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 儒家文化的反叛者

儒家文化在歷史長河的演變中,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不合時代潮流的內容,千百年深受儒家文化薰陶的人們會隨著時代的發展重新塑造並形成自己的價值選擇,會對那些看似不可變的東西提出否定,在傳統的大環境中便會逐漸形成反叛意識,成為與舊文化對抗的先鋒。

封建禮制以儒家文化為基礎,在《白鹿原》中,田小娥是一位悲劇式的人物,是一位反抗封建禮教的女性,在與倫理道德做內在的鬥爭。白靈是小說中的另一位女性人物,正如她的名字一樣,靈動,聰明,後來成長為一位性格果斷決絕,對舊文化厭惡,渴望新知識的獨立新女性。


封建禮教的抗爭者——田小娥

田小娥是小說中最具有悲劇性的人物,她青春美麗,但是命運又令人憐憫。年紀輕輕被父親嫁給了郭舉人,在郭家過上了“連狗都不如”的生活,只是郭舉人洩慾的工具,過著低下婢女生活的她絲毫沒有一點說話的權利,得不到一點關懷。小娥是個烈女子,生性狂放不羈,一直想去改變現狀,於是她勾引了黑娃,想與他過正常人的安安穩穩的生活,後來事情敗露,小娥被郭舉人一紙休去,從此小娥邁出了反抗封建婚姻,追求自由愛情的第一步。黑娃和小娥成為夫妻後回到白鹿村想進祠堂拜祖宗,遭到白嘉軒族長的拒絕。在白嘉軒看來,小娥過去的事情是有違儒家倫理道德的,於是倆人毅然出走住到了村東頭的窯洞裡。祠堂承載著儒家思想觀念和宗法制度,小娥出走實際上也體現了她內心反抗封建禮制的第二步。

《白鹿原》| 儒家文化的反叛者

在面對村裡人的非議時,反而更加昂首挺胸,後來參與農協,當上婦女主任也充分體現出她對舊文化的反抗性。她本想與黑娃過普普通通的日子,怎奈世事難料,為了黑娃的安危,受到鹿子霖的欺騙與侵佔,被強加與狗蛋偷奸的罪名後受到族長的鞭笞。

田小娥慘死在了鹿三的刀下。

《白鹿原》| 儒家文化的反叛者

可以說小娥是死在了這些封建禮教的刀下,附身鹿三訴說自己的冤屈,“我到白鹿村惹了誰了……”是對無情的社會的血淚控訴。

她的死,是對儒家倫理道德的最後的反抗,也是對被封建禮教束縛下女性悲慘遭遇的諷刺,她的死,是殘酷的封建禮教對有反叛意識的女性的無情鎮壓。田小娥對儒家傳統禮教的反抗精神,令讀者為之震撼。

傲立不屈的新女性——白靈

白靈可以說是小說中最光鮮亮麗的形象,是一個具有新思想觀念的女性,白靈代表的是作者陳忠實眼中的理想女性的形象。雖然從小生長在宗法制度很嚴密的環境中,但是她並沒有像小說中其他女性那樣受到男權社會的束縛,反而健康快樂的成長了起來,這與白嘉軒對她的疼愛是分不開的,文中這樣寫道:

“白嘉軒對希欠的寶貝女兒的要求難以拒絕,因為他不忍心看她傷心哭鬧。”

因此,白靈成為了鄉上第一位去上學的女娃娃。在私塾上學過程中,敢挑戰徐先生的威嚴,“看見了威嚴的徐先生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嘎嘎嘎笑起來”。白靈在成長過程中漸漸有了叛逆的意識,在白嘉軒的二姐和二姐夫帶兩個在城裡唸書的外甥女回城裡後,白靈便鬧著要到城裡上學,白嘉軒不允,便獨自跑到城裡去上學,白嘉軒要帶她回村裡,就要以死相逼。隨著年齡的增長,白靈接受的新思想和閱歷也越來越豐富,漸漸成長為一名有著獨立思維能力和辨別能力的女性。

《白鹿原》| 儒家文化的反叛者

在城裡參加各種遊行示威的活動,跟眾多人一樣保家衛國,西安城被圍八個月,她與鹿兆海並肩作戰在一起,抗擊軍閥,城解圍後又參與運屍工作,不忘那些犧牲的英靈,父親白嘉軒要帶她回去再次遭到了堅決的拒絕。

《白鹿原》| 儒家文化的反叛者

白靈反叛的最高境界是對不公正的世界的反抗,是與不合理的秩序的鬥爭。在看到國民黨殘忍殺戮共產黨時,毅然決然的退出國民黨,加入共產黨,一次次的與惡勢力作鬥爭,一次次的經歷生死,卻依然奮不顧身。白靈對封建禮教的反抗鮮明的體現在退婚事件中,不滿舊式婚姻,託同學給王村婆家捎去一封信,信中寫道

你們難道非要娶我革你們的命?

藉此徹底勾銷了一樁沒有任何感情的婚姻。白靈的愛情觀是自由戀愛,不甘心受到封建家長的擺佈,自己選擇人生的道路,反抗婚姻的方式比鹿兆鵬更加堅決,兆鵬則是選擇逃避的方式來反抗。

《白鹿原》| 儒家文化的反叛者

白靈的死似乎在那個充斥著血腥暴力險惡的環境裡是無法避免的,她被肅反小組抓的最遲,卻被處死的最快,“在囚窯裡像母狼一樣嗥叫了三天三夜,嗓子依然洪亮”,大罵畢政委,“……你比我渺小一百倍”,這是白靈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白靈不屈不撓的形象讓人欽佩,一生都在與不公正的社會秩序做最堅決的反抗。從白靈的一生來看,她反抗儒家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的倫理道德,卻無形中傳承了儒家所有的優秀傳統品質,可以說她並沒有與傳統儒家文化徹底決裂,只是拋棄了儒家落後的一面。也許就像小說中寫的那樣,白靈化作一隻白鹿飄走了,卻留給後人無盡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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