛”。
V2X技術如何實現？就在一兩年前還面臨的“選擇困難症”，當時臨著兩種選擇——DSRC與C-V2X。
DSRC是一個基於WIFI的升級版技術，一個致命弱點就是它的接收範圍最多隻有幾十米，所以未來V2X如果用DSRC，必須在道路兩邊建設密集的發射裝置，成本太高。
C-V2X技術在國內主要由大唐電信和華為提出的解決方案，就是基於現在4G和新發展的5G的一種技術，好處是接受距離遠而且穩定，建造成本相對低廉。而且由於是我們提出的標準，所以技術上不受國外限制。
國內的大唐和華為都是這項技術的世界領先開發者，而以往困擾著C-V2X傳輸速度、時延和數據量的4G技術，隨著5G技術的到來就迎刃而解。得益於5G通信低時延、高可靠、超高速、高容量的特性，車與車、人與車、車與路等物聯信息將會以更完備、更冗餘的形式得以傳送、處理。
而鄭州作為國家首批5G示範城市，智慧島區域實現了5G信號全覆蓋，為自動駕駛運營打下了網絡硬件基礎。
那麼基於5G的C-V2X與普通L4有什麼區別呢？宇通小巴的車內一塊顯示屏，它會把周圍路況環境顯示出來，例如在通過綠燈時即使前面有大貨車阻擋視線，屏幕上仍然會準確地顯示剩餘的秒數，小巴會實時掌握能否順利通過。
這些數據是通過5G信號由控制中心實時傳給小巴，甚至連路口的實時影像都有。為此每一個路口信號燈下都裝有攝像頭和5G發射裝置，我們在設備上看到了“大唐電信”的字樣。
普通L4級自動完全靠車上車上的攝像頭和雷達判斷，這是不足夠的。工作人員介紹，在行駛路線上的幾個盲彎的路邊，都安裝了相關的雷達設備監測，這樣小巴通過這個彎角之前，就已經通過C-V2X掌握了車載設備探測不到的路況信息。
這相當於你在自駕遊編隊行車中，頭車教練用對講機播報路況：“前方500米路邊有助動車，請小心通過。”
由於有了5G，可以讓自動駕駛擁有清晰度更高的地圖，而且傳統的地圖是二維的，宇通這個是三維仿真平臺，可以精確看到車道線。當然為了更安全，此次智慧島項目設置了自動駕駛車輛專用車道，在專用車道內，宇通建設路端V2X設施，實現遠程監控、信號誘導、盲區預警等功能。
一個有意思的事情是，我們在巴士站臺出口位置拍攝，自認為留了足夠的安全距離，不一會工作人員過來提醒：“你們還是站得太近了，我們‘小宇’檢測到行人所以不能出站。”
後來在採訪環節中，專家們談到現階段L4級自動駕駛關於安全和體驗之間的矛盾，還有冗餘之間的話題：
現階段L4還做不到像人類駕駛那樣躲避行人，車輛在下一步採取什麼動作還不知道，所以我們採用最保守安全的測量——只要是斑馬線上有人我讓他先過去，我先停。現在L4這個水平，我們自己評價是一個新手的司機水平，設計保守一點，不講究效率，但講究安全。
鄭州宇通“智慧島5G智能公交”體驗之行，是我體驗過的最高級別的自動駕駛，果然因為5G的技術到來，讓C-V2X這種移動車聯網把自動駕駛向前推動了一大步。
但我們依然看到，自動駕駛離我們距離還較遠，可以想像得到宇通智能小巴的成本一定不低，而且是基於鄭州智慧島這個理想的5G環境下。目前還只是處於試運行階段，離真正的大範圍推廣L4級自動駕駛還有距離。
最後為了讓5G自動駕駛能夠順利發展，2018年河南省印發了《鄭州市智能網聯汽車道路測試管理辦法（試行）》，旨在為自動駕駛上路運行提供法律基礎。而這次宇通自動駕駛巴士之前也是通過了測試及認證，並拿到了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