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N代橫行的時代，他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最後還當了皇帝！

兩晉南北朝人物誌-（五十二）劉裕（上）

有關南北朝初期的幾位君主以及那點事兒，大多數人應該都不是很清楚。但是隻要你學過辛棄疾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你就基本瞭解了這段歷史：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短短百字的一首詞，視野極其恢弘，時間跨度更是達二百年，從孫權繼承江東基業到宋魏之戰。而裡面提到的三位南北朝時期的君主——寄奴、元嘉和佛狸，也是我們即將要重點講述的內容。

由於寄奴先生在咱們的故事裡已經出現過很多次，再加上元嘉和佛狸都是他的小輩，因此，作為《兩晉南北朝人物誌》下半場的第一位亮相人物，劉裕當仁不讓。

熟悉我們專欄的朋友應該都知道，在之前講東晉晚期的時候，劉裕就已經出場好幾次了；而只要你讀了《永遇樂》的上半片，你也基本瞭解了劉裕的特點。即使你都不熟悉，也不要緊，我再來給你捋一遍——

劉裕，小名寄奴，出身寒微。據說是劉邦的弟弟劉交後人的他，早年倒是和劉邦以及後來的劉備頗為相似，喜歡縱酒豪賭，一擲萬錢。這個說法雖然出自敵國北魏的史書，本意是汙衊劉裕鄙薄，卻也見得劉裕出手闊綽，膽夠肥。

399年，孫恩盧循作亂，已經從普通百姓變成北府兵一員的劉裕被劉牢之任命為參軍，參與了平叛戰爭。在此戰中，劉裕屢戰屢勝，尤其在謝琰死後更是大放異彩，被劉牢之另眼相看，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402年，桓玄作亂，誘騙劉牢之反水後又誘使其自盡。劉裕苦苦勸諫劉牢之不止，在劉牢之自盡後歸順桓玄，使北府兵的種子得以保存。兩年後，劉裕起兵反桓，並帶領北府兵誅殺了桓氏滿門。

410年，劉裕北伐南燕成功，將國境線推到了黃河一代。隨後他在國內開始清除異己，先後幹掉了一起起兵的劉毅、諸葛長民等人，成為了東晉的唯一權臣。

413年，劉裕滅掉了之前在益州割據的譙蜀，隨後又乘機北上，迫使仇池國稱藩。

418年，劉裕再次北伐，先後攻克洛陽、長安，滅掉後秦。只是劉裕沒能守住勝利的果實，長安在光復後一年再次淪陷。

420年，劉裕代晉自立，是為宋武帝。一年後，他毒死了東晉末代皇帝司馬德文，自己也在次年正準備北伐之際駕崩，享年五十九歲。

縱觀劉裕的一生，不可謂不波瀾壯闊。他以寒族之身起家，靠軍功做到位極人臣；又完成了整個東晉南北朝近三百年所罕見的壯舉——克復二京。然而，在他聲望的頂點，他選擇了篡位，並懷著無限的遺憾離開人世。如果硬要找一個人物和他相比的話，那個人只能是曹操。

由於劉裕這個人物的出名程度，使得我不打算在這裡平鋪直敘他的生涯履歷。在這部人物誌中，我主要想討論有關劉裕的三個謎題：起家之謎、班師之謎和篡殺之謎。

先說起家之謎的問題。有關劉裕從一個普通百姓到北府兵將領的過程，史書大多語焉不詳。無論是《晉書》、《宋書》，還是《魏書》、《資治通鑑》，都對劉裕從軍的記錄表達的語焉不詳。即使是記錄最詳盡的《宋書》，也只是說他初為冠軍將軍孫無終的司馬而已。至於他如何從一個大頭兵上位成為司馬、乃至後來劉牢之的參軍，我們卻一無所知。

但是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在成為北府兵主要將領之後，劉裕的表現可謂大放異彩，尤其是在對孫恩盧循的戰爭中，更是確立了他劉牢之左膀右臂的地位。而從征討孫恩的戰爭中劉裕的表現來看，我們也大概能明白為何劉裕上位如此之快了。

前文說過，孫恩盧循這幫人，以邪教洗腦，敢不服從就是一個殺，暴虐程度不比當代恐怖分子差多少。而對待這種狠人，劉裕的辦法也簡單，就是兩個字：更狠。

史書記載，劉裕打仗從來都是身先士卒，自己拿著大刀第一個往前衝。碰到敵眾我寡、士氣低沉的時候，劉裕更是敢親自帶著敢死隊縋城而出，趁著夜色跑進敵陣猛砍。主帥如此英武，麾下將士又豈是孬種？再加上北府兵本就能征慣戰，使得劉裕及其部曲逐漸成了劉牢之手下最精銳的一支部隊。

劉裕在剿滅孫恩的時候，就已經官拜北府兵參軍，相當於劉牢之的參謀（長）了。在統轄萬人的時候，劉裕尚能如此勇猛；那從大頭兵幹起的時候，其膽略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歷史在這裡又出現了一個標誌性的事件，把劉牢之、劉裕等人推上了歷史的舞臺，這就是謝琰之死。

之前在講孫恩的時候提到過謝琰之死，也提到正是因為他的死亡才使得剿滅孫恩的任務全落在劉牢之的頭上。而謝琰之死的意義，還不僅僅侷限於此。

從軍隊統帥的角度來說，謝琰也是北府兵的主要將領之一，早先也參加過淝水之戰，其資歷和劉牢之不相上下。而謝琰的死，就意味著北府兵的所有指揮權全部落在了劉牢之手裡。這還僅僅是軍事指揮層面的，從整個縱軸的歷史來看，謝琰之死意義更大。

縱觀整個四世紀的東晉的軍事統帥，基本沒有寒門出身的人。即使不是王謝這樣的大族，也至少是祖、陶這樣的名家。而謝琰，正是南方士族所湧現出的最後一位將才。謝琰死後，無論是東晉還是後來的南朝，都再沒有一位拿得出手的士族名將。

士族既然已經在軍事上衰微，那麼兵權就逐漸轉移到寒門手中。而劉裕，就是拿到軍權的寒門第一人。

那麼，拿到兵權的劉裕又會有何作為呢？在他拿下長安以後，為何又迅速撤退導致戰果付之東流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