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微雨燕雙飛,明月曾照彩雲歸:讀晏幾道《臨江仙》

詩歌 晏幾道 晏殊 文學 元谷元 元谷元 2017-09-17

誦讀詩詞找名句,記住一首詩或一首詞中的名句,就很容易會記住整首詩或詞,還連帶記住作者的簡歷,這或許是讀詩學詩得一條捷徑,筆者通過這條捷徑還真是記住了不少詩詞和詩人詞家。

晏幾道這首《臨江仙》中的一聯名句“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一向被歷代文人推崇備至,記住了此聯名句,也就領會了整首詞意,等於又結識了一位古代詞家,並從中受益。

落花微雨燕雙飛,明月曾照彩雲歸:讀晏幾道《臨江仙》

晏幾道《臨江仙》詞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前一句寫落花春去,引起青春易逝的感嘆,是春恨;後一句寫好友病或逝,只剩一個人獨自在園子裡。人的孤獨與燕子的雙飛相對襯,引出無限悲傷。

落花微雨燕雙飛,明月曾照彩雲歸:讀晏幾道《臨江仙》

晏幾道《臨江仙》詞意

這首詞寫的是酒醒夢迴,懷念去年的聽歌笑樂,如同夢境。然而又是春來,友人有病有逝,幾位歌唱新詞的歌女也風流雲散,時隔一年的春天是多麼大的不同啊!

晏幾道,字叔原,號小山,是做過宰相的文學大家晏殊的第七個兒子,是標準的“官二代”,性孤傲,晚年家境中落,落拓一生。他做過潁昌府許田鎮監、乾寧軍通判、開封府推官,詞風哀感纏綿、清壯頓挫。一般講到北宋詞人時,稱晏殊為大晏,稱晏幾道為小晏。晏幾道著有《小山詞》。這首詞寫出了悲歡離合,還有他自己的身世感觸。

落花微雨燕雙飛,明月曾照彩雲歸:讀晏幾道《臨江仙》

晏幾道《臨江仙》詞意

有趣的是,名句“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借自五代翁宏《春殘》:“又是春殘也,如何出翠帷?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寓目魂將斷,經年夢亦非。那堪向愁夕,蕭颯暮蟬輝。”這兩句在翁宏的詩裡並不著名,但借用到晏詞裡卻成為千古名句,為什麼?

落花微雨燕雙飛,明月曾照彩雲歸:讀晏幾道《臨江仙》

晏幾道詞意

詩評家認為,這兩句在翁宏的詩裡意境不完整,還不夠含蓄,而用在晏詞裡,形象地寫明去年的春恨,含蓄而形象,所以成為名句。還因為詩與詞有不同,晏幾道的詞本以婉轉含蓄富有情味見長,這兩句用在他的詞里正是恰到好處。

應該說,這首詞的基調是低沉的,寫去年春時,酒醒何處,歌女美貌,弦上相思,明月作伴,靜好純潔。然而今年春盡,醉眠愁臥,意興消沉,這種消極不可效仿。今讀此詞可重點領悟其藝術成就帶來的啟發,尤其是在借句方面值得揣摩,如果能有所收穫,也算是古為今用了。

落花微雨燕雙飛,明月曾照彩雲歸:讀晏幾道《臨江仙》

《小山詞》晏幾道畫像

【宋代·晏幾道《臨江仙·夢後樓臺高鎖》: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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