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昌出詩集

詩歌 張宗昌 王壽彭 十三經 讀寫人生 2017-05-22

張宗昌出詩集

伍弱文

在民國眾多軍閥當中,張宗昌是極為有個性的一個。人稱“混世魔王”的張宗昌,從貧寒的山東農家子弟,闖關東成為關東豪客,再變為著名軍閥。如果要說他胸無點墨,那就錯了。其實,張宗昌也寫“梨花體”詩,並且出過一本個人詩集《效坤詩抄》伍。

張宗昌在《俺也寫個大風歌》這樣寫道:“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回家鄉。數英雄兮張宗昌,安得巨鯨兮吞扶桑。”他在《笑劉邦》中盡情譏笑劉邦:“聽說項羽力拔山,嚇得劉邦就要竄。不是俺家小張良,奶奶早已回沛縣。”他也描寫自然萬物,如在《天上閃電》中這樣寫:“忽見天上一火鏈,好像玉皇要抽菸。如果玉皇不抽菸,為何又是一火鏈。”在大明湖,他還童心大發,去戳蛤蟆,見《大明湖》:“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裡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達。”在《趵突泉》中更是語出驚人:“趵突泉,趵突泉,三股水,咣咕嘟,咕嘟咕嘟咣咕嘟。”他也寫風花雪月,如《下雪》一詩中寫道:“什麼東西天上飛,東一堆來西一堆。莫非玉皇蓋金殿,篩石灰呀篩石灰。”1927年夏,濟南大旱,張宗昌親自到龍王廟去燒香磕頭,一番虔誠之後,當場賦詩一首:“玉皇爺爺也姓張,為啥為難俺張宗昌?三天之內不下雨,先扒龍皇廟,再用大炮轟你娘。”

張宗昌的詩集《效坤詩抄》至少收錄了100餘首詩,讀過張宗昌的這些“梨花體”詩後,相信沒有人不捧腹大笑。張宗昌的詩,登不了大雅之堂,卻極通俗,想像力奇特,一首首詩,像一則則小幽默、小笑話,娛樂的效果達到了,從娛樂搞笑方面來講,張宗昌的詩也可稱為奇文弱。

張宗昌還確實有“儒將”之風。他有私塾兩年的“學歷”,他小時候深受塾師祝修德喜愛。他曾苦學俄語,精通俄語外,多少懂點日語和英語,他的幾十個姨太太中,有不少是外國美女。他曾在俄國和日本呆過,當過俄軍翻譯,按今天的話說,可歸屬於“海龜”一類,有別於一般的坐井觀天的“土霸王”。他曾專門向山東教育廳長王壽彭學寫詩歌。這個王壽彭,是清末最後一科的狀元。據說,當年王壽彭點狀元后,民間有好事者造謠說王壽彭點狀元是吃的“名字飯”,說在慈禧七十大壽時,一看名字由“王”、“壽”、“彭”三字組成,應了“王者壽如彭祖”之意,便欽點了王壽彭為狀元。王壽彭聽後,便以《偶然》一詩迴應猜疑者:“有人說我是偶然,我說偶然亦甚難。世上縱有偶然事,豈能偶然又偶然!”與一代文豪王壽彭比,張宗昌的那點墨水顯然捉襟見肘,張宗昌學王壽彭的其他詩,往往一學就頭疼,而對這首打油詩,張宗昌倒是心領神會。張宗昌因《偶然》一詩而觸動了其“詩才”,模仿這首《偶然》的打油詩,寫了不少“詩”,縱觀張宗昌的詩,深得其恩師的“打油詩”的真傳文。

張宗昌寫詩之外,也常為人題匾額、留“墨寶”。張宗昌熱心文化活動,張宗昌是山東大學的重要創辦者之一。他還曾經拿出一筆鉅款,刻印了仿宋版本的《資治通鑑》和《十三經》。《十三經》前面的刻印序文,敘述了刻印這套書的緣由,文字優美,據說張宗昌的摹寫手筆。

張宗昌的一生,講江湖義氣,有點匪氣,但也還算“上得檯面”。他的人生如他的“梨花體”詩作那樣幽默,極富有戲劇性。功夫在詩外,一個常年在馬背上拼命的人,能寫出一本詩集,並且是直抒胸臆之作,不像是幕僚代筆之作,如此“詩情”橫溢,張宗昌在當時的軍閥中也算得上是一個“異類”。張宗昌在亂世中左右逢源,顯赫一時,他的善於學習、不斷擠時間充實文化知識之舉給他增添了不少勝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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