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這可能是中國演藝史上影響力最大的一支菸。48.8萬的話題討論發酵出一個巨大的輿論場,22億的閱讀量意味著圍觀者強烈的興趣被它點燃。

這是5月末的一天,TFBOYS 成員王源被拍到在和友人聚會時抽菸。狗仔將視頻上傳到網絡,“王源抽菸”隨即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

“平時他是青少年大使,一犯錯就變普通人?那個人設明顯是欺騙粉絲,脫粉了。”粉絲的評論裡摻雜著氣憤。一位網友則記錄下了另一幕:“吃早飯的時候,單位大姐說自己高三的女兒看到偶像王源抽菸的新聞,在家足足哭了一個小時......”

不久後,王源在微博上道歉。耐人尋味的是,他最終以“成為更好的大人”這七個字作為這條博文的結尾。

“抽菸”本是一個成人世界並無大礙的消遣方式,但在偶像產業的既定規則下,它卻成了撕裂王源完美、乖巧、正能量人設的“罪魁禍首”。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偶像禁令


炎亞綸現在可以無視規則了。

就在“王源抽菸”事件發生的幾天後,網友“哎呀芒芒”也上傳了一張戲劇性的照片。那是她和偶像炎亞綸的合照。照片中與後者頭靠頭的不是她,而是和她同去的男朋友。

“我像個第三者是怎麼回事?”她在微博中寫道。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炎亞綸與粉絲合照

這條微博很快上了熱搜,大多數人都在以調侃的方式誇獎炎亞綸對粉絲是多麼的親切。

某種程度上,這些評論並非是一種對偶像形象的維護。

從當天籤售會後的錄像你可以看到,炎亞綸的確與每一位合影的粉絲都有著近距離的接觸:手牽手、頭靠頭、背後擁抱、摸臉……甚至是配合粉絲拿過來的奇怪道具擺各種各樣的姿勢。

如果放在幾年前,這一切是不可想象的。

在過往那些籤售會的現場,粉絲們同炎亞綸和其他飛輪海成員也有肢體接觸的機會:

當他們把專輯遞到飛輪海手裡時,炎亞綸和成員們會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握一下歌迷。這個時間絕對不能太久,否則粉絲會被工作人員直接拉開。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2009年,飛輪海在臺舉辦見面握手會

這個規則得到了大部分粉絲的默許。

“偶像就是要有距離感”、“偶像不應該有身體接觸”、“拉近粉絲與偶像距離的應該是基於舞臺表演或偶像本身的溝通交流,而不是真正的有接觸。我追的永遠是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的人。”

除了粉絲自己,他們也不允許偶像被其他人碰觸。

在最近的某個綜藝節目裡,一位工作人員由於玩“密室逃脫”時與火箭少女101成員傅菁跳舞而遭到了粉絲們的謾罵。

即便他們的一些動作是出於遊戲劇情的需要,粉絲們也會自動把其簡化為“十指緊扣”、“摟腰”、“四目相對”等這類刺激的字眼。

拍攝場地的官方微博在節目結束後發佈了道歉信,其未能平息粉絲們的怒火。

截止至6月15日,這封道歉信的下方已經有600條評論。這是該場地開通微博以來,流量最高的一條內容。

歌手提供音樂作品。演員展現演技。偶像承載幻想。所以只要偶像同異性站在一起時,兩個人相視的眼神都成了粉絲們警惕的對象。

與其說粉絲是警覺偶像和別人有身體接觸,不如說他們在警覺一種關係的發生。

在偶像產業發達的日本,他們把“戀愛禁令”,這條偶像界不成文的規定擺到檯面上來。

2013年,日本大型女子偶像團體 AKB48 成員峰岸南被八卦雜誌報導與其他公司的男星過夜。該行為違反了其團內的“戀愛禁令”。

為了向歌迷謝罪,峰岸南主動將長髮剪為平頭,並在 YouTube 公開向歌迷道歉,輿論一片譁然。

這可能是普羅大眾第一次被明確告知,成為偶像是有代價的。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AKB48 成員峰岸南將長髮剃光並向粉絲公開道歉

其實早在19年前,木村拓哉就因為在演唱會上宣佈他與工藤靜香的婚訊而遭到公司的封殺。

那一刻,有關木村整容、狐臭的傳聞開始從同事務所合作密切的雜誌傳出。

他參加演出、節目也得不到一個露臉鏡頭。他在直播中暗示,他的經紀人經常故意關機。他所有的行程被推掉,只剩一部即將上映的電視劇《HERO》,還被取消了宣傳。

與此同時,女方的車被安裝了定時炸彈。她還收到過塗滿鮮血的嬰兒玩偶——那是一個意味深長的詛咒。

木村拓哉付出的代價如此沉重,但依然有很多偶像有意無意地同規則拉扯與角力。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公佈吧,戀情


回憶起那一天,小綠仍覺得“好幸運”。

2017年10月8日,時任某媒體娛樂記者的她在假期旅行的途中看到了一條新聞,上面寫道:“鹿晗和關曉彤公佈戀情。”

她當時心裡一緊,“那是個爆炸性的消息,一整天都要‘交待了’”。直到幾分鐘後,在意識到當天值班的記者不是自己,她才放下心來。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微博工程師丁振凱那天沒有休息。因為這條新聞造成了整個新浪微博的大崩潰。丁振凱說自己當時是“一邊結婚一邊擴容服務器”。

四個小時後,服務器終於穩定。“服務器穩定了,岳父喊我喝酒去了,都是鹿晗乾的好事!”他在微博裡寫道,配圖是他自己穿著新郎禮服在電腦前加班的照片。

有傳聞說,鹿晗看到了這名工程師結婚加班的事,便託新浪的工作人員向他轉達歉意。

真正需要一個道歉的是粉絲。

“從出道就開始粉(鹿晗),花的錢也有上百萬了,每次發專輯都上萬張的買,做應援上萬的砸(錢),突然覺得這個粉圈也到頭了。”

“朝鹿”曾是鹿晗最大的粉絲個站(“個站”是指為一個人成立的站子,只應援這個明星),她在事發後的一年時間裡,不再更新。

據統計,一共有30萬粉絲和“朝鹿”做出了類似的選擇。有的人取關鹿晗;有的人低價拋售所有周邊,甚至退掉專輯,不想再為鹿晗花錢。

“偶像談戀愛”只是滋生粉絲怨氣的原因之一,更令她們感到失望的,是鹿晗本人對這件事的態度。

“沒有任何安慰,沒有在意任何粉絲的感受,反而一再高調地秀恩愛。”有人評價說。

小綠反倒覺得鹿晗“很牛逼”,“作為偶像,哪有幾個敢這樣的?你看他們出了事兒不是發聲明,就是發律師函,真正能出來主動說‘我有女朋友’的,有幾個?”

鹿晗不是沒有考慮過“公佈戀情的後果”。

“如果是真喜歡就要負責任嘛,”他說,“我覺得大家都是需要成長的,之前都說作為偶像,你公開了戀情就會掉粉,那我知道的好多都沒掉粉。我覺得通過我的音樂還有個人魅力,可以讓大家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在情感狀態為“單身”的日子裡,鹿晗曾飽受“私生子傳言”的困擾。

連和他一起上《跑男》的藝人朋友們,也會在飯局上悄悄地問他:“小鹿,我問你一句話,你真有私生子啊?!”

他覺得這個“太可怕了”。

他更不想被狗仔追著跑,或是在談戀愛的時候,“分開走”、“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拍”。“這就不叫談戀愛了嘛,這樣多難受啊!”他說。

某種程度上,鹿晗本能式的回答幫助了他,輿論也就此轉向。

“一個29歲的男人,談戀愛是多正常的事”、“你要是談戀愛,也得告訴親朋好友,這代表了一種正式性,也顯得你負責任呀,鹿晗也一樣”……

人們開始從那些回答中感受到,“戀愛”不過是一個29歲男人的正常訴求。

不是所有偶像都能有這種待遇。

日本女子偶像團體 NMB48 成員須藤凜凜花在總選舉日當場宣佈自己即將結婚。該言論立刻讓她處於爭議和輿論風波之中。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須藤凜凜花宣佈結婚

前成員大島優子在自己的直播中戴上了寫有“FUCK”字樣的帽子,她說“我的帽子代表我想說的話”;她還模仿起須藤的語氣,諷刺說“自己也要結婚了。”

前團體總監督高橋南表示自己認同優子的想法;成員秋元才加用“井底之蛙不知天高但知井深”來暗諷須藤。

而成員渡邊麻友的感受都在直播的鏡頭裡了。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渡邊麻友對須藤凜凜花在現場的發言感到困惑

命運之手在悄悄地撥弄。緊接著須藤上場發表感言的,是早已蓄起長髮的峰岸南。

她苦笑著說:“現在無論說什麼感想,我也鐵定上不了明天的新聞了。”

除了指責須藤不恪守偶像本分,任性行事外,粉絲們還比旁人更深切地領會了心碎的滋味。

有一個廣為流傳的段子恰到好處地解釋了這種感覺:

“車站有一個大叔喊著,‘我可是投了300票,竟然跟我說要結婚?!我要去死啊!’他隨後被車站的工作人員控制住。另一個大叔說,‘我可是投了1000票,我才想死吧!’兩個大叔抱在了一起哭泣。”

須藤凜凜花再也得不到粉絲們真金白銀的投票了。她現在需要靠在毫無下限的綜藝節目裡自曝其短,才能存活下去。

還有更殘酷的結局的嗎?當然。

EXO 成員 KAI 和 BLACKPINK 成員 Jennie 剛剛交往一個月就被迫恢復為“前後輩關係”;泫雅與金曉鍾則因擅自公開戀情而直接被公司辭退。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KAI 和 Jennie 的戀情被媒體曝光

大多數時候,偶像們還是小心翼翼地處理著與異性之間的關係。在規則之下,他們設定的“紅線”機械又荒誕。

王源前段時間在和歐陽娜娜一起拍攝電視劇《大主宰》。他在戲中所飾演的“牧塵”和女方扮演的角色有很多感情戲,但在接受採訪時,他會把感情戲形容成“水泊梁山兄弟情”,並不斷地強調,“娜娜是他的好兄弟”;歐陽娜娜也會主動避嫌。

“他(指王源)的問題先別問,因為情況比較複雜,問戲就好了。”她對記者說。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自我表達

其實王源很想向大眾袒露自我。前不久播出的原創音樂節目《我是唱作人》已經初露端倪。

在這檔節目中,王源一共演唱了五首由他自己作詞作曲的音樂作品。

如果說第一首《隨想》延續了他在 TFBOYS 時期的“青春、陽光、少年感”,那從第二首《吆不倒臺》(“吆不倒臺”是重慶方言,翻譯過來就是“你好了不起”的意思,具有諷刺意味)開始,他傳遞的內容就變成了一個反抗的信號。

最先發生改變的是曲風。

王源在《吆不倒臺》裡摒棄了老少咸宜的流行抒情,轉而採用具有侵略性的 Trap(最近幾年風靡全球的嘻哈音樂類型,主題多圍繞著炫富、享樂、攻擊對手等內容)。

歌曲的主人公則從“陽光少年”成長為“源哥”;他不再諱言自己的態度;他明確指出誰是敵人,並諷刺那些人和自己“不是同一水平線”。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王源表演歌曲《吆不倒臺》

他的音樂世界百無禁忌。

他會穿著筆挺的西裝,裝扮成大人的模樣,唱著“喜歡的姑娘”;或是在歌曲《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裡,像個過來人,承認現實的殘酷。

然而,現實真正的殘酷發生在這首歌之後。因為在競演時情緒崩潰,王源不得不於微博上道歉,因為“偶像是不能失控的”。

當話題“王源道歉”的熱度遠遠超過“王源崩潰大哭”時,它似乎印證了什麼是“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但即便如此,在王源的認知中,“不表達自己”仍要比“不被理解”痛苦。

他很感謝導演王小帥敢在《地久天長》裡用他這個“偶像明星”。在電影裡,他偷東西、飆車、逃學、和父母頂撞。

他在成人世界中,以未成年的身軀放肆地追求平等的地位——這都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歷。

“爸爸媽媽打我的話,就是我做錯了,我不逆反。”他曾在採訪裡這樣說。

母親李詠芳也將此歸結為天性。

王源成名之後,很多朋友過來問她的教育經驗,李詠芳說不出來。

王源從小就很懂事,捱打的時候很少,什麼事你跟他說你不應該這麼做,他馬上就聽。夏天他特別想吃冰棒,但那陣子他鬧肚子,“我說不可以,他就不吃了,不哭也不鬧”。李詠芳說。

這種順從的性格一直伴隨著王源的成長。

在時代峰峻公司當練習生的日子漫長枯燥,但在母親的印象裡,王源沒叫過一次苦。

“如果他當時跟我說,媽媽我不想練了,只要他說了,我一定會帶他回家的。”講起這段往事時,李詠芳噙著眼淚。

王源說,他在《地久天長》裡找到了發洩口,釋放了自己叛逆的一面。他形容,“這很帥”。“所以內心其實有壓抑著自己叛逆的小種子,是嗎?”記者問。

“對、對。”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電影《地久天長》劇照

炎亞綸有時也會回憶起自己剛出道時那副乖乖的模樣。

他曾經很聽公司的話,公司叫他做什麼,他的回答都是“好!沒問題!馬上!”

有一天他睡覺醒來,他感覺自己在質問自己,“這是我嗎?”電視上播放一些新聞事件時,他覺得應該“感同身受”,但他沒有感覺。

“我是正向過頭了。”他說。

那段日子,炎亞綸在舞臺上有著深深的挫敗感。

“我每一次去活動,我聽到掌聲、暫時麻醉完自己之後,我下了臺,我覺得自己表演得超差——唱歌唱得不好,跳舞沒有在拍子上,沒有自己的特色。”

他形容當時“所有的一切都是虛的。”

多年以後,吳尊也在一次採訪中表示,飛輪海時期那麼快的節奏,令他自己太忐忑了。

炎亞綸不是沒有想過提升自己,但他和其他飛輪海成員一樣沒有時間。錄完專輯就去拍戲,四個人還有各自不同的戲,“就不斷這樣滾,被推著走”。

他把飛輪海比喻成一輛車,但這輛車有些零件沒有裝好,再開下去,車會失控。而他坐在副駕駛,“他們載我到哪兒,我就坐到哪兒。”他找不到方向。

接下來的故事,大家都熟悉了。

退出飛輪海的炎亞綸開始獨挑大樑,去拍戲、去唱歌,以及一個人面對整容、緋聞等各個傳言。經驗的豐富會引起他更深層次的思考。

他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也開始明白,自己不應該做什麼。

“我很不想要當一個大家心中的偶像,因為如果這樣子的話,說實在的,就是複製人嘛!”

他隨後發行專輯《親愛的怪物》,用“圈養的羊”作為封面。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親愛的怪物》專輯封面

他想借此鼓勵大家思考:

“你是不是變成一隻複製羊,是不是也藏在這個面具下,為了讓自己更融入這個世界?”

相比過去,炎亞綸更敢於碰觸宏大的話題。

他呼籲環保,倡導反霸凌,和發表不妥言論的臺北市長對峙,甚至就臺灣影視環境的問題和島內最大的有線電視臺站在了對立面上。

有人問他,一般藝人碰到敏感話題時,能躲就躲,你為什麼要說呢?他反問道“不講就不在嗎?”

他甚至坦然面對自己的演藝事業會受到影響:

“(如果)擊潰我的演藝事業,好,沒關係,但我覺得該講的話必須要講。”

你大概可以想象,如果讓王源來評價炎亞綸的行為,他可能會說,“這樣很剛(網絡用語,“剛”就是很強,表示正面對抗的意思)。”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解綁標籤

以對抗的方式解綁在身上的“偶像”標籤,蘇有朋一點不感到新鮮,他也嘗試過。

三十出頭,他像王源一樣,被“狗仔”偷拍到在公共場合抽菸。當時大幅的照片刊登在各家娛樂報紙和雜誌上,配以類似“昔日‘乖乖虎’竟學會抽菸”的標題。

他採取了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迴應:

“又不是十幾歲的少年,抽根菸會怎樣?又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事。”

真正令他困擾的還是“小虎隊”三個字。

每一次單獨出席活動的時候,他都會被記者問到有關“小虎隊”的問題。他只要回答了,就一定會被媒體用在標題中。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排斥在 KTV 點小虎隊的歌,否則會情緒失控。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左一是小虎隊時期的蘇有朋

《還珠格格》的爆紅幫蘇有朋解決了這個難題,但隨後又讓他陷入新的困境。

他曾在採訪中評價,“‘五阿哥’除了真誠以外,大概沒有任何的演戲技巧可言。”經紀人那時很難將他推薦出去,基本上在試鏡階段他就被淘汰了。

當年市場上沒有太多針對年輕人設計的偶像劇,大部分戲劇還是需要一些比較成熟的演員。

蘇有朋認為自己的演藝生涯有種“青黃不接”感覺。某個大經紀人甚至毫不客氣地對他說:“你的演技不行,你要多磨練,要不然人家不會選你。”

四五年的時間裡,蘇有朋決定放手去挑戰所有與“偶像”身份相悖的角色:《熱愛》中的精神病患者、《相約青春》裡的小混混、偏執於成名的選秀狂人、暗戀姐姐的農村男孩、臥薪嚐膽的復仇男……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電視劇《熱愛》劇照

機會在2008年終於來臨,導演陳國富和高群書將電影《風聲》的劇本遞到了蘇有朋的手中,邀請他出演“崑曲名伶”白小年。

蘇有朋很怕自己演砸了。

他足足考慮了一個星期。經紀人忍不住抱怨他:“你為了一個有實力的角色熬了這麼多年,聚光燈一直沒有回到你的身上,還要考慮什麼?!”

出於某種慣性,人們總是會覺得蘇有朋的人生從此一帆風順,其實那只是看客的主觀感受。

《風聲》開拍第一天,蘇有朋 NG 了一整天,“我怎麼樣都吃不下來那個長鏡頭,顧得到手勢,就顧不到走位,或是跟機器配合不好。”

讓他更加覺得挫敗的是,他是個有表演經驗的人。在進組之前,他自己還花了3、4個月去學崑曲、學發音。

那一天,一兩點才收工。

蘇有朋回到了冷冰冰的宿舍,他感到“整個人腦袋都空了。”他對經紀人說:“我們退出吧,我旁邊站著的都是影帝、影后,不要因為我的表演耽誤整個劇組。”經紀人當場被嚇得不知所措。

第二天早上,頂著壓力和要求的蘇有朋還是沒有拍成。到了中午放飯的時候,蘇有朋覺得“導演也絕望了”。

逆轉發生了。

“當你被磨到最谷底的時候,(你就會觸底反彈),”蘇有朋說,“吃完飯,我突然覺得整個就對了,從頭到腳,每一個地方通通都協調了,奇蹟發生了。”

一旦感覺對了,接下來就都對了。蘇有朋找到了他的自信。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電影《風聲》劇照

一年後,這個梳著大背頭、翹著蘭花指、說話陰陽怪氣的角色幫蘇有朋戰勝李幼斌、馮遠征、黃渤,斬獲了第30屆金雞獎“最佳男配角”。

在領獎臺上,他幾次語噎。隨後,他向現場嘉賓解釋:

“我想我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為一個從出道就被定義為偶像派的人,要走上這個臺是多麼的不容易。”

這個獎項幫蘇有朋徹底甩掉了身上的“偶像”標籤。他終於證明了自己“是可以演的”。

“一些追求演技的導演願意考慮我了。在這之前,‘蘇有朋’三個字不會出現在他們的候選演員表上”。他說。

趁著這個勢頭,蘇有朋後來又轉型為導演。

當《左耳》、《嫌疑人X的獻身》兩部電影都取得不錯的票房時,便再也沒有人想要重提他過往的那些身份了。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 蘇有朋執導電影《左耳》

這可能是許多偶像渴望的一種劇情:歷經種種磨難後,人們把未來交由他們自己掌控。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負責,他們的髮型、他們的合約,甚至他們的錯誤。

時間回到6月9日,距離王源上一次更新微博已經過去19天了。這天,他推薦了一首自己的原創歌曲《滾燙的青春》。

他在歌中寫道:

“我想你也曾有過 / 在青春裡蹣跚跋涉 / 有著遠大的夢 / 也無情破滅過。”


部分參考資料:

1.人物《王源:少年遠行》

2.新浪娛樂《我們與即將去伯克利讀書的王源聊了<地久天長>》

3.新浪娛樂《獨家對話炎亞綸:現在是什麼狀態,我也無法回答》

4.臺灣名人堂 《藝人炎亞綸》

5.中視新聞《改變的起點:不被複制不假裝,炎亞綸勇於做自己》

6.星月對話《怪物炎亞綸》

7.新浪娛樂《聽老高鹿晗說》

8.南方週末《鹿晗:我沒有想要留下什麼,因為太難了》

9.愛奇藝綜藝節目《我是唱作人》

10.騰訊娛樂《專訪蘇有朋:一個偶像派的自白》

圖片來源於網絡


十點人物誌原創內容 轉載請聯繫後臺授權

不能談戀愛、被嘲沒實力,“這偶像,我不當了”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