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源:吳曉波頻道(ID:wuxiaobopd)

甲子光年(ID:jazzyear)

2019年高考剛剛落下帷幕。再過半個月,今年參加高考的1000多萬名考生就要開始選擇專業,填報志願了。

每到這時,關於熱門專業和冷門專業的話題就會被大家探討起來。

今天,我們想談談一個比較“冷門”的專業,就是基礎數學。

時代呼喚數學家

一次採訪提27次

為什麼任正非如此愛數學?

最近企業界出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就是幾位頂級的中國企業家在不同的場合都談到了數學。

相信很多人都已讀完了任正非於5月21日接受媒體採訪的2萬字實錄。74歲的任正非在回答中27次提及了“數學”。

時代呼喚數學家

任正非提到了數學對於華為的實際貢獻:華為5G標準是源於十多年前土耳其Arikan教授的一篇數學論文;華為終端每三個月換一代,主要是數學家的貢獻……

他甚至表示,等自己退休了要找一個好大學,學數學

無獨有偶,5月份馬化騰在全球數字生態大會上提到,中國已經走到發展前沿,拿來主義的空間越來越少,如果我們不繼續在基礎研究和關鍵技術上下苦功,我們的數字經濟就是在沙堆上起高樓,難以為繼。

早在兩年前,馬化騰就捐助設立了“未來科學大獎”中的“數學與計算機科學獎”,獎金為每年100萬美元,承諾捐助10年。

我們還看到,去年阿里巴巴拿出100萬元的獎金舉辦全球數學競賽,吸引了4萬多名全球的數學高材生。

馬雲表示,數學是科學的基礎,數學應該成為年輕人的基礎,就像運動、繪畫和音樂一樣,只有數學基礎堅實,人類才會堅實。

時代呼喚數學家

“硬科技”的落地

處呼喚著數學

為什麼近年來,中國企業界這些大佬越來越重視數學了呢?

原因很簡單:產業發展遇到了瓶頸,亟需更多基礎理論支撐。當今中國的科技領域,至少有三個領域急需數學人才。

第一是芯片材料領域

任正非在5月底的這次訪談中多次強調數學,很大的一個原因在於,最近美國政府發佈禁令,禁止美國企業向華為出售芯片,而數學對於芯片研究是至關重要的。

在芯片設計、製造的繁複流程中,每個微小差別——比如不同的組件尺寸、組件材質、元器件排布等——都可能使芯片性能產生巨大差異,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而數學的引入,則能在仿真和模擬環節代替成本高、耗時長的真實實驗,提前預判芯片的效果。

時代呼喚數學家

目前,科學家已找到了許多描述半導體特性的數學方程,但是在求得精確解上,數學家仍束手無策,只能藉由計算機得到近似解。隨著芯片製造難度的升級,工業界急需找到更優的計算方法。

2012年,在任正非與內部專家的一次座談《中國沒有創新土壤,不開放就是死亡》中,他提到:“我認為用物理方法來解決問題已趨近飽和,要重視數學方法的突起。

所以任正非表示,對待芯片研究光砸錢不行,要砸數學家、物理學家。

2017年5月發佈的《中國集成電路產業人才白皮書》顯示,目前我國的集成電路從業人員不到30萬人,但是按總產值算,至少需要70萬人,缺了40萬,其中就包括數學人才。

第二是人工智能領域

如今大熱的人工智能領域,數學缺席的瓶頸感也格外明顯。業界對過去一年的人工智能有一個評價:2018年,人工智能的進展就是沒有進展。

在2017年的中國計算機大會(CNCC 2017)上,首位華人菲爾茲得主、哈佛大學終身教授丘成桐曾從數學家的角度發出提醒:“人工智能需要一個堅實的理論基礎,否則它的發展會有很大困難。”

雖然人工智能乍一聽和計算機的關係比較大,但是它的基礎是大數據與算法,前期需要進行大量的基礎數學工作。

比如通過線性代數將研究對象形式化,運用概率論描述統計規律,通過數理統計以小見大,最後運用目標函數尋找最優解,作出最終的決策。而所有這些工作都需要一個成體系的基礎數學人才團隊。

如今,中國人對攀登人工智能高地躊躇滿志,在應用領域也是“形勢一片大好”,誕生了諸多知名的業界公司,但卻面臨著丘成桐提及的“基礎不牢”的隱憂。

我們的從眾心理很嚴重,比如在人工智能領域,深度學習很熱,發表論文的作者中幾乎70%是華人,但是其他非熱門領域,包括不確定性推理、知識表示等幾乎沒有華人作者。這就是從眾扎堆,不願意去探索“無人區”。

中國人工智能領域目前仍長於跟隨,不擅拓荒。

當被問及瓶頸該如何突圍時,中國科學院院士、清華大學教授張鈸給出了兩個方向:“一是數學,二是腦科學。”

第三個領域就是5G通信

華為在通信領域能夠處在世界的領先水平,主要就得益於長期在數學人才上的投入。任正非在今年5月的一次採訪中說:

“大家今天講5G標準對人類社會有多麼厲害,怎麼會想到,5G標準是源於十多年前土耳其Arikan教授的一篇數學論文?Arikan教授發表這篇論文兩個月後,被我們發現了,我們就開始以這個論文為中心研究各種專利,一步步研究解體,共投入了數千人。

十年時間,我們就把土耳其教授數學論文變成技術和標準。我們的5G基本專利數量佔世界27%左右,排第一位……”

其實早在1999年,華為就在俄羅斯設立了數學研究所,開展通信業務的研究。而在2016年,它又在法國設立了一個新的數學研究所,挖掘法國基礎數學資源,長期聚焦5G。

其他領域,包括對新型燃料電池、高端裝備、高端製造影響深遠的材料科學領域,科學家也在呼喚數學家的跨學科援助。比如,離散幾何分析極有可能助力對納米多孔材料的研究,進而攻克氫燃料電池的應用難題,從而帶來新一輪的汽車革命。

時代呼喚數學家

不知不覺間,艱澀的數學支撐起了很多人的平凡生活中的“小確幸”。

俄羅斯數學家羅巴切夫斯基曾說:“不管數學的任一分支是多麼抽象,總有一天會應用在這實際世界上。 ”

正應了一種說法:所有理論數學,最終都是應用數學。

時代呼喚數學家

數學人才短缺的尷尬現實

中國是一個人口大國,同時也是一個數學大國,但是我們不是一個數學強國。

原因在於,在之前幾十年的快速發展中,我們對實際應用的需求遠遠超出了對基礎原理突破的重視,因此也就造成了對數學研究淺嘗輒止,沒有深耕的結果。

時代呼喚數學家

國際知名的數學家、菲爾茲獎的首位華人得主丘成桐在2016年的一次採訪中說:“相對於歐美的數學水平,中國數學界沒有輝煌過。一味地往臉上貼金是沒有用的。

他認為,中國數學界最偉大的大師只有陳省身、華羅庚和周煒良,應用數學家則有林家翹和馮康,而周煒良、林家翹兩位學者長期在美國,不能夠代表中國。

同時我們看到,在今天的中國,人才對基礎數學的熱情是遠遠不夠的。舉個例子,北京大學有一個數學科學學院,但是在2018年該學院畢業的96個碩士中,基礎數學的畢業生只有11個,而金融碩士和應用統計學卻佔到七成,且半數以上的畢業生選擇了金融行業作為就業領域。

現實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一方面是讀基礎數學非常辛苦,另一方面則是基礎數學畢業後的就業方向非常模糊。

原清華大學副校長施一公曾發出這樣的感慨:

清華 70%至 80%的高考狀元去哪兒了?去了經濟管理學院。連我最好的學生,我最想培養的學生都告訴我說,老師我想去金融公司。

“我們以前太強調學以致用。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加強轉化’。但我想問一句,轉化從哪兒來?無論是科學發展還是技術革新,你都是無法預測的,這個無法預測永遠先發生,你預測出來就不叫創新。”

言猶在耳。

時代呼喚數學家

結語

回顧歷史,我們會發現:大國崛起,必然伴隨著基礎科學的崛起。

二戰期間,大量科學家因戰亂移民美國,沒有這群天才,盟軍破解納粹密碼的進程不會那麼快;美國也可能沒法這麼快完成曼哈頓計劃,投下一錘定音的原子彈。

更深遠的影響發生在戰後。

40年代,費米設計建造了世界上第一個核反應堆芝加哥1號,奠定了日後核電產業的基礎;

50年代,馮·諾依曼幫助IBM第二任掌門人小沃森完成了第一套存儲程序計算機701的開發,開啟了美國製霸電子信息技術的輝煌;

同一時期,戰後從英國移民而來的晶體管共同發明人肖克利創立了仙童半導體,該團隊的骨幹諾伊斯、摩爾等人後來出走,創立了另一巨頭英特爾。

此後,在科技上長於應用而弱於基礎的“二流暴發戶”美國一把翻身

美國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成了基礎科學的聖殿,全球頂尖人才開始源源不斷湧入這個國家——這是美國近80年來高速發展的最大護城河。

這幾年從製造業和互聯網企業對基礎數學的呼喚可以看出,中國產業的發展已經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階段,光靠學習一些熱門專業,搞搞經濟實踐已經遠遠不夠了。

我們國家如果要在下一階段的國際競爭中不落後,就必須要在基礎學科的研究上實現重大的突破。

而這一工作需要長期堅決地在人才和資本上進行投入,同時更要有長期的規劃和足夠的耐心。

惟願這一次,數學不再孤獨,工業不再無援。

參考資料:

時代呼喚數學家(甲子光年)

一次採訪提27次,為什麼任正非如此愛數學?(吳曉波頻道)

任正非:“中國要和美國競賽,唯有重視數學!”(閱讀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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