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中國古代有一南一北兩個通州,即今天的江蘇南通和北京通州區,都是重要的交通樞紐。而北通州,作為中國古代重要的水上交通要道——京杭大運河的北端終點,對於首都北京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故有“一京二衛三通州”之說。通州不僅留下了眾多運河古蹟,同時也積澱了深厚的運河文化。


通州的運河記憶


沒有大運河就沒有通州。京杭大運河在通州境內流域長達42公里,千百年來,通州和運河休慼相關、興衰與共。通州建制於西漢,史稱路縣。東漢年間,幾條河流流經此地,因水源充足,更名為潞縣。金朝定都燕京,實行潞水漕運,升潞縣為通州,取自“漕運通濟”之意。元明清時期通州成為大運河北端最重要的碼頭重鎮,漕糧經過大運河運至通州,轉運北京城。


通州的運河記憶


元代南北大運河全線開通,元世祖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郭守敬主持開鑿了通惠河,漕運事業獲得前所未有的大發展,通州的地位益加重要,成為享譽全國的漕運倉儲重地。遙想當年,天下風物,四海貨源,江南絲綢,塞北毛氈,西域琺琅,東瀛奇器,皆聚通州。每逢春暖河開,通州運河岸邊漕艘櫛比、舳艫千里,漕運為“漂來的北京城”做出了歷史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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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詩人王維珍《古塔凌雲》詩曰“無恙蒲帆新雨後,一隻塔影認通州。”古時候,船行大運河中,五十里外,放眼北望,城牆高聳,寶塔凌雲,看見這座燃燈佛舍利塔就意味著離通州不遠。這一通州運河區的標誌性建築位於西海子公園內,北周時期創建,後在歷朝歷代又多次重建修繕。其形制為八角十三層實心密簷式塔,由須彌座、塔身與塔剎組成,高56米,為北京地區最高之塔。塔身每層每根簷頭和每角的老角樑、仔角樑頭,都懸掛著一枚青銅風鍾,一共有2248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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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塔在古代是作為鎮河之用。古潞縣一帶河流密佈,每逢雨季氾濫成災,不僅影響漕運,還威脅周邊城池的安全。當地官民因此就選擇潞水北頭、潞縣縣城北部,建造一座寶塔,來鎮服潞水內的魔怪,不讓暴發洪水,以保障漕運順暢,保護城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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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通州古城東南部的張家灣古鎮,有著近千年的歷史,是通州運河區的一處重要的碼頭和貨物集散地,北運河、涼水河、蕭太后河、玉帶河在此匯合。它因元朝將領張瑄督海運船北上大都,中途在此停船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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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代,修建北京城、紫禁城、十三陵等所用的建築材料幾乎都是從南方各省水運而來,在張家灣起卸轉輸。例如各種珍貴木材,經大運河運至張家灣,於“皇木廠”上岸存放,再通過陸路轉運到北京城內。當年管理皇木廠的官吏在木廠栽植槐樹,如今僅存一株古槐,是皇木廠設此的歷史見證。故當時民諺道:“先有張家灣,後有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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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通惠河淤塞,張家灣成為運河水運的終點,運至張家灣的大批物資和糧食在張家灣暫存後再轉運至北京。當時,來往於京城的各國貢使、南北客商、各色人等,也大多在這裡水陸換乘。可謂車水馬龍,人流不息,百貨珍奇集於一地。碼頭、糧倉、商家、酒肆、客店一應俱全,堪比清明上河圖。這一“萬船駢集”的繁華景象也被文人墨客列入“通州八景”之一。但清朝中葉以後,張家灣便逐漸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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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作者曹雪芹與張家灣結下了不解之緣。曹氏家族所經營的當鋪、家宅當年就坐落在張家灣鎮的花枝巷中,如今已蕩然無存。《紅樓夢》書中所提及到的一些地點以及對運河客運情形的描述也以張家灣為原型。而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在張家灣的曹家墳挖掘出了曹雪芹墓葬刻石,簡陋的石體上書“曹公諱沾墓”五個簡陋的大字,如今被存放於通州區博物館。

在通州運河水道上分佈著眾多橋樑,一道道橫跨運河兩岸的古老長虹同樣是亮麗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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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惠河上駁船駢駛,八里橋下“畫舫搖從月窟穿”,橋上“百商車碾掛輪煙”。夜晚,扶柱鳥瞰,可賞“漿碎玉盤,水搖銀鉤”。此即為“通州八景”之一“長橋映月”。橫跨在通惠河上的永通橋,因為其位於通州城以西八里處,又稱八里橋,建於明朝正統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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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三劵聯孔石橋,橋長50米,寬16米。中間大劵如虹可通舟楫,兩旁小劵形成錯落之勢,用以排水,這種構造是專為漕運的需要設計的。橋面兩側護以石欄,各有望柱33根,須彌座柱頭雕鏨神態各異的石獅,護欄兩端各戧一獨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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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里橋是拱衛京師的門戶之一,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第二次鴉片戰爭期間在此爆發了八里橋戰役,僧格林沁的騎兵未能在此阻擋英法聯軍的進犯,致使北京失陷,咸豐帝出走熱河,而著名的圓明園也慘遭侵略者洗劫。八里橋記錄下了中國近代的一段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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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灣的古橋樑代表作則是橫跨在蕭太后河上的通運橋,又稱蕭太后橋。明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朝廷為保衛運河而修築了張家灣城,並以蕭太后河作為南護城河,遂在南城樓外架木橋一座。橋東百餘米即是大運河,河口以南便是大運河北端的大型貨運碼頭,南北各省交流的各種貨物都要經過此橋,以致木橋不堪重負,於是木橋被改建為石橋,並得萬曆皇帝賜名“通運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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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橋全長43.5米,寬10米,為三孔石券洞結構。中券寬9米,券洞兩側上方雕刻著鎮水獸,券洞壁上鑲嵌有1方碑記;兩側券洞寬7米。橋面兩側設有石欄,全部為青砂岩;每側各有望柱18根,柱頭雕有石獅,神態各異;望柱間鑲置浮雕寶瓶欄板19塊,瓶紋不同。今天,經過修繕的古橋早已不復昔日的喧囂,橋面保持了車痕累累的原貌,道道溝痕記錄著幾百年的崢嶸歲月,是運河北端碼頭商業繁旺的真實寫照。


通州的運河記憶


漕運及南北的經濟交流不僅“漂來了北京城”,為通州的經濟帶來繁榮;而且南北文化互相融合撞擊,形成燦爛的運河文化,運河船工號子就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它是運河船工為統一勞動步調,增加勞動興趣,提高勞動效率而創作的民歌品種。伴隨著浩浩蕩蕩的船隊,就是此起彼伏的號子聲,號稱“十萬八千嚎天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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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的運河號子大體分為 10 種:即起錨號、攬頭衝船號、搖櫓號、出倉(或裝倉)號、立桅號、跑篷號、闖灘號、拉縴號、絞關號、閒號。風格特點可概括為:“水穩號兒不急,詞兒帶通州味兒,北調含南腔,閒號獨一份兒”。但隨著近代漕運衰落,通州運河不復昔日盛況,那響徹運河兩岸的船工號子成為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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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之通達天下之州,京師之東大門,如今發展成為首都副行政中心。古老的運河依舊安靜地流淌,它是通州不斷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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