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商學院上市公司研究員 陽霞
公司為成功上市而粉飾財務報表、在會計準則裡打擦邊球，這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例如確認收入更為激進一些，但確認成本更為保守一點。可以通過提高固定資產折舊年限、剩餘價值來減少費用的支出，亦或通過私下協商價格促銷來提高當期營業銷售額（注：該部分營業收入的增長並不可持續）。但以上會計修飾方法均針對資產負債表以及利潤表，而現金流量表是業內普遍認為難以被公司管理層用來進行處理的財務報表。
深圳市寶明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簡稱“寶明科技”）於2019年3月再次提交上市申請。寶明科技曾於2017年6月遞交招股書申報IPO，但後來對外宣稱，公司對股票發行與上市事宜另有安排，上市申請告一段落。如今二次申請卻疑點重重，不禁讓人懷疑該公司此前上市失敗的真正原因。
現金流淨值前後不一
圖表1：寶明科技第一版招股書現金流量淨額數據
圖表2：寶明科技第二版招股書現金流量淨額數據
圖表1和圖表2顯示的是寶明科技2014—2018年由經營活動、投資活動以及籌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注：現金流量淨額=現金流量流入-現金流量流出），數據分別源於寶明科技於2017年6月遞交的第一版招股書、2019年3月遞交的第二版招股書。我們可以看到兩版招股書同樣披露了寶明科技2016年產生的各項現金流量淨額，雖然公司2016年現金及現金等價物淨增加額同為35955200元，但是由各項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前後數值卻大不相同。
時代商學院統計發現，寶明科技第一版招股書中經營活動現金流入為741747948元，經營活動現金流出為728399736元；但第二版招股書中經營活動現金流入為741235400元，經營活動現金流出為741132600元。對照兩版招股書可以發現，在第二版本中，寶明科技不僅經營活動現金流流入減少，且經營活動現金流流出增加，使得公司2016年經營活動現金流淨值從1334.82萬元斷崖式下滑到10.28萬元。這數據改變背後的原因主要是公司在第二版招股書中對商品銷售收入與成本支出的現金確認進行了縮水調整。
此外，寶明科技第一版招股書中投資活動現金流入為1379806元，投資活動現金流出為33427002元；第二版招股書中投資活動現金流入沒有發生改變，但是投資活動現金流出20180594元，相比之下減少了近1300萬元，使得公司投資活動現金流淨值增加了近1300萬元，與此前提到的經營活動減少的現金流淨值接近一致。也就意味著寶明科技將由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轉嫁到由投資活動（如固定資產購買與處置）產生的現金流。
我們認為公司有此操作存在兩種可能：一方面，公司在2017年申請上市時，2016年的業績對證監會審核企業資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而現金流（尤其是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的穩定與否更是決定了一家公司今後運營、償債能力的關鍵參考科目。寶明科技有可能希望通過提高經營現金流淨值的數據，讓外界看到公司未來可持續的業務發展能力，但是將營業成本（如存貨）的支出計入固定資產購買是不合理的。另一方面，公司如今再次提交上市申請，這種現金流量轉移可以改善公司由投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值。公司未在招股書中披露現金流量修改的具體依據，具體是何種原因尚未可知。
現金流、營業利潤相差甚遠
圖表3：寶明科技近3年營業利潤與經營
圖表4：寶明科技經營活動現金流/營業利潤
活動現金流對比
數據來源：公司招股書、時代商學院
注：2016年（1）表示第一版招股書數據、2016年（2）表示第二版招股書數據
如圖表3所示，寶明科技2016年在第一版招股書和第二版招股書的營業利潤分別是0.76億元、0.82億元，經營活動現金流分別是0.13億元、0.01億元，經營活動現金流與營業利潤的比值分別是17.11%、1.22%。一般來說，公司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主要源於營業利潤裡面的各個科目，如果相差太多會向外界釋放一個負面的信號。
從圖表4我們可以看到，寶明科技2017年、2018年經營活動現金流/營業利潤的數值高達77.16%、242.96%，如果這是公司正常的資金迴流狀況，那麼2016年該比值如此之低，就會讓人懷疑公司是否在當年存在會計收入確認過於激進或者有關聯交易的可能。雖然公司2018年現金流量淨值相比往年要高出許多，但據時代商學院研究發現，寶明科技2016年的應收賬款並未出現異常情況，所以我們排除了公司將2016年應收賬款遞延到2018年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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