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就開始不吃肉了?

素食主義 佛教 梁武帝 魏太武帝 酒騎風 2017-06-23

為什麼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就開始不吃肉了?

在《大方廣佛嚴華經》中有這樣一個片段,迦葉菩薩問佛祖“(吃)豬肉、烤肉、切肉的這些人,他們都有什麼後果呢?”

佛祖說:“煮肉者墮鑊湯地獄,縱廣五百由旬,其中有水,其下有火,持火燒之,潰潰乃沸,驅煮肉之人入此地獄受其大苦;炙肉之人墮炙床地獄,縱廣八萬出旬,其上鐵床,其下有火,持火燒之,驅炙肉之人臥之在上,肉乾燋爛,受其大苦;斬肉之人墮到碓地獄,其中力士其數五百,斬令萬段,吹令微塵,還復受其大苦。”

不管佛祖曾經吃過肉沒有,至少這樣對煮肉者用大鍋猛燉到爛、對烤肉者上下煎烤,甚至烤架下還有鐵板燒把肉烤的焦焦的;把斬肉之人切的碎碎的——就差配上一個熱燒餅了。這一整套像極了陝西的臘汁肉的做法,對不信佛的我而言,真的看饞了。

為什麼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就開始不吃肉了?

(1)

中國人自古就有看教徒破戒的傳統,比如我們熟悉的濟公、魯智深這樣不吃素的和尚,才會廣泛的出現在我們的各種文學、曲藝作品當中。這一切的前提卻是和尚們一定是吃素的,所以酒肉和尚才得以出名。

但是,根據日本學者諏訪義純統計了南朝梁慧皎所著的《高僧傳》和唐道宣所著的《續高僧傳》中的497位得到高僧,其中只有68位素食主義者,僅佔不到14.7%。剩下的高僧們紛紛開始吃肉,而且似乎食量還不小。

有朋友會講,佛教吃的肉是“三淨肉”、“五淨肉”等等,和廣義的殺生並不相同。但從一個不信教的人看來,吃了就是吃了,沒吃自然就沒吃。比如在我的肉友們眼裡,雞和蝦其實是算作素菜的,所以我們自詡的素食主義者為“雞素”或者“蝦素”,讀者們當然知道這是玩笑話了。

佛教吃素的傳統來源於南北朝時期,其時天下大亂,但作為國教的佛教卻吸收了大量的僧侶,他們每天吃著國務院津貼,卻並不給國家真正產生GDP。甚至為了提高僧侶的待遇,給佛祖重塑金身,百姓們的稅賦變得更加沉重,嚴重影響到了國家的安定團結。因此在幾百年的時間裡,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三次滅佛,讓佛教的發展遭到了嚴重的打擊。儘管滅佛以後老百姓的稅賦變低了,但這三位皇帝也因此有了不怎麼樣的廟號“武”,意為“窮兵黷武”之意。

為什麼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就開始不吃肉了?

然而在南朝佛教傳統濃厚的梁武帝那裡,梁武帝親自帶人翻譯了許多經書,一方面使得佛教發展迅速,另一方面也讓梁武帝佛學修養達到了驚人的高度。在梁武帝眼裡,和尚自然是不能吃肉的,甚至梁武帝還專門為此寫了一篇文章《斷酒肉文》。

在這篇文章裡梁武帝認為,儘管此前的和尚都比較講究“自由心證”,即通過自己的頓悟才可以成佛,但有計劃訓練自己遵守規則的修行,更容易得到。其中最終要的是,吃肉會讓僧人連不出家的居士都不如,讓自己遠離佛法等惡行。

(2)

事實上對物資匱乏的中國古人來說,吃肉本身就是奢侈品。普通老闆姓基本上每天只能吃五穀,連蔬菜都少的可憐。基本上有什麼吃什麼才是我們正常的思路。因此有一種說法認為,佛教之所以能夠在中國底層傳播,是因為本土化的佛教適應了老百姓的貧窮的傳統,從而更容易聽信佛祖的話。

但與政教合一的基督教不同,羅馬教皇的勢力可以直接讓一個老百姓因為恐懼權力而匍匐在教皇的石榴裙下。但佛教僅能夠通過宣導來讓老百姓實現佛家的戒律教條,君不見自武則天登基到唐武宗退位的100多年裡,佛教從興盛到大量屠殺也不過是一彈指的事。

為什麼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就開始不吃肉了?

所以缺乏權力威脅的佛教在傳教的過程中,主要依靠的手段在於:各種花式恐嚇

如《分別善惡報應經》說:“復云何業獲報人間?有十種業。何等十業:一離殺生。二離不與取。三離非梵行。四離虛誑語。五離雜穢語。六無離間語。七離麁惡語。八離飲酒食肉。九離痴闇。十離邪見諦信三寶。修如是等十種耎業。獲報人間。”

《梵網經》說,若佛子,故食肉。一切肉不得食,夫食肉者,斷大慈悲佛性種子,一切眾生見而捨去。是故一切菩薩不得食一切眾生肉,食肉得無量罪。若故食者,犯輕垢罪。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革蔥、慈蔥、蘭蔥、興蕖,是五種一切食中不得食。若故食者,犯輕垢罪。

再比如《佛說佛名經》說,如果一個人喝酒吃肉是他“心無慈心”的表現,所以要下“飛刀地獄”:

其地獄縱廣十五由旬,鐵壁周匝,鐵網覆上,其城四角,火風勐利,來吹鐵山。其山相磨則成利刀,其刀兩刃亦如鋒鋩。虛空銝銝鏇鏇亦如雷聲,刀刀相鈸亦如霹靂。從空而來,刺罪人頭,從頭而入,足下而出;從背上入,胸前而出,左出右入,煙火俱然。一日一夜受罪萬端,千生千死,萬生萬死。若得為人,身生惡瘡,遍體周匝。

為什麼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就開始不吃肉了?

佛教塑的各種地獄的照片有些三俗,就不在這裡擺出了。大家願意的話可以自行檢索,許多寺廟也設有各種殿堂

(3)

除了威脅恐嚇,佛教在傳播的過程中還會為我們編排很多故事,通過佛家典型的觀念,比如輪迴、因果、報應之類的觀念,讓人們不去吃肉。然而在這些故事裡,主人公真的信佛的人,卻是非常少的。

《太上感應篇彙編》中講到了這樣一個故事,宋徽宗時期的副宰相管師仁少年遇鬼,鬼自稱自己為“疫鬼”,專門散播瘟疫。管師仁便問道:“那我們家會不會染上瘟疫呢?”疫鬼回答道:“因為你們家沒人吃牛肉,所以不會感染瘟疫。”(其實我覺得這個鬼傳播的是瘋牛病……)

為什麼佛教傳入中國之後就開始不吃肉了?

當然,更有意思的是清朝一個名為嚴毓元的人,據說祖傳不吃牛肉,別人送他的牛肉他就順手送給僕人了。有一次生病沒辦法,用了牛腦子作藥引子。不曾想當天晚上就被神降罪,神的理由十分簡單“雖然你沒有吃牛肉,但因為你生病還是吃了。而且你把牛肉送給別人吃,也要同罪。如果你不能勸百家不吃牛肉的話,我就扣你的壽元。”……嚴毓元醒來後,便寫了這篇《夢述戒牛錄》,勸誡大家不要吃牛肉。

這個故事被佛家經常拿來教育人們不吃牛肉,比如嚴毓元,因為不吃牛肉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他連續八次都沒有考中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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