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公益讀詩 | 谷臻小簡讀嚴彬《國王的湖》、蘆葦岸《坐在自己面前》
AI讀詩：向您呈現全新的詩歌文本
本期推送的是詩人嚴彬的詩集
《國王的湖》，以及詩人蘆葦岸的詩集
《坐在自己面前》的“簡讀”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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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彬，男，1981年生，湖南瀏陽人，寫詩和小說，熱愛史前史與搖滾樂。少量作品見於《橄欖樹》、《青年文學》、《詩刊》、《審視》等。2008年創辦鳳凰網讀書頻道並任主編至今。2014年發起成立文學同人沙龍“十九點”。
# 蘆葦岸，土家族，1971年生於貴州德江，1994年定居浙江嘉興，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銅仁學院客座教授。1989年至今已公開發表大量作品，出版有詩集《蘆葦岸詩選》《坐在自己面前》《帶我去遠方》多部和詩歌評論專著《多重語境的精神漫遊》《當代詩本論》兩部，獲得過《作品》《延河》等刊物“詩歌獎”和中國當代詩歌“批評獎”等。
會不會很有趣呢？一起來看看吧~
青春
005期
《國王的湖》 // 嚴彬截句集2005-2015
《坐在自己面前》// 蘆葦岸
# 嚴彬《國王的湖》高頻詞
在嚴彬的截句集《國王的湖》中，對“自我”的關注是一個非常核心的主題。而這體現在高頻詞統計上，則是“自己”這個詞的多次反覆出現。詩人對“自我”的執著，甚至執迷，有時流露出一種耽溺與“自戀”的情緒，比如“少年時我常在河邊／給水中的情人寫信／和岸上的人打招呼”（《你是深山，人來人往》）。但更多時候則呈現為一種對交流的拒絕和身處熱鬧人群之中的孤獨感，“叫自己喝酒／和自己說話／在坐滿人的桌前唱了歌／在一把椅子背後寫自己的名字”（同上）。
# 蘆葦岸《坐在自己面前》高頻詞
與嚴彬《國王的湖》可以形成有趣對比的是蘆葦岸的詩集《坐在自己面前》，這本名稱中帶有“自己”的詩集中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反倒是“它們”。蘆葦岸詩中的“它們”可能是小草、浮雲、“蟲豸、飛禽、羊馬”（《夢中的山巒》），也可能是“我的骨頭”，“它們屬於我，如今正在遠離歧路”（《饋贈》）。蘆葦岸在詩中想將一切客體容納進來，“它們進入一首詩／進入詞根的安寧及其囚住的時代”（《塵歸塵》），因為“它們比我更愛自己的遠方”（《陌上桑》）。
# 蘆葦岸《坐在自己面前》場景與地點高頻詞
# 嚴彬《國王的湖》場景與地點高頻詞
另外一個有趣的對比在於，無論是蘆葦岸的《坐在自己面前》，還是嚴彬的《國王的湖》，“遠方”/“遠處”都是出現頻次最高的場景詞，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兩本詩集中一系列帶有異域風情的地點名詞的出現，這在嚴彬的詩中體現的尤為明顯，從“沖繩”到“彼得堡”再到“羅馬”，嚴彬詩歌裡所呈現出的地理空間跨越度之大，令人驚歎。如果說蘆葦岸是想讓世間萬物都“進入一首詩”，那麼比較傾向於自我書寫的嚴彬則是在努力達到自我世界與外在世界之間的銜接與平衡，當然，在這組平衡的張力中，“自我”仍然是詩人最後的落腳點，用詩人嚴彬自己的話說，他的詩就是“那年夏天／我的心裡長出了風箏和魚線”（《最後一張床》）。
嚴彬《國王的湖》中，風格最為沉鬱的是《它們遼闊 蘊含悲傷》這一組截句：
# 原詩歌截句
飯是生的，豆腐是餿的 魚，味道不好
萬能青年旅店——
夏天傍晚之歌 啤酒之歌 地鐵倒影之歌
我們總是一件、一件加衣服 我們已經不會說： 天氣真的變涼了
和姐姐約會 和妹妹約會 秋天墳頭清冷 請捎來些草種
一隻麻雀飛到窗臺上
啄著自己的影子
過了一會
它快活地飛走了
湖空了 他殺死自己
他們的心多麼荒涼 一艘被洗劫的宇宙飛船
峽谷雖大，卻沒有風
美與崇高曾在十九世紀的俄國
短暫流行。如今它們都已成為笑談
甚至被詩人嫌棄，不值一提
我絕不會離開彼得堡 因為它就在這裡 離我最近
哭喪女來到媽媽墳前
——這個人死時寂靜
他用普通話做夢和說話
多麼悲傷啊
已經丟掉了故鄉
大河沉靜，青草瘋長，一片淺綠色
我喜歡它們。它們遼闊，蘊含悲哀
獻歌被演唱
年輕人雙手漂亮
夜晚留給姑娘
她的處女眼
我的白茶壺碎了
留下四隻白杯子
像四個遺腹子
與我對視
A小姐站在我前面
橘紅色的連衣裙旁邊
留著一小束腋毛
……多好看啊
她站在我對面，穿著蕾絲裙子
她的乳房，乳房呵
隔著裙子和我說話，說她的寂寞
一個老人在樓底給他的狗擦眼淚
狗是灰色的，足有七八歲
像他年幼的孫子
在三月選個好日子，將它塗黑
寫上一些人的名字，將它塗黑
多年輕的人
墓碑下的骨頭都是灰色的
荒草都會長出來
她關著門，在裡面笑
一個人笑
笑聲像衣服
落了一地
# 剪句成詩
啤酒之歌
和姐姐約會
和妹妹約會
他們的心多麼荒涼
多麼悲傷啊
A小姐站在我前面
她站在我對面，穿著蕾絲裙子
她的乳房，乳房呵
隔著裙子和我說話，說她的寂寞
一個老人在樓底給他的狗擦眼淚
狗是灰色的，足有七八歲
墓碑下的骨頭都是灰色的
蘆葦岸的詩集中，心情最為愉悅的一首是：
# 原詩
塵埃散盡——給非凡
1
春氣上揚，風一遍遍地吹
一壺沖淡的清茶，調和了
湖濱氣韻。青花瓷的暗語
迴環在溫暖的光線裡
是什麼在盪漾？那些品質沉鬱的反光
在更低的低處，折射、縈繞
燈火萬家，凡塵一夢
在心裡，按響長街的門鈴……
2
一遍遍地吹，暖風過境
地平線，像一件老化的樂器
移走了黃昏，塵埃散盡
煙火氣的焦灼味兒，早已棄在山的那邊
永夜安恬，靜謐沉潛心間
聆聽幽鳴鳥語
暗香浮動，風雅隔窗入眼簾
3
以綠色的敞亮開啟歲月的懷想
一枚記憶中的書籤甦醒
時光在水墨的前面走著
屋角的木桶中儲藏著陳年的茴香
像是古意的字畫
被夢想一筆筆寫進詩裡
無聲，如一棵芭蕉的守望
無聲，如一扇打上封條的門
4
風一遍遍地吹
光線安瀾，南山翻身
家園深處，長草、開花
始信時間深處的芬芳
給夢境裝上一道屏風。沏茶，奏琴
心緒倏忽柔軟。飄遠，又飄近
那些花開的故事
紛披有色，落地有聲
節氣，昂起她情慾的臉
5
所有恣意的聲色，在風裡生輝
心歸何處，暮色蒼茫
日子的留白處，筆墨丹青
一夢捲簾，燈火向晚
相邀入座 ，茶話開悟
草鞋掛在壁板上
土碗收在耳鍋中
來吧，和篝火徹夜交談……
6
給奔跑的早晨上光
在漢語的屋簷下，晾晒青春的詞
在問候中交換心靈密碼
昨天和今天對望
現在與未來比目，讓一切
都慢下來吧。日子的味道品茗一樣
7
日子的肖像，掛在心坎上
溫暖洇開透明的嚮往
詞語的表情，在緩慢中盪漾……
聞到酒香了吧，溫一壺江南黃酒
或者給自釀的紅葡萄酒加冰
給作坊裡的白酒加入李白的詩句
再在宣紙上畫一幅爭春的梅花
讓醉意消弭在季節深處
8
風在吹，遠處的青山高了
生活於是有了桃紅柳綠的新意
隨性鋪排幾朵蓓蕾
在風中搖響竹篾風鈴
心懷大愛，轉身便是晴天
側耳傾聽時間的長勢
溫婉傳遞的江南雨巷
飄來小雨傘，撐滿了花開的聲音
9
撥亮松油燈盞，請坐下
只有清茶可飲，清風可吹
鳥鳴把晨曦叫醒，窗外的小院子安靜
草籽兒沾滿雨珠
琴聲化入草叢，旋律美成一片蟲鳴
寂靜的光澤發散開來
心靈的慰藉，彷彿碧荷上滾過的
一陣細雨，美妙聽得見
如是我聞，帶著風的密語
10
華燈初上。一枚春天的書籤
在夜色裡著墨，硯臺細磨的潦草生活
將一場流金的往事
娓娓道盡……
在窗戶貼上月亮的剪影
或者在草堂的天頂繪一對星星的眼睛
然後倚靠井沿，舀一瓢甘泉
胳膊不小心碰響歲月的琴絃
大口地喝吧
索性和晚風一起喝下
11
飛鳥丈量完遙遠的季節
風吹過它的翅膀
吹過南山的百花
歡歌始處花衣落，近鄰是一隻壽鶴
它已經收緊了羽翼
乾淨的椅子上，坐著深刻的思想
美好的時刻
彷彿一段古典主義與現代風尚的對白
12
風在吹，似要把山麓吹空
時間的匍匐在青草裡竊竊私語
根鬚孵出的吳儂軟語裝飾每個日子
幸福的影子，可以
讓時間的腳步更慢一些
讓天空再高遠一些
讓飛翔的姿勢，更乾淨一些
在水做的手心植入一枚詩意
讓夢再純一些
讓心，更敞亮一些
讓我的南山，更真實一些
13
光陰流淌成寂靜的碎銀……
迴廊盡頭，山色如墨
將時間的每一條紋路浸染
在扶風的弱柳下打坐
默誦影子抒寫的經文
這汁液飽滿的日子，這寬闊的萬有時辰
閒情始於內心
那些散落樹下的詞根
如一地斑駁的銅錢
它們的主人，剛剛更換了一副老花鏡
這會兒，在湖邊輕聲唸經
14
窗格子框住夢想的草香
樸素的美在滋長。現實很輕
一樹鳥鳴覆蓋另一樹鳥鳴
種子被風聲喊醒
眼角掛著喜悅的淚痕
昨夜的露水，已被今朝的雀舌蘭吸乾
撲動在花草上的翅膀
打著不會發芽的啞語，像是書中
經典的旁白，等著天意註解
15
風一遍遍地吹，一遍遍地吹
造化鍾神秀，執念之心，曠遠
南山賜予的寬闊，如同一段臺詞的意境
風中的胡琴聲，悠揚、迷離
早晨用來沉默
黃昏用來唱歌
黑夜用來憂傷。春天在掌上
發芽。溫暖一刻不停地發酵
絲竹的尾音被雨滴打溼
像久違鄉音，呼喚不歸的人
開燈，開啟旋律的譜子
在一片月光的問候中安然入眠
# 剪句成詩
塵埃散盡——給非凡
春氣上揚，風一遍遍地吹
迴環在溫暖的光線裡
在心裡，按響長街的門鈴……
一枚記憶中的書籤甦醒
始信時間深處的芬芳
草鞋掛在壁板上
來吧，和篝火徹夜交談……
給奔跑的早晨上光
在問候中交換心靈密碼
日子的肖像，掛在心坎上
詞語的表情，在緩慢中盪漾……
心靈的慰藉，彷彿碧荷上滾過的
一枚春天的書籤
娓娓道盡……
乾淨的椅子上，坐著深刻的思想
時間的匍匐在青草裡竊竊私語
讓飛翔的姿勢，更乾淨一些
讓心，更敞亮一些
光陰流淌成寂靜的碎銀……
撲動在花草上的翅膀
南山賜予的寬闊，如同一段臺詞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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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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