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不做沉默的大多數

文學 王小波 沉默的大多數 電影節 山中來信 2017-04-12

今天是王小波的逝世二十年的祭日。二十年,說來很長,想來也只在彈指一揮間。

二十年過去了,王小波並沒有死去。相反,他精神上的生命卻在他的肉體湮滅後而大放光彩,並且呈愈發不可收拾之趨勢。二十年間,不知道有多少讀者在他的文字裡探求他生命的遺蹟,去尋找每一位讀者所需要的精神財寶。融入到他的文字裡的人,或哭,或笑,或沉思,或反省。讀罷,總有所得!

王小波,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到底有著怎樣的魅力,才能在死後有大批的追隨者?

1952年,王小波出生於北京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他在全家五個孩子中排行老四,在男孩中排行老二。先後當過知青、民辦教師、工人,1978年考入中國人民大學,1980年王小波與李銀河結婚,同年發表處女作《地久天長》。1984年赴美匹茲堡大學東亞研究中心求學,2年後獲得碩士學位。在美留學期間,遊歷了美國各地,並利用1986年暑假遊歷了西歐諸國。1988年回國,先後在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任教。1992年9月辭去教職,做自由撰稿人。他的唯一一部電影劇本《東宮西宮》獲阿根廷國際電影節最佳編劇獎,並且入圍1997年戛納國際電影節。

1997年4月11日,45歲的王小波英年早逝,給中國文壇一個頗為強烈的震動。震動不在於一個作家在默默中突然死去,而在於一個這樣的作家,中國文壇居然長時期漠視了他的存在。

中國文壇為什麼長時期漠視了他的存在?就因為,王小波是一隻特立獨行的豬,這隻豬,沒有在豬圈(文學圈)裡。他自己說:“聽說有一個文學圈,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其實,不是他不知道豬圈的位置,而是,他自由的天性,實在忍受不了豬圈裡的被安排的生活。在《一隻特立獨行的豬》裡,他寫道:“我已經四十歲了,除了這隻豬,還沒見過誰敢於如此無視對生活的設置。相反,我倒見過很多想要設置別人生活的人,還有對被設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為這個原故,我一直懷念這隻特立獨行的豬。”這隻豬,就是王小波。這隻豬不認可豬圈,豬圈也不認可這隻豬。

對於文字的魅力及價值,文學圈裡的那些專家權威,決定不了。只有在歷史的長河中,經受時光的洗滌,才能沉澱出來。王小波的文字,經過了二十年的檢驗,已經沉澱下來,逐漸被廣大讀者所認知。

其妻李銀河說:“在中國文壇上,多有讓人昏昏欲睡的文字,讓人尷尬無比的文字,讓人心境變得猥瑣齷齪的問題自,而小波的文字向一股清風,為人帶來歡樂,帶來純粹,帶來哲思。”

文字,不過是作家人格的映照。王小波文字裡映照的,是一個獨立、自由、敢於批評的人格。講真話的王小波,總是對主流懷有戒心,不時旁敲側擊,甚至像個天真爛漫口無遮攔的孩子指出看似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人其實可能什麼也沒穿。在王小波的那裡,自由是一種堅固的信念,纏繞於身體的每個部位,最終在頭顱的靈魂深處,形成無法摧毀的封印。人們已經發現,這自由的封印,張貼在小波的所有作品之中。

二十年前,王小波說,“我正在出一本雜文集,名為《沉默的大多數》。大體意思是說:自從我成人以來,所見到的一切全是顛倒著的。在一個喧囂的話語圈下面,始終有個沉默的大多數。既然精神原子彈在一顆又一顆地炸著,哪裡有我們說話的份?但我輩現在開始說話,以前說過的一切和我們都無關係——總而言之,是個一刀兩斷的意思。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中國要有自由派,就從我輩開始。”

二十年過去了,他的願望有一部分得到了實現。藉助互聯網,藉助微博、微信、QQ,說話的人比以前多了,聲音也響亮。但不能忽略的是,城市裡的房價漲了十倍,孩子的教育費用成了家庭鉅額開支,就學就醫這種稀疏平常的小事成了大問題。大家活得依然疲憊,許多人因此也就不怎麼想說話,埋頭掙錢要緊,大多數還是在沉默著。

另一方面,雖然民眾的輿論渠道隨著技術的進步而拓展了,但輿論的空間卻沒有變得更加開闊。所謂的輿情引導,只不過是左右思想的一種方式。恐嚇、刪帖、封號,讓說真話變得更難!明哲保身者,選擇主動沉默;仗義執言者,無奈被動沉默。二十年過去了,沉默的大多數依然還在沉默。

王小波說: “這個世界自始至終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像我這樣的人,一種是不像我這樣的人。”二十年前,只有一個王小波。整整二十年過去了,還是隻有一個王小波。

如果王小波還活在今天,他會重複那句話:“我所說的一切全都過去了,似乎沒有必要保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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