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往事

陶瓷 小說 Tadu 塔讀文學 2017-05-03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人來,老人望向了這邊,有些詫異地問道:“二子,你不是去上班了?”

張琅笑著走到老人面前,道:“哦,我在半道上碰見了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就帶家來待會兒。”

寧飛隨之上前,將手裡拎著的那個鈞窯瓷瓶輕輕放在了老人面前的茶几上,笑道:“張爺爺,您好。”

“你也好。小夥子看著挺精神,二子,這小夥子可比你那幫狐朋狗友看著順眼。”

老人嘴角扯了扯,算是笑了。之後端起寧飛放在茶几上的那個鈞窯瓷瓶,道:“唔,仿宋代鈞窯的八八方弦紋瓶,仿得還挺精緻。”

但只是仔細看了兩眼,老人臉上就多了點詫異之色。

“嗯?真的?”

老人嘴中迸出這三個字之後,又是仔細看了看,有些不捨地將鈞窯瓷瓶放下。

之後,老人看了寧飛幾眼,道:“小夥子,這禮物有點太貴重了。你是不是要求我什麼事兒啊?先說好了,我可早就退下來了,沒什麼分量。”

見自己的爺爺把寧飛當成上門送人情求辦事兒的了,張琅連忙道:“爺爺,您誤會了。這位是我小時候的玩伴,叫寧飛,當初他還救過瑜兒的命呢。”

如果說之前老人看寧飛的眼中還有點笑意的話,在聽了張琅的介紹之後,老人眼睛裡則完全是冷意了。

老人沉默了一陣,盯著寧飛,淡淡地道:“你就是寧家的那個廢物?誰讓你來的?”

寧飛見老人話裡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兒,心中好一陣疑惑。如果說老人是因為張瑜兒為了自己跟他吵架而對自己反感的話,那麼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沒等寧飛說話,老人便一指門口,聲音冰冷地道:“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

一旁的張琅立刻就傻了。在他看來,爺爺雖然是個脾氣不好的老頑固,但卻很注重禮節,這上來就對寧飛連罵帶轟的,實在跟老人平時的做派不符。

正在這時,二樓響起了張瑜兒的聲音:

“爺爺!書我都看完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見沒有人迴應,張瑜兒又是叫了幾聲,之後便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一眼望見了客廳中的寧飛。她先是一愣,隨即驚喜地叫道:

“寧飛?!你怎麼來了!”

張瑜兒直接就穿著拖鞋和睡衣就從樓上跑了下來,到了寧飛面前之後,驚喜勁兒過去了,臉色卻是通紅。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之後,道:“呃,我來介紹一下,這是……”

老人卻是沒給張瑜兒介紹的機會,盯著寧飛,怒氣衝衝地道:“我讓你滾,沒聽見嗎?!”

張瑜兒也愣住了。

寧飛對著張琅和張瑜兒笑了笑,隨後望向了老人,緩緩道:“張老先生,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老子看你不順眼!這個理由夠不夠?!”

老人豁然站起,臉色一片鐵青,像是頭暴怒的老獅子一樣,指著寧飛的鼻子,大聲道:“給老子滾!”

寧飛笑了笑,點了點頭,之後對張琅和張瑜兒兄妹倆道:“看來老先生不歡迎我,那麼,我先告辭了。”

說著,寧飛又是笑著朝老人拱了拱手,轉身走向了大門所在的方向。

“寧飛你先別走!”

張瑜兒跑過去一把拉住了寧飛,之後轉頭望向了老人,問道:“爺爺,您這是幹什麼?”

老人見自己的寶貝孫女竟然過去拉寧飛,臉色更加陰沉,怒吼道:“滾!”

張瑜兒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直接就頂了回去:“他走我就跟著!”

“反了你了!回房間去!”老人又是吼道,“姓寧的小子,我最後再說一句,立刻給我滾!”

寧飛將張瑜兒拉住他的手放下,輕聲道:“小哭貓,你先安心在家呆著,別任性。”

張瑜兒更是直接,直接就一把摟住了寧飛的胳膊,盯著不遠處的老人,聲音堅決地道:“我就不!”

“那我就先宰了這個廢物!”

老人直接就氣炸了,一把將企圖拉住他的張琅退出老遠之後,快步走到了寧飛的面前,一拳頭砸向了寧飛的胸口。

拳勁狂猛,拳風凜冽,這一拳頭砸出的時候,隱隱帶著點虎嘯一樣的氣爆聲。

“砰!”

一聲大響傳出,寧飛紋絲沒動,老人卻是後退了兩步,詫異的同時,臉色更加的陰沉。

之前進入別墅大廳的時候,寧飛便已經看出眼前這個老人和之前的柳十七一樣,處於那種一隻腳邁入先天境界的狀態。也就是說,寧飛現如今的修為和這老人一樣。

在老人打出那一拳的時候,寧飛看出了老人手上拳勁有所收斂,看樣子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教訓,不是想要殺了自己,出於禮節,就沒有還手。

不過,這一下倒是讓老人試出了寧飛的修為。老人仔細打量了寧飛幾眼,冷笑道:

“真的是一隻腳邁進先天境界了。哼,寧桐湖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寧五烈也有個好孫子,你們一家子,一樣的臭德行!”

寧飛眼中多了點詫異,有點不明白老人為什麼說出這句聽起來像是對自己的父親和爺爺很瞭解一樣的話來。

停頓了一下,老人又是聲音冰冷地道:“你不該來我們張家!”

說完,老人又是掄起拳頭朝寧飛砸去,拳頭帶出了刺耳的虎嘯聲。

如果說剛剛那一拳僅僅是為了教訓一下寧飛而留手的話,這一拳,完全就是想要寧飛命的殺招了。

張瑜兒的爺爺所修煉的應該是一種殺傷力極大的拳法,一拳打出,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並且伴有極其刺耳的虎嘯般風聲。可以看出,這老爺子年輕時候肯定是一個猛人,跟寧飛的爺爺寧五烈一個風格。

寧飛在老人打出這一拳的時候已經看出老人是真的動了殺意,就算是他現如今修煉過大周天金身訣增強的肉身力量,也是不敢託大隨便讓老人打。

他胳膊一震,一股柔和的力量迸發出,將抱住他胳膊的張瑜兒輕輕送出一段距離,之後提掌封向了老人這一記力道狂猛的狠砸。

“砰!”

一聲悶響傳出,渾厚的氣勁從兩人拳掌交撞處擴散開來,吹得兩人的衣服獵獵作響。

封住了老人這一拳,寧飛身形倒退了三四步,穩住身形之後,輕輕拍了拍手,朝老人抱拳行了個很正式的禮,道:“老先生好修為,寧飛告辭了。小哭貓,回頭我們再聯繫。”

老人見寧飛硬接了自己堪稱殺招的一拳,看上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更加對寧飛的實力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見寧飛準備離開,老人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向了沙發。

寧飛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之後轉身,望著已經坐在沙發上的老人,問道:“老先生,您認識我爺爺和我爸?”

見老人只是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寧飛也就沒有繼續在這裡找不自在,朝張琅和張瑜兒兄妹擺了擺手之後,便邁步離開了別墅,打車回了自己住的酒店。

寧飛走之後,張瑜兒走到自己的爺爺面前,很是不解地問道:“爺爺,十多年前寧飛為了救我差點被車給撞死,當時您就攔著我爸不讓我爸去謝謝人家。現如今寧飛登門拜訪您又直接把他給轟走,您都快九十了,而他才不到二十歲,他到底是哪裡得罪您了?”

老人嘴巴張了張,之後沉默了一陣,冷冰冰地道:“回房間去!”

張瑜兒深吸了一口氣,對站在一邊的張琅道:“二哥,幫我收拾東西,我不在這住了!”

張琅抓了抓後腦勺,也不知道該咋辦。

老人聽了這話卻是更加的窩火,怒聲道:“你哪也不許去!以後跟那個小子斷絕來往!”

“如果您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那我這輩子非寧飛不嫁!”

張瑜兒脾氣上來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兒,她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如果您容不下我,明天我就去美國找小姑,這輩子都不回來。二哥,幫我收拾東西!”

說完,張瑜兒氣呼呼地上了樓,拖鞋掉了都沒有察覺。張琅站在原地,正想勸勸老人,卻看見老人正對他使眼色。

張琅熟知老人的脾性,連忙點了點頭,追著張瑜兒上了二樓。

老人則是一把抓過寧飛之前帶來的那個宋代鈞窯八方弦紋瓶,想要摔了,但舉起來之後,又有些捨不得,最終還是輕輕放在了茶几上。

“媽的,爺爺兒子孫子,祖孫三代都他媽的一個臭德行!”老人盯著那個八方弦紋瓶,氣呼呼地道。

寧飛打車回到了酒店之後,先是仔細回憶了之前的經過,之後便掏出手機給自己的爺爺寧五烈打了電話。

把之前拜訪並且被轟出來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之後,寧五烈沉默了好一陣,這才道:“真沒想到,瑜兒竟然是張承硯的孫女。”

寧飛一聽這個,算是明白了今天之所以被張瑜兒的爺爺那麼對待,錯不在自己。

“爺爺,您和張老先生認識?”

“豈止認識,當年我們還是拜把子的兄弟。”寧五烈嘆了口氣,“咱們寧家在你太爺爺那輩兒以前,也是世代居住在京城,算是個大家族,和他們張家關係一直都很好。張承硯比我大六歲,小時候對我很照顧。”

“在我九歲的時候,你太爺爺不知道因為什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物,被廢掉修為之後打成了殘疾,寧家也差不多毀掉了。如果不是張家的幫忙,估計咱們寧家都沒有能力逃出京城搬到S市。在搬到S市的第二年,你太爺爺就走了。而張家幫咱們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因為怕消息走漏,只能是不和咱們聯繫。”

寧五烈停頓了一下,接著道:“爺爺十四歲的時候正趕上抗戰,就參了軍,全國各地地跑。偶然的一個機會,又碰見了張承硯,那時候張承硯已經是個團長了。我們敘舊之後,越聊越投機,就拜了把子。抗戰快結束的時候我偷偷去京城祭祖,順便去張家拜訪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張承硯他妹妹看上我了。”

寧飛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問道:“您不會是想跟我說,我奶奶就是張老先生的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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