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最近,全國各地陸續公佈2018年GDP數據,廣東、江蘇均首次邁進“9萬億俱樂部”,而山東以76469.7億元排名第三,與廣東、江蘇中間隔著“8萬億”這個量級,不僅如此,山東的財政收入也被浙江趕超,真可謂“標兵漸遠,追兵將至”。

這幾年,網上關於山東發展的討論有很多,對山東存在的癥結,未來發展方向等問題的看法也不一而足,網友以或嚴肅或戲謔的方式,呈現著山東現狀的諸多側面,從中不難讀出人們對山東更好發展的迫切期待。

但其中也不乏很多唱衰山東的聲音,這些觀點大多隻看到了山東發展過程中的某個階段或某個片段就草率的下了結論。如果我們把時間進一步拉長就會發現,改革開放以來,山東GDP總量幾乎沒有跌出過前三,一直以強省的身份出現。甚至在1982-1985年,山東更是連續三年稱霸全國。更重要的是,山東也曾屹立潮頭,甚至在某個階段引領全國經濟發展的風向。

從更長遠的角度來審視山東,才能真正探尋到今天山東的癥結所在,找到破解今天困局的良方。這對今天山東的發展是鞭策,對其他省份也是警醒,尤其是山東身後的省份,不妨都來個自我審視,弄清楚自己的處境,才能有更好的出路。

文 | 白羽

編輯 | 李浩然 瞭望智庫

本文為瞭望智庫原創文章,如需轉載請在文前註明來源瞭望智庫(zhczyj)及作者信息,否則將嚴格追究法律責任。

1

其實從較長的歷史時段來看,位居GDP榜首的廣東算是後起之秀,而山東和江蘇一樣,一直是資深發達省份,20世紀50年代以來,山東GDP總量在大陸排名基本都是前5,甚至在1982—1985年,山東還曾連續4年位居GDP全國第一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部分年份全國GDP前10省份 <單位:億元> 圖源:正解局)

1979年7月15日,鄧小平來到山東青島,下榻八大關山海關路9號。解放思想、發展經濟,是鄧小平這次在山東反覆講的一個話題。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1979年7月,鄧小平視察山東 圖源:人民網)

鄧小平的這次談話給了山東極大鼓勵,之後山東經濟駛入了快車道,尤其是膠東鄉鎮企業開始異軍突起。1979年山東GDP超越遼寧排名第3,前兩名是江蘇和上海,當時廣東位列第5名,而浙江則遠在10名開外。

80年代的中國依然不富裕,但改革開放無疑給予了人們通向未來的信心,尤其是在日後被稱為“公司元年”的1984年,一大批先知先覺的人嗅到了與過去不同的味道,在齊魯大地上,一些日後的商界翹楚此刻也伺機而動。

1984年,在鄒平縣魏橋鎮油棉廠幹了3年廠長的張士平,抓住國家對棉花市場統死、對油料市場放開的有利時機,果斷進入油料加工領域,從而改變了棉花加工企業“半年開工半年閒”的窘況,企業利潤躍居全國棉麻行業第一,引得各地棉花加工廠競相學習仿效。

而在離魏橋不遠的西王村,敦厚壯碩的山東漢子王勇從電業局離職開始創業,他與村中幾位夥伴共同投資20萬元開了家麵粉廠,又創辦了棉籽油廠,後來又當上了西王村黨支部書記,把自己的麵粉廠無償捐獻給了村集體。誰都不會想到,這個只有160多戶的小村日後竟成為了擁有四家上市公司的“中國經濟十強村”。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山東濱州鄒平西王村)

這一年,全國造紙市場疲軟,形勢蕭條,別的紙廠都停產倒閉,東營廣饒的李建華在認真分析市場後,卻大膽買進了本地兩家造紙廠停產的兩臺紙機,使企業生產能力一下擴大了5倍。

也是在此時,青島電冰箱總廠迎來了35歲的廠長張瑞敏,他上任後就制定了13條規章制度,其中第一條是“不準在車間隨地大小便”,在第二年,張瑞敏就幹出了震驚全國的“砸冰箱事件”。

而同城的海信集團當時還叫青島電視機廠,成功引進了世界一流的彩電製造技術,併成為此後多次獲得國家優質產品榮譽的彩電企業。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青島電視機廠)

同樣在引進技術的還有遠在濟南的山東小鴨集團,從意大利引進了滾筒洗衣機技術,製造出了亞洲第一臺全自動滾筒洗衣機,徹底從生產拖拉機轉變為洗衣機廠,爾後“小鴨小鴨,頂呱呱”的廣告語響徹全國。

1984年,山東一大批像海爾、海信、魏橋、西王等的企業已經在全國處於領先地位,魯商這個群體也以自己特有的厚實、低調個性,開始在全國嶄露頭角。反映到經濟數據上就是山東坐穩了從1982年以來的全國GDP頭把交椅,並且把優勢進一步擴大了。

這一年,機遇也格外眷顧山東。5月,中共中央、國務院批准14個沿海城市為對外開放城市,山東就佔了青島、煙臺兩個,由此把山東推向了對外開放最前沿

此後的幾年,山東各地依舊在用自己的方式找尋著與時代同頻共振的發展節奏,很多都成為了主導未來山東發展的經濟形式。

1989年,臨沂沈泉莊村的王廷江在村民大會上宣佈,把個人所有的價值600萬元資產的白瓷廠捐給村集體,作為村集體資產,開始了沈泉莊村民們共同富裕的第一步。

也是在這一年,壽光的王樂義帶領村民砍掉了20多畝快要成熟的玉米開始建造大棚,這在糧食金貴的年代,是冒著巨大的風險。還好,縣委書記王伯祥給他們吃了定心丸,“損失縣裡補償,政治責任我來承擔”。之後,這個只有110萬人口的縣城不僅靠著種菜成了“全國百強縣”,還成了深刻影響和改變了中國人的生活的“中國蔬菜之鄉”。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王伯祥<左二>當年向農民瞭解情況<資料照片>)

到80年代末,除了GDP依然位於全國前列,山東其他數據也格外亮眼:全省公路已達3.9萬公里,其中一、二級公路6000公里,居全國之首;已建成港口25處,各種泊位141個,港口密度為全國第一。

此後,雄心勃勃的山東,在新中國成立以來第一次大規模的海洋工作會議上,作了《開發保護海洋,建設海上山東》為題的彙報,首次提出“海上山東”的概念,一場跨越世紀的海洋開發潮在山東半島風起雲湧。“海上煙臺”、“海上青島”、“海上威海”、“海上日照”、“海上東營”、“海上濱州”……海洋經濟建設“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農村集體經濟發展迅速,不斷融合周邊村莊擴大範圍;製造業企業不斷引進先進技術,那時雖然沒有轉型升級的口號,但是山東的各種硬件建設已經走在了全國最前面,各種新觀念更是層數不窮……

漸入佳境的山東,前途一片星辰大海。

2

時間匆匆來到了90年代,1992年鄧小平南巡後,整個中國又一次迎來經濟發展的春天。

春江水暖鴨先知,這一年的山東企業也都在忙著進一步跟世界接軌

山東魏橋集團在張士平帶領下已經走上了利用外資的道路,先後開工合資企業8家,不但直接利用了外資,而且提高了技術檔次,拓展了國際市場,並將魏橋創業的產業鏈條延伸到色織、印染、服裝等深加工領域,當年利稅達1260萬元。

也是從這一年開始,海爾進入多元化發展階段,通過持續兼併整合,從一個產品向多個產品擴展,到1998年時,海爾的產品已達幾十個。

通過向併購企業輸出海爾的管理模式,以無形資產盤活有形資產,最終把兼併企業做強。海爾把這種被兼併的企業稱為“休克魚”。張瑞敏的解釋是,魚的肌體沒有腐爛,比喻企業的硬件很好;而魚處於休克狀態,比喻企業的思想、觀念有問題,導致企業停滯不前。

正是憑藉休克魚理論,張瑞敏也成為第一位登上哈佛講壇的中國企業家。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1998年,張瑞敏應邀前往哈佛大學講課,講授“海爾文化激活休克魚”的成功案例 圖源:中國經營報)

1992年,山東省商業廳在全國商業行政系統第一家整建制轉體為山東省商業集團總公司,轉制之初就提出了“不留退路”、“不搞翻牌公司”、“不等、靠、要”的“三不原則”,這種不等、不靠、不要的思想引領一時國企改革風向

但山東總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1992年3月,山東省主要領導同志帶隊分赴廣東、 福建、海南取經,回來後立即召開全省對外開放工作會議,“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口氣列出山東相比南方沿海省市的“五大不如”,提出在解放思想更新觀念、 籌集搞活資金、老企業嫁接改造和鄉鎮企業利用外資、轉變政府部門職能等八大方面實現新突破

這一幕和今天山東去廣州、浙江、江蘇學習的情景一模一樣。

1993年12月9日,夜幕初降,鄧小平再次來到山東,向前來彙報工作的領導同志說:我很注意你們的工作,你們山東搞得好,發展快,我很放心,前幾年對你們就很滿意。寥寥數語,就對山東幾年的工作給予了肯定和讚許。

的確,90年代的山東雖然GDP總量沒有再次登頂過榜首,為爭奪第二開始與江蘇的激烈纏鬥,但也依舊很輝煌,各項產業都有很拿得出手的企業。

甚至今天山東羨慕的互聯網、大數據、電子商務等產業,那時候在齊魯大地上也都開始嶄露頭角,走在了前列——1996年7月,中國電信國際計算機互聯網濟南網正式開通。這是繼北京、上海之後,全國第一個建成並開通使用國際互聯網的省會城市,經國家信息產業部批准,濟南市成為全國第一個電子商務試點城市。而三年後,馬雲、李彥宏等今日互聯網界的巨頭們才剛開始他們在這片神祕莫測的海中的“探險”。

20世紀最後3年裡,中國頻有大事發生:鄧小平懷著要到香港去“走一走、看一看”的遺願,於1997年2月19日病逝,4個月後,香港迴歸;1998年洪水肆虐,亞洲金融危機爆發;1999年舉行完盛大的50週年國慶閱兵式,2個月後又迎來了澳門回家。

而在山東濟南,大明湖畔的風景依舊秀麗,此前的幾個明星企業卻掙扎在崩潰的邊緣。

1999年3月25日,持續了一年多的三株口服液致死案宣判,以三株勝訴告終,但是法律上的勝訴已無法挽回三株帝國傾覆的命運。

1996年,濟南商人吳炳新憑藉電視媒體鋪天蓋地的廣告和龐大的營銷團隊把三株銷售額做到了80億元。這一年,遭遇危機的史玉柱北上濟南向吳炳新取經,後來憑藉“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腦白金”的廣告語東山再起。而此時,吳炳新的崛起之日卻遙遙無期。

與三株同命運的還有上市5年後的濟南輕騎,其業績從1998年開始就一瀉千里。曾經憑藉“踏上輕騎,馬到成功”廣告語響徹全國,連續三年成為全國摩托車行業的“霸主”此刻不得不走上重組道路。

1999年,“頂呱呱”的小鴨電器上市成功走進資本市場,從此開始了多元化之路,從洗衣機到熱水器、冰櫃、空調、灶具,從家用電器到ERP、電子商務、納米材料,小鴨的視野越來越廣闊,然而路卻越走越窄,多元化經營的小鴨從2000年開始業績下滑,4年後被中國重汽買殼。

此時,與小鴨並駕齊驅的無錫小天鵝也因鉅虧被迫賣掉。無論是醜小鴨還是白天鵝,都成了他人的下酒菜。

提到喝酒,山東人以酒品正、酒量大、酒桌禮儀多聞名全國。

1996年全國收入前十名的白酒企業,山東佔了四家,分別是秦池、蘭陵、景芝、孔府家,魯酒風頭正勁。

出身臨朐小城的秦池曾經在1996年、1997年兩次拿下中央電視臺廣告招標“標王”,第二次更是達到了驚人的3.212118億元,至於這個數據是如何計算的,秦池掌門、退伍軍人姬長孔的回答是,這是他的手機號碼。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秦池掌門姬長孔接受記者採訪)

任性的背後往往是萬丈懸崖。一則關於“秦池白酒是用川酒勾兌”的系列新聞報道,把秦池推進了無法自辯的泥潭,直至退出人們的視野。

比秦池標王更早些時候的1994年,在首屆中央電視臺廣告競標中,“做天下文章”的孔府宴酒一舉擊敗“讓人想家”的孔府家酒,然而此後這些品牌也都逐漸沒落。

到2001年,魯酒無一進入全國白酒前十名,隨後雖略有起色,但是距離全國前十名已越來越遠。時至今日,山東白酒產量位居全國第三,早已沒有了秦池般“一統六合”的霸氣,孔府宴、孔府家更是已無天下文章可作。

這些品牌短暫輝煌的背後,是他們的創始人都把電視媒體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但由於過於依賴廣告效應而管理渙散,最後使得龐大的商業帝國轟然倒塌。

當然,此時的山東並未危機四伏,更多中堅力量在發展壯大。村鎮集體經濟蓬勃發展,將企業捐給村集體的王廷江帶領集團躍居全省村鎮企業納稅排行榜第一名,第二名是淄博萬傑集團。

1999年,山東納稅百強企業出爐,位於東營的全國第二大油田——勝利油田位列榜首。此時,勝利油田已儼然成為一個功能完備的社會,比1982年才建市的東營設施還要完善、職能還要健全。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勝利油田勘探開發場景 圖源:中國廣播網)

兩年後,勝利油田重組改製為勝利石油管理局和勝利油田有限公司,很快拉開了“國退民進”的序幕。

此後,依附於勝利油田的一大批企業被逐漸剝離,有石油裝備、石油化工、工程服務、醫藥等產業,後來達到74家之多。在改制初期,藉助我國石油工業乘勢而上的東風,新體制釋放了員工活力,改制企業的日子紅紅火火,一度讓留在主業的人羨慕不已。

這一年,德州的黃鳴接到了中美可再生能源發展論壇參會邀請,第二年參會後黃鳴便成為了國際環保會議的新寵。他一手創辦的皇明太陽能正如日中天,他提出的“微排地球戰略”讓人耳目一新,並趁機借打造全球“太陽谷”,進軍房地產行業。

暴風雨到來前的海面上金光閃爍,現實和虛幻在遠處的薄霧中忽隱忽現。

3

進入新千年,中國的國門越開越大,重要標誌就是“復關入世”。經歷了黑髮人到白髮人的漫長談判後,2001年12月11日,中國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簽字儀式)

2001年8月,來自中國的海爾集團以1400萬美元的價格在美國紐約曼哈頓購買了一幢辦公大樓並改其名為“The Haier Building”,成為了海爾美國總部。其實,海爾早在1998年就提出了國際化戰略,張瑞敏更是中國最早提及國際化的企業家之一。

此時,任正非卻在企業內刊上發表了一篇《華為的冬天》,整篇文章力透紙背成為經典,“冬天”自此超越季節,成為危機的代名詞。

2004年,海爾全球銷售收入達1016億元人民幣,與海爾同時成立的格力和美的銷售收入突破1000億還要經過8年的努力,而這一年華為是400億,不及海爾二分之一。

經歷了互聯網泡沫破滅的洗禮後,2004年騰訊在香港上市,晚一年百度在美國上市,早一年“非典期間”,阿里巴巴旗下的淘寶網問世。從此中國互聯網企業BAT格局初步形成,北京、深圳、杭州三城三分天下。

由於成功上市,馬化騰獲評2004年CCTV中國經濟年度新銳人物獎,在頒獎典禮上,主持人邀請馬化騰向張瑞敏推銷QQ。

馬化騰介紹說,QQ是一種新的互聯網溝通工具,提高了溝通的便捷性,互聯網以後肯定會深入人們的生活,這種新的溝通方式將成為他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張瑞敏微笑婉拒:“現在沒有說服我,謝謝你剛才精彩的介紹”。

這一次對話,不知道是節目組有意安排,還是張瑞敏的真實反應。沒有說服張瑞敏的QQ,後來說服了十億中國人。

新千年的這場互聯網競賽,山東根本就沒有參加,十多年後想重新登場已錯失風口

2005年,英國《金融時報》在全球讀者範圍內展開了一項“中國十大世界級品牌調查”活動,從品牌影響力、市場領先性、品牌價值、海外品牌影響力、海外市場領先性、海外品牌價值等多個維度進行了全面系統的衡量,選出了十大品牌,山東的海爾位列榜首,青島啤酒亦奪得探花,第二名是聯想,其他依次為平安保險、中國銀行、中央電視臺、中國國際航空公司、華為、新浪和搜狐。

這個時期內,青島不止孕育了青島啤酒和海爾,還有澳柯瑪、海信、雙星,這五者並稱“五朵金花”,由此青島也被譽為中國的“品牌之都”。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今日青島的夜景 圖源:視覺中國)

到山東取經的兄弟省份踏破了齊魯大地的門檻,他們想搞明白,為什麼山東能成長出這麼多名牌,而他們就不能。最憋屈的是濟南,作為省會濟南佔據了充足的政治優勢,但濟南的名牌卻稍縱即逝。

同期,對於濟南來說,比較知名的就是浪潮集團了。2004年9月,浪潮集團研發的服務器刷新世界商用智能TCP-H世界記錄,這是中國服務器首次打破世界紀錄。

浪潮快速發展的起點源於3年前的改制,孫丕恕正式成為集團掌門人,並啟動了對浪潮集團影響深遠的高性能服務器研發戰略——“天梭”工程。

此時,距離濟南不足百里的小縣城內,一個“巨無霸”正在形成。國家高速發展時期,政府電網電力短缺,生產火熱的魏橋集團常被拉閘限電。張士平決定自建電廠。

當地政府相關部門找張士平談話,說如果繼續自建電廠,就將把魏橋從國家電網中解列。這意味著,張士平的工廠以後得自生自滅,國家電網不管了。“淄博電網警告了,如果魏橋的自備電廠不解列,將對整個鄒平縣的用電安全產生威脅。”

這反而讓張士平更加堅決,他覺得一定要爭口氣,於是同意解列,“我當時想,淄博電網叫我下網,他以後就管不著我了,我的發電量肯定還要擴大,以後他求我上網,我也不上了。”

這一冒險舉動,反而成就了魏橋紡織。其後的故事已為業界所熟知,十多年來,魏橋通過不斷擴張的自備電廠獲得了穩定可靠的電力供應,這一模式也成為魏橋降低紡織和鋁業兩大核心業務成本,增加利潤和加速擴張的一臺發動機。

擁有百億財富的張士平可能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是以富豪而是以“電改鬥士”的形象在全國“聲名遠播”。

各方論調基本分為兩類。支持方認為,魏橋自建電網自供電力,並將餘電低價賣給周邊用戶,這代表了電力體制改革市場化的方向;反對者則認為,魏橋的行為不合法、環保不達標、安全性差,且沒有承擔社會責任。雙方觀點相悖,但也形成共識:如果沒有地方政府的強力支持和企業自身體量及影響做基礎,魏橋發電模式將成絕唱,難以複製。

2005年,實行了40年之久的全球紡織品配額制度壽終正寢,先是美國三次限制中國紡織品進入數量,接著歐盟設限威脅接踵而至。

面對如此動盪的國際市場,魏橋再次投入70億元巨資,擴建紡織印染服裝系列項目,生產能力的猛增不僅沒有把魏橋拖入滯銷困境,反而帶來各項指標年均50%以上的迅猛增長。業內稱紡織早已是夕陽產業,但在張士平看來,衣食住行是永恆的需求,而穿衣排在第一位。

最好的商業模式,一定是滿足人類最基本的需求。

4

2008年,一部由李幼斌主演的電視劇《闖關東》大火。清朝末年,朱開山一家因為生計由章丘朱家裕遷至東北,憑藉魯菜館在東北站住了腳。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闖關東》劇照 圖源:央視國際)

闖關東是中國近代史上三大移民潮之一,另外兩大移民潮是走西口和下南洋。闖關東的主角是山東人,貧苦的山東農民冒著生命危險一路北上。

然而2008年的現實比電視劇劇情更加驚心動魄。

年初,南國大雪覆蓋,5月12日汶川地動山搖,到了8月8日,北京奧運會又在美輪美奐的開幕式中拉開帷幕。

而在遙遠的大洋彼岸,美國大選塵埃落定,奧巴馬當選。影響更為深遠的卻是看似離我們很遙遠的美國次貸危機正在蔓延。

中國經濟增速在2008年第四季度下降了4個百分點,2009年一季度的GDP增長率只有6.2%。

冷冰冰的數字下是更殘酷的現實

由於地緣毗鄰,山東一度被認為是韓國中小企業的投資天堂,2007年底,國內約有韓資企業46000家,1/3在山東,其中青島就有4000多家。

但2008年元旦剛過,在山東的40多名韓企高管半夜從我國多個機場出境回國,煙臺世剛纖維有限公司3000多名職工一夜之間下崗。

這絕不是偶然。韓國產業資源部設在青島的代表處統計顯示,2001年到2007年間,未正常清算撤離的韓國企業有206家,僅2007年就有87家,以上統計還不包括膠州、煙臺等韓資企業集聚地。

不僅韓資,日資企業也大規模撤離,2005年,山東的日本企業近2000家,截至2014年11月,這一數字變為1000家左右。

在日韓大規模撤離的同時,國內企業也很艱難。1999年推出山東首家電子商務網站的三聯集團,其持有的三聯商社2700萬股權被濟南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拍賣,自此失去了第一大股東的地位。

曾經的三聯集團,是山東最早一批計劃單列企業,商業銷售曾連續十年排名全國第一。在國家“863計劃”中,三聯被科技部確定為電子商務現代物流示範工程唯一企業。高峰期擁有幾萬員工、160家公司,業務橫跨房地產、商貿流通、電子信息技術、旅遊文化和傳媒等五大產業。

而從巔峰跌落則源於1998年押寶房地產,操盤省直機關福利房,演變成曠日持久的糾紛,在房地產最輝煌的時期,由於戰略執行上的一系列失誤以及與政府關係處理存在問題,導致了最終破產清算。

此時,曾經全省納稅明星企業淄博萬傑集團也陷入困局,6月17日,萬傑集團所持萬傑高科所有股權在淄博被司法拍賣。

萬傑集團走到今天的困境,則是由於過於依賴政府,所以才會在地方政府建議下,在不恰當的時機進入鋼鐵行業,後來政府又無力協調企業與銀行關係,最終整個集團資金鍊陷入困局。

美國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斯蒂格利茨說:2008年的中國已經走出改革初期的淺灘階段,正站在大河中央,選擇彼岸到彼岸的位置。

仍然高居全國GDP第二名的山東,此時矗立在大河中央,望著彼岸,而水下卻已是暗潮奔湧。

5

2009年,山東被江蘇反超,經濟排名退至第三位。

雖然,今天以GDP作為主要指標來衡量地區發展程度受到越來越多的詬病,但排名變化背後是經濟實力此消彼長的現實。

當年,發端於美國的次貸危機愈演愈烈,除了毗鄰日韓的山東外,地處開放最前沿的廣東同樣遭到重創,在危機的漩渦中,兩地採取的應對策略卻截然不同

廣東一大批中小企業從改革開放初期“三來一補”業務發展而來,憑藉廉價勞動力獲得比較優勢,在出口突然下滑後無力應對,一時哀鴻遍野。當時廣東提出了“雙轉移”和“騰籠換鳥”戰略,培育“吃得少、產蛋多、飛得遠”的“好鳥”,很多中小企業似乎成了廣東“最不受歡迎”的“壞鳥”。

當時有人譏諷說“騰籠換鳥、鳥去籠空”,但《南方日報》隨即“還擊”,稱“中小企業永遠是廣東的座上賓,倒閉的中小企業是落後生產力”。

面對輿論質疑和金融海嘯衝擊,廣東並沒有退讓,立場一直相當堅定,持續推進“騰籠換鳥”

而那時的山東,在金融危機中迅速推出了以保增長為目標的21條政策措施,祭出1.6萬億的投資計劃。省政府成立專門三大指揮部應對危機,工業經濟運行指揮部就是其中之一,這個集中了40個部門工作人員的臨時機構日夜不停地運轉,對重點產品、重點企業、重點技改項目、重大節能項目、大型商場十天調度一次,對煤電油運情況每天進行調度。

指揮部以期通過能源的實際耗用變動來掌握經濟運行的蛛絲馬跡,單純的統計數字已經無法滿足當局對經濟形勢的判斷。

指揮部在瞭解到492戶中小企業和350戶大型骨幹企業急需流動資金時,他們立即組織企業與金融機構對接,僅用20天就落實流動資金39億元、貿易融資和票據貼現等其他形式信貸42.3億元,及時解決了個別企業出現的資金鍊風險問題,穩定了企業的生產經營。

這些數字只是冰山一角,一大批銀行貸款在政府的背書下注入企業,山東的“保鳥”策略讓無數企業重生。

魏橋集團在短暫受挫後重拾快速發展之路,2011年進入高精鋁板帶箔、新材料領域;2014年甚至進入了採礦領域,2016年銷售收入達到3750億。

同樣位於一個小縣城(臨沂臨沭縣)的山東常林集團更是逆勢而上,投資26億元,設立中川液壓公司建設國內最大的機械動力流高端產品項目,引進世界頂尖設備,該項目被列入“國家火炬計劃”和“十二五科技支撐計劃”。常林在管理上更是大手筆投入,引進曾在博世力士樂公司任職的鐘默擔任總裁,力推改革。

以白色家電聞名的青島企業因“家電下鄉”政策獲益匪淺,據媒體報道,該政策實施一年,海爾僅此一項就實現了超過500億元的銷售額,同時,成功擴大了銷售網絡,成立了10年之久的“日日順”物流發展壯大,在香港成功上市。

與海爾同城的其他“四朵金花”也毫不落後,海信集團旗下海信廣場正在全國遍地開花;雙星集團主業從做鞋轉向為汽車做鞋,併成為山東唯一一家上市輪胎企業;從2006年開始二次創業的澳柯瑪進軍電動車等行業;大規模進行收購的青島啤酒此時也正展開第二輪的快速擴張。

總之,這幾年間,雖然頗受金融危機影響,但山東總體經濟活躍度依然高漲,無論是村鎮企業還是國內外知名企業,在危機中他們想抓住政府放寬融資的機會快速擴張,在寒冬到來前攢夠足夠的糧食。

6

在全國百強縣排行榜中,山東一直位列第二,縣域經濟貢獻顯著。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圖為山東省縣域科學發展狀況 圖源:齊魯晚報)

縣級區域經濟的發達離不開眾多大中型企業支撐,而這些企業的快速崛起無不與當地政府的大力扶持有關。縣域經濟的支柱企業大多屬於紡織、鋼鐵、輪胎、造紙、石化、有色金屬等重工業,這些傳統行業多是高耗能、高汙染、勞動密集型產業,看似不需很多高科技核心技術也能運轉,在沿海大城市並非優勢產業,但在資源豐富、勞動力相對低廉的農村還能施展開拳腳,而市場需求也大得驚人。

然而這些行業的發展都離不開資金的大力支持,前幾年山東很多企業的快速擴展為其後的進一步發展埋下了隱患。2014年,青州一家民企的董事長跑路引爆了擔保圈,青州、淄博、濱州、濟寧、東營等地也爆發了企業聯保危機,多地陷入惡性循環:虧損——高管被查——跑路或被抓——資不抵債——無力清償到期債務——聯保企業拖下水—破產。

惡性循環的源頭是互相擔保。國有銀行改制後,銀行更多回歸企業屬性,控制風險是重要考慮因素,為了解決貸款難問題,企業之間擔保、互保成為普遍現象。對於中小民營企業而言,由於受到自身可抵質押資產稀缺、銀行與企業間信息不對稱、第三方擔保機構成本較高等因素制約,通過同區域內相識企業或上下游企業間互保既可節約融資成本,流程又相對簡單,且成功率相對較高,設立互保、擔保機制很大程度上解決了中小企業、民營企業貸款難的問題,這種模式極大地促進了企業發展。

然而這種引以為傲的民企“抱團取暖”模式在危機到來時卻瞬間變為“火燒連營”勢不可擋。

2017年,曾經的中國500強企業山東天信集團陷入債務泥潭,7家關聯公司天信集團、天圓銅業、天信光伏等進入破產重整程序,其中負債最多的山東天圓有限公司負債總額高達104.52億元,負債率高達180.77%。

2018年6月27日,大公國際又突然下調了試圖託管天信的山東大海集團主體評級到A+,從AA評級驟降到A+,展望調整為負面,其再融資壓力倍增。

這些企業曾經龐大到位列全省乃至全國民營企業前列。此時,甚至全國排名第二的魏橋因境外機構一則報告亂了陣腳。2017年3月初,做空機構突稱,魏橋集團旗下中國宏橋存在財務業績異常、虛報電力成本、漏報81億氧化鋁成本、且存在大規模關聯交易利益輸送等。其後,中國宏橋發佈延遲發佈業績報告,並實施停牌。在停牌近8個月後,終於在發佈了詳細的澄清公告後方才復牌。

與魏橋同城的齊星集團也爆發了百億元債務危機,債務鏈中,除了有超70億元的銀行債務外,還有40億元左右的社會融資。最終無論是“齊星集團自救”還是“西王集團託管”,均沒有挽其危局,不得不選擇合併重整。

2018年7月,山東最大民營企業之一晨曦集團突然倒下,以其不能清償到期債務,明顯缺乏清償能力為由向莒縣人民法院申請破產重組。其創始人,曾經的山東首富邵仲毅也破產了。

而曾在金融危機中逆勢而上的山東常林集團,也在2015年底陷入資金鍊斷裂危機中,2017年進入破產重整程序,同時媒體曝出,其依靠“國家級鑑定”的光環通過涉嫌科研造假、財務造假的手段接連獲得來自國家以及省市多個部門給予的十多億元的科研資金支持以及數十億元的銀行貸款支持。

除此之外,臨沂江泉集團、西王集團、菏澤洪業集團和玉皇化工等企業也接連出現資金問題,這些企業資金規模遠遠超過了政府承受能力。

山東之外,螞蟻金服、滴滴、小米、阿里雲、美團點評、寧德時代、今日頭條、菜鳥網絡、陸金所、借貸寶等正在快速崛起,北京、上海、杭州、深圳成為這些企業的主要聚集地。

10年間,廣東“騰籠換鳥”,新鳥已經羽翼豐滿,蓄勢待發;江蘇“鳳凰涅槃”,蘇南模式再次煥發新活力;總量位居山東之後的浙江更是憑藉阿里巴巴等企業搶佔互聯網高地,經濟含金量已超過山東,而以“群象經濟”(形容大企業、大品牌林立)見長的山東卻發現“追兵越來越近,標兵越來越遠”。

7

關於山東經濟發展問題的文章已汗牛充棟,但是無外乎:市場化方向,法治化軌道,制度性成本,新發展理念,中央與地方、國企與民企的關係等……每一個話題都有文章可做,在此不再贅述。

在梳理山東企業發展過程中,我們能看出,山東企業格外依賴政府,而政府也樂於扶持企業經營,這或許是癥結所在。這種政商關係源於企業早期發展過程中,政府發揮著不可忽視的力量,“小縣城+大企業”模式曾在山東備受推崇,但隨著時代進步,其中的弊端逐漸顯現

除此之外,盲目“多元化”也是山東企業存在的問題。比如,晨曦集團以石油化工起家,後來卻進入糧油加工、國際貿易、文化旅遊等業務,並大手筆進入大豆貿易融資,最終由於主營業務低迷而導致了企業破產。

與晨曦集團的遭遇類似,齊星集團是一家以鋁產品深加工為主業,並涉及電力通訊鐵塔、新材料、金融、地產等領域,前幾年由於信貸規模迅速擴張,容易拿到銀行貸款,然後四處投資。隨著經濟進入下行週期,這些投資成為拖累,甚至把企業拖向債務的深淵。

東營天信集團亦是如此。2008年開始,天信集團業務從紡織向冶金、有色金屬和新能源領域拓展。然而投資的銅業和光伏產業,都接連遇到產能過剩、銅價下跌、歐美對中國光伏產品徵收高額關稅等影響一度受挫。

“多元化”在山東大中型企業的共性,最典型的是所有大中企業都涉足房地產。他們不是基於主營業務產業鏈條的延伸,而是遍地開花,跨度驚人,最後左支右絀,有的甚至跌落懸崖。

與之相反的是,華為30年來堅持集中炮火向一個城牆口進攻,幾百人、幾萬人的時候也是對著這個“城牆口”進攻,現在十幾萬人還是對著這個“城牆口”衝鋒,密集炮火,飽和攻擊。每年1000多億元的“彈藥量”炮轟這個“城牆口”,研發近600億元,市場服務500億元到600億元,最終在大數據傳送上華為領先了世界。

即使是阿里巴巴、騰訊等眼花繚亂的投資,卻都圍繞著自己的核心業務去展開,所有的投資都服務於總體戰略佈局。

那麼,山東的未來在哪裡?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2018年7月,山東省最高級別考察團南下廣東、浙江、江蘇學習,考察行程異常緊密,華為、阿里巴巴這樣的公司是必不可少的,那麼山東是否一定要培養出華為、阿里巴巴、騰訊這樣的企業才叫轉型成功?

如果以此為要義,恐怕又要大錯特錯了。華為、阿里巴巴這樣企業是時代和企業家結合的產物,可遇不可求,不是政府規劃和引導產生的。在筆者看來,山東的未來不在於以培養出華為、阿里巴巴、騰訊為目標,而在於如何讓曾經充滿活力的中小企業、鄉鎮企業煥發生機,讓更多的新生力量破土而出,讓現在眾多的“笨鳥”瘦身健體,振翅高飛才是執政的關鍵。

誰又能預料到這些“笨鳥”有朝一日“鳳凰涅槃”呢?

有人常常抨擊山東自身產業結構偏重,但這或許恰恰是山東再次崛起的基礎,不信我們來看看世界最強大的經濟體產業結構是怎樣的?

據統計,2013年美國產業結構中,化工產品(包括製藥)+塑料橡膠佔全部製造業產值的19.5%;食品飲料佔10.8%;電腦電子佔9%;金屬材料佔8.7%;機械產品佔7.8%;汽車產品佔6.1%;航天運輸5.9%;其他產品4.5%;石油煤炭4.4%。

在美國龐大的工業體系中,除了有蘋果、微軟、谷歌等全球頂尖的新型科技公司外,還有一大批諸如霍尼韋爾、洛克希德.馬丁、雷神、湯普森、聯合技術、伊士曼化工、孟山都、道康寧、卡特彼勒、杜邦、艾默生、輝瑞等無數在各自領域技術領先乃至獨霸全球的企業,這些企業的技術實力強大才是美國強大的基石。

所以中國不僅需要華為、阿里巴巴、騰訊等與世界知名公司抗爭的大企業,更需要無數在各自領域擁有獨門絕技的企業。而山東已經具備了這樣的條件,在山東產業結構中除了航天基本空白外,其他均能找到,而且有的已經在全國佔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擁有一大批低調而有實力的“隱形冠軍”,比如萬華化學、國瓷材料、豪邁機械等,他們在各自領域內已經嶄露頭角,這些瞄準專、精、尖,在全國乃至全球的小行業和產業領域內競逐“隱形冠軍”的企業,才是山東崛起的資本。

所以,我們期盼山東能有阿里巴巴一樣的公司名揚天下,但也更希望山東能有一大批功力深厚的中小企業“深藏功與名”。

培養中小企業需要足夠的定力、耐心和持久力,更關鍵的是政府要善於把成長的空間讓給企業,讓企業行為聽從於市場,讓消費者用腳投票。

在今年年初的幹部動員大會上,山東省委書記劉家義給山東的各級領導幹部立下了不少規矩——

要求今年全省各級會議數量減少1/3以上;副省級以上領導幹部每年在基層調研不少於2個月;大膽使用“李雲龍式”幹部;遇到急需解決重大問題,縣委書記可直報省委,建立縣委書記、縣長與廳長直接溝通機制……

媒體驚呼,位居全國GDP排名前列的山東“著急”了,這對山東是鞭策,對其他省份也是警醒。沒有危機感才是最大的危機,所以,山東仍值得期待。

資源型、重化型產業結構奠定了過去山東經濟騰飛基礎,進入新常態後,這些龐然大物一時無法適應新要求,轉型升級壓力陡增,發展速度慢了下來。如何讓頂天立地的大中型企業強身健體,振翅高飛,讓鋪天蓋地的中小企業煥發生機,讓更多的新生力量破土而出,是山東省當前經濟發展的著力點和突破口。新舊動能轉換綜合試驗區,是中央為山東搭建的全新體能訓練場。

庫叔薦書

是著急的山東,不是衰落的山東!

《亞洲的決裂:1909年前遠東的興衰》

巴別塔文化

著名遠東記者湯姆斯·F. 密勒

百年前對東亞險峻形勢的權威分析,

解讀辛亥革命前東亞迷局、

預言歷史鉅變

總監製:王磊

監製:夏宇

責編:戴麗麗 李逸博

編務:黃俊峰

相關推薦

推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