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之心如磐石,張兆和麵對沈從文的情書,從拒絕到默許

沈從文 張兆和 胡適 戀愛 張愛玲 張樹聲 胡蘭成 劉宜慶講八卦 2019-04-26
愛你之心如磐石,張兆和麵對沈從文的情書,從拒絕到默許

青年沈從文,挺帥啊!他筆下的湘西風情,吸引了眾多讀者。他最初從軍,厭倦了看軍隊殺人,轉而從文。

沈從文情書追求張兆和,發生了一件事,迎來轉機

劉宜慶

沈從文在中國公學寫情書追求校花張兆和,在學校裡起了風言風語。有傳言:沈從文因追求不到張兆和要自殺。

鬧不好要出人命啊?!張兆和情急之下,拿著沈從文的全部情書去找校長鬍適理論,希望得到胡適的幫助。

1930年7月的一個下午,略顯靦腆的女學生張兆和出現在胡適校長的辦公室,她拿著一大摞沈從文寫給她的情書,讓胡適轉交給沈。

剛見面時,張兆和把信拿給胡適看,說:老師老對我這樣子。胡校長答:他非常頑固地愛你。張兆和馬上回他一句:我很頑固地不愛他。胡校長大誇沈從文是天才,是中國小說家中最有希望的。並說,我和你爸爸有鄉誼,和他說一聲。待得知了張兆和的態度後,胡適才不作聲了,只是“為沈嘆了一氣,說是社會上有了這樣的天才,人人應該幫助他,使他有發展的機會!”言外之意,怪張兆和不積極幫助沈從文這位天才。

胡適建議張兆和先保存著沈從文的情書。胡校長這一招,很妙,很多事情需要時間。時間會把不可能變得可能。這些情書只要在張兆和手中,就會像泉水一樣滲透到她的內心。

追求無望,碰到了一面沉默的高牆。沈從文把自己的痛苦告訴了胡適,胡適寫信安慰他:“我的觀察是,這個女子不能瞭解你,更不能瞭解你的愛,你用錯情了……你千萬要掙扎,不要讓一個小女子誇口說她曾碎了沈從文的心。”

當然這種勸慰是起不到作用的。被愛情吸引的人,好比撲火的燈蛾,不知道是盲目衝動,還是追求美好和理想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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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公學讀書時的張兆和。

1930年7月11日,張兆和收到沈從文當日寫的第一封信:“字有平時的九倍大!例外的稱呼我‘兆和小姐’!”請注意這是“當日的第一封信”,沈有時一天中給張寫好幾封信。而且,在信中曾暗示過張,有可能走絕路。

7月12日,在收到一封六紙長函後,張兆和在當日的日記裡寫道:

 

看了他這信,

不管他的熱情是真摯的,

還是用文字裝點的,

我總像是我自己做錯了一件什麼事因而陷他人於不幸中的難過。

但他這不顧一切的愛,

卻深深地感動了我,

在我離開這世界以前,

在我心靈有一天知覺的時候,

我總會記著,

記著這世上有一個人,

他為了我把生活的均衡失去,

他為了我,

捨棄了安定的生活而去在傷心中刻苦自己。

一個女孩微妙、複雜的心思,彷彿微風拂過琴絃,發出微弱的一絲迴應。儘管張“很頑固地不愛他”,但她感動,珍惜他的愛。在這樣的情形下,張兆和的心開始了鬆動,似乎默許了沈的追求。“‘萑葦’是易折的,‘磐石’是難動的,我的生命等於‘萑葦’,愛你的心希望它能如‘磐石’。 ”任誰讀到這樣的情書片段也會心動的。沈從文的情書像流水一樣,溫潤張兆和的心,需要的是時間。他相信她讀到赤誠的情書慢慢也會有感覺的。

“望到北平高空明藍的天,使人只想下跪,你給我的影響恰如這天空,距離得那麼遠,我日裡望著,晚上做夢,總夢到生著翅膀,向上飛舉。向上飛去,便看到許多星子,都成為你的眼睛了。”

帶著赤誠的愛,這樣的情書會溫暖人心、打動人心,心畢竟是情感到達的地方,不是冰冷的石頭。美麗的情書,帶著愛和哀愁,石頭讀後也會流淚的。或許,自從沈寫給張第一封情書開始,在張的潛意識裡就有接受愛情的可能。

“××,莫生我的氣,許我在夢裡,用嘴吻你的腳,我的自卑處,是覺得如一個奴隸蹲到地下用嘴接近你的腳,也近於十分褻瀆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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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女神一樣的女子,中間要經歷多少黑暗的掙扎,經歷多少挫折,沈從文全都體驗過。

愛上一個人,才發現自己的卑微。沈從文的這段情書,讓人想起跌入愛河的張愛玲,張愛玲在贈送胡蘭成的照片上寫著:“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然而她是歡喜的,從心裡開出花來。”

但沈從文和張兆和的師生戀是經過千轉百折的。張兆和的心情如乍暖還寒的早春,幾經反覆。當年7月15日,她在日記中寫道:“他愛我愛得太深切了,他仍然沒有放鬆他的想頭,……唉,這真是一場孽債,那裡是他的前因,將生怎樣的後果,何日才能償清!……知道他失戀後會有怎樣的苦悶,知道……她實在是比什麼人都知道得清楚,但是她不愛他,是誰安排了這樣不近情理的事,叫人人看了搖頭?”只能是上帝的設計,寫下這一段話的張兆和,此時也是困惑的,猶豫的,她不知道,她一生的命運和牽掛都要託付追求她的這個人,她今後的道路將和這個人一起走過。

一般情況下,女性在愛情中,處於被動的境地。張的困惑,是女性面對追求者時典型的心理活動。這種困惑在於當一個人執著地愛她,她實在是無從選擇,她也沒有決絕的力量和勇氣拒絕。既然自己不能主動出擊,那面對追求者鍥而不捨的追求,困惑,猶豫之後,大概就是嘗著接受。何況很多人,包括她的一些老師,並不是搖頭的,他們支持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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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張家四姐妹是淮軍將領張樹聲的後代,她們的父親張冀牖移居蘇州。張冀牖開辦樂益女子中學和平林中學。

大家都把沈從文在中國公學的經歷放在了師生戀上,其實,在這一段時間,沈從文的創作非常豐富,可能是愛情給他帶來的動力。在中國公學,他盡其所能幫助學生,羅爾綱、吳春晗(吳晗)、何其芳等都得到過沈從文的支持和幫助。

後來沈從文回望中國公學執教的經歷,說道:“我在中公教書,有得有失。生活稍穩定,在崩潰中的體力維持住了。圖書館的雜書大量閱讀,又擴大了知識領域。另一面為學生習作示範,我的作品在文字處理組織和現實問題的表現,也就嚴謹進步了些。《從文子集》、《甲集》、《虎雛》集中等等若干短篇,大多是在這個時候完成的。學習過程中有個比較成熟期,也是這個時候。寫作一故事和思想意識有計劃結合,從這時方起始。”

更重要的是,在中國公學是沈從文文學創作和生活道路的一個轉折點,此後,他先後在武漢大學、國立青島大學、西南聯合大學、北京大學執教。從中國公學開始,他的身份不僅僅是一位作家,還是大學教師。更何況,他寫給張兆和的情書,就像種下了愛情的種子,時機一旦降臨,就會迅速生長,開出美麗的花兒。如同在黑夜中長途跋涉的旅人,曙光從最黑暗中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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