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風月——草書之美漫談》:草書的境界

書法 草書 趙壹 張芝 中國甘肅網 2017-05-07
《長空風月——草書之美漫談》:草書的境界

封面

基本信息:

書名:《長空風月——草書之美漫談》

作者:王宏

出版社:湖南文藝出版社

定價:68.00元

作者簡介:

《長空風月——草書之美漫談》:草書的境界

王宏

王宏,湖南衡陽人。湖南省文史研究館館員。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書協會員、湖南省書協副主席、北京大學書法藝術研究所研究員。中南大學、湖南大學兼職教授。

作品多次入展國展,著有《北京大學文化書法王宏卷》《長空風月--草書之美漫談》《草書經典欣賞與臨寫系列》《三米格草書習字帖》系列等。

內容簡介:

《長空風月——草書之美漫談》一書以漫談的形式闡述了草書之美,解讀了草書的歷史之美、人物之美、意象之美、人生之美以及書寫之美;並藉助中國傳統美學理論,根據自己的人生體會,為讀者解析了自己對草書之美的體驗,總結了現代人生活與草書藝術的密切關係,形成了自己的書法美學思想體系。

在線試讀:

草歷史之美漢朝:美的開端

草書的出現是書法歷史的一個必然經歷。到漢朝時,流行的還是隸書。漢朝自立國起就致力於文化的復興,大量的文獻資料以及從民間收集的典籍需要抄寫,面對浩瀚如海的文獻典籍又喜又憂,有條件讀書寫字的人本來不多,又經過多年戰亂,能書的人真不好找,實在是人手不夠。而這麼多的書籍需要人工複製,時間是非常寶貴的。大開大合的隸書需要更多的時間,要這樣一筆一劃地抄著,真的有點令人揪心,書抄們有時候悶了,也會變點花樣,於是開始試著精簡筆畫,試著快點寫,當時負責這些文庫整理工作的人都是當時的大學者,對此是很寬容的,於是漸漸出現了草書。

文化的流行很奇妙,不需要搖旗吶喊,文人們心照不宣地接受更加快捷又美妙的事物。那個時候的草書,就叫草書,直到另一種連綿奔騰的藝術性很強的草書的出現,我們才叫他“章草”,因為要和“今草”區別。

草書很快流行開來,而且不可思議的風靡一時。趙壹在他的《非草書》中告訴我們,當時研習草書的人以這個事兒為專業,鑽研最難懂的,以最高水平的崔瑗、杜操等為偶像,忘記疲勞,日夜練習,廢寢忘食。幾天就寫壞一支筆,要費很多的墨,領子袖子都成了黑色,甚至連嘴脣牙齒都變黑了……就算在公共場合,也指手畫腳,一起高談闊論,在地上,在牆壁上,用手指寫,出了血也不在意……..

以此來看,漢朝人是很執著可愛的了。因為這些人寫草書,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是出於對藝術的沉醉和追求。漢朝時與利祿掛鉤的的確有書法和文字學,但必須是規範的書法,西漢時吏民上書若是有錯字或不規範,是可以被侍御史舉報而問罪的。所以草書不是獲取功名的工具。雖然如此,東漢末年,在長安以西的地區出現了一批草書書家,他們痴迷於草書,草書在他們手上才真正意義上成為“草書藝術”,而不是因求速度破壞隸書的規矩而草創的書法。在這個地區,這些人對草書藝術痴迷了一個多世紀,我們稱他們為“西州書家”,最初的領袖人物是張芝,後世稱之為“草聖”。

張芝是一個節操很高的人,文武雙全,但是他就是不做官。這是一個比較純粹的藝術家。當然,他具備做一個純藝術家的條件,家庭環境很好,有兄弟光耀門楣,這樣父母就不勉強他做官了,他也就樂得沉醉在自己的黑白世界裡。張芝的手上功夫還不止書法,他還善制筆,至今流傳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張芝筆”,君子善假於物!天資聰穎,加上“臨池學書,池水盡墨”的勤奮,還根據自己所悟製造出了實用先進的毛筆,他不想成為千古偶像也由不得他了。

具備藝術家氣質的人總是甩不掉孩子氣的,張芝是個可愛的藝術家。他玉樹臨風,為人和善,他總是把家裡的布啊衣服都寫得五花八門,然後不好意思地央求著奶媽丫頭給洗乾淨。地方上的人都望著他哭笑不得。雖然他不做官,因為品質美好,道德高尚,大家還是叫他“張有道”。

趙壹也是一個節操很高的人,他才華橫溢,他的詞賦自成一家,樸實典雅,鮮明銳利,其代表作是有名的《刺世疾邪賦》。據說他體貌魁梧,身長九尺,是個美須公,經當時的名臣推薦,名動京師。當時他與張芝,思想家王符被尊稱為“隴上三大家”。

作為當時的明星人物,趙壹和張芝至少是有神交的,互相欽佩應該是有的,自春秋戰國以來,“士”一直是很多青年人夢寐以求的稱謂,荊軻刺秦王儘管沒有成功,卻也千古傳唱。人們活在當下,難免有些看不慣現實,古人的風采就被傳得神乎其神,此時人們往往就會在身邊發現或挖掘古人的影子。張芝和趙壹生活的年代和漢武帝的時候當然是沒法比,社會是發展了,但是武帝的英武,盛大的氣勢,史詩般的恢宏,東漢以來就沒有可以望其項背了。人們益發有了英雄情結。張芝就喜歡趙壹身上那股恃才傲物的氣質,當然還有他的文采。而趙壹,雖然對於社會上痴迷於草書的風潮不以為然,但是對於張芝他當然是不討厭的,甚至也曾為得到張芝的片言隻字狂喜過。但是趙壹是個理性而又正氣凜然的人,他還是要把自己的聲音發出來,《非草書》就針對社會上這一熱潮潑上了一盆冷水。

趙壹歸於鄉里之後,並不是就沒有報國之心了,他更希望青年人上進而不是把心思置於對於治國齊家無所作為的草書,他清醒地看到:不是每個人都能練得好草書的。張芝這幫鬼,早就把草書由實用性改造到了藝術性,要寫好如今的草書,還要有相當深厚的隸書基礎,甚至相當深厚的文學修養,張芝、崔瑗、杜操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人中之龍,豈是凡夫俗子能比的?趙壹越想越急,決定去拜訪張芝。

趙壹拜訪張芝,這在當時可是有轟動效應的,他的帖子一送到張府,就被好事的門衛當成新聞傳播了,趙壹的馬車駕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群眾等在那裡了,能同時看到兩大巨星的風采啊,這可是一大幸事!風神俊逸的張芝走出大門迎接同樣風神俊逸的趙壹,此時掌聲雷動,群眾目送著二位緩緩進入張府大門,等到大門徐徐關上,才心滿意足地回去。

兩位偶像級帥哥近距離地端詳了對方,在最短的時間都打出了不俗的印象分,幾乎沒有寒暄,趙壹直奔主題,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認為當今社會上的這股草書狂潮顯得那麼的不正常。他說:草書不是象形文字,也不是聖人創造的,本來是因為古代的事務繁多,為了求快而簡寫速寫,草書的本意還是要實用的。結果現在的狀況是,學草書的撇下了其實用性,不求簡,反而搞得像在畫字,草書越來越不是平常人能寫的了。

張芝笑了:趙先生認為什麼人能寫草書呢?

趙壹雖然剛直,但是對於張芝是不吝嗇讚美之詞的,他說道:“人與人的差異是很大了,天資不一樣,心靈有巧有拙。書法的美醜,取決於心手智巧,是不可強求的。美貌的容顏豈是學得來的仫?當年西施捧心是多麼令人心碎,東施效之,更顯其醜,趙姬善於跳舞,舞步像凌波微步,有些人學來像瘸子走路;像先生您也好,崔瑗也好,杜操也好,都是超俗絕世之才,博學聰敏,閒暇之餘,玩一玩這樣的藝術,令人仰慕。但是你們畢竟是鳳毛麟角。不是那些俗人可以達到的境界啊。”

張芝儘管超脫,聽到這樣的溢美之詞,也難免春風滿面,說道:“先生過獎。您說的很有道理,秦始皇焚書坑儒,對文化是毀滅性的打擊,我朝自立國以來,就致力於文化復興,但是文化的強盛需要更多的人能參與。我們的文字從小篆到隸書,也是一種簡化,只有不繁雜的東西才容易普及,草書也是文字的一種簡化,我在寫草書的過程中享受到一種連綿飛舞的快感,就像騎馬迎風疾馳,似危還穩,書法的樂趣就在其中,所以我潛心改進毛筆,就是為了求得把篆書隸書之靜化而為動,落筆揮灑,一氣呵成,連綿不斷,使草書氣韻十足。”

張芝一邊說一邊拿出一隻新作的筆,趙壹嘆道:“真是精緻啊。”細細欣賞了一番,又說道:“書法是折射人的品味的。如你神仙中人,書法自然為神品。你看看社會上到處是高談闊論的人,吹噓自己已經對草書研習透徹,滿身墨跡,指手劃腳,不知疲倦,然而看他們的字看不出工拙。真的像東施效顰。不僅如此,他們沉迷的東西朝廷又不以此作為選拔吏官的條件,又不能以此講解經藝,對治國治家也沒有什麼作用,哎,何不將精力放在讀聖賢書,回到經藝之本?”

張芝做長揖表示尊敬:“先生不僅深諳草書之道,而且心憂天下,令張芝敬佩!對於世俗之事,我已淡然,獨愛此小技。張芝此後獨善其身,唯草書以怡情,草書在秦朝已有,西漢時還編纂了《急就篇》,規範寫法以示世人,秦末以來,連連戰亂,文獻典章已失甚多,對於文化而言也是一場浩劫,我們整理先祖遺產,也長恨時不我待,《急就篇》的確意義重大。可以讓書記們一日千字。可是除了實用之外,先生可曾看到文字之美妙?妙不可言啊。”只要提到書法,張芝就很容易興奮起來,他拿出自己今日所寫的一篇文章(全文用草書寫成,我們今天叫它《冠軍帖》),展開在趙壹面前,作為漢朝的名士,是不可能不善書的,要知道漢朝選拔官吏的條件之一就是“能書”,趙壹不僅善書,而且眼光獨到,可以從書法現象看到書法本身。當張芝徐徐展開他的精心之作《冠軍帖》,趙壹被震住了,他不禁湊上前,目不轉睛地欣賞每一行每一個字。

“太好了,精妙無比!伯英啊,精妙無比啊!字勢奇特,虛與實相得益彰,字形變化多端,痛快!痛快啊!”趙壹大喜,拍手叫好。並且再次用他那雙能看透現實的目光看著張芝,“伯英,草書的一場革命由你開始了。你的草書,來自章草,打破常規,自由簡略又賞心悅目,草書將不再只是快寫的字了。”

優秀的人有與生俱來的藝術的敏感。趙壹無愧於一位優秀的書法理論家,他看出了張芝在書法史上的意義。張芝絕對是草書歷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歷史畢竟是人書寫的。

看看在此之前的草書,我們稱之為“章草”,據趙壹告訴我們,草書是秦末的時候,法律制度等都很嚴密,官文冗多,戰爭又多,軍書啊,保密文件啊滿天飛,寫隸書哪裡跟得上跑馬的速度哦,於是開始快一點寫,就成了隸草,這是為了趕急用的,類似於我們現在的速記文字。差不多2000年後,我們的考古學家證實了趙壹的說法。

隸草出現後,經過長期流行通用,繼而約定俗成,西漢百廢待興,就是喜歡規範,草書也不例外地被規範成《急就篇》,有篇章、章法、章則,很有法度。新體草書出現後,他才被叫做“章草”,字字獨立,不似今草紐結糾纏。它圓轉如篆,點捺如隸,章草由隸書草化而來,故其用筆仍然多沿襲隸書,其特點多體現在橫畫之末,依然上挑,純留隸法,它雖字字獨立,但每字筆畫之間,卻加進了飛絲縈帶,圓轉如圜,索連的筆法,形成了章草獨特的“筆有方圓、法兼使轉、橫畫有波折、且簡率連筆”的筆法和“字字有區別、字字不相連,字體有則、省便有源,草體而楷寫”的總體特徵。

高古的章草,後來一直作為基本功課,但是一直沒有流行。自從張芝專攻草書以後,書法漸漸從寫字中分解,作為一門獨立的藝術,只是漢朝人還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皇象、索靖、二王等在當時在後世都是作為一等一的藝術家來評價的,草書是詮釋書法這種藝術形式的最佳書體。

文字發展到漢朝並沒有成熟,只是徹底地規範化了,草書熱出現得有一些意外,根據自然發展規律,應該是基礎部分先發展完善,再慢慢形成藝術性的東西。然而書法到漢朝還只有篆書隸書的成熟,草書出現了並且規範成《急就篇》,並在東漢的時候形成了一股浪潮,這種熱潮在各種書體都已成熟的魏晉南北朝都不曾出現。

中國的文化裡大統一是貫穿始終的,歷代的統治者非常智慧地注重籠絡人心,從處於爭霸階段的春秋戰國開始,各家言論都反映出君王得人心得天下的言論,秦始皇統一中國後第一件事是“書同文”首先形式上要統一,再以焚書坑儒的方式刺痛每個人的內心。著名的政治家李斯親自統一規範了文字的寫法,這對於日後文化傳播以及文字形式的發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這種大一統的思想在漢朝依然延續,漢武帝煩躁了各種思潮的起起伏伏,很乾脆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漢朝崇文,對於文字這一承載傳播文化的工具是非常重視的,雖然草書當時只是為了起到快速書寫的作用,但是為了普及並且統一,文化部長編寫了《急就篇》以規範草法,搭建了草書的架構,為後來的草書風行奠定了基礎。

藝術家和工匠的差距可以是一步之遙,也可以是天壤之別。寫字的人能被稱為書法家,是因為文字的構成在他們手上形成了藝術。書工是機械地抄寫,只注意字形,儘量地工整,而書法家,不斷地發現文字造型的美,並把文字的內涵和造型在意境上進行結合,將自己的個性揉進其中,形成各種風格的妙不可言的文字藝術--書法。

時代精神是不自覺地嵌進去的,而且只有後來者才能看見遠去的歷史的全景。中國歷史上,漢朝是一個輝煌的時代,充滿生氣,尤其是經過文景之治,到漢武帝時國力強盛,人民有了充分的自信和大國心態。回顧歷史,“漢唐氣象”成為恢弘壯闊氣度與氣魄的代名詞,成為具有赫赫大國之威和蓬勃向上的民族精神的象徵。

兩漢文化是一個博大精深的文化體系,貫穿著中華民族文化的脈絡,它所形成的影響滲透到中華民族發展的方方面面。無論是過去或是現在都使東西方的現代文明人士崇拜和羨慕。大一統的鼎盛帝國,要用文學來歌舞昇平。於是出現了一種以鋪寫帝王和都市生活為主的文學樣式——辭賦。辭賦華麗鋪張,文采炫目,極能體現大漢朝的開闊、奮進和厚重。日漸豐厚的物質財富以及相對和平的生活激發了人們對美的追求,任何藝術形式都滲透著時代精神和獨特的美。

文化的範疇很寬廣,所以有很多的代言人或物,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載體”,書法是其中之一,書法當之無愧地是代表中國傳統文化併成為核心。兩漢是中國書法史上無可爭議的第一個高峰期。這首先還是得益於先輩人對文字的重視,周以來就是“百官以治,萬民以察”的國家根本性大事。周代教育貴族子弟的內容之一就是“六書”,即文字之學。秦始皇建國後,李斯、趙高、胡毋做《倉頡》《爰歷》《博學》三篇字書頒行天下,教學童識字,並作為標準文字責令各地實行。到了漢朝,對書法教育更為重視,學童自小學習文字之學,以“能書”作為提拔官吏的條件,漢靈帝甚至設置鴻都門學,培養了一批文學書法等藝術人才,書法直接和功名利祿掛起鉤來,這是兩漢書法得以繁榮的原因之一。另外,兩漢也是各種書體演變和孕育時期,隸書走向成熟,章草到東漢就使用普遍並極為成熟,今草、行楷書在東漢後期也出現了。書法藝術的繁榮,促進了工具的改良,漢朝人已經能做比較精美的筆墨硯臺,最有名的是張芝筆和韋誕墨,最大的貢獻莫過於西漢前期紙的發明和東漢“蔡侯紙”的出現,一個叫左伯的人甚至研製出了高檔的書寫用紙——“左伯紙”。皇家和民間竟然收藏名家書法作品。崔瑗、杜操、張芝等書法名家已經成為明星人物,追隨者甚眾,他們的作品還在公眾場合展出。可見得書法在漢代已經成為一門藝術。

只有書法成為書法家自覺的創作藝術,草書才能成為一門純藝術的書體出現,書家和愛好者不為功名利祿沉湎其中,完全出於對藝術的熱愛,這是難能可貴的。畢竟中國歷史自古以來都是崇尚經世致用的思想,這種實用主義的思想貫穿各個領域,直至今日。秦漢的文化藝術實用主義思想尤其強烈,才高八斗的李斯要不是想到通過“書同文”來進行思想統治,才不會花那麼多的精力整理小篆文字,誰料到一不小心成為歷史上無人超越的小篆書法家,草書要不是出於速度的需要也許根本不會出現,實用主義的出發點就是弘道興世、治國安邦,這當然是好的。而藝術就是從實踐中來的。大自然讓人驚歎,他是天工,是造化的藝術。人讓大自然讚歎,人往往巧奪天工,每一樣看似平常的事物,人們都能變成充滿美感的藝術,這才造就了各種各樣的藝術形式。文字藝術成書法,聲音藝術成音樂,線條顏色藝術成繪畫,泥土藝術成雕塑,大樹藝術成傢俱,石頭藝術成王權、印章...........

雖然秦漢以來的文藝觀點有強烈的實用主義色彩,但是西漢以來辭賦追求的華麗辭藻,華美篇章就可以看出,尚用和尚美兩種觀點一直在互相沖擊又相輔相成。草書很顯然就是“尚美”的,飛舞的線條,靈動的體勢,一氣呵成的痛快!這些都深深地吸引著書法家,辭賦大家揚雄提出“書,心畫也。”他已經注意到書法創作明顯地透露著創作者的學養個性、氣質思想,《非草書》的趙壹進一步提出“書之好醜,在心與手,可強為哉?”,這對於後世的書法理論影響還相當深遠。

在此時,這些精英們已經陷入了尚美與尚用的矛盾之中,揚雄的辭賦極盡華麗鋪張之能事,追慕司馬相如,但是轉入對自己的評價,卻又說自己“少而好賦”,“童子雕蟲篆刻”,“壯夫所不為”。雖然趙壹在《非草書》中說草書是小技巧,沒什麼用,做官做學問都用不上,但是他的《非草書》卻奠定了他在草書史上的地位,他毫無疑問是一位草書書家,他只是對於草書的美和功用心態很矛盾,一方面肯定草書的美,一方面否定草書乃至書法的抒情性。矛盾往往是變革的猛藥,灑脫的張芝摒棄了書法的政治功能,很乾脆地將草書帶進了一個唯美的世界,連綿、飛舞、勁健、灑脫,直抒胸臆,痛快淋漓,在繪畫藝術還很初級的漢朝,草書無疑像一幅黑白線條畫,不可捉摸,但是還可以文以載道。他不風靡誰風靡?美,才能真正打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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