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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桌椅板凳之前,地面上鋪一層叫筵的竹蓆,一眾人等席地圍坐,談天說地論人。到了飯點,中間再鋪一張細篾竹蓆,擺上炊飲具和食品,就成了筵席。筵席是大眾稱謂,略為講究並注重禮節和儀式的筵席,稱之為宴。

己亥年,吳江賓館在徐鶴峰大師指導下,分別推出四六四春宴和三四夏席。琳琅滿目的美味佳餚,令四方來賓目不暇接,不忍下箸。媒體編導們更是對傳統筵席的規格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蘇州市飲食服務公司曾於1982年編印《蘇州市飲食業價格彙編》,內有四六四、大四六四、大三四、小三四等四種筵席,價格級差分別為100%,117.77%,85.56%,66.67%。筵席定價按照菜館的等級而定,當時松鶴樓菜館、新聚豐菜館、得月樓菜館和義昌福菜館均為甲級店,佔蘇州菜飯業11%強。

筵席結構主要分為冷菜、熱菜和大菜三部分。四六四為冷菜四個,熱菜六個,大菜四個;三四為冷菜、熱菜和大菜各四個。四六四、大四六四以及大三四的冷菜,均以十二種食品分四盤裝,每盤裝三個品種,謂四三拼。四六四和大四六四為火腿、白雞、醬鴨、餚肉、肉鬆、皮蛋、拆燒、薰魚、油爆蝦、士件、素料2只。大三四為醬鴨、白雞、餚肉、薰魚、肉鬆、皮蛋、滷肝、白肚、油爆蝦、汁骨、素料2只。小三四則為四雙拼,即醬鴨、白雞、薰魚、拆燒、白肚、皮蛋、油爆蝦、素料等八種冷菜裝四盤。士件,即禽類的肝、肫、心、腸四件,通常多指肫。

熱菜含湯,四六四為二湯,大四六四和大小三四均為一湯。熱菜中四六四為清溜蝦仁、西露蹄筋、青椒裡脊、炸豬排、什景湯、雪菜魚片湯;大三四為炒蝦仁、青椒肉絲、炒魚片、什景湯、母油整鴨、清湯半雞、美味醬方、醋溜黃魚,炒蝦仁不同於清溜蝦仁,炒蝦仁是配搭頭的,“搭頭”是指菜餚的輔料;小三四為炒肉絲、炒魚片、炸豬排、薺菜肉絲豆腐羹;將四六四中雪菜魚片湯換成炒魚片,清湯半雞換成清湯整雞,再增加一道點心,就是大四六四。小三四無點心,其餘為鮮肉大包。

四大菜非美味醬方和醋溜全魚不能,四六四為母油整鴨和清湯半雞,大四六四為母油整鴨和清湯整雞,大三四為母油整鴨和清湯半雞,小三四為清湯半鴨和五香雞塊。四六四大菜醋溜桂魚,三四大菜醋溜黃魚,可見當時黃魚司空見慣,物多價賤。

老底子的菜式搭配和口味,在今天似乎跟不上時代的變化,但蘇幫菜烹飪技藝以及不知傳了多少代的筵席格式,是蘇州飲食文化的基礎,照搬照抄或全盤否定都不符合歷史發展規律。蘇幫菜烹飪技藝作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需要活化傳承和守正創新,比如調整膳食結構,增加蔬菜比例;再如保持四大菜的內涵,改變菜餚的出品方式等。

蘇幫菜廚師,必須在傳統文化中找到自信。不然,終究會迷失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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