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向澤連斯基伸出“橄欖枝”？讓烏克蘭原諒俄羅斯早著呢
葉天樂 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歐亞所
4月下旬，烏克蘭總統大選落幕，“素人”演員澤連斯基當選總統。澤連斯基在競選期間曾經多次表示希望緩和俄烏關係，並期待與普京會面。俄方對於澤連斯基持歡迎態度，希望澤能夠兌現承諾，改善兩國關係。因此，在澤連斯基成功勝選後，外界對俄烏走近多了一些期待，認為兩國元首會面“指日可待”，似乎東部問題的解決也不再是“紙上談兵”。
然而，此後雙方的一系列做法及表態卻加劇了兩國的矛盾。4月底，就在澤連斯基當選後不久，俄羅斯總統普京即簽署命令，簡化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公民加入俄羅斯國籍的手續，隨後又稱計劃將此範圍擴大到整個烏克蘭公民。澤連斯基隨即表示抗議，斥責俄方在升級“侵略行為”。5月中旬，時任總統波羅申科正式簽署《語言法》，規定烏克蘭語為唯一國家語言，限制俄語在社會生活及行政活動中的使用。5月20日，澤連斯基正式就職總統，在就職演說中，澤連斯基表示將捍衛烏克蘭的利益，希望和平結束東部頓巴斯地區的戰爭，並將致力於克里米亞“迴歸”烏克蘭。6月1日起，俄方對烏克蘭實行石油及石油產品出口禁令，以迴應烏方擴大對俄製裁。
應當說，澤連斯基當選後，俄烏關係短期內並未走向緩和，矛盾反而愈發尖銳。然而，6月13日普京接受俄羅斯“世界”電視臺採訪時表示，俄烏兩個兄弟民族應當恢復正常關係，澤連斯基不應逃避解決烏克蘭國內的社會經濟問題，而應當積極行動，實現兩國關係的正常化。他表示，“無論俄羅斯與烏克蘭過去的政治精英關係如何、與那些將從烏克蘭人民手裡賺取的資金存入外國的人關係如何，俄羅斯都希望烏克蘭新領導人能夠跳出這些限制，讓自己自在些。”同時，俄能源部長諾瓦克也表示，俄羅斯準備恢復向烏克蘭供應天然氣，並將價格降低25%。他還稱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準備參與烏天然氣運輸系統。
雖然俄方釋放出了一些善意信號，然而從兩國關係的大背景以及近期俄方的動作來看，俄羅斯高層的這些言論對緩和矛盾起到的作用有限。
烏克蘭危機爆發已超過5年，俄羅斯與烏克蘭兩個民族之間的對抗情緒持續累積，已經到了難以調和的局面。烏克蘭前總統波羅申科對俄羅斯採取對抗立場，將其定為“侵略國”。此外，波羅申科還推動烏克蘭退出獨聯體，東正教會獨立，終止俄烏友好條約等。烏克蘭議會還出臺一系列法令，禁止俄語媒體在烏國內傳播，限制俄公民入境。根據烏克蘭海關公佈的數據，2019年至今有超過3萬名俄羅斯公民被禁止進入烏克蘭境內。為不再受俄羅斯制約，烏克蘭從2015年起已經停止從俄羅斯購買天然氣，轉而從歐洲反向購氣。
在此背景下，俄方希望推動改善俄烏關係將面臨種種困難。首先，經歷幾年的尖銳對抗，俄烏之間曾經緊密的政治、經濟、能源與人文聯繫幾乎全部阻斷。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有效影響手段在不斷減少，烏克蘭國內的反俄情緒及“歐洲一體化”的認同已較為穩固，超過半數的民眾贊同烏未來應加入歐盟及北約，至少也應繼續推進各領域改革，向歐洲標準看齊。其次，近幾年來，烏克蘭寧願高價從波蘭、匈牙利等國反向購氣，也不願“為氣價折腰”而購買俄羅斯天然氣，且波羅申科政府近年來一直在提升能源效率、拓展能源進口渠道、穩定國內能源儲備等方面持續努力，烏國內能源已經能夠基本自給，對俄羅斯的依賴也不斷減弱。
再次，澤連斯基在就職當天宣佈解散議會，並定於7月21日提前舉行議會選舉。近期其主要精力將聚焦國內，力保其黨派“人民公僕”黨能順利成為議會多數黨並組閣。因此，近期烏方對緩和兩國關係也難有實質性動作。
總之，俄烏兩國經過幾年的對抗，實現緩和需要雙方領導人真誠、有效的溝通，且離不開國際社會的斡旋與干預。兩國關係走向正常化不應只靠高層的善意言論，而更應當從俄烏兩個民族的福祉出發，多行“善舉”。（責任編輯：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