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書法 蘭亭序 拓本 晉書 王羲之 聞是書畫 2018-12-04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所謂的王羲之《蘭亭序》真跡拓本(一說《南唐蘭亭明昌》本)

蘭亭序真跡拓本尚在人間

《蘭亭序》乃中國書法之千古名篇,行書中的巔峰之作。然因種種歷史原因,自問世以來其真跡時顯時隱,真偽莫辨,行蹤難覓。因此臆說假設比比諧是,自宋至今,雖為書法界之熱門話題,然也終無定論,使人莫之所從。然因年代久遠,歷代典籍對《蘭亭序》的記述也以傳聞居多,失實之處在所難免。本文擬據所知之材料對《蘭亭序》之真偽作一管見。基於上述原因,疏漏與失誤之處在本文中也不可避免。然拋磚引玉,誠願請教於方家。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

《蘭亭序》是王羲之書法作品中最著名的篇章。但除《世說新語》及劉孝標的《注》之外,由東晉至隋代尚無典籍明確記述蘭亭序的文本和相關情況。明確記載《蘭亭序》的文本和相關情況的典籍始見於唐太宗令人編撰的晉書。晉書卷八十王羲之傳雲:嘗與同志宴集於會稽山陰之蘭亭,羲之自為之序以申其志,曰: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或以潘岳《金谷詩序》方其文,羲之比於石崇,聞而甚喜。

此引文的最末一段與《世說新語企羨篇》在文字上有所出入,《企羨篇》雲“王右軍得人以《蘭亭集序》方《金谷詩敘》,又以己敵石崇,甚有欣色”。《晉書》所言未知出於何據,據考潘岳無《金谷詩敘》,似應以《企羨篇》所言為是。 劉孝標註日“王羲之《臨河敘》日:永和九年,歲在癸丑,莫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娛目騁懷,信可樂也。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矣,故列序時人,錄其所述。右將軍司馬太原孫丞公等二十六人,賦詩如左,前餘姚令會稽謝勝等十五人,不能賦詩,罰酒各三杯”。近人嚴可均錄此序入《全晉文》,自注雲,“此與帖不同,又多篇末一段,蓋劉孝標從本集節錄者”。近人餘嘉錫案,“今本《世說注》經宋人晏殊,董弅等妄有刪節。以唐本第六卷證之,幾乎無一條不遭塗抹,況於人人習見之蘭亭序哉。然則此序所刪除之字句,未必盡出於孝標之節錄也”。

筆者按:嚴,餘二人之注,按,亦有臆斷之處。因劉駿[孝標]乃強聞博識,治學嚴謹之人,決無文不對題,亂注之理。試想、‘世說’言:右軍得人以《蘭亭序》方之《金谷敘》,並謂已敵石祟,聞之甚有欣色。而孝標則注日:“臨河敘曰”,豈不是鬧出文不對題,亂注亂引之笑話。可能的情況是,孝標所看到的《世說》文本是:右軍得人以《臨河敘》方之《金谷敘》,這樣才順理成章的注,《臨河敘日》。

那麼這裡又牽出另外一個問題,現在所看到的《世說企羨篇》確實是:王右軍得人以《蘭亭序》方之《金谷敘》的記述,之所以出現此情況,應從《晉書》說起,《晉書》雖為權威之史書,但仍為唐太宗李世民令人修撰,《王羲之傳》是《晉書》中的重要人物傳之一,且太宗親撰《王羲之傳論》。又是對《蘭亭序》最為推崇之人,因此時人將世說中的《臨河敘》改為《蘭亭序》,致使孝標之注成為文不對題之注。

從石崇的《金谷敘》與王羲之的《臨河敘》的文章形式看,二者是相當近似的。因此以《臨河敘》方之《金谷敘》確實當之無愧。現將《金谷敘》移錄如下:餘以元康六年,以太僕卿為出使,持節監,青,徐諸軍事,徵虜將軍。有別廬在河南縣界金谷澗中,或高或下,有清泉茂林,眾果竹柏,藥草之屬,莫不畢備。又有水碓;魚池,土窟,其為娛目歡心之物備矣。時徵西大將軍王詡當還長安,餘與眾賢共送往澗中,晝夜宴遊,屢遷其坐。或登高臨下,或坐列水濱。時琴瑟笙築,合載車中。及住,令與鼓吹遞奏。遂各賦詩,以敘中懷。或不能者,罰酒三杯,感性命之不永,懼凋落之無期。故具列時人,官號,姓名,年紀,又寫詩著後。後之好事者,其覽之哉。凡三十五人,吳王師,議郎,關中候,始平武功蘇紹字世嗣,年五十為首。”二敘所述之事雖各有不同,但王羲之的仿照意圖是相當明顯的.所以《世說》中以《臨河敘》方之《金谷敘》的評論是相當精準的。

在此也連帶談一下《蘭亭序》為何為《文選》未收的問題,《文選》乃樑昭明太子蕭統令人編輯前人詩文的選集,一種可能是礙於選錄標準,所以未收,如《金谷敘》和《臨河敘》就是其例。另一可能是蕭統未看到《蘭亭序》。《蘭亭序》雖是梁武帝時收得,但無確切年份。而蕭統僅活了三十一歲(公元501年至531年)。所以他未看《蘭亭序》也是極有可能的。

從東晉至隋之間記述王羲之言行及法帖,傳聞和書法風格以及書跡流傳與評論的典籍則相當多。但卻無《蘭亭序》的明確記載,究其原因,緣《蘭亭序》長期流傳於民間,樑時雖為梁武帝收歸內府,但未引起重視,所以無明確記載。即使是唐太宗親自所撰的《王羲之傳贊》也只籠統的稱讚了王羲之的書法造詣,而未明確的提到《蘭亭序》。明確提到《蘭亭序》的是,唐太宗時負責整理二王書跡的褚遂良,其《晉右軍王羲之書目》之行書雲,都五十八卷。 第一,永和九年。(二十八行,蘭亭序)。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首次提到蘭亭盛會情況和怎樣書寫蘭亭序的為唐開元間何延之的蘭亭始末記,文雲:“《蘭亭》者,晉右軍將軍,會稽內史,琅琊王羲之逸少所書詩序也,右軍蟬聯美胄,雅好山水,尤善草隸。於永和九年三月三日宦遊山陰,與太原孫統承公,孫綽興公,廣漢王彬之道生,陳郡謝安安石,高平郗曇重熙,太原王蘊叔仁。釋支遁道林,及其子凝,徽,操之等四十有一人,修祓禊之禮,揮毫制序,興樂而書,用蠶繭紙;鼠須筆,遒媚勁健,絕代更無,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構別體,其中之字最多乃有二十許字,變轉悉異,遂無同者。其時乃有神助,及醒後他日更書數十百本,無如祓禊所書之者。”但不知所言有何根據。唐太宗知《蘭亭序》真跡確在辯才處。命蕭詡賺取之,此說據何延之言。為辯才弟子玄素所述。蘭亭序由樑至唐的流傳較為可信的是唐開元時人,劉之幾之子劉餗的《隋唐嘉話》,劉曰“王右軍蘭亭序,樑亂出在外,陳天嘉中,為僧永所得。至太建中,獻之宣帝,隋平陳日,或以獻晉王,王之不寶,後僧果從帝借榻。及登極竟未從索。果師死後,弟子辯才得之。太宗為秦王日,見榻本驚喜,乃貴价市大王書蘭亭,終不才得焉。及知在辯師處,使蕭詡就越中求得之,以武德四年入秦府,貞觀十年,乃榻十本以賜近臣。帝崩,中書令褚遂良奏,“蘭亭,先帝所重,不可留”遂祕於昭陵”。

此外,尚有廣州五羊僧處得之之說,然皆傳聞,未足為信。見《書斷》。

以上三說雖各有異,然其一至之處,都雲《蘭亭序》歸於太宗,太宗令褚遂良等人詳加撿校。因並整理裝置。

此文千年以來無人真正讀懂,郭沫若認為,從“夫人之相與”以下一百六十七字,實在是大有問題,於羲之的性格不合。《蘭亭序》是在“《臨河序》基礎上刪改,移易擴大而成”。進而認為“今傳《蘭亭序》是後人偽託”。粗略一看,這種說法是很有道理和說服力的。實則不然,因梁武帝收得此帖後,由於此帖無題目,但有晉右軍將軍王羲之書的落款,且和王羲之的其它真跡相校,檢定為真。此非信口之論,因為檢定重裝的有徐僧權,朱異等人,並在騎逢處押有僧字。並且押有僧字的並非僅有《蘭亭序》一帖,至今可看到的尚有《喪亂帖》, 此帖早在唐時就傳入日本,或謂鑑真和尚東渡時帶去。和《十七帖》在其落尾處亦有。“敕 付直弘文館 臣解無畏勒 充館本 臣褚遂良校 無失 僧權等字樣”。

此外對蘭亭序的不同解讀也能說明《蘭亭序》並非是文意混亂,於羲之性格不合的偽作。現將比較通行的《蘭亭序》譯文抄錄於下:“永和九年,即癸丑年,三月之初,(名士們)在會稽郡山陰縣的蘭亭聚會,到水邊進行消災求福的活動。許多有聲望有才氣的人都來了,有年輕的,也有年長的。這裡有高大的山和險峻的嶺,有茂密的樹林和高高的竹子,又有清水急流,(在亭的)左右輝映環繞。把水引到(亭中)的環形水渠裡來,讓酒杯飄流水上(供人們取飲)。人們在曲水旁邊排列而坐,雖然沒有管絃齊奏的盛況,(可是)一邊飲酒一邊賦詩,也足以痛快地表達各自幽雅的情懷。這一天,天氣晴朗,和風輕輕吹來。向上看,天空廣大無邊,向下看,地上事物如此繁多,這樣來縱展眼力,開闊胸懷,窮盡視和聽的享受,實在快樂啊!

人們彼此相處,一生很快就度過。有的人喜歡講自己的志趣抱負,在室內(跟朋友)面對面地交談;有的人就著自己所愛好的事物寄託情懷,不受任何約束,放縱地生活。儘管人們的愛好千差萬別,或好靜,或好動,也不相同,(可是又都有這樣的體驗:)當他們對所接觸的事物感到高興時,一時間很自得,快樂而自足,竟不覺得衰老即將到來;待到對於自己所喜愛的事物感到厭倦,心情隨著當前的境況而變化,感慨油然而生,以前感到歡快的事頃刻之間變為陳跡了,仍然不能不因此感慨不已,何況人壽的長短隨著造化而定,最後一切都化為烏有。古人說:“死和生也是件大事啊!”怎能不悲痛呢?

每當我看到前人發生感慨的原由,(跟我所感慨的)如同符契那樣相合,總是面對著(他們的)文章而嗟嘆感傷,心裡又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我)這才知道,把生和死同等看待是荒誕的,把長壽和短命同等看待是妄造按後人看待今天,也像今人看待從前一樣,真是可悲啊!因此我一一記下參加這次聚會的人,抄錄了他們的詩作。儘管時代不同情況不同,但人們的情致卻是一樣的。後代的讀者讀這本詩集也將有感於生死這件大事吧。這樣的理解,基本上和郭沫若實在是大有問題的觀點相合,但是如細細體味《蘭亭序》非如此譯一樣雜亂無章,僅是一些文字的堆砌,主題不明,議論混亂,使人看後不知所云的東西。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現按我的理解翻譯如下:

永和九年,此年癸丑,三月開初,決定集聚於會稽山陰蘭亭,舉行消災祈福的“修禊”活動。許多賢明有身望的人都來了,年青老少都有。此地有崇山峻嶺,茂密的森林,修長的竹子,又有清溪急流,在亭的左右暉映環繞,把水引入渠中,作為曲殤流水,依序而飲,排次列座,雖說沒有絲竹齊奏的盛況,但飲一杯酒,詠一篇詩,也足以暢快地抒發人們對宇宙人生的悠遠情懷。

這一天,天清氣爽,春風輕拂,仰看蔚藍的天空,聯想到宇宙的茫茫無際,俯看萬物,可看到花草樹木,鳥獸魚蟲的欣欣向榮。在這美麗壯觀的天地之間,不禁使人心移神馳,這一切真是今人目接不暇,這實在是一種不可言傳的快樂。

朋友之間(人)相識相知,由於友情深厚,轉眼之間就是幾十年(一輩子),有時和自己意氣相投的人,在室內共同談論理想和志趣,有時又以某種活動為名,而優遊于山水之間,放蕩於形骸之外,雖然各有不同,寧靜和活躍不一樣,但是當其遇到相知相識的朋友,大家聚在一起,放懷縱談,自然是特別的快樂和滿足,不會感到生命的短暫,死亡的來臨。但到了盛會已完,心情隨情況的變化而變化,感慨就更深了,原來的盛會,轉眼之間,成為過去,怎不令人感嘆。況且生命的長短,並非自己能掌控,但最後都逃脫不了死亡。古人說“死和生是人一生中最大的事”,那麼生命豈不是值得痛惜的啊!

每當讀到古人對生命人生的感嘆,和我的感受像符契一樣的相通,所以看到這樣的文章,總是受到感動,而且久久不能釋之於懷。(我沒有那樣曠達)不能把生死看成一樣,長壽和短命視作相同。後世之人來看這次盛會,也會像我看過去一樣。為紀念這次值得留念的盛會!所以列出參加(修禊)盛會的人的名字,抄錄出他們的詩作,雖然這些人的經歷各不相同,但他們的詩作,都抒發了對宇宙人生的思想感情。後來的讀者,也會因讀到這篇文章而感動。

此譯和上譯最大的不同之處是,對於首段,歧義不大。但從“夫人之相與”以下,理解就有很大的不同,在“取諸懷抱到靜躁不同”上譯是,有的人……有的人……而此譯當作同一人,有時是……有時是……

當其欣於所知至感慨系之矣,上譯也作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理解,而此譯則認為是對蘭亭修禊的感懷,對“老之將至”上譯是樂而懷憂,樂而念死的理解,而此譯是樂而忘憂,樂而忘死的理解。“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上譯當作辯駁語,此譯當作申述語。總之按上譯,此二段文字就像一些雜亂無章的文字堆砌。而此譯則把此二段作為圍繞蘭亭盛會而發的感慨,所以就無散亂和不協之處。

誠然《蘭亭序》到了信可樂以後,和下一段“夫人之相與”不相連貫,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斷落,我認為是王羲之在抄錄《臨河序》的首段文字後,又寫了這一段,作為對此盛會的感慨。在末一段也有列敘時人,錄其所述和《臨河敘》相呼應。唐太宗收得此帖時,由於字跡一至,在文後有“晉右軍將軍王羲之書”的落款,並有樑徐僧權檢校時所書的騎縫僧字。所以確認為是王羲之真跡。而且,此時正修《晉書》,也採錄了《世說》中“右軍得人以《蘭亭序》方之《金谷敘》又謂己敵石崇,聞之甚喜”的材料。但將《世說》中“右軍得人以《臨河敘》方之《金谷敘》”改為,或以潘岳《金谷詩序》方其文,羲之比於石崇,聞而甚喜。此引文的最末一段與《世說新語企羨篇》在文字上有出入。而時人又將《世說企羨篇》中的《臨河敘》改為《蘭亭序》。至使劉孝標註所引的引文,與《世說》中的此段文字成為文不對題之注”。

劉孝標名峻,為齊樑時人,因知識豐富,且強聞博記而遭到梁武帝的忌恨,一生坎坷。但文采斐然,治學嚴謹,絕不會鬧出文不對題亂注引的笑話。惜現已難睹唐以前《世說新語》的文本。現在所看到的《世說新語》為宋以來的刻本,據國學家餘嘉錫的考查,《世說新語》為宋晏殊等人的篡改很多,有流傳日本的唐《世說新語》殘文為證,此殘文和宋以來的《世說新語》有很大不同。所以可以肯定地說《世說新語》中,此段文字,絕非是“右軍得人以《蘭亭序》方之《金谷敘》”。

可以證明這一情況的,尚有參加蘭亭盛會者之一,孫綽的《三月三日蘭亭詩後》一文,即所謂《蘭亭後序》,可以證明對蘭亭盛會的題跋,並非僅有王羲之《蘭亭序》一篇。現將此文抄錄如下:

古人以水喻性,有旨哉斯談,非以停之則清,混之則濁邪?情因所習而遷移,物觸所遇而興感。故振轡於朝市,則充屈之心生,閒步於林野,則遼落之意興。仰觀羲唐,邈已遠矣,近詠臺閣,顧深增懷。為復於曖昧之中,思縈拂之道,屢借山水,以化其鬱結。永一日之足,當百年之溢。以暮春之始,禊於南澗之濱,高嶺千尋,長湖萬頃,隆屈澄江之勢,可為壯矣,乃席芳草,鏡清流,覽卉木,觀魚鳥,具景同榮,資生鹹暢,於是和以醇醪,齊以達觀,決然兀焉,復覺鵬鷃之二物哉。耀靈縱轡,急景西邁,樂與時去,悲亦系之,往覆推移,新故相換,今日之跡,明覆成矣,原詩人之致興,諒歌詠之有由。”此文可以和《蘭亭序》互證,如《蘭亭序》之“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已,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和“樂與時去,悲亦系之,往復推移,新故相換,今日之跡,明覆陳矣”。這二段文字所發出的感慨何其相似。由此可證明,《蘭亭序》決非《臨河敘》一樣,是記述蘭亭盛會的文章,而是感懷蘭亭盛會的文章。另外,從序這一文章體載來看,序,所包含的不僅是指寫在書前書後說明情況的書序,還包括贈別序,如唐代韓愈的《送董紹南序》《送李願歸磐谷序》,聚會序,如唐代王勃的《騰王閣序》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園序》等等。頌揚序如唐代的《聖教序》,題跋序,如宋女詞人李清照的《金石錄後序》。從《蘭亭序》所表達的內容和情感來看,顯然屬於是一篇題跋序,即對某事,某文的評論和感想。

聚會序是在唐代才流行的,如《騰王閣序》《春夜宴桃李園序》,而《金谷詩敘》《臨河敘》則是唐以前對記述聚會文章的稱謂。

據上述幾點,可以推斷《蘭亭序》是一篇題跋性質的文章,唐太宗將其定為《蘭亭序》也不為錯,進而言之,也許在智永至辯才的這段時間,《蘭亭序》的展轉流傳,被人稱為《蘭亭序》,再者,從帖的意義而言有蘭亭帖,臨水帖,禊帖等稱謂,從文體的意義而言,有蘭亭序,蘭亭敘,蘭亭詩序,蘭亭宴集序,蘭亭雅集序,及蘭亭記等稱謂。因此唐太宗也許也是據舊傳而稱,而非自己的標新立異。所以《蘭亭序》和《臨河敘》是互為補充而又各自獨立的二篇文章。並非《蘭亭序》是在《臨河序》基礎上“刪改,移易,擴大而成”。也不是文不對題的亂髮議論與王羲之“性格不合”的偽託。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南唐蘭亭的來源與特徵:

南唐本《蘭亭序》在宋以來的歷代典籍中未見著述。何以名之為《南唐蘭亭》,蓋因其本首頁下方鈐有《建業文房之印》的篆字圖章,此章為後主李煜的藏書圖章,故名之曰《南唐蘭亭》。

先述《南唐蘭亭》的來源,歐陽修《新五代史》卷四十雜傳二十八,溫韜傳,對盜昭陵墓有簡略記載,先將本人事略簡介一下:溫韜原為盜,後從李茂貞,京兆華原人,被任命為華原鎮將,後又叛李而降樑,又叛樑歸李,擁軍為本,反覆投靠新主子,後唐莊宗滅樑後,又降後唐,因其反覆無常,不被信任,最後被後唐明宗賜死。

關於盜墓情況《溫韜傳》言“末帝時,韜復叛李茂貞降樑。樑改耀州為崇州,鼎州為裕州,義勝軍為靜勝軍,即以韜為節度史,復其姓溫,更其名日昭圖。韜在鎮七年,唐諸陵所在其境內者,悉發掘之,取其所藏金寶。而昭陵(太宗墓)最固,韜從埏道(地宮通道)下,見宮室制度閎麗,不異人間,中為正寢,東西廂列石床,床上石函中為鐵匣,悉藏前世圖書,鐘王筆跡,紙墨如新,韜悉取之,遂傳人間,唯乾陵(武后與高宗墓)風雨不可發”。

歐陽修《集古錄》跋尾卷四雲“蘭亭修禊序,世所傳本尤多,而皆不同,蓋唐數家所臨也,其轉相傳摹,失真彌遠。然時時猶有可喜處,豈其筆法得其一二邪?想其真跡,宜如何也哉,世言真本葬於昭陵,唐末之亂,昭陵為溫韜所發,其所藏書畫皆別取其裝軸金玉而棄之。於是魏晉以來諸賢墨跡,遂複流落人間。太宗皇帝時,購摹所得,集以為十卷,俾摹傳之,數以分賜近臣,今公卿家所有法貼是也,然獨《蘭亭》真本亡矣。故不得列於法帖以傳。”

歐陽修為北宋史學名家,為修史,對各種史料作過嚴格的收集和審查,因此所言溫韜盜昭陵屬實非虛,據其所見《蘭亭序》因溫盜陵而流落民間。

那麼《蘭亭序》又是如何流落民間的。薛居正(912—981年間人)《舊五代史》卷九十六《鄭玄素傳》雲“鄭玄素,京兆人,避地鶴鳴峰下,萃古書千卷,采薇蕨而弦誦自若,善談名理。初玄素好收書,而所收鐘王法帖,墨跡如新,人莫知所從得。有與厚者問之,乃知玄素溫韜之甥。韜嘗發昭陵,盡得之,韜死,書歸玄素焉,今有書堂基存。

(宋馬令)《南唐書》雲“鄭元(因避韙而改)素,京兆華人也。少習詩禮避亂南遊,隱居於廬山青牛谷,高臥四十年,采薇食蕨,絃歌自若,構椽剪茅於舍後,彙集古書至千餘卷。元素溫韜之甥也,自言韜發昭陵,從埏道下見宮室閎麗,不異人間。中為正寢,東西廂立石床,床上石函中有鐵匣,悉藏前世圖書,鍾,王墨跡,紙墨如新,韜悉取之,韜死,元素得之為多”。

宋鄭文寶(952—1012年間人)《江南餘載》卷下雲“進士舒雅,嘗從鄭元素學。元素為雅言,溫韜亂時,元素隨之。多發關中陵墓,嘗入昭陵,見太宗散發,以玉架衛之,兩廂皆置石榻,有金匣五,藏鐘王墨跡,《蘭亭》亦在其中,嗣是散落人間,不知歸於何處”。

另一部鄭著《南唐近事》宋曾宏父《石刻補敘》卷下引錄此書一段記述雲“處士鄭元素為溫韜之外甥,隱廬山青牛谷四十餘年。自言從韜發昭陵,從隧道至元宮,見宮室制度,閎麗幽深。殆類人間,正寢東西廂,皆列石榻,上列石函,中有鐵漆匣,悉藏前代圖書及鍾,王墨跡,祕護謹嚴,紙墨如昨,盡為所掠,韜死,不知流散之所”。

上述史料記述雖有異同,但皆言溫韜發昭陵後,鍾,王墨跡多為其甥鄭玄(元)素所得,避亂南遊而隱居廬山四十餘年,彙集古書有千卷之多,但這些古書下落何處,則未有所言。

南唐劉崇遠《金華子雜篇》雲“始(唐)天佑間,江表多故,洎及寧帖,人尚苟安,稽古之談,幾乎絕侶,橫經之席,蔑爾無聞。及高皇(李升)初收金陵,首興遺教。懸金為購墳、典,職吏而寫史籍,聞有藏書者,雖寒賤必優價以假之,或有賀獻者,雖淺近必豐厚以答之……由是六籍臻備,諸史條集。古書名畫,輻湊絳帷,俊傑通儒,不遠千里”。

鄭玄素所有的古書千餘卷,也許就是在國家大規模徵集書籍的情況下,進入南唐宮室的,這雖為一種假設,但因無其它史料證明確否如此,未能斷言,但南唐宮室確實收有,盜發昭陵所流出的《蘭亭序》真本,是確有其事的,這可以用《南唐蘭亭》作證。

現代人施沁在《杭州師範學報》1992年5期《李煜與南唐文獻》據《金華子雜篇》轉述說“高皇初收金陵,首興遺教,懸金為購墳,典,職吏而寫史籍,聞有藏書之人,雖系貧寒人家必好言借抄,有獻書者,雖所獻書籍平常,亦予與豐厚答謝。是時有仿王羲之書一軸來獻者,因償繒帛十餘萬。李升確實以極大的熱情廣泛收集文獻,圖籍、書畫、古玩或懸重金購買,或置書吏抄寫,早在節度金陵時就創立《建業書房》,藏書三千多卷,由此六籍臻備,諸史條集”。

訂正《金華子雜篇》雲“時有以學王右軍書一軸來獻,因償十餘萬,繒帛副焉”。

從《金華子雜編》和其它人的轉述中,可以看到《蘭亭序》雖沒有提及,但王羲之書是提到了的,並償十餘萬(錢),繒帛副焉,付價如此之高,想來絕非凡品,甚至就是鄭玄素所有之《蘭亭序》。

雖不能確定,此次所收就是鄭玄素所有的《蘭亭序》。但鄭之《蘭亭序》確落入唐宮。李煜看到後,在其卷首的下方鈐有《建業文房之印》收藏章。除《蘭亭序》外,每聞知這類墨寶所在,總是不惜重金千方百計求之。(宋)陳彭年《江南別錄》雲“元宗後主,皆妙於筆扎,好求古籍,宮中圖籍萬卷,鍾,王墨跡尤多”。李煜不僅好收鍾,王等歷代名家書跡,還精於鑑賞。(宋)郭若虛《圖畫見聞志》言“李後主才高識博,雅愛圖書,蓄聚既豐,尤精賞鑑,今內府所有圖軸及人家所得書畫,多有印篆,曰“內殿圖書”,“內合同印”,“建業文房之印”“內司文印”“集賢殿書院印”“集賢院內書印”。其《書述》雲 “自衛夫人,並鍾,王,傳受於歐,顏,褚,陸等,流傳於此日,然世人罕知其道者,孤幸得誨於先生,奇哉,是書也,非天賦其性,口授要訣,然後研功覃思,則不能窮其奧妙,安得不祕而寶之”。此處所言“是書”雖不知是何書,但若用以指《蘭亭》,則可看出李煜對《蘭亭》的重視。

至開寶七年(975年)當宋軍兵臨城下之際,令保義黃氏放火焚燒內府圖籍,《江南別錄》雲“城將陷,謂所幸保義黃氏曰“此皆吾寶惜,城若不守,爾可焚之,無使散逸。及城陷,黃氏皆焚,時乙亥歲十一月也”。然尚有未焚之書。曹彬平江南,將南唐珍寶用十四大船運走,其中就有圖籍多種。《十國春秋》卷十七言,“太宗(趙光義)幸崇文殿,召李煜及南漢後主一同觀書,並對後主言“聞卿在江南好讀書,此簡策多卿舊物,歸朝來頗讀書否”。後主頓首謝”,可見黃氏並未將圖籍焚盡,但焚後所餘,幾乎被擄掠一空。當然其中也包含《蘭亭序》。幸運的是《蘭亭》未被焚,否則是千古憾事。

再敘《南唐蘭亭》流傳。《南唐蘭亭》為宋得後,因無資料可採信,只能推定為藏於宮中故紙堆裡無人發現,列出一些材料證明南唐之後至宋徽宗之前無人知道蘭亭序真跡存於何處,一南唐的貞元帖巳不傳世所以不知是否將此帖收入,但以貞元帖為藍本的淳化閣帖無此蘭亭,二宋仁宗所摹之蘭亭也非據此本摹出,三大觀帖亦無此帖,四宣和書譜也未錄此帖.一百一十六年後,假定為政和元年(1111年)始為宋徽宗在故紙堆中發現。徽宗發現《南唐蘭亭》後,異常珍貴和重視。於是在卷首上方鈐了《雙龍圓印》後又鈐有“政和”“宣和”及“雙龍方印”共十方,其中,因學識有限,未能辯認一方,再後又有一方,未能辯認。最後一方為金章宗完顏璟“明昌印”。在“政和”印中,有一方為“政和連珠小璽”。

靖康二年(1127年)二月,汴京為金所破,徽欽二帝也被擄北上。金寶財物擄掠一空,《南唐蘭亭》作為戰利品之一,也被擄。時隔六十三年,金章宗完顏璟(噶達麻)明昌年間,又見到《南唐蘭亭》,非常喜愛,所以又鈐“明昌”印,留存賞玩。此後,又為人刻為石,此本《南唐蘭亭》就是據此石而拓,但以後,《南唐蘭亭》真帖和刻石俱已湮沒無考,所以僅有此本,以存此段《南唐蘭亭》的歷史源流。

高宗南渡後,在其《翰墨志》中談到關於二王書法的有關情況,現錄如下“餘自渡江,無復鐘王真跡,間有一二,重賞得之,褾軸字法,亦顯然可驗”。這證明他未見過《南唐蘭亭》二“右軍他書,豈減“禊貼”,但此帖比他書為多,若千丈文錦,卷舒展玩,無不滿人意,軫在心目不可忘,非若其它尺牘 ,數行數十字,如寸錦片玉,玩之易盡也”。這說明其它的《蘭亭序》他見過,並非常喜愛,三“至若《禊貼》則研之益深,擬之益嚴,姿態橫生,莫造其原,詳觀成誦,不少去懷也”。這說明趙構也刻苦研習過《蘭亭序》並達到了很高成就。

之所以舉“翰墨志”有關段落,意在說明自高宗以來,整個南宋無人見過《南唐蘭亭》,以至元,明,清至現代都未有人提及《南唐蘭亭》。據此可知,這是一本失落近千年的古帖。但是此帖並非全無人所知,筆者有幸收得一本和此本同出一源的拓本,但紙質紙色及裝裱要梢後一些,可能為元,明之間的拓本.《南唐蘭亭》為一未知名之老先生送與先父,同帖尚有端硯一方,此硯尚在,何時所送,先父在時未言,故無從知曉當時情況,且先父已於一九八零年逝世,所以《南唐蘭亭》如何傳到老先生手中,就無從稽考。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拓本特徵:

此本原為長卷,高二十五釐米,長七十八釐米,後被人裁為六段裱為一冊頁。冊頁高二十七點五釐米,寬十五釐米,分為六頁,加上封面和封底共八頁。封面有裱者雙勾的晉右將軍王羲之書等字,封底有此八字的臨摹,裱紙似為綿紙,但由於年代久遠所以難斷為何代之紙,整冊用紙捻線穿釘,被裁之長卷拓面為黑色,背面為灰色古紙。因識見有限所以也難以斷代,所拓之字既非墨拓,也非朱拓,而是呈黃色,如用刀摳似可從紙上摳下,因此我疑為是金粉所拓,但因氧化所至,有的字巳經泛白.從字體上看通篇一氣呵成,除祟山和其它摹本一樣為添字外,其它再無塗改停頓痕跡.此本和尚還流傳其它本比,最大區別在於,永和九年的九字不是向上勾,而是向下勾,而《孔侍中帖》的九字就是這樣的,最後有感於斯文的文字也是一個反文,而懷仁集的《聖教序》太宗文皇帝制的文字也是一個反文.此本和唐代諸本的異同,有識之人當能判別,在此無庸贅言.拓本的十四行至十五行間有一僧字此僧字為認定此本為真跡的重要依據.徐僧權,南朝梁圖書裝裱專家、藏書家。東海(今屬山東郯城)人。官至東宮通事舍人,領祕書,以善書法而知名。梁武帝時,他在皇家藏書樓裝裱整理圖書、名畫,內府(皇宮藏書機構)所藏名跡,多由他親手裱制。因亦藏書。其子伯陽,字隱忍,讀其父所藏史書,近3000餘卷。歷任東宮通事舍人,領祕書。《南史》卷七十二《徐伯陽傳》稱徐僧權“以善書知名”。《南史》卷二十三《王錫傳》雲:普通初,魏始連和,使劉善明來聘,敕中書舍人朱異接之,引宴之日敕使左右徐僧權於座後,言則書之。唐張懷瓘《二王書錄》雲:“梁武帝好圖書,天監中敕朱異、徐僧權、唐懷充、姚懷珍、沈熾文等析而裝之,更加題檢。”據明袁泰《家藏舊刻跋》雲,舊刻《洛神賦》有普通三年(522)正月,徐僧權等題名。己故紅學家周汝昌先生著文雲:《蘭亭序》加“僧”奇事東海連雲港有位陳君,對《蘭亭》一帖久懷極大興趣,尤其是喜歡《蘭亭》集字對聯,銳意蒐羅,收穫甚豐。近日忽又來函問:有不少實例,習《蘭亭》字人往往把“不知老之將至”多寫一個“曾”字。變成“曾不知老之將至”,這是什麼道理?有無“版本”根據?要我回答。

我說:那原來是個“僧”字。在《定武》本上雖經石刻摹拓,還是清楚可辨。這是徐僧權的署名,“權”字磨失了,只剩下一個“僧”,卻被人誤認為是王右軍在書寫序稿時添加了一個“曾”字,而那偏旁“立人”則當成了添字的鉤加記號。

我見過一個摹拓本,那個“曾”字之旁出現了一個很長的添字記號:上為一小橫撇式斜劃,下為一個拉得很長的彎尾巴。讓人捧腹不已。

原來,徐僧權是南朝梁代內府的鑑書人,現存的右軍帖刻本,還可見到他的署名,那是“押縫書”,古人自書名不寫姓氏,只有“僧權”二字。與他同時“聯署”的還有姚察、唐懷允,最多見。實際上,《蘭亭》原跡上還有一個“察”字在“僧權”之上方,稍稍距離開。此即姚氏記名。

我所見《蘭亭》本,不敢說甚備,也不算少了。回憶一下,只有一個特例:唯獨北宋薛紹彭(道祖)摹刻的唐摹本上,“察”與“僧權”並存,尚是真貌。其他刻本摹拓等,一概不見了。這是因為,姚察記名習慣,把“察”字寫得極小,歲久即磨損得難存了。所以我極珍愛薛摹刻本,真乃“蘭亭史”上一件奇寶。至於如今盛傳的所謂“馮承素本”,樑代押縫書全不可見,應是摹手認為那無甚意義吧。

押縫是為了記證原件原裝,兩張紙接縫時要以書名為記,以防拆換作偽或副本充真。

按:人人皆知,《蘭亭》為“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卻不一定明白,右軍所用之紙是兩張接縫,恰好每幅寫一十四行字。所以接縫處落在“欣”與“不”之間,“僧”正在此。

今日習書之士,如對《蘭亭》一帖有意研究,其實課題不少,如:一,晉代造紙技術的發展到右軍時已有橫長紙幅如可書十四行的尺寸了——這與“竹木簡”時代差別甚大了,所以直接關係到書寫方式與書法變化。二,右軍寫此序時特用“鼠須”健毫筆,這應是右軍自己創意設計、改進技術所特製。上一次我引米元章帖,提到右軍自畫“筆樣”,與此有關。這個問題至關重要,表明制筆這門工藝在名書家實踐下不斷改進提高。

記名鑑書人有時也在帖首帖尾,窄幅短紙本無接縫者。學書者欲究押縫書,可看:一、《王略帖》後有“懷充”名。二、《舊京帖》前有察與懷充二名。三、《小女帖》前有僧權與察二名。四、《孫女帖》有僧權名。五、《徽文論帖》有察與懷充二記名。借是著例,餘不備舉。

提起《蘭亭》加“曾”,還有一奇事:我見一本歐陽詢楷書《蘭亭》,字極好,而多出這個“曾”字,就令人生疑了。但此本的歐體書非常人庸筆所能仿造;我又將字與所有歐書碑刻核對,證明絕非從習見歐體帖中湊集所成。然則是何時何等人方有此手筆意度?求之不可知。記得曾請教於啟功先生,他素來喜歡討論,獨對此未答。這原因也許不一,可以是他未見此本,無從揣斷。也可以是認為此等乃後人所為,不值得深論?但拙見總覺得:事必有由,應當弄清,以廣知博識方為治學之道。

從所引材料可以看出,僧字在《南唐蘭亭》中的意義,應該是徐僧權對《蘭亭序》的檢校並以示負責而書.此拓本共有印鑑十三方.其中南唐一方宋徽宗十方金章宗一方,即明昌.認不出的一方即明昌上面的一方.以上即《南唐蘭亭》的基本特徵.但尚有若干問題懸而未決,現列述於下:

一、此帖非常見之宣和七印,而有十印之多,且有一方認不出,也難定鈐印時間;二、拓石之紙不知是格皮紙,楮皮紙還是桑皮紙,但揭開背面有明顯的樹皮點,且和我收得的元,明本有明顯差別;三此本非專業裝裱之人裝裱,而是藏者自裱,其格式為蝴蝶裝,所襯之紙為綿紙,但由於識見不博,判別不了為何時之紙;四、裝裱之人在其封面有用雙勾法勾勒的晉右軍將軍王羲之書的字樣,封底亦有臨摹晉右軍將軍王羲之書的文字,可推知此人熟諳雙勾之法甚見功底,不知出自何名家之手;五、此帖最遲也有八百餘年,但尚未成灰,不知此本在防止氧化方面有何特殊技術;六、此拓本連印章和文字都一並拓出,特別是建業文房之印和原文溶為一體,不知是否是在刻石之時將原卷附於石上雕刻,還是有其他方法.此石是否巳毀,還是匿跡於何處;七、不知此石刻於何時何地;八、不知此拓本打拓於何時何地其打拓技藝有何獨到之處。以上諸疑,望專家識者有以教我。

蘭亭新說現已寫畢.尚有數言附述於後,以作此文之結。互聯網上《蘭亭序》的真偽和蘭亭序真跡的下落,現在依然是個非常熱門的話題。《南唐蘭亭》可以為有志於探索《蘭亭序》的真偽暨《蘭亭序》真跡下落之謎的人,提供一把非常有用的鑰匙,從而得出一個大家都認同的結論,以期訂正中國書法史上最重要的一頁。 (佚名)

《蘭亭序》原文:

永和九年,歲在癸(guǐ)醜,暮春之初,會於會稽(kuài jī)山陰之蘭亭,修禊(xì)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tuān),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shāng)曲( qū)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shang)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chěng)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hái)之外。雖趣(qǔ)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怏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xì)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jiē)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shāng)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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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馮摹蘭亭序》長卷(神龍本),唐代馮承素摹,紙本,行書,縱24.5cm,橫69.9cm。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點擊圖片可放大)

此本用楮紙兩幅拼接,紙質光潔精細。因卷首有唐中宗李顯神龍年號小印,故稱“神龍本”。後紙明項元汴題記:“唐中宗朝馮承素奉勒摹晉右軍將軍王羲之蘭亭禊帖”,遂定為馮承素摹本。

此卷前紙13行,行距較鬆,後紙15行,行距趨緊,然前後左右映帶,攲斜疏密,錯落有致,通篇打成一片,優於其它摹本。用筆俯仰反覆,筆鋒尖端銳利,時出賊毫、叉筆,既保留了照原跡勾摹的痕跡,又顯露出自由臨寫的特點,摹臨結合,顯得自然生動,並具一定的“存真”的優點,在傳世摹本中最稱精美,體現了王羲之書法遒媚多姿、神情骨秀的藝術風神,為接近原跡的唐摹本。

據考,卷首“神龍”半印小璽並非唐中宗內府鈐印,而是後人所添,定馮承素摹也不可信,但仍是唐以來流傳有緒的古摹本。

本卷前隔水有“唐摹蘭亭”四字標題,引首乾隆題“晉唐心印”四字。後紙有宋至明20家題跋、觀款,鈐鑑藏印180餘方。其流傳經過,根據各題跋、印記和記載,大致如下:南宋高宗、理宗內府、駙馬都尉楊鎮,元郭天錫,明內府、王濟、項元汴,清陳定、季寓庸、乾隆內府。歷代著錄有:明汪砢玉《珊瑚網書錄》、吳其貞《書畫記》,清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匯考·書考》、顧復《平生壯觀》、吳升《大觀錄》、阮元《石渠隨筆》、《石渠寶笈?續編》等書。刻入“蘭亭八柱”,列第三。

此本用楮紙兩幅拼接,紙質光潔精細。因卷首有唐中宗李顯神龍年號小印,故稱“神龍本”。後紙明項元汴題記:“唐中宗朝馮承素奉勒摹晉右軍將軍王羲之蘭亭禊帖”,遂定為馮承素摹本。

馮承素,唐太宗貞觀年間(627-649),直弘文館為招書人。唐太宗曾出王羲之《樂毅論》真跡,令馮摹以賜諸臣。馮又與趙模、諸葛貞、韓道政、湯普澈等人奉旨勾摹王羲之《蘭亭序》數本,太宗以賜皇太子諸王,見於歷代記載。時評其書“筆勢精妙,蕭散樸拙。”其他事蹟不詳。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褚摹蘭亭序》長卷,唐,褚遂良摹,紙本,行書,縱24cm,橫88.5cm。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點擊圖片可放大)

《蘭亭序》原跡為東晉著名書法家王羲之所書,其妍美流便的風神,被後世視為行書的典範和楷模。唐太宗李世民酷愛羲之書法,在得到《蘭亭序》真跡後,曾命當朝書法名家褚遂良、歐陽詢以及弘文館拓書人馮承素等勾摹數本,分賜臣下,以廣佈揚。真跡據記載已隨唐太宗殉葬昭陵。這些唐摹本主要有兩個系統,一為褚遂良摹本,存世的褚遂良、虞世南、馮承素等墨跡摹本,多屬此係統,以馮摹的“神龍本”為最佳;一為歐陽詢摹本,刻帖“定武本”即源自歐本,為存世最佳的石刻帖本。

此卷根據卷前項元汴標題“褚摹王羲之蘭亭帖”,定為褚摹蘭亭序。同時卷中有米芾題詩,故亦稱“米芾詩題本”。

全卷有宋、元、明諸家題跋或觀款,以及鑑藏印記215方,又半印4方。其中“滕中”等2方北宋印和南宋紹興內府“紹興”、“內府印”、“睿思東閣”等7方玉印屬真,第一後紙上米芾詩題及7方鈐印亦真。米芾詩後接紙上范仲淹、王堯臣、米芾等5家題詞及鈐印均偽,當是南宋末年所臨。以後接紙上的元、明諸家題識均真,然疑是別處移來配上的。

以後紙題跋、印章考證,此卷當為北宋米芾前臨摹本。又據作品質地屬楮皮紙,是宋以後方普遍使用的紙質,也可印證此為北宋摹本。全卷由兩幅紙拼接,前紙19行,後紙9行,行款排列較鬆勻,點畫用筆少鋒芒,與近真的《馮摹蘭亭序》(神龍本)呈鵝毛筆書寫特點的風格迥異,亦和以褚摹為底本的唐摹本墨跡不同,當屬於唐以後一再重摹的宋摹古本。此卷以臨寫為主,輔以勾描,因此書寫較為流暢,亦具一定功力。

此卷流傳鑑藏經過大致為:北宋滕中、南宋紹興內府、元趙孟睢⒚髕紙J稀⑾鈐輟⑶灞逵烙、乾隆內府。曾著錄於清顧復《平生壯觀》、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匯考》、吳升《大觀錄》、安岐《墨緣匯觀》、《石渠寶笈·續編》、阮元《石渠隨筆》等書,並刻入“蘭亭八柱”。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蘭亭序的真偽新說:蘭亭序真跡拓本在嗎?

《虞摹蘭亭序》長卷,唐,虞世南摹,紙本,行書,縱24.8cm,橫57.7cm。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點擊圖片可放大)

此本質地為白麻紙,系唐代物,一些字有明顯勾筆痕跡,當屬唐人勾摹本。此卷直至明代,一直被認為是褚遂良摹本,後董其昌在題跋中認為“似永興(虞世南)所臨”,後世就改稱為虞世南摹本,清代樑清標還在卷首題簽“唐虞世南臨禊帖”。因卷中有元代天曆內府藏印,故亦稱“天曆本”。

此卷用兩紙拼接,各14行,排列較鬆勻,近石刻“定武本”。但點畫與褚遂良摹本相近,點畫較圓轉,少銳利筆鋒。勾描的墨色清淡,氣息古穆。據考證,此本當為唐代輾轉翻摹之古本。

卷中共有宋、明、清諸家題跋、觀款17則,鈐印104方,另有半印5方。其中前拼紙上所鈐元內府“天曆之寶”朱文印、後拼紙下所題小楷“臣張金界奴上進”一行,均真。後隔水所鈐宋內府印,以及第一尾紙上宋代魏昌、楊益題名和明初宋濂跋均系後配。以後接紙上的明人題跋、觀款,均真。

此卷歷經南宋高宗內府、元天曆內府、明楊士述、吳治、董其昌、茅止生、楊宛、馮銓,清樑清標、安岐、乾隆內府等處收藏。曾著錄於明董其昌《畫禪室隨筆》、張醜《真跡日錄》、《南陽法書表》、汪砢玉《珊瑚網書錄》,清吳升《大觀錄》、安岐《墨綠匯觀》、阮元《石渠隨筆》及《石渠寶笈·續編》等書。清代刻入“蘭亭八柱”,列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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