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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寶坤的糖人
文/吳慧燦
中央電視臺曾在神州風采——中國一絕欄目中，專門介紹過他的糖人技藝，於是，走向全國。
1985年，隨中國河北藝術團在美國迪士尼遊樂中心表演，博得OK聲連成片，在場的一位日本的使館的留學生，曾在中國學過幾年糖人技藝，當場便扯住他要拜師學藝。之後，他又幾次隨河北省藝術家小組赴以色列等國，真正的讓這中國河北省肅寧縣的糖人藝術走向了世界。
從此，糖人藝術就出名了，不光是他，就連他所在的村莊因此也名揚四海了，他就是我國著名的糖人民間藝術家——楊寶坤。楊寶坤自幼學習糖人藝術，終生從事糖人藝術。
西泊莊世稱糖人村，村不大，可隨便抽出仨倆人就能搗鼓出幾件令人賞心悅目的叫得起藝術品的糖玩意兒來。當然，提起楊寶坤，那是公認的師父、師爺。
有一年春天，我慕名前去採訪他，那會兒，老人剛剛放下出外賣藝的挑子，一張佈滿核桃紋的臉始終笑呵呵的，來不及喘氣兒，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老人並沒有炫耀自己所取得的成績和榮譽，而是耐心地給我講起了糖人的製作過程。
他告訴我，吹糖人的選料很關鍵，糖稀的製作要講究，糖稀是由上等的糯米、大米、玉米、大麥等原料在經過去皮、漿末、輾軋之後，再熬成膠狀糖發酵而成的，火候要適當，火候小，叫嫩，虧、過都不行，熬好後再過濾，最後製成糖稀，這樣便可用來吹制各種各樣的人物、動物和植物了。
糖人制作的過程更為複雜，天氣的冷熱，氣候的乾溼，都對糖人的成型有著直接的影響，因此，要隨時掌握氣候的變化，且要憑感覺、憑經驗。有句話叫“生火的，跟太陽走”，意即太陽頂尖，火正旺，這時要四片鐵片把火封好，隨著太陽西移，逐漸往下撤火片。再一關鍵就是吹氣，要根據氣候、物體、糖稀的質量，分別吹出冷、熱、大、小、粗、細等不同的氣兒，否則，不是吹得薄而易碎，就是厚而廢料，薄厚不勻。
楊寶坤的糖人技藝有幾個絕招：一、吹法絕。他吹糖人，傳統的簡單造型根本不用模具，用手捏捏，放在嘴裡一吹，隨著氣體的冷熱大小、兩隻手再隨心所欲地慢慢拽，注意，這是千萬不要打攪他，因為他稍微一走神兒，就會失敗的。眨眼工夫，一隻只活靈活現的大公雞、小老鼠、大石榴便展現在你的眼前，令人愛不釋手。
二、著色絕。他的糖人作品每每晶瑩透亮、玲瓏剔透、光彩奪目，熱別是那些鮮嫩的瓜果蔬菜，看了真想立刻親口吃一口。他說，這第一是手上捏、嘴上吹的功夫，就像揉饅頭一樣，先要使自己的活兒有光亮；其二是燃料調配，調色不單單用水，有的用白酒。如果顏料調不好，不是容易走色，就是烏而不豔。著色要講究藝術性，不能拙老婆子愛色，花花綠綠往上塗，不顧顏色搭配。如壽星、太公這些人物，顏色要上的鮮豔些，使人物形象更準確。
三、品種絕。楊寶坤迄今已經掌握了200多個品種，其中有一半堪稱絕活兒，他把植物也賦予生命。他吹出的花瓶觸拔蓋而不碎；他吹出的葡萄串兒能帶露珠兒，引來蜻蜓；他吹出的小黃瓜，有一層毛茸茸的小細刺兒，頂上還帶朵小黃花兒，猶如剛剛採摘下來的帶露的黃瓜一樣，再配之一紅紅的辣椒，粘在一起，一紅一綠，相映成趣，煞是別緻；他吹的“小老鼠吃西瓜”更絕，西瓜有個豁口，但還不能漏氣兒，破瓜處趴著一隻翹鬍鬚的小老鼠，往破瓜裡看，竟然看到一排排的黑黑的瓜子兒。
四、捏絕活兒。無論是老壽星、觀音菩薩、齊天大聖、李逵、龜、蛇、螞蚱、蜻蜓等等，個個都是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他捏的青蛇和毒蠍，能以假亂真，能產生令人不敢近前的效果；還有那蛇吃螞蚱，看了真叫人替那螞蚱捏一把汗；你聽說過“濟公背媳婦”嗎？當你看到他捏的“濟公背媳婦”時，他還會給你講這樣一個故事呢。傳說，濟公感到有一座山要飛來壓住這個村子，如果憑口說，告訴人們趕快搬走，大家肯定以為他說的是瘋話。因此，他想出這樣一個妙法，背起一個在河邊的洗衣的少婦就跑，人們見和尚搶了人家的媳婦，都來追濟公，結果大家都倖免於難了，這座山因此就叫做飛來峰。
他說：“這是藝術，來不得半點虛假，每一件作品都有他一定的出處，不是憑空想象的。”楊寶坤幼時只念過幾年遊擊小學，可他天生愛動腦子，愛看古典小說，愛記民間故事、傳說。
楊寶坤非常講究造型藝術，他所創造的這些人物造型都來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作品是大家喜聞樂見的人、物，對官居幾品，穿什麼衣、戴什麼帽，一絲不能差。
楊寶坤研究糖人藝術幾乎到了痴迷的地步，什麼農村老人愛玩的紙牌、麻將都一一與他無緣。沒事兒自己在屋裡琢磨，已逾花甲之人了，又多種疾病纏身，他仍在不懈的追求、探索，為了使這項起源於唐代的民間藝術發揚光大，他收了來自吳橋、昌黎、獻縣、北京、涿州、日本等地十多個學生，將自己的技藝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們。河南、齊齊哈爾等地也有人來信要拜他為師。他還製作了200多套吹、捏糖人的模具。
楊寶坤出了名，美國、日本、德國、香港、中央及省市十多家電臺、電視臺、報紙都報道了他的糖人技藝。深圳“中國城”開業典禮、“北京中國民間藝術觀摩會”、“大連中國民間藝術節”都請他，阿沛阿旺晉美副委員長還接見過他。但是，楊寶坤始終養育他的家鄉。美國一位老闆曾重金聘他赴美獻藝，他婉言謝絕了。每次外出表演歸來，歇不上兩天，他就又走村串鄉、雲遊四方，為四方百姓獻藝去了。他更願意在肅寧250多個村裡串。
（原載《文化月刊》1994年第九期，原標題為《飴之藝 藝之飴：記糖人藝人楊寶坤》）
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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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丁潤龍 劉佳騰
滄州文藝網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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