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故事:衛輝橋北街 元、明、清時期的通京大道

橋北街,一條貨真價實的古老街道,別看它僅街長700米,寬7米,相當逼仄,可早在元朝,又歷明清,這裡一直為通京大道。元末明軍北上,慈禧太后由西安返北京,皆打此經過。本世紀初,平漢鐵路通車後,為市區至火車站唯一通道。當時店鋪客棧一家緊挨著一家,並有集市,很是繁榮。年華似水,往事如煙,半個多世紀彈指一揮,快得就像夕陽墜入地平線的那一剎那。


新鄉故事:衛輝橋北街 元、明、清時期的通京大道

橋北街的光榮與孤獨


□平沙落雁


橋北街的得名與這座衛河橋有關。這是橋北街人多少年來揮之不去的一個心結。曾經,橋下流淌著多少浪花翻卷的驚險和疏解,這給橋北街人帶來了多少生存的啟示和騰飛的夢想?每天,太陽從衛河中水淋淋地升起,夕陽在衛河裡火辣辣地落下,人們打橋上經過,只需望上一眼,五臟六腑都會被清風朗月盪滌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可如今,這一切都已經埋沉在幽幽的時光深處,留給後人的只有無盡的憑弔和欲語還休的感傷。

幸好這座橋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新鄉故事:衛輝橋北街 元、明、清時期的通京大道


德勝關北閣門,八十年代初因方便交通需要

被改造成這個樣子了


據說明洪武元年(1368年),明朝大軍威逼城下,城內百姓望風歸順,元軍不戰而棄城潰逃,明代官府便將此橋定名為“德勝橋”,以示“以德取勝”之意。我這篇短文之所以拿它開頭,就是因為這座橋扼守著市區南北交通之咽喉,所處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橋北街應該是它的老名了。史料記載,明崇貞時在此建立德勝關,故稱德勝關南街北街。清順治時,拆德勝關,改稱橋北街。民國廿年劃衛河橋以北為德勝鎮。建國後又稱橋北街政府。六十年代初分為德南,德北兩街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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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的衛河橋


這是一條貨真價實的古老街道,別看它僅街長700米,寬7米,相當逼仄,可早在元朝,又歷明清,這裡一直為通京大道。元末明軍北上,慈禧太后由西安返北京,皆打此經過。本世紀初,平漢鐵路通車後,為市區至火車站唯一通道。當時店鋪客棧一家緊挨著一家,並有集市,很是繁榮。如果說沿澱街是靠鹽業發的家,那麼,橋北街無疑是沾了鐵路的光。年華似水,往事如煙,半個多世紀彈指一揮,快得就像夕陽墜入地平線的那一剎那。今日之老街早已在繁華遠去的歲月中沉寂了多年,試想,人的一生中又能有幾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好日子呢?

橋北街那棵大槐樹可算是古城歷史的見證。相傳為明代時栽種,樹齡已有500多年了。聽街上老人講,槐樹的根與衛河相通,樹因河而得勢,河因樹而生輝。衛水一改道,樹僅半邊存活,但枝葉依然茂盛。更奇特的是它彎曲的那段樹心是空的,呈一凹槽,那是它心事未了,可仍把蒼虯多筋的枝幹伸向空中,庇佑著過往的芸芸眾生。等哪一天衛河一旦乾涸,它也就壽終正寢了。這話是一位長白鬍子的老人說的,我也很樂意相信他的話,人到了這把年紀,如果不糊塗,也就離哲學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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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初期的汲縣人民銀行辦公樓

還屹立在橋北街上


但我仍一度處於大惑不解之中,這麼一條逼仄的老街,當年乾隆,慈禧,光緒真的從這裡肅穆地走過嗎?翻開志書一看,果不其然。清乾隆十五年(1750年),秋高氣爽時節,乾隆皇帝下江南考察民情時路過衛輝,先到白雲閣參拜了呂祖,又拜謁了比干廟,感概之餘,御筆書寫了祭文碑,仍意猶未盡,聽說南關還有個孔子擊磬處,走吧,反正來一趟不容易,到那再題個字。走到北閣門抬頭一瞅,嗬?“南通十省,北拱神京”?這字哪有朕寫得好!便想換了它。恰在這時,十方院的鐘聲響了,那渾厚而低沉的鐘聲徑直衝出寺院,貼乾隆頭頂沉沉滾過,霎時傳遍古牧野。乾隆這才回過神來,要不是急著趕路,指不定會進寺與眾僧切蹉一下武功哩。

慈禧老佛爺過衛是在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當時八國列強公使聯合照會清廷,要求剿除義和團,後直接出兵干涉。慈禧見勢不妙,便攜光緒帝及皇室成員逃往西安,直到簽下《辛丑條約》,這才敢返京。慈禧一行沒走回頭路,改走東線,途徑衛輝。橋北街這一下可露臉了,路面新鋪了厚厚一層黃土,墊得平平坦坦,門窗抹得明明亮亮,人人穿得規規矩矩,個個脖子伸得老長,就為了看一個過氣老孃們兒的“嫋嫋且婷婷,姿肆而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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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閣門上明萬曆年間的“南通十省”、“北拱神京”石匾還鑲嵌在改造後的兩側牆壁上


我這樣說絲毫沒有對老街不恭敬的意思,天地良心。再說了我也不敢,因為在德北,德南街的分界處,還有一個德西街,因其在德勝關以西,故名。這裡便是清末民初河南名儒李敏修,原河南省副省長嵇文甫的出生地。

德西街與橋北街是同一體系,,隸屬德南街。昔日也有集市,開雜貨,糧行者居多。從巷口望去,兩旁盡是簡陋的木板門,並未發現那張揚著富貴氣的騎馬牆及紫銅門釘雕花窗櫺之類。一連打聽了好幾戶,竟都不知道李,嵇的故居。據說李氏祖輩原居住在郭全屯,到了李敏修父親李榮鼎一輩才移居到德西街。李敏修幼時受到良好教育,16歲考中秀才,20歲考取舉人,26歲中進士,次年被委任為刑部部曹。步入仕途後,曾任河南教育總會會長,學務公所議長兼優級師範學監,救災總會會長。民國時期,曾出任河南教育司司長等職,被譽為河南“一代耆儒”。

作為河南著述等身的知名教育家,李敏修的足跡遍佈中原大地,曾在開封創辦中州公學,在汲縣創辦中小學堂,還在長垣的寡過書院,衛輝的經正書舍,淇泉書院,武陟的致用精舍,禹縣的潁濱經舍等處講學授課多年,學生遍及大河兩岸。他與同時期天津的嚴修,江南的張騫並稱為中國創立新學的“教育三傑”。

1943年冬,李敏修病逝於禹縣。我敢說,如果讓老先生能活到現在,中國的教育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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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北街上的唐代古槐仍然綠意盎然


嵇文甫也是大師級人物,太公鎮呂村人,出生在德西街。是我國當代著名的教育家,史學家,哲學家。

我一直認為,如果要在當時的中國學術界推舉出幾個有建樹的人物,大凡有點歷史知識的都能隨口說出幾個來;但如果要推舉的是集教育,史學,哲學,思想,文化人格於一身的所謂大家,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而嵇文甫便可以算是一個。如若不然,人家怎麼能當上河南省副省長以及河大與鄭大的校長呢?

1954年,出席第一次全國人大會議期間,嵇文甫和榮毅仁一同受到毛主席的接見。毛主席風趣地說他是嵇康的後代。並說,早知道你了,你很有學問吶!嵇文甫答,哪裡!沒有啥學問。主席說,大學校長麼,怎麼能說沒學問?說罷大家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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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北街名人著名哲學家、教育家——嵇文甫,

曾任建國後河南大學、鄭州大學首任校長


1963年10月9日,嵇文甫在給省直機關幹部作報告時,突發腦溢血,經搶救無效,於10日與世長辭。

走在靜靜的小巷裡,我一邊走一邊在想,這便是橋北街與眾不同的地方了,在這裡,不光有沉甸甸的歷史,而且負載著如此恢宏的文化蘊涵,我分明感到這種寧靜中隱藏著一股強勁的歷史張力,我不由地把腳步邁得很輕,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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