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衛報》記者Deborah Linton的獨家專訪時,已經宣佈離開曼城俱樂部的比利時球星孔帕尼跟記者談到了自己的童年、退役後的生活展望和“瘋子”特朗普……

讓我們跟孔帕尼聊聊童年、慈善、退役生活……

三月的一個上午,筆者頂著初春的濛濛細雨走到了孔帕尼寓所前的電子門。曼徹斯特正在不斷擴建,讓昔日綠樹成蔭的柴郡也已經成為它的一部分,而街邊停著的各類豪車彷彿正在試圖告訴我們:“您已經來到了富人區”。孔帕尼給筆者開了門,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衫和牛仔褲,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毛巾——應該是剛剛結束了一次鍛鍊。此時的曼城正經歷著多線作戰的嚴峻考驗,然而作為“藍月亮”隊長的孔帕尼卻剛剛傷愈歸隊,此前因為小腿受傷而被迫休戰6周時間的比利時鐵衛仍需要努力找回競技狀態。“我今天早晨的感覺不太好,所以我就在健身房額外加練了一會,”孔帕尼用帶著比利時口音的英語告訴記者。

身高1.94米、渾身肌肉卻又充滿紳士風度的孔帕尼,給人的直觀印象是“安全”而不是“恐怖”。他帶著筆者走進了家中的會客廳,並用一個奇怪的小機器榨出了一杯綠色果汁。“有時候,我還會榨一杯樹莓汁來犒賞自己,”他說道。他家的牆上還掛著一個教練使用的戰術白板。而在書架最上端則整齊地擺放著他作為球員獲得的各類獎盃;書架的下層則陳列著一些書籍,其中包括:曼德拉、甘地、奧巴馬等人的自傳;幾本講述民主剛果歷史的書籍(孔帕尼的父親皮埃爾就出生在那裡);以及弗格森爵士及其俱樂部隊友阿圭羅的自傳。

現年33歲孔帕尼不僅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英超球員,而且還是一位博學、熱衷參與社會公益事業的公眾人物。他已經為曼城俱樂部效力了11個賽季,接受這次採訪的前一個月,他剛剛追隨球隊贏得了自己在曼徹斯特的第7座重要獎盃——2018-19賽季的聯賽盃,曼城在溫布利球場進行的決賽中以4-1擊敗了布萊頓。而在兩個月後的今天,他所收穫的獎盃數還將增長為9個(不包括社區盾)。聯賽倒數第二輪對陣萊斯特城時,眼看著0-0的比分僵局始終都無法被打破,孔帕尼就果斷地殺入了對方腹地,在距離球門30碼的位置抽出了一記不可阻擋的世界波。事實證明,這是一粒足以左右本賽季英超聯賽冠軍歸屬的“黃金進球”。而這粒進球也充分展現了孔帕尼所具備的一大特質——抗壓性強——看到他試圖在禁區外拔腳射門時,曼城的所有球員和教練都曾絕望地嘆了一口氣。而當皮球應聲入網之後,天空體育頻道的轉播嘉賓、前英格蘭國腳加里-內維爾就開始誇張地吼道:“文森特-孔帕尼,你想讓他們把你的塑像放在哪裡?”

讓我們跟孔帕尼聊聊童年、慈善、退役生活……

孔帕尼是個一心多用的職業球員。比利時人在2017年曾利用業餘時間拿到一個國際工商管理學的碩士學位,而這段經歷在曼城的更衣室內反而變成一個被眾人起鬨的段子。他笑著告訴筆者:“只要發現我在學習,他們就會把運動鞋丟向我。”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個居家好男人——他與出生自曼徹斯特的女子卡拉共同生下了3個孩子。他的家佈置得非常素雅,跟大部分職業球員過分奢華的別墅有著天壤之別。去年夏天,為了慶祝曼城的聯賽奪冠,孔帕尼還跟所有隊友來到了當地的一家著名夜店。他在現場發表的奪冠宣言後來還被人傳到了社交網站上,孔帕尼當時說道:“如果這屋子裡有孩子,請堵住他們的耳朵……這是一段TMD漫長旅程。”

與此同時,孔帕尼還是一個嚴格遵守各類時間表的“怪咖”。他會針對訓練、旅行、比賽、出席贊助商活動來制定各種時間表,並加以嚴格執行。正因為他始終都處於一種“忙碌”的狀態,才導致這次採訪被拖了數週之後才得以確認。

他也熱衷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來組織社會活動。由他牽頭創辦的慈善基金會Tackle4MCR,計劃在今年秋天為曼徹斯特的無家可歸者籌集約100萬英鎊的善款。這筆錢的絕大部分將來自於計劃在2019年9月11日舉辦的“孔帕尼紀念賽”——孔帕尼與曼城的合同將在今夏到期,由於球員現已經確認將不再跟俱樂部續約,這場在伊蒂哈德球場進行的比賽也將成為孔帕尼在曼城的告別戰。

在最近幾個賽季裡,傷病已經成為了比利時人職業生涯最大的敵人。現任曼城主帥瓜迪奧拉就曾稱讚孔帕尼“仍是當今足壇最優秀的後衛”,但他也承認依據球員在過去一年呈現出的健康狀況,他也不敢肯定孔帕尼未來是否還會為曼城效力。孔帕尼難道不害怕自己哪天會因傷而導致退役嗎?他坦言道:“我現在只關注於當下的訓練任務,沒考慮那麼多。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跟傷病為伴了。我過去曾擔心過這類問題,但現在我的球員生涯已經延續了15年之久,再去害怕這類事情就沒有什麼必要了。在足球世界裡,或許沒有哪名球員像我一樣,為自己的退役生活準備得如此充分。”

確實是這樣。所以孔帕尼在曼城今夏榮膺國內賽事“三冠王”後,才決定離開自己已經效力了11個賽季之久的俱樂部,而選擇以球員兼教練的特殊身份重返安德萊赫特。

讓我們跟孔帕尼聊聊童年、慈善、退役生活……

孔帕尼與曼城主教練瓜迪奧拉向觀眾致敬

1986年4月10日,孔帕尼出生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一個貧窮的家庭。但這個家庭對於家庭成員的教育卻極為重視。他的父親皮埃爾-孔帕尼來自於民主剛果,因為反對獨裁者姆博託曾被投入過集中營。以難民身份來到比利時後,皮埃爾就考取了工程師的學位,後來還當選成為了比利時歷史上的第一位黑人市長。為了養活家裡的三個孩子,皮埃爾曾做過夜班出租車司機。孔帕尼的母親是一個叫做喬斯琳的白人,她既是政府的公務員也是工會組織的活躍分子。遺憾的是,她在2008年就因癌症去世了。

孔帕尼一家在很早的時候就意識到:混血的孩子在社會裡往往會遭遇各種歧視。於是他們教會了孩子們如何應對挑戰。比如他們會在家裡講法語,在學校裡講荷蘭語——布魯塞爾是一個多元化的城市,多掌握一種語言就意味著多打開了一扇門。再後來,文森特還陸續掌握了德語和英語,他的意大利語和西班牙語也還算是“馬馬虎虎”。“我虧欠父母許多東西,”他告訴筆者。“從我出生的一刻起,我們就從自己的小房子裡看到了一個更廣闊的世界。”

他的父親是否遭遇過種族歧視?“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父親根本就得不到(母親)家庭的認可。我的母親來自於一個最偏遠的鄉村,你能想象上世紀70年代當她把我父親——一個剛從非洲走出來的黑人——帶回家時會是怎樣一番場景。這在村裡引發了地震。那是無知的表現。最終,我的父親還是通過人品打動了他們。”

“在參加青少年足球比賽時,我們一家總會被別人罵做猴子。有些父母也會這樣喊。我的母親差點就跟那群人幹上一架。我們從小就學會了應該讓自己更加堅強。”

孔帕尼從小就擁有極佳的足球天賦。他從6歲的時候就加入了比利時豪門俱樂部安德萊赫特,並一直為其效力到了20歲。“足球,首先來說,是一種幫助我遠離街區亂象的工具,”他總結道。“那裡有最為激烈的競爭環境。在你很小的時候,你就會把頂級球星當作榜樣,不會再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了。”

他的頭腦很靈活,這也使得孔帕尼可以一邊踢球一邊學習。但在上學期間,孔帕尼還是感受到了社會階級的分裂對於孩子們產生的影響。他分析道:“我們的社會有著明顯的鴻溝。那些來自於傳統比利時家庭的孩子們,在學校裡就會表現得很活躍,他們也成為了影響整個班級的主要勢力。而我的父母則一直忙於工作,他們的孩子就缺少參與感。”

在14歲那年,孔帕尼經歷了一系列沉重的打擊。他先是被學校開除了(學校領導抱怨孔帕尼總忙著跟國家少年隊四處比賽而耽誤了學業),然後又被比利時少年隊除了名(他跟球隊教練產生了衝突)。“我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他繼續說道。“我的父母一直都在跟不公平的現象做著鬥爭。你可以想象,如果我的教練或老師因為某些不公平的原因對我實施懲罰時,我會作何反應。我絕對不會讓步。”

也是在那倒黴的一年裡,孔帕尼還接受了一次膝蓋手術。他的父母也離婚了——按照規定他們一家還應該搬離政府提供的社會保障房。就此走向一條墮落之路,這似乎已經成為了孔帕尼無法避免的人生命運……

“我一度非常、非常接近誤入歧途,”他感嘆道。“如果我就此開始販毒,我可能很快就墮落下去了;如果我想在女孩面前耍帥,我就應該加入某個幫派。我也認識那些人,一直都在跟他們踢球。”

幸運的是,在孔帕尼的內心裡還埋藏著一個更大的抱負。“挫折、種族歧視——它們都會讓我愈戰愈強。對我而言,最危險的東西是自滿和無所作為——我永遠不會讓它們進入自己的生活。那些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時刻——如果你開始自甘墮落了,你就等於放棄了一切。”

在他17歲的時候,也就是2004年,孔帕尼就成為了比利時國家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國腳球員。2年後,他又以創紀錄的身價從安德萊赫特轉會到了德甲俱樂部漢堡。又過了2年,他又帶著800萬英鎊的身價加盟到了曼城。

按照孔帕尼的說法,他是在16歲時才意識到自己擁有成為一名職業球員的潛力。他告訴筆者:“我曾想過:‘如果每月能通過踢球的方式賺到300英鎊,然後再去超市找一份工作,我就非常滿足了。這樣我就有能力攢錢為家人買一座帶花園的小房子了。’我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天才,或者擁有某種特殊才華。許多貌似天才的能力,都是平日裡練習出來的。”

然而長期跟孔帕尼合作的經紀人雅克-利希施泰因卻並不同意球員親口說出的觀點。他告訴筆者:“這都是胡扯!孔帕尼是50年一遇的天才。看看他的體格,再看看他的速度。他是他父親以及上帝——如果你相信上帝的話——賜予我們的禮物。”

利希施泰因還給記者講述了當年的一段往事。有幾個來自意大利的經紀人,帶著裝滿了現金的揹包準備誘惑年僅16歲的孔帕尼跟自己簽訂代理合同,結果孔帕尼斷然拒絕了他們的“好意”——事實上,當時孔帕尼跟利希施泰因也沒有正式簽訂過任何代理授權合同,球員只是在口頭上選擇了這位經紀人。“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球場上的孔帕尼,那應該是‘隊長’;而在球場之外,這個詞就應該是‘忠誠’……”他最後說道。

讓我們跟孔帕尼聊聊童年、慈善、退役生活……

孔帕尼在曼城俱樂部長期擔任隊長之職

2019年2月,也就是孔帕尼接受筆者專訪的前一個月,孔帕尼與夫人卡拉共同在曼徹斯特的希爾頓酒店舉行了一場慈善晚宴。舉辦這場活動的初衷不僅是為了紀念孔帕尼在曼城俱樂部度過的10年時光,更是為了給其麾下的慈善基金會Tackle4MCR籌集善款。最近幾年,在曼徹斯特被迫露宿街頭的人口已經大幅度減少了,但目前仍有至少300人每晚必須在社會收容所裡過夜;而在皮卡迪利車站周邊,無家可歸者的上門乞討仍是一種普遍現象。你很難想象一個腰纏萬貫的職業球員會關注這群人的生存狀態。

當晚,曼城全隊成員都來到了希爾頓酒店來為自己的隊長站臺。足壇名宿萊茵克爾成為了晚會的主持人,他還把一張自己與孔帕尼的合影傳到了網上。前綠洲樂隊主唱加拉格爾為當晚募捐了至少1000英鎊的嘉賓們做了一次“零距離表演”。他捐出的吉他還在當晚被拍出了5萬英鎊的高價。這場慈善晚宴募集到的善款已經超過了25萬英鎊。

讓我們跟孔帕尼聊聊童年、慈善、退役生活……

孔帕尼在今年2月份成功舉辦了一場慈善晚宴

孔帕尼的父親也來到現場。儘管皮埃爾在4個月前剛剛在政壇上取得了勝利,但他一直都表現得非常低調。他表示自己為兒子深感驕傲——無論是對於他的職業生涯還是他的慈善項目。在所有女性嘉賓裡,穿著一身貼花、吊帶連衣裙的卡拉則顯得光彩照人。她的閨蜜們都在祝賀他與“文尼”舉辦了一場成功的晚宴。

萊茵克爾也在現場拿孔帕尼開起了玩笑:“文尼絕對不同於我印象中的其他中後衛,比如說,他可以完整地講出一整句話。”他隨後又開始嚴肅地講道:“他是那種罕見的、能夠得到廣泛尊重與喜愛的球員。他超越了足球世界裡的仇恨。”

當晚穿了一身得體燕尾服的孔帕尼則在致詞環節說道:“每當我們帶著孩子返回家中、每當我們看著其他人眼睛的時候,我們都能問心無愧地告訴自己:‘我們已經為這個社區竭盡了全力。’”

回到孔帕尼家中的會客廳,我問他之所以如此熱衷這類社會活動是不是因為自己在心理一直都懷著某種“負罪感”——畢竟他每週就能拿到高達12萬英鎊的薪水。“絕對沒有所謂的負罪感,”他迴應道。“我這麼做是因為我希望這麼做、而且我有能力這麼做。感謝足球讓我賺了一大筆錢。我的母親是一位社會主義者,一位邊緣化的共產主義者——為受剝削者的權力而戰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天性。我的父親則是一位政治難民。那些都是屬於我的過去。我總習慣於捫心自問:‘我做得足夠多嗎?’”

孔帕尼曾探訪過社會收容所,但從來不會邀請記者為自己拍照。“我不喜歡那樣作秀。去跟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隨便拍幾張照片,那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我告訴自己要真正為這些需要幫助的人做些什麼。但事實上,我需要動員起那些比我還富有的人蔘與其中,在趁著自己還有些影響力的時候。”所以在那場晚宴中,我們就見到了這座城市裡最富有的幾名商人,孔帕尼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永遠擁有一呼百應的號召力。

作為曼徹斯特市市長安迪-伯納姆曾向公眾許諾要在2020年徹底解決(無家可歸者)街頭露宿的問題。他對記者表示,孔帕尼所具備的影響力要比任何一位政治人物都要強大。

除此之外,Tackle4MCR還在世界各地運營著其他慈善項目。比如他們與SOS兒童村攜手合作,為民主剛果首都金沙薩的100多名孤兒提供了容身之所;在比利時,他還創建了一家名為BX布魯塞爾的足球俱樂部,裡面在冊的球員和志願者就達到了1500人。

“我從來不會把足球當成一個簡單的運動,”他說道。“它是最有可能打動所有人的事物。它能教會孩子們遵守紀律、能為大家提供討論的話題。我們試圖幫助他們提高語言能力,在布魯塞爾,你得掌握2-4種語言才能找到一份工作。我見過一些鄰居眼中的問題少年跟一些典型的好孩子成為了夥伴。只有在更衣室裡才能出現這種情況。”

讓我們跟孔帕尼聊聊童年、慈善、退役生活……

球場外的孔帕尼也擁有豐富多彩的生活

大部分英超球員會在35歲左右退役。屆時他們的收入將會劇烈下降,生活質量也有可能會發生改變。有些球員甚至在退役幾年之後就會宣佈經濟破產……而孔帕尼從很早開始就已經未雨綢繆了。他能言善辯,已經被電視臺邀請過擔任轉播嘉賓;他還是一位天生的領袖,所以他也適合擔任教練之職;而且他從2012年開始就衝著工商管理學的學位努力了,他顯然也準備在商海里施展一番拳腳。

“(學習)很有必要。如果你有很高的收入,而你本身又是那種事事都想親自動手參與的人,經商就有可能成為一場災難。我在過去就沒少吃虧,我曾覺得自己是一個聰明人,結果那些打擊深深地傷害了我的自尊心。”他曾投資200萬英鎊在比利時開設了兩家運動酒吧,結果經營了僅僅一年,這兩家店就關門歇業了。“損失一點錢不算什麼,關鍵是你感覺自己遭到了欺騙。”

孔帕尼還對投資媒體業和房地產業很感興趣。他感嘆道:“在你生命中的十幾年裡,你一直都居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泡泡內。金錢甚至會主動來找你。這樣的日子彷彿永遠不會有一個盡頭。但事實上你是可以看到終點的,它與每個人的身體極限有關。”

讓我們跟孔帕尼聊聊童年、慈善、退役生活……

孔帕尼在2017年獲得了國際工商管理學的碩士學位

他透過商業圈也能看到社會的不公平之處。“當我談到核心權力部門——無論是私人的還是公共的——在會議室內做出決策的那群人,主要還都是男性的白種人。這必須有所改變。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我們還無法涉足到那裡。拿一家足球俱樂部的董事會舉例,觀察一下它的機構組成你馬上就能發現一些很嚴重的現象。那裡仍是一個孕育著不平等的溫床。”

和我們大多數人一樣,孔帕尼也關心國際政治。談到關於政治的話題時,他就會變得頗為憤怒。“我不能看了某人一眼就聲稱‘我知道他的真實想法’,那是作秀!”他抱怨道。隨著三年前英國政府做出了退出歐盟的決定,孔帕尼也開始覺得自己在這裡“變成了一個外國人”。他非常擔心英國人的“自私行為”會產生惡劣的連鎖反應。“如果歐盟因此而瓦解了,我們就會重新回到各自的危險領域,你可以看見當前的歐洲政治格局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

他把美國總統特朗普罵做“一個瘋子”;他還說目前的歐洲也存在和美國一樣的政治危險。“如果你分裂了歐盟,就會在各地催生出一大批鼓吹孤立的政治瘋子。他們會依靠強硬的言辭來換取選票,等到他們把自己逼入到牆角後,誰敢保證他們不會是第一個按下冒險按鈕的人?”那麼孔帕尼是否考慮過退役後從政呢?“不,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屬於政治家!”

讓我們跟孔帕尼聊聊童年、慈善、退役生活……

孔帕尼為曼城效力期間曾幫助球隊奪取了9座重要賽事的冠軍獎盃

那天下午,筆者和孔帕尼一起走進了曼城一線隊基地。由於瓜迪奧拉事先給球員放了兩天大假,球員們見到彼此時就像剛剛結束一整個暑假的學生們一般興奮。今天的工作日程包括:測試身體機能、理療、開隊會和吃一頓健康餐。

厚厚的雲層開始消散,我們又在頭頂上看到了那股“曼城藍”。孔帕尼在基地內又揮汗如雨地苦練了2個小時的體能。在這裡,無論是執勤的安保人員還是一線隊主教練瓜迪奧拉,他們都會稱他為“文尼”。他對比賽、隊友、教練和工作人員所展現出的態度都是無可挑剔的。

望著訓練中的“文尼”,我突然想起了先前採訪的一段對話。我問他跟剛來曼徹斯特的自己相比,他都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十年前,我還是一個剛剛有機會踢上英超聯賽的年輕小夥子,”他回答道。“現在,我雖然還有那種‘我能征服世界’的態度,但我也學會了尊重計劃與時間。”在未來的十幾年裡,孔帕尼註定會以職業球員之外的另一個身份來證明自己的領導能力。畢竟,他從來都是一個閒不住的人。“我需要一直吸收各種營養,我總想搞清所有事情的緣由。我不記得自己擁有過一個慵懶的星期日。”

時間來到了下午5點,俱樂部的燈光已經亮了起來。滿身汗珠的孔帕尼跟筆者擁抱並道了別——他已經提前為此道了歉。雖然他的曼城職業生涯即將畫上句號,但他依然還是那麼快樂、精力充沛、躍躍欲試。

(大鵬)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