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被誣陷至死,重活一世,步步驚蓮,她勢必讓他們刮目相看!

首飾 一起看小說 一起看小說 2017-11-05

“賤人,竟敢背叛我!枉我那般寵愛你,一應吃穿用度與明珠這個正房奶奶比肩,給你不輸於正房奶奶的富貴尊榮,你就是這般報答我的?我真是瞎了眼,竟為了你這樣一個賤人冷落明珠……明珠也是瞎了眼,幾年如一日的拿你當親妹妹一般看待,對你處處優容忍讓,就在方才,還說你懷了身孕,正是需要我陪的時候,寧肯委屈自己也要讓我來陪你!”

“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枉行哥兒和我那般抬舉你,讓闔府上下都敬著你,明珠更是以縣主之尊因你而備受行哥兒冷落,還始終拿你當親妹妹,你卻與一個低賤的侍衛私通,妄圖以孽種充作我堂堂國公府的長子嫡孫……我今兒個若饒過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我再不活著!”

“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低賤卑微的庶孽、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也配與我堂堂長公主之女、縣主之尊姐妹相稱?也配與我共侍一夫?也配代我生兒育女?……你娘那個不要臉的賤人勾引我爹,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就勾引我夫君,只可惜祖母和我爹信你是我爹的種,夫人和大爺卻不信你腹中這個是大爺的種,已認定小孽種是你與人私通所得,特賜下這碗藥來,讓我好生送你們母子上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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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仗著這張狐媚子的臉和這雙會勾人的眼勾引嗎,沒了這張臉和這雙眼,我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來人,給我劃花她的臉,戳瞎她的眼!”

漫天的飛雪中,高大英挺風華絕代的男人屈辱扭曲的臉,衣著華麗雍容高貴的中年貴婦憤怒尖利的聲音,還有笑靨如花居高臨下的女子嘲弄鄙棄的眼,如戲臺上的摺子戲一般,一幕幕飛快在她的眼前閃過。

她想為自己辯解,說自己沒有與人私通,說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說自己腹中懷的確確實實是自家夫君的骨肉,可嘴巴卻被堵得死死的,讓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掙扎著想要衝出去求救,去向那個曾與她海誓山盟,情意綿綿的男人求救,可後背卻被人猛踩著,將她死死釘在地上,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她只能絕望的嗚咽著含含糊糊問出了一句‘為什麼’,卻還沒有等來回答,已被強行灌下一碗黑黑的湯汁,在撕裂般的疼痛中,生生打下了腹中的孩子,還被以銀簪戳瞎了雙眼……

“不要,啊——”半夜時分,陸明萱忽地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涔涔,汗透衣被。

她拼命抓住身下的被褥,劇烈而急促的喘氣,好似要將方才在噩夢中被耽誤了的那些呼吸全部補起來,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沒有死,還實實在在活著一般!

陸明萱一連喘了十幾下,劇烈跳動的心跳才稍稍平復了一些,渾渾噩噩的腦子也稍稍清醒了一些。

然後,她一把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用盡渾身的力氣,被掐中的地方有多疼痛,可想而知,可陸明萱卻一點也不覺得痛,反而因自己還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身體傳來的疼痛喜極而泣,真好,她還活著,實實在在活著,活在小時候,活在一切都還未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之時。

感謝上天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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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是又做噩夢了?”陸明萱在床上折騰的這一番動靜其實並不大,前世她在國公府跟著宮裡出來的嬤嬤可足足學了三年的規矩禮儀,真正連睡覺的姿勢都有講究,根深蒂固的習慣又豈是輕易就能改變的?

躺在床下腳踏上陪房值夜的小丫鬟小荔卻仍然立刻被驚醒了,披著衣裳湊過來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已拍著陸明萱的背哄起來,“姑娘不怕哦,我娘常說夢都是與現實相反的,姑娘今兒個是做了噩夢,但明兒一定會交好運的。”

陸明萱驚魂甫定,正要與小荔說自己‘沒事’,歇在外間榻上的奶孃黃媽媽已小心翼翼的託著一盞青夾瓷油燈進來了,黑暗中,油燈微弱的光顯得很是刺眼,讓陸明萱不期然想到了前世臨死前那一片血紅的世界,她的眼睛一下子刺痛起來,近乎是歇斯底里般的尖叫道:“把燈熄了,快把燈熄了!”

黃媽媽與小荔都被她突如其來的尖叫唬了一大跳,這才想起自上個月生了那場病以來,自家姑娘晚上只要睡下後,是一律不許點燈的,只方才慌亂之間,黃媽媽竟把這一茬兒給忘了,因忙喏喏應著:“我這就熄,這就熄,姑娘別生氣……”一邊吹熄了手中的燈,將燈盞放到了桌上去。

屋裡重新回到了黑暗中,陸明萱才覺得好受了一些,啞著聲音問黃媽媽道:“什麼時辰了?”

就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芒,黃媽媽見陸明萱眼睛亮亮的,面上猶自帶著些驚慌和茫然,幾縷碎髮被冷汗浸透,溼溼地貼在光潔的額頭上,顯得她一張素日就顯得有些蒼白的小臉越發的蒼白,知道她的確是做噩夢了,不由暗歎了一口氣,嘴上答著:“已經五更天了,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該亮了。”手上已動作極快的自床邊的壁櫥裡給她取起乾淨的換洗衣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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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取好衣物後,黃媽媽又命一旁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小荔:“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廚房打了熱水來給姑娘擦身子,只怕全都汗溼了,再不換下來,明兒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哦,哦,我馬上去。”小荔如夢初醒,忙草草將衣裳扣好,自去打水去了,不多一會兒便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黃銅盆回來了,黃媽媽便取了一塊乾淨柔軟的手巾,浸溼後給陸明萱擦起身子來。

陸明萱任由黃媽媽給自己擦洗更衣,等終於再次躺回溫暖乾燥的被窩裡後,卻再也睡不著了,她不睡,黃媽媽與小荔也不好睡,於是都守在她床前,小荔因說道:“要不,讓黃媽媽給姑娘講個故事打發時間?”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被黃媽媽狠狠一眼橫過去,忙抬手遮住,將沒打完的哈欠生生給憋了回去。

雖說屋裡光線暗淡,依然被陸明萱看見了,因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講什麼故事,你們都睡罷,不必守著我了,明兒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你們做呢。”

陸家與當朝定國公府乃是沒出五服的本家,陸明萱的曾曾祖父與第三代定國公是親兄弟,但既已分了家,定國公府再如何煊赫富貴,也都是定國公府的事了,陸家只是定國公府的旁支而已,自然不能像定國公府那般僕從成群,尤其是姑娘家是嬌客,更該金奴銀婢的服侍著。黃媽媽與小荔說是陸明萱的奶孃與丫鬟,素日裡卻不止要服侍陸明萱,還得領一些旁的差使,故陸明萱有此一說。

黃媽媽卻不肯依言去睡,而是道:“姑娘才滿九歲,怎麼就不是小孩子了,倒是我一把年紀的人了,哪來的那麼多覺可睡,不若讓小荔丫頭去外間睡,我留下來陪姑娘說說話兒也好啊?”

陸明萱卻斷然道:“不必了媽媽,你和小荔都去外間睡,讓我安安靜靜的躺一會兒,指不定躺著躺著,我就睡著了呢?”見黃媽媽還要再說,只得閉上了眼睛,“我已經覺著有些困了,想睡了,你們都出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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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媽媽見狀,只得無奈的與她捻了捻被子,在心裡嘆息著與小荔一前一後退了出去。

陸明萱這才睜開了眼睛,望著窗外已漸漸有些發白的天空,在心裡暗暗慶幸,真好,自己還能看到天亮,還能看到日出,還能……有機會改變自己上一世失敗的人生,再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陸明萱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天空,直至太陽露出了個頭後,才起身下了床,向外叫道:“小荔,打熱水來,我起身了。”

“哎,姑娘,我馬上去。”小荔清脆的應了一聲,很快便端著熱水進來了,黃媽媽也跟著進來了,見陸明萱眼圈下一圈青影,便要即刻去廚房讓人煮雞蛋去。

陸明萱忙道:“不必了,我沒事,就是肚子有些餓了,媽媽快點將早飯端來,我吃了去院子裡走走,自然也就好了。”

黃媽媽聽她說肚子餓了,想著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怕餓壞了她,忙應了一聲:“我這就去。”自去廚房端早飯去了。

簡單用過早飯後,陸明萱便去了自家的後院,陸家統共也就兩進宅子,第一進用作待客之用,第二進住了三位主子,一家之主陸中顯住了正房,長女陸明芙住了東廂房,此女陸明萱則住了西廂房,後面還有一排後罩房,卻是供十來個下人住的,還有一個約莫半畝地大的小花園,種了幾棵樹幾株花,平心而論,實在乏善可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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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在前世看多了名苑仙境的陸明萱眼裡,卻覺得再沒有風景比這更好,比這更親切更讓她眷戀的地方了。

黃媽媽不放心陸明萱一個人,堅持打發了小荔跟著陸明萱,這會兒見園子當中一株桂花開得正好,小荔因說道:“前兒個這桂花還沒開呢,今兒個就全開了,好香,若是能以這些花做了新鮮的桂花糕,還不定怎生好吃呢。”

“嗤——”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嗤笑聲,隨即便見一個十一二歲,穿著藕荷色褙子,水紅百褶裙,看起來亭亭玉立的姑娘自一旁的花叢後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不是別個,正是陸明萱的姐姐,陸家大姑娘陸明芙。

陸明芙與陸明萱同父異母,系陸中顯的原配嫡妻章氏所生。

她身量比一般同齡人要高出約莫半個頭,雙頰略豐,鼻子挺翹,兩道彎眉下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雖不十分漂亮,卻秀秀氣氣的讓人看了十分舒服,更兼她腰細腿長,又正是一掐一把水的年紀,倒也算得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坯子。

只不過她與陸明萱姐妹之間的關係自小便不好,這倒也很容易理解,畢竟不是一個娘生的,民間不是有一句俗話叫做“有了後孃便有後爹”嗎,雖然陸明萱的娘在她五歲時也過世了,其實並不曾真苛待過陸明芙,可這依然不妨礙二人打小兒便事事都爭得你死我活的,爭陸中顯的疼愛,爭衣裳,爭吃食,總之是所有能爭的都要爭一爭。

以致二人的丫頭婆子也是針尖對麥芒,一逮著機會便要刺對方几句不可,而方才嗤笑之人,則正是陸明芙的丫頭小桃,隨之而來的,還有小桃的譏諷:“我說小荔妹妹,瞧你這副口水都快流下來的樣子,若是讓旁人瞧見了,還以為二姑娘短了你的吃食,讓你看見什麼都能想到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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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荔被說得臉上一紅,不甘示弱道:“小桃姐姐哪隻眼睛看見我流口水了?況就算我真流口水了,又幹你什麼事兒,連我們姑娘都未發話呢,你管得著嗎?”

小桃道:“若是旁的事,我自然管不著,可你擺明了是在丟老爺和兩位姑娘的臉,我就管得著了,我既是陸家的下人,自然凡事要以老爺和兩位姑娘為先,你也是陸家的下人,難道竟還有什麼二心不成?”

眼見小桃給自己扣的帽子越來越大,小荔氣得不行,可急忙之間,又找不到話來反駁小桃,只得一跺腳,向陸明萱道:“姑娘,我對老爺和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話沒說完,已被陸明萱淡聲打斷:“好了,不要再說了,你既稱小桃一聲‘姐姐’,她自然教訓得你,你只聽著即可,下次若再出言不遜,就休怪我不念主僕情分了!”說完不再看小荔委屈的臉,上前一步屈膝給陸明芙見禮,“姐姐也來逛園子?”

明爭暗鬥了多年的死對頭竟主動給自己行禮問安,還破天荒不不管對錯都護著自己的丫頭了,莫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

陸明芙滿心的驚訝意外之餘,只當自己耳朵聽錯了,因忙抬頭看向陸明萱,試圖從她臉上看出幾分端倪來,這一看,她就更驚訝與意外了——陸明萱今日穿了件紫色褙子配素粉輕紗裙,梳了個花苞頭,兩邊還各梳了條混著粉色緞帶編成的小辮子垂在兩側肩上,末梢拴了兩束粉色流蘇,顯得說不出的粉絨嬌憨,玉雪可愛。

竟沒有再像往常那般,非要學自己梳大姑娘才能梳的那些髮髻,戴大姑娘才能戴的首飾,也不知怎麼就忽然想通了?

原來陸明萱與陸明芙相差近兩歲,陸明芙又身材高挑,任誰見了都少不得要說一句‘是大姑娘了’,陸明萱卻比她矮了將近一個頭,相較之下,自然與‘大姑娘’三字兒沾不上邊,偏陸明萱為了與陸明芙較勁兒,明明小小年紀卻愛裝老成,也跟著穿大姑娘的衣裳,梳大姑娘的髮式,戴大姑娘的首飾,顯得老氣橫秋,就像在牡丹上套了層金殼似的,反倒少了韻致,將天生的麗質大大打了折扣。

將陸明芙的驚訝看在眼裡,陸明萱面上雖未表露出什麼來,心裡卻忍不住苦笑起來,也不知當年她跟陸明芙到底都在爭個什麼勁兒,譬如現在,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她們兩個還真是幼稚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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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萱既已不打算再跟陸明芙爭,自然不介意將自己的姿態再放低一點,因起身笑道:“方才聽小荔這麼一說,我倒真想吃桂花糕了,不若我們採些新鮮的桂花下來,讓廚房現做去,等晚間爹爹回來了,讓爹爹也嚐嚐鮮,姐姐覺得怎麼樣?”

陸明芙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對著陸明萱的笑臉,也不好再端著,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點頭道:“那我讓小桃回去取傢什去。”

小桃答應著正要去,有婆子找了來:“原來大姑娘與二姑娘都在這裡呢,老爺回來了,帶了幾匹料子回來,讓兩位姑娘去正房挑呢,說是等挑好了明兒便叫人做去,下個月老國公爺六十大壽時好穿。”

陸明萱的心跳因婆子的話一下子加快了許多,重生近一個月以來那根被她故意放鬆下來的弦也猛地拉直了,緊到極致差點兒被繃斷,以致她手腳冰涼,渾身僵硬,直至忘了呼吸。

上一世,她的命運就是在老定國公爺的六十大壽後被改變的,她因著在給老定國公爺和老夫人賀壽磕頭時,進退有度落落大方,得以從定國公府的一眾旁支姑娘們裡脫穎而出,被老夫人接進了國公府裡與自己的一眾孫女們一塊兒教養,端的是出盡了風頭,成為了其他旁支姑娘們羨慕妒忌併為之努力的榜樣。

她也一直都以為是自己表現出色入了老夫人的青眼,卻不知道這只是明面上的理由,真正的事實是,她根本就是老夫人的親孫女兒,與其他旁支姑娘包括她的姐姐陸明芙都不一樣,所以才會是她,而不是旁的哪位旁支姑娘“脫穎而出”,改變了以後的命運,也造就了她上一世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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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芙很快發現了陸明萱的異樣,雖不甚情願,仍很快問了一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雖然她很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妹妹,但畢竟二人身上流著一樣的血,讓她眼睜睜看著她不舒服卻不聞不問,她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陸明萱聽到陸明芙的聲音,猛地回過神來,忙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強迫自己的腦子瞬間清明下來後,才強擠出一抹笑意道:“我沒事,就是昨晚上沒睡好,一時間有些眩暈罷了,這會子已經好多了,我們快去正房罷,別讓爹爹久等了。”

陸明芙見她臉青白黑的,分明一副很不好的樣子,不過既然她自己都說了沒事,她也沒必要再白討人嫌。

於是姐妹二人被小桃小荔兩個丫頭簇擁著,一塊兒往陸中顯住的正房走去。

陸明萱與陸明芙到得正房,果見陸中顯正坐在靠窗的榻上吃茶,屋子當中的方桌上則擺了幾匹料子,顏色十分鮮亮好看,一眼望去,便知道這些料子比二人素日穿的所有衣料都要好。

陸明萱卻顧不上看料子,而是徑自向陸中顯看去。陸中顯一身深青八寶如意團紋衣裳,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紀,鬢間卻已有了白髮,瞧著比實際年紀老了至少五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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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難怪,他雖說是定國公府陸家的子弟,卻父母早亡,又沒個兄弟姊妹,好容易長大成人娶了章氏,章氏偏又早亡,只留下一個女兒陸明芙給他;待續娶了陸明萱的母親黎氏,誰知道黎氏竟也是個不長壽的,也只留下一個女兒給他,他一個人又要當爹又要當娘,還要想著振興家業,其艱辛可想而知,他若不顯老,反倒奇了怪了。

陸明萱的眼裡一下子有了淚,前世她一直覺得陸中顯對她不好,至少比不上對陸明芙好,為此老是惹陸中顯生氣不說,還在陸中顯想要再娶一房妻室,生個兒子傳宗接代時,百般阻撓,最終讓此事未能成行,一直到她臨死前,自陸明珠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時,陸中顯都還沒有兒子。

可陸中顯卻沒有生她的氣,不但在她鬼迷心竅非要以滕妾的身份與陸明珠一塊兒嫁到昌國公府去時百般勸阻她,在實在勸阻不了她後,還給了她兩千兩銀票當壓箱錢,讓她誰也不要告訴,——現在想想,她到底憑的什麼?她又何德何能,值得陸中顯如此待她?

別說陸中顯從來都待她和陸明芙一碗水端平,只要陸明芙有的東西她一定有,平日對她也是噓寒問暖,絕不輸於對陸明芙,就算陸中顯真偏心了,那難道還不是該的?本來她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難道不該偏心?

萬幸老天讓她活了過來,搶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這一次,她絕不會再讓父親生氣失望,絕不會再讓父親像上一世那般形單影隻,臨到老來,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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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給爹爹請安。”陸明萱只覺得這一聲‘爹爹’有千斤重,話音落下的同時,她眼裡的淚也再忍不住滑落到了臉上,冰涼一片,她忙借屈膝低頭的動作掩飾住了,待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後,才站了起來。

陸中顯看著地下自己一雙如花似玉的女兒,只覺渾身的疲累都一掃而光了,向二人揮手道:“自家父女,弄這些個虛禮做什麼。都去看看料子,每人做幾身,再打幾樣新首飾,到時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給老國公爺賀壽,若是入了來賀壽的哪位夫人的眼,為自家的子侄保媒提親什麼的,那可就真是太好了,只要你們姐妹能嫁個好郎君,爹爹這輩子便再無所求了……”

“爹爹,您說什麼呢!”話沒說完,已被陸明芙嬌嗔的打斷。

陸中顯這才意識到這些話的確不該當著女兒們的面說,不由訕訕一笑:“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們快挑料子去。”

陸明萱卻從陸中顯的失言裡,體會到了濃濃的父愛,她看著陸中顯,生生將又要決堤的眼淚逼了回去,笑道:“爹爹到時候也要一起去,素日又在國公府幫忙,進出接觸的都是體面人,也該好生做幾身新衣裳才是。”

頓了頓,看向陸明芙:“姐姐為長,長幼有序,還請姐姐先挑。”

陸中顯沒想到陸明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怔了一下,才呵呵笑道:“萱兒長大了,懂事了,也知道心疼爹爹,友愛姐姐了,爹爹真是高興!”眼角眉梢都寫滿了喜悅與欣慰。

陸明萱也笑,心裡卻是一片酸澀,她才只說了幾句關心父親的話,才只稍稍友讓了一下陸明芙而已,就能讓父親這般高興,若是前世她也能這樣,父親是不是也能開心許多?

較之陸中顯的喜悅與欣慰,陸明芙就要意外得多了,比方才在園子裡陸明萱主動向她行禮問安主動示好還要意外,看向陸明萱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審視與警惕,實在是兩人這麼多年來爭搶慣了,誰知道今日陸明萱卻忽然變身成了尊敬友愛姐姐的好妹妹,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陸明萱知道讓陸明芙一下子就接受自己的轉變有些困難,也不急於這一時,迎上陸明芙審視與警惕的目光笑道:“孔融四歲時都知道讓梨了,如今妹妹都九歲了,難道還連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都不如不成?”

陸明芙就輕輕撇了撇嘴,道:“妹妹喜歡什麼只管來挑,免得等我挑完了,又說我不讓人,霸住好東西不給你,沒個姐姐樣兒。”

陸明萱聞言,想了想,依言走到桌前,翻檢起那堆料子來,說出口的話卻再次讓陸明芙意外了,“這匹海天霞色的妝花倒是好,若是做成裙子,再以銀線在上面繡了滿枝的荷花兒或是纏枝藤蘿的花紋,還不定怎生好看呢,我瞧著正適合姐姐穿,姐姐覺得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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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陸明芙答話,又嘻嘻笑道:“若是再配上一套珍珠頭面,不怕到時候不能讓去拜壽的所有夫人都盯著姐姐看,想來爹爹的心願十有*能達成了。”

陸明芙正意外於陸明萱竟為自己怎麼穿衣打扮支起招來,就聽得她最後那兩句話,偏陸中顯起於微末,本就不是死守規矩的,聽得陸明萱這話,一張臉立時笑開了花兒,也跟著起鬨道:“對對對,芙兒你就按萱兒說的做,再打一套珍珠頭面,萱兒也打一套……不,索性你們姐兒倆都打兩套,我明兒便讓銀樓的人上門來,說來你們都是大姑娘了,也該有幾套出門見客的頭面首飾了。”

把陸明芙羞得兩頰通紅,只得狠狠瞪了陸明萱一眼,誰知道陸明萱卻一點也不怕她,反倒衝她擠眉弄眼的做起鬼臉來,弄得她是又羞又氣,嬌嗔的一跺腳,跑了出去,遠遠的都還能聽見陸中顯開懷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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