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鬍子

文學 美文 掌上臨汾 2017-08-03

文/樑希民

出差坐火車的途中看見一個留著鬍子的中年人。五十左右,西裝革履,金絲邊眼鏡,偏分頭。很有派頭。尤其是口鼻之間的鬍子,印象深刻。幾分鐘後,恰又一個外國小夥子坐在對面座位,也是留著整齊的鬍鬚,英俊異常,像貝克漢姆。不由圍繞鬍子胡思亂想了一會兒。

散文:鬍子

錢鍾書的《圍城》裡有個汪處厚,他的鬍子有特色。

.“鬍子常是兩撇,汪處厚的鬍子只是一畫。……大帥的是烏菱圓角鬍子,汪處厚只想有規模較小的紅菱尖角鬍子。不料沒有槍桿的人,鬍子都生不象樣,又稀又軟,掛在口角兩旁,象新式標點裡的逗號,既不能翹然 而起,也不夠飄然而嫋。他兩道濃黑的眉毛,偏根根可以跟壽星的眉毛競賽,彷彿他最初刮臉時不小心,把眉毛和鬍子一股腦兒全剃下來了, 慌忙安上去,鬍子跟眉毛換了位置,嘴上的是眉毛,根本不會長,額上的是鬍子,所以欣欣向榮。”

“頭髮當然全禿,全靠這幾根鬍子表示老樹著花,生機未盡。但是為了二十五歲的新夫人,也不能一毛不拔,於是剃去兩縷,剩中間一撮,又因為這一撮不夠濃,修削成電影明星式的一線。”錢老先生的描寫太精彩了。

火車上中年人的鬍鬚,要比汪處厚的多也濃密,但是形狀應該和他一樣,用這一段文字或許最能夠描寫清楚。

散文:鬍子

外國小夥子的鬍鬚,則讓我想起多年前看見的一段話:

“直挺挺的美國人蓄著馬蹄鐵那樣半圈的鬍子,高傲的英國人的,彷彿是一柄鋪在胸前的毛扇子,西班牙人的,是一片連到眼睛底下的黑毛,羅馬人的,摹仿意大利王維克多——艾馬呂埃贈給意大利的那種濃而多的髭鬚,奧國人頰上的鬍子固然很多,但是下頦卻剃得很乾淨,一個俄國將軍,他嘴脣上如同佩著兩支由拳毛做成的長矛,而那些法國人的含媚的鬍子,都表出世上各種鬍子的新花樣。”

雄性動物的鬍鬚和毛髮,是威武雄壯漂亮的表現。鬍子既然是男人的特有的東西,那麼應該讓它好好成長,像頭髮一樣,哪怕模樣不同,有權保留存在。

而現在的中國,除了和尚道士藝術家、耄耋老人流浪者,看守所裡的羈押犯,很少見到有規模的鬍鬚。毛髮很旺的人也把剃得乾乾淨淨。

什麼原因使得男人的鬍鬚退出了歷史舞臺?歷史的潮流?領導的示範?衛生的需要?

如果是歷史潮流,那麼歐美國家難道比我們落後?如果的衛生的需要,難道鬍鬚與頭髮不同樣?抑或是領導的示範?孫中山留著鬍子,所以民國初期間鬍子大行其道,蔣介石、毛澤東以及後了的領導人不留鬍子,是不是所以老百姓都以之學習?

嗯,可能是這樣。

散文:鬍子

二十年前我剛剛到了一個新單位工作,有三個三十來歲的同齡朋友都留著鬍子,而且都是下頜很乾淨脣上有鬍子的那種,非常漂亮帥氣,比不上斯大林魯迅,也超過刁德一茅盾。當時我卻怎麼也看不慣,反覆地做工作終於把這三個朋友的鬍子全刮掉了。颳去了鬍子的他們仨,很無奈很留戀的神情我記憶猶新。只是,剃了鬍鬚的他們,多了幾分文雅,少了幾分威武。多了幾分良馴,少了幾分豪邁。多了幾分白淨,少了幾分不羈。現在回想實在可笑、可氣、可嘆。

君子和而不同 小人同而不和。如果大家的鬍鬚和服裝都成了一模一樣的,我們的思想會不會禁錮起來?一想到這裡,頭皮都緊張了。

但願今後中國男人的鬍鬚能夠茂盛起來,和服裝一樣。

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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