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天下:汕之尾兮是汕尾

汕尾紅海灣遮浪半島風光

行走天下:汕之尾兮是汕尾

汕尾新貌

初識汕尾

《詩·小雅》有云:南有嘉魚,烝然汕汕。清代段玉裁《說文解字注》解釋說:汕,魚游水貌。

在中國嶺南的東南方向,有一方水土,山水相連,山清水秀。這裡的人們千百年來臨水而居,向海而生。這裡物產豐富,南有嘉木,南有嘉禾,南亦有嘉魚。

嘉魚暢遊,之首為汕頭,之尾為汕尾,彷彿一條鯤魚,遨遊海陸之間。《禹貢》有九州之說,時汕尾該屬九州中的揚州南境。我的故鄉在古揚州之側,距離汕尾南北緯度相差1000多公里,東西只差2個經度。8月,我自廣州採風東臨,以觀南海,以尋嘉魚。

紅色記憶

古代學宮的歷史源遠流長,但廣州的番禺學宮卻不為人所知。近代以來,有識之士在此創立農講所,教育對象與教學內容為之一新。今天,農講所成為一號線地鐵的一個站,當地無人不曉。

一組紅牆黃瓦、古樸莊重的建築群,與現代化高樓相依相鄰。這裡坐落著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先後共辦6期。毛澤東做過第6期所長(前5期稱為主任)。

農講所的創立離不開一個人——彭湃。他是汕尾海豐人,在農講所創立過程中起過重要作用,並擔任過農講所第1期主任,是令人敬仰的革命先烈。

300公里外,還有一個學宮。它也有一個紅色的名字——紅宮。1927年,海豐工農兵代表大會在此召開,會議宣佈成立海豐縣蘇維埃政府,中國第一個紅色政權在此誕生。紅宮與彭湃密切相關,與中國革命史一脈相承。今日的紅宮是全國首批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和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海陸豐,一塊神奇而偉大的土地,誕生了中國第一個工農紅色政權。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這片紅色的土地孕育了堅貞不屈的革命精神,百年間,天地換了新模樣。

一群稚嫩的少年為我們做起了義務講解。他們都是小學生,生在海陸豐,長在紅土地。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講解,難免顯得有些緊張。他們說,不僅要牢記彭湃爺爺和許許多多革命先烈的感人事蹟,而且要用筆寫出來,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些故事。

戲曲之鄉

關帝廟前香火鼎盛,新蓋的大殿壯觀雄偉,更多建築正在擴建中。舊址前一對石獅子,默默蹲守在街頭,佑護著一方平安。

玄武山下,遊人如織。鳳山之巔,媽祖天后日日夜夜為遠航的漁船商旅佑護平安。我們在冰心題寫的“天后聖母”前合影留念。

在鳳山背面的山坡上,我與一個個戲劇臉譜相逢。原來,這裡是中國民間文化藝術之鄉,更是傳統戲曲之鄉。這裡擁有8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4個屬於珍稀戲曲劇種——正字戲、白字戲、西秦戲和陸豐皮影戲。汕尾地方戲被譽為“活化石”,見證了中國戲曲歷史形成到發展的重要階段,唐戲弄、金元雜劇等,都可以在汕尾地方戲中找到它們的影子。

面臨演出市場萎縮、藝人逐漸分散的困境,如何提高社會各界對非遺的關注度,使這些珍稀劇種走出低谷,煥發生機?

文化血脈

雖然面朝大海,但這裡丘陵眾多,颱風肆虐,不像珠江三角洲和潮汕平原那般條件優渥。汗水流的多,收成卻不盡如人意。特別是舊社會的苛捐雜稅和層層盤剝,更令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飽嘗艱辛。

苦難鍛造了堅忍和不屈,也激發了鬥志和勇氣。

這裡,有紀念抗元英雄張世傑的待渡山,也有紀念民族英雄文天祥的“方飯亭”。然而,這裡不僅有尚武的血性,更有文化的血脈。文武之道,亦如陰陽,一張一弛。

在學術大家鍾敬文先生的雕像前,大家紛紛合影。郁達夫對鍾敬文早期散文有很高的評價:“清朗絕俗,可以繼周作人、冰心之後武”。終其一生,鍾敬文潛心從事民間文學和民俗學研究,是中國民間文學和民俗學的開拓者和倡導者。

中國第一代小提琴作曲家與演奏家馬思聰也生長在這裡。馬思聰的父母都不懂音樂,但戲劇之鄉海陸豐所獨有的戲劇音樂特色深深地影響著童年的馬思聰。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他漂洋過海去到大洋彼岸,鄉愁使得馬思聰在異國的日子裡,譜就了《李白詩六首》《唐詩八首》等作品。馬思聰將自己去國懷鄉的悲涼心情,借用古詩名句深情演繹。

丘東平,1927年參加武裝起義並加入共產黨,建立蘇維埃政權後任東江特委書記彭湃的祕書。他以自己豐富的革命鬥爭經驗創作紀實文學作品。參加新四軍之後,丘東平所寫的一系列反映前線的報告文學作品,引起文藝界的震撼和廣大讀者的強烈共鳴,成為抗戰前期文學的代表人物。

一顆革命的文學之星劃過夜空,留下了屬於那個時代的個性文字。

我們在他簡陋的故居里放慢腳步,屋外雨聲瀟瀟,幾個村民坐在門口士多店裡。在車上回頭看去,這個名為東平村的小山村深深地留在我的腦海裡。

來到老街,海豐作協石主席買了一包豬油糖,大家紛紛品嚐。這些童年時代的味道雖然已經變化,但裡面的甜和記憶還在。

老街裡的老房子幾乎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泥板鋪蓋的千篇一律的樓房。只有故居的保護牌,似乎還在說明這裡曾經的歷史,滄海桑田。

一株米蘭,粗大虯枝,卻不是當年主人家手植。這是後來補栽的,也已鬱鬱蔥蔥,亭亭如蓋。

水德靈長

一條古道沿著長長的海岸線蜿蜒而行。南海碧波,潮起潮落。當年的欽差大臣林則徐也從這裡拾階而上,登岸視察邊防,並題寫“水德靈長”四字,以祈福海疆安瀾。

在金廂沙灘,我們在巨大的礁石旁尋覓貝殼。攀巖涉灘,終於找到了一塊紅色巨大的石刻。

一條漁船在浪裡劈波斬浪,不斷前行。92年前,南昌起義後,病恙在身的周恩來就坐著這樣的漁船,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危險時刻被黨的地下組織祕密轉移到這裡的安全地區。

如今,礁石屹立如初,南天一柱,一任風吹雨打,浪拍潮湧。

汕尾市區坎下城是保存較完整的明代海防城池之一。如今,一個水城,四周都是民居高樓,不禁讓人思考,古城風貌保護與城市建設之間的複雜關係。

在“善美之城”詩歌頒獎大會現場,人們真情吟詠著海陸之間的四季物語:

海風吹來,把藍天吹藍

海浪湧來,把白沙洗白

幸甚至哉,感而記之

烝然汕汕,汕之尾兮

行走天下:汕之尾兮是汕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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