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是歧視女性?你可能誤解了孔孟說的這三句話

孔子與孟子是我國先秦時代儒家的兩位代表人物,是我國偉大的哲學家、思想家,後人將他倆分明尊稱為聖人、亞聖。孔子與孟子的主要思想、學說被他們的弟子分別編出了《論語》和《孟子》兩本書,流傳千古。不過,由於語言的變遷,以及語言環境的變化,導致他們說的一些話遭到了後人的誤解。其中有三句話最為典型,分別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孔子);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孔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孟子)。下面居士我為大家詳細解讀這三句話的祕密。

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愚民思想嗎?

在《論語·泰伯》中,孔子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句話直譯過來就是:“老百姓,可以使他們照著我們的路走去,不可以使他們知道那是為什麼。”(楊伯峻版《論語譯註》)反對儒家的人,常常引用這句話作為孔子推行愚民政策的罪證。而尊奉孔子的人,又想出種種方法為孔子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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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有人說這句話的斷句應當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那麼孔子的話就可以解釋為:“如果百姓認可某項政策,就由他們自行其是;百姓不認可某項政策,就教育他們,讓他們知曉道理。”

然而,在先秦典籍中找不到像“民可”這樣主語直接加“可”字為謂語的例證;而且以先秦的語言習慣,如果是如此斷句,必然會在“使”字前面加一個“則”字:“民可,則是由之;不可,則使知之。”相反,先秦典籍中卻可以找到類似“民可使由之”的句子,例如孟子曾說:“民可使富也。”

看來,這兩句話的斷句並無問題,那麼難道孔子真的有愚民思想嗎?“有教無類”的孔子怎麼會贊成愚民呢?

直到兩千多年後的1993年,湖北省荊門市郭店村郭店楚墓出土了803枚戰國時代的竹簡,學者中解讀出了許多先秦文獻。其中有一篇儒家經典《尊德義》,讀了這篇文章,人們才為孔子洗清了這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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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德義》中說:“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知之。”這句話與《論語》中孔子說的那句話僅有一字之差,顯然是同一句話。而這句話後面還跟了一句關鍵的話:“民可道也,而不可強也。”可見“知”字被解釋為“強”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老百姓可以被引導,卻不可以被強迫。”這完全是愚民思想的反面!

那麼,為什麼可以將“知”字解釋為“強”字呢?原來,在先秦時代,“知”字是個通假字,通“折”字。如《大戴禮記·勸學》中有一句:“鍥而舍之,朽木不。”大家學過《勸學》這篇文章,課本上的這一句寫作:“鍥而舍之,朽木不。”可見“知”字確實可以通“折”字。

所以我們可以得出結論:孔子並不贊同愚民政策,他的本意是說統治者可以引導百姓,卻不能強迫百姓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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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是歧視女性嗎?

在《論語·陽貨》中,孔子說了一句流傳千古的名言:“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句話也讓後人大惑不解。反對儒家的人認為孔子歧視女性,信奉儒家的人又為孔子進行辯解。例如有的人將“女子”解釋為“汝子”,意思是“只有你們這幫人和小人是最難相處的。”

然而,我們在先秦文獻中找不到“汝子”這種說法。相反,先秦文獻中的“女子”就是指女性,從來沒有“汝子”的意思。那麼,孔子真的是歧視女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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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我認為,解釋一個人的話,絕不能脫離他所處的時代。在孔子的時代,“小人”指的並不是卑鄙無恥之人,而是“小宗之人”,意為庶民;而與之相對的“君子”是“君王之子”,意為貴族。而在古代,女子與庶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需要依附於貴族而生存,他們是沒有獨立性的。比如女子嫁人後,就要受丈夫的管制,沒有權利離婚。

孔子說女子與小人難養的後面還跟了一句話:“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意思是親近了,他們就會無禮;疏遠了,他們就會怨恨。而這正是缺乏獨立性之人的共同特點,因為他們要依附於別人才能生存,所以患得患失。親近他們,他們就恃寵而驕,疏遠他們,他們就滿腹怨言。遠的不說,就看現在宮鬥劇裡的那些女性,哪個不是“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呢?孔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啊。

當然,孔子說的這種特性,並不是女子與小人的本性,而是由他們的身份、地位決定的,所以孔子並非歧視女性,真正歧視女性的是傳統的宗法制度。

先秦時代,君子是獨立的,哪怕他們去給別人當門客,也能一言不合拔腿就走,所以他們不難養。然而自秦以後,天下權力集中於皇帝,君子們也變得難養了。很多讀書人得到皇帝的寵信就隻手遮天,為非作歹,被貶謫之後,就滿腹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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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孟子·離婁上》中有一句名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兩千年以來,人們都將其解釋為:“不孝的事情有很多,沒有後代是最大的。”然而,現在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理解,將“無後”解釋為“沒有盡到後輩的責任”。那麼這句話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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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孟子這句話是針對舜而說的。有人問孟子,舜沒有稟告父母就娶了堯的兩個女兒,這樣做符合禮法嗎?孟子回答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舜不告而娶,為無後也。君子以為猶告也。”如果真的將“無後”解釋為“沒有盡到後輩的責任”,那麼孟子的意思就是:“舜沒有稟告父母就娶妻,是沒有盡到後輩的責任(所以是不孝的)。

然而,任何讀過《孟子》的人都知道,舜這個人是《孟子》中孝子的代表,孟子一說到孝,就要拿舜來舉例子。那麼孟子有可能認為舜不孝嗎?

在《孟子·萬章上》中,孟子也討論過舜“不告而娶”的事情。孟子說:“(因為舜的父母對他不好)如果舜稟告了父母,父母就不會同意他娶妻了。娶妻過日子這是人間最大的倫理關係,舜如果稟告了父母,便會廢掉這種倫理關係,他也會因此而怨恨父母。所以舜不稟告父母就娶妻子了。”可見,孟子是認可舜的“不告而娶”的,不可能說舜“沒有盡到後輩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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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後”就應該解釋為“沒有後代”。孟子認為,如果舜稟告了父母,就無法娶妻,也就無法養育後代,這是最大的不孝。所以舜雖然沒有稟告父母,但君子認為他就像稟告了一樣。

在古代,傳宗接代確實是最重要的事情,因為沒有後代就意味著祖先的靈位將無人祭奠,列祖列宗都會變成孤魂野鬼。在崇拜祖先的中國,還有比這更不孝的事情嗎?所以古人哪怕自己沒生出兒子,也要從自己的宗族中過繼一個孩子,來繼承自己的香火。

當然了,孟子的這句話是有時代侷限性的,今天的我們不必遵從,但也不用為孟子掩飾。

我是夢露居士,為你解讀國學經典。歡迎關注,閱讀系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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