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陶瓷 元朝 忽必烈 宋朝 龍泉片語 2017-05-19

青姬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大盤,託普卡帕皇宮博物館館藏)

在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爾的託普卡帕皇宮博物館收藏著數量巨大的元代龍泉青瓷,有的直徑達到60公分,請問,這是幹什麼用的?

千萬別說:上菜啊,烤全羊!

吃貨,咱能不能有點想象力,比如說,那是專門盛放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的聚寶盤。(正統學術觀點給的答案最後揭曉)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露胎龍紋大盤,託普卡帕皇宮博物館館藏)

別以為現代人才有詩和遠方,忽必烈的詩是一首征服人類之顛的史詩,忽必烈的遠方是天的盡頭海的那一邊。

要釐清龍泉青瓷與忽必烈的關聯,只需把握一個關鍵詞:錢!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作為汗三代的忽必烈其實是一名地道的創一代,他開創的大元帝國在版圖上前無古人,可誰知寶寶心裡苦啊。論軍功平淡無奇,論合法性無人肯認,四大汗國鞭長莫及,兄弟之間各懷鬼胎。面對危局,忽必烈沒有選擇刀劍與鐵蹄,而是選擇了白銀和微笑。

“白花花的銀子花下去,底下的人才願意為你賣命”,連華妃都明白的這個道理,忽必烈運用得更加嫻熟:兩遷都城、大修驛站、隨意賞賜。(只看一個數字:每年正月賞賜各王的銀子就是十噸!)

海量的銀子從哪來?這個問題就得由財政大臣阿合馬(又稱穆罕穆德)回答了:官山海開商道。具體操作上:鹽鐵茶醋等生活必須品交給“國有企業”經營,承擔百分之八十的稅收;而外貿則交給專門的“上市公司”經營,徵收百分之三的商業稅。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龍紋大盤,託普卡帕皇宮博物館館藏)

扯了這半天,跟龍泉窯有神馬關係?別急,馬上回答——

龍泉青瓷是維持大元王朝作為世界老大地位的支柱產業。

證據如下:

其一:龍泉窯青瓷器是當時對外輸出的主力。元代朝廷在寧波設立慶元路,專門負責瓷器出口。以新安沉船為例,共打撈出水石製品、金屬品、木製品等22007件遺物,其中包括20661件各大窯口的瓷器,龍泉青瓷計12337件。

其二:當時的外貿是輕絲綢而貴瓷器。《明實錄》記載,洪武九年,刑部侍郎李浩至琉球市馬,回來後報告:“其國俗,市易不貴紈、綺,但貴磁器、鐵釜等物。

其三:阿合馬把兒子抹速忽任命為商業中心臨安的達魯花赤。達魯花赤即中央特派員,權傾朝野又愛財如命的阿合馬把親兒子派到臨安,這是為什麼呢?

元代以前,上有所好下必聖焉,而元代是唯財是舉的商業社會,外有所好,內必制焉。這也是導致元代龍泉青瓷發展路徑的一點參考。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刻花大盤瓷片)

我們隔著七百年時光,儘可以隨意評點,認為元代那些繁複的裝飾沒有宋代不飾為飾的雅緻,那種厚胎薄釉的工藝相對於宋代的薄胎厚釉是一種倒退。撇開審美品味不同,單從經濟學上考量,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一種市場倒逼。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貼塑雙魚盤瓷片)

龍泉青瓷在當時全世界貿易中屬於典型的奢侈品。元代瓷器在法國稱之為“雪拉同”;在印尼、馬來西亞等南海諸國,稱之為“藍色的海洋”。物美價高,必然吸引了各地陶瓷工坊的仿製。元代統治直通歐亞,開闢了除海路之外的又一條路上絲瓷之路,這不僅意味著出口量的增加,也意味著侵權風險的巨增。在沒有知識產權保護的時代,龍泉窯的商人們怎麼辦呢?換作你會怎麼辦?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窯刻荷花大盤)

元代外銷瓷絕大多數仿兩宋之際的荷花紋;圈足工藝典型的外斜面足,刻、劃、印、貼、鏤雕、捏塑、露胎等大招統統使出來,是騾子是馬市場上見。在此項基礎上,開始了不斷的推陳出新。紋飾越來越精美,工藝越來越複雜,這次刻條龍,下次加上鳳;這回印上八思巴文,下回貼上個漢字加八思巴文。總之,龍泉代有新品出,讓造假的腳步追不上正版的翅膀。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窯印花大盤瓷片)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窯刻荷花大盤瓷片)

另一方面,元代龍泉窯充分引入競爭機制,是史上窯口最多的。各家比拼,也得靠顏值取勝。元代貴族分類,除了蒙古人就是色目人(老外),一直自我感覺良好的儒生淪落到第九等公民(排在八娼之後),商家迎合誰的口味呢?

元代大盤,滿載著忽必烈的全球化夢想

(元龍泉印花盤瓷片)

向錢看,莫回頭!

畢竟,能支撐忽必烈夢想的,除了膘悍的鐵騎,就是自由的貿易。

答案揭曉:

盤和碗是元代龍泉窯產量最高的品種。盤類器物普遍器形較大,直徑30多釐米到40多釐米的大盤十分常見,最大的甚至可達70釐米。大盤內壁和內底一般均有紋飾,如刻印荷花、牡丹、魚紋或貼飾雲龍紋等。一些大盤還製成花口。這類盤大多製作精細,釉層豐厚,顯然不為日常所用,故被人稱為“牲盤”,應為宗教祭祀盛置供牲所用。小型盤通常於內底戳印陰紋動物、植物,或貼飾荔枝、團花紋等。有更小者被稱為碟,多有花口,碟內印飾蔓草等,元代後期起較為多見,明代較為流行。

——此段觀點純屬引用,詳解請看《元代龍泉窯的裝飾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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