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古代文化史中,無論是古文還是書法,都是最精彩的部分之一。然而,有一篇古文,將兩者進行了完美的融合,成為文化史上的一大奇觀。
這篇古文是《蘭亭序》,書寫者是王羲之。
這篇古文文意暢達,字字珠璣,思路流暢,脈絡清楚,是一篇難得的散文。
全文並不長,而且頻繁入選多個版本的中學語文教材。雖然要求全文背誦,但是因為文章自身的美感,當時背誦的時候也沒有太大難度。以至於時至今日,當我們重讀這篇古文,依然可以流利的背出來。
不信?來試試看: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就主題內容來說,這篇古文描繪的是蘭亭的美麗景色,以及王羲之等人在一起酬和作詩的場景,而且在文中抒發出了作者的“修短隨化,終期於盡”的感嘆。
與主題相對應的,是古文當中的句法。文章中有不少的四六駢句,讀起來朗朗上口。比如“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比如“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四字句,通俗易懂,又比如“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又如“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等,都是形成對稱的話語,讓人讀來神清氣爽,精神為之改觀。
通篇文章,作者在醉酒當中,時喜時悲,整個文章的感情線也在不斷起伏。先是平靜而後激盪,而後又從激盪歸為平靜。文章篇幅不長,但是卻極盡波瀾起伏之感,充滿情緒曲折的文章,有著明顯的抑揚頓挫之美感。
顯然,這篇序是書法家王羲之的代表性作品,也代表了其散文的最高成就。
可惜的是,產生於東晉時代的這篇古文的真跡,如今去向成謎。目前我們所看到的,也不過是後人的臨摹之作而已。但是即便是看到今日的臨摹本,我們都被其中的神奇筆法所感嘆。若有一日真跡現世,我們是否會有更大的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