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疙瘩湯

文學 面片湯 小麥 香油 散文 作家鄭旭東 2018-12-06
散文:疙瘩湯

現在生活好了,人們的味口也特別奢侈起來。大家到飯店吃飯,一個菜單基本都是你推給我,我推給你,誰也點不出來菜來,問誰,都是一句話:隨便。飯店還真沒有“隨便”這個菜餚。在家裡做飯,天天也不知道吃什麼好。雞魚肉蛋,大米,白麵樣樣不缺。衣食住行啥都不愁了,吃飯反而倒犯上愁了。

昨天晚飯前,又犯愁吃什麼,開個家庭碰頭會,研究了半天,妻是掌櫃地,最後拍板決定:吃疙瘩湯,我做。

小的時候住在農村,那陣子家家生活都非常困難,溫飽問題都很難解決。生產隊種的小麥,收穫以後都要給國家交公糧,剩餘的少部分分到社員戶頭上,也就沒有多少斤了。平時,根本吃不到白麵,吃白麵只能等到春節、端午節和中秋節。在平時,只有個別富裕的人家來客人才能吃上幾頓,平時都是玉米麵,小米飯,玉米大碴子等飯,吃一頓饅頭,喝一碗疙瘩湯,那是相當幸福的,相當解饞的。

為了能夠吃上點白麵,在生產隊麥收後,老百姓就開始撿小麥。我也年年參加撿小麥的隊伍,撿回去小麥後,用笨碾子磨一點面,母親紙包紙裹藏好,等家裡那個人有病災了,或者來實在親戚才能吃。家裡人如果誰得了感冒,母親先讓你吃兩片“正痛片”,賞給你她親手做的一碗疙瘩湯,然後蒙上棉被,把炕燒滾熱,發一身汗,保證感冒就好了。那個時候,人都是天養的,人人都那麼皮實,抗造。過年了吃五天細糧,過了正月初五馬上就換飯了,再想吃白麵,只能到端午節。

散文:疙瘩湯

我做疙瘩湯從母親那裡偷學來的,以後在實踐中又發揮了一點。母親是這樣做的,她先在盆裡放上一碗白麵,用手指蘸些水往盆裡一灑,盆裡的面就捲起了幾個小疙瘩,猶如雨點落在地上,砸起點點小坑。再用筷子把這小疙瘩撥到一邊,再灑點水,又卷出幾個小疙瘩,再撥到一邊。如此這般,不一會兒盆裡都是均勻、細碎的小疙瘩了。母親在燒熱的大鍋裡倒上幾滴平時捨不得吃的葷油,把蔥花爆香後,將切好的白菜葉放在鍋裡煸炒,待有了香味便將鍋裡倒上清水燒,水開後把做好的麵疙瘩撒到鍋裡,用筷子攪動鍋裡的湯,大約燒幾分鐘,母親把切好的香菜放進鍋裡,再點上幾滴香油,此時,滿屋裡瀰漫著那撲鼻的香味,別說吃,聞到就流口水了。我感冒多少次,就吃多少次疙瘩湯。年長我十八歲的哥哥給我編了一套嗑,說我是:“一分病,二分裝,七分想吃疙瘩湯。”我敢說,哥說這話是有點妒忌心的,因為他年紀比我大好多,沒有享受這個特殊待遇的。農村人,一年也不見細糧,說不饞,那是騙鬼。

我從母親那裡學到了做疙瘩湯的廚技。別說,一般城市的人,還真沒有我這個手藝,我也為我的絕活而高興。中國著名作家林予老師在我家寫《有情人終成眷屬》一書,我就給他做過疙瘩湯吃。著名劇作家矯崇興更是對我的廚藝讚不絕口。

香香的疙瘩湯,留給我一生不忘的眷戀,一件件沉甸甸的回憶。現在,每當看見妻和孩子吃我做的疙瘩湯那種高興的樣子,我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又看見了母親的身影,心裡總是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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