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詩歌 戀愛 諾貝爾文學獎 智利 安意如 2019-05-21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冬天的時候,適合讀聶魯達。他的詩句就像不經意間飄起的雪花,落在身上有涼意,卻讓人心裡從心底感覺到歡喜。

聶魯達的生命中有三個主題,詩歌、愛情、革命。他的經歷和情史當然是豐富的,一如他的自傳所言“我承認我經歷滄桑。”比起他的經歷,我更迷戀他詩歌中的意象。1971年10月獲諾貝爾文學獎。在諾貝爾文學獎授獎詞中,他的“詩作具有自然力般的作用,復甦了一個大陸的命運和夢想”。

在智利南部鄉村讀過童年,諳熟大自然奧祕的聶魯達,在詩歌展現了過人的暗喻能力。土地,根鬚,身體,是他詩歌中不可或缺的意象,某種意義上,他所有的想象,無不植根於拉美那片神奇奔放的土地。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聶魯達詩中密集炫目的暗喻,讓人有目不暇接之感。我依然記得那些讓少年時的我為之驚豔,震動的句子——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消失了一樣。

你從遠處聆聽我,我的聲音卻無法觸及你。

好像你的雙眼已經飛離遠去,

如同一個吻,封緘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滿了我的靈魂,

你從所有的事物中浮現,充滿了我的靈魂。

那時候,讀到這些美如月光句子,讓人心生衝動,要用一筆好字,屏氣凝神,逐字逐句的寫下來,寫給現在的自己,留給未來的自己,寫給時光彼岸的我們。

他說,那詩句墜在靈魂上,猶如露水墜在牧草上,在我開始寫作之後,我發現他說的感覺太準確。他的詩句時常出沒在我的腦海中,有時,僅僅是一句話,都足以讓我靈感湧現。一首詩背後就藏住一個故事。

有些文字促人清醒,有些文字讓人沉醉,而讀聶魯達的詩句,兩種感覺是糾纏在一起的,心中會隱隱作疼,時而若有所悟,更多的時候,會墜入迷霧中,如麋鹿遊走在叢林。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在自傳中,聶魯達談到一段年輕時的往事:在一家下等酒館裡,聶魯達斥責了兩個流氓,當他走出酒館後,其中一個流氓在過道中堵住了他。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流氓認出了詩人,還激動地將未婚妻的照片遞給他:“她是由於您,堂巴勃羅,是由於我們背誦過您的詩才愛我的。”

聶魯達是本世紀最好的愛情詩人之一,好在他寫出了愛的自由和情的束縛。愛情詩不好寫,寫深了成了哲思,寫淺了顯得膩歪。而聶魯達妙在剛剛好,他對愛情深邃的思考和表述,柔軟鋒利,切中要害,他寫出的句子,適合矯情,也適合深情。年輕時你可以用它來矯情,歷經世事之後,你可以用它來感懷過往。

沉思往事立殘陽,當時只道是尋常。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過往,愛情不是人生中最要的事情,但愛可以成為照亮前路的光,願你歷經滄桑,依然如星辰般明亮。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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