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牽武當山

武當山 籃球 楊朔 武漢 秦牧 劉白羽 白浪情之友 2019-07-12

情牽武當山——武當山下的故事

李玉來《白浪情》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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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學時,我愛看作家們寫的散文。如:劉白羽的《日出》,楊朔的《泰山極頂》,秦牧的《花城》;還有巍巍的《誰是最可愛的人》,袁鷹的《風帆》。而最難忘的是武漢作家碧野的散文集《情滿青山》。他寫的是武當山區的風土人情,山區的千般美景,萬種風情,在字裡行間流光溢彩,令人神往。他讚美山區人民勤勞樸實,歌頌新氣象,新風貌。表達對這方山水的熱愛和鍾情。我也陶醉其中,有一步垮入武當山之想。然而,激動不等於衝動,一個窮學生何以能實現?世上的事有點奇怪,你嚮往的東西卻得不到,不想時它卻來了。

一九六九年末,我從下放知青中應徵入伍,當上鐵道兵。竟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武當山。火車把我們新兵拉到丹江口,又從水庫大壩碼頭登船西行,從一望無垠的水面馳入武當山的懷抱。我站在甲板上,極目遠眺,庫邊兩岸,叢林青翠,水泛青波,近處滿目青山,遠處群嶺如黛,好一派風光旖旎的山水畫!

情牽武當山

這就是武當山送給我的開門畫廊!然而,後來的日子,武當山給我的卻是另一番生活畫面。藝術生活不等於現實生活。鐵道兵的日子才是一幅難忘的畫作……

故事之一:我和大關修大橋

大關,關兆忠,鐵一師籃球隊員,河北唐山豐潤縣人。一九六九年入伍,身高一米九四釐米,因個頭高大,大家不呼其名叫大關。七O年初下到一團高機連鍛鍊。適逢新兵訓練結束,我被分到高機連。也是先鍛鍊,然後再去團宣傳隊。於是有緣結識大關,大關與我的身高相差約40釐米,站在一起,好比長頸鹿昂頭舔葉和羊羔低頭吃草。很有意思!大關的手大,一隻手就能把籃球抓在掌心,從球場這頭扔到那頭,是師球隊的後衛球手。這一對不相稱的文體兵,一塊修過大橋。

情牽武當山

(後排右三關兆忠)

鐵一團高機連(後改為勤務連)配合二團(O247部隊),完成抗美援越戰爭任務後,於六九年底回國,投入修建襄渝鐵路。接令修築武當山中水磨河三號大橋。尚未從戰爭狀態下走出的高機連官兵,一面帎戈待發訓練高射機槍,一面整裝上崗施工建橋。我與大關也上了工地參加建橋。

水磨河三號大橋位於一座大山的峽谷中,橋高八十米,跨度三百米,要建造五個橋墩。眼下正是枯水季節,務必在雨季到來之前,把橋基施工到離水面八米高,否則洪水來時,水漲河深,不宜施工,影響全線。這是一場爭時間搶速度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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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開挖的是位於河中心的三號橋墩基礎。由於水深,石多,地硬,先用炸藥炸開河床,然後築起囲堰,抽出河水,再澆灌上混凝土。連長一聲令下,戰士們一起衝下河去。冰冷的河水漫過膝蓋。我和大關也踡起褲腿往水中走。忽聽大關一聲驚呼“操他媽呀,水這麼涼!”轉頭想往河邊跑,此時,我腳下被河底石頭絆了一下,身子一歪,就要倒在水中,大關此時眼疾手快,象在球場上搶球一樣,迅速把我接住,抱到河邊投球似的,把我投擲到沙灘上。旁邊的戰友們哈哈大笑。俗話說:後媽的拳頭,山澗的水,捶爛你的背,涼斷你的腿。春寒料峭的武當山,流出來的山泉,那才叫徹骨刺心,寒氣逼人。我和大關在老兵們的帶動下,一次,二次,三次地趟入河中,終於戰勝河水。經歷一次嚴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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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拌混凝土是大橋施工中一道關鍵的工序。橋的主體全由混凝土完成。這道工序勞動強度大,持續時間長。大關在蘭球上生龍活虎,幹這活可如懶蟲上樹,他才十九歲呀,我是學生出身,長得瘦小身弱。寫字、拉二胡遊刃有餘,用鐵杴鏟石子沙礫,那可是力不從心啊。幾天下來,骨頭散了架,筋疲力盡。連長只好讓我倆運石子抬沙子。看到一堆堆象小山以的石子水泥,我倆有點望而怯步。老話說,眼是孬蛋,手是好漢。我倆不當孬種,為三線建設當好漢,決心完成連長交給的任務。於是,手腳不停歇,少運多跑,效率不高頻率高。

有一天,我生病了。傍晚收工回連隊,走在山腰羊腸小道時落伍了,突然身子一軟,倒在路邊一棵桃樹上,戰友們都走遠了,沒人注意到我的情況。我看了一眼桃樹,正是桃花吐蕊的季節,我想起了學校後面那片桃林,也想起家中院內奶奶栽下的那棵桃樹,我流淚了。這時,忽見大關返回來啦,見狀說:“我操!你怎麼哭了?想家了不是?”我點點頭。他用手摸摸我的腦袋,“你發燒了!”我又點點頭。大關二話沒說,背起我直奔連隊。晚上連隊點名。指導員說:“批評新兵李玉來,掉隊了,還想家了,這不是軍人的作風。表揚老兵關兆忠,關心幫助新兵。這是部隊的光榮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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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時間,水磨河三號橋,在技術人員指導下,在全連官兵的奮戰中,橋墩長到了五十米,但隨之困難也增加了五十倍。高機連不是專業建橋連隊,沒有機械設備,全靠戰士們肩挑背馱材料上橋墩澆築。一架竹片搭起的雲梯,九曲十八彎的通向橋面。同志們挑著石子水泥和沙礫,從河底登向高空,每登攀一米,都要發功出力,雲梯被壓的吱吱作響。戰友上下來回,行走如絲,我和大關心有餘力不足,每上一米都氣喘吁吁,有一次,我倆挑石子走到半路,實在挑不動了,大關在前我在後,他躬著腰被壓成了黃豆芽,我們彎著背被壓成了綠豆芽。一高一矮,舉步維艱,我倆雙臂扯著筐繩,四肢張開,那形象,遠望象剪紙,近看象木刻。這時,耳邊傳來指導員的聲音,他手持半導體喇叭喊到:“同志們看呀!大關和小李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一定能把石子挑上去,加油!”工地上的戰友們一齊助威: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你別說,指導員的政治工作還挺有威力。我倆咬咬牙,一鼓作氣把石子挑上橋墩平臺,倒入水泥中。我和大關累得躺在橋墩上,四肢朝天,仰望天空,我心裡說,作家碧野同志,你快來武當山吧,看看我們鐵道兵的生活,再寫一夲《志滿青山》的散文吧!

情牽武當山

幾十年過去了,大關,你還記得我嗎?你還記得水磨河大橋嗎?你在那裡?有朝一日,真想和你一起,再去看看我倆曾經流過汗出過力的地方。

20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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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方迎欣《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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