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齊豫潘越雲重新講述三毛的故事……
人人都知道齊豫的《橄欖樹》。40年前，這首歌一面世就成了一個難以超越的巔峰。
被著名作曲家李泰祥選中演唱這首歌的時候，齊豫還是個大學生，她與這首歌的詞作者——著名作家三毛，此前從來沒有見過面；
此時的潘越雲在幹嘛呢？她還是個剛剛踏入音樂圈的普通女孩，跟所有臺灣同齡人一樣愛讀三毛的作品。在她心中，三毛就是《撒哈拉的故事》裡的那個獨自流浪的勇敢女性。
那時候的她們一定沒想到，六年後的1985年，她們會與三毛一同做出了一張流傳至今的唱片《三毛作品第十五號－回聲》。
這張專輯十分有歷史價值：這是臺灣地區第一張本地製造的CD。當時，滾石唱片率先從日本引進了CD生產技術，《回聲》成為滾石在1986年1月推出的頭五張CD中的第一張，編號RD-1001。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張專輯從構思到呈現，都是不可複製的“神仙陣容”。
《回聲》其實是三毛的音樂傳記，整張專輯圍繞她前半生的故事展開。三毛以親身經歷寫下11首歌詞並配以旁白，李泰祥、陳志遠、陳揚、李宗盛等七位作曲家為其譜曲，演唱者則是以文藝氣質著稱的齊豫和潘越雲。
難怪跟他們同一個年代的主持人張小燕會說：“當年每個人手上必定要拿一張《回聲》，這才叫有氣質。”
至今，《回聲》在豆瓣上的評分仍然高達9.2。
去年，齊豫和潘越雲聚首，在臺北小巨蛋舉行《回聲》演唱會，將這張經典專輯搬上舞臺。
有趣的是，臺上明明只有兩個人，但這場演唱會的副標題叫做“三個女人的壯闊人生”。
三毛是《回聲》的靈魂。整場演唱會都以“三毛的半生故事”為主線，由齊豫和潘越雲唱出三毛的童年、成長、戀愛故事。
在齊豫和潘越雲心中，三毛永遠不會過時。前段時間，海帶君採訪了兩位姐姐，她們分享了很多當年跟三毛的小故事。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對她們而言，三毛只是一個活在文字裡的、遙遠的形象。到了要製作《回聲》的時候，她們終於見到了三毛本人。現實的三毛跟書中的她差不多，不羈、感性、幽默、樂觀、異國風情、波西米亞……
她家的裝潢也跟她本人一樣，非常異國風，乾淨整齊，沒有沙發。那時候，齊豫、潘越雲與製作人王新蓮就經常跑到三毛家裡，坐在榻榻米上聽她講故事。
三毛比齊豫和潘越雲年長十來歲。潘越雲說：“對我來說，她是前輩，而且那麼出名、那麼有才華，我們都比較尊敬，不敢造次。”
潘越雲是幾位女生中最安靜的一個，齊豫和王新蓮都嘰嘰喳喳的。有時候，三毛說著說著話會突然停下來，回頭對潘越雲說：“我覺得你像一幅畫，一動不動的。”
三毛家裡有一個很漂亮的盤子，上面畫著一些埃及風格的圖案，潘越雲特別喜歡這個盤子。三毛就說，阿潘你根本就是埃及人投胎來的。現在潘越雲最經典的妝容，也是受了三毛這句話的啟發。
齊豫則吃驚於三毛的聲音，慢慢的、細細的，說話很小聲，而且愛用疊詞。
齊豫祖籍山東：“我本來以為三毛跟我一樣，像北方人那麼豪爽，因為她能夠單槍匹馬橫跨撒哈拉嘛。後來才知道她是南方的定海人（浙江舟山下轄的一個城鎮）。雖然她講話細聲細氣，但做事很有決斷力，這是我一直想學習、但可能現在還學得不太到位的。”
三毛已經去世28年，現在的年輕人好像不怎麼看三毛了。但對當年的年輕人而言，三毛是他們的精神指引。齊豫說：
“年輕的時候對自己還不是很瞭解，看三毛寫的書，好像冥冥之中找到了一個方向。對我來說，書中的內容跟我的心情是強烈對應的。而且那時候（看了她的書），才知道自己是有侷限的，外面的世界還有很多東西。我很喜歡她的樂觀和她的文筆，她能把人生的苦寫成樂。”
一晃眼就三十多年。齊豫和潘越雲的生活也經歷了非常多的改變。齊豫說，她現在幾乎不怎麼聽流行歌了。但今年年初，她上了《歌手》，與胡夏、毛不易兩個年輕人合唱。她說：“節目需要有一些驚喜，而且我的聲音還不算蒼老，跟他們合作，光聽聲音應該挺可以的。”
有趣的是，以前齊豫跟三毛相處時，總是畢恭畢敬的；現在則是這群年輕人以崇敬的眼光看著她了。“所以我要表現出很隨和的感覺，不想給他們壓迫感。”她感慨：“新一代的歌手都比我們辛苦，競爭激烈，工作範圍也比較廣。我覺得我們很幸運了，而且還唱到了現在。”
潘越雲則在去年考上了音樂系研究生。如今她是雙重身份：平時是老師，在大學裡教授流行音樂；週末則變成學生，在另一所學校修讀音樂系研究生課程。
研究生課程要修30多個學分，還有兩年半才能畢業。當學生的時候，潘越雲學到了很多當歌手時學不到的知識。她說：“我覺得自己適應得蠻好的，專心當學生。不過就是臺上的教授會叫我‘潘姐’。”
除了臺北小巨蛋之外，“回聲”演唱會還一路唱到了北京、南京等地，8月10日即將來到廣州中央車站展演中心。
製作《回聲》的時候，齊豫和潘越雲不過20來歲。現在的她們重唱當年的歌，感觸更深。
潘越雲說，唱這些歌的時候會想到自己的人生經歷：“當年唱《飛》的時候，還沒有經歷這麼多的離別。這首歌中唱‘一手護照，一手機票’，講的是感情的結束，人生的十字路口常常面臨這樣的抉擇。現在唱起來會特別有感覺。”
齊豫則形容當年的自己就像一把還沒真正練出味道的新琴：“我那時是個聽話的學生，老師叫我怎麼唱就怎麼唱。現在唱出味道了，尤其是一些傷感的歌。比如《今世》，會唱出一種掙扎的感覺。”
廣州站的演出跟其他場次有點不一樣，這是唯一一場在livehouse的演唱會。褪去了前幾場炫目的舞臺效果，兩位歌手這次要近距離面對觀眾。潘越雲俏皮地說：“所以這次要戴假睫毛。”
編輯：慧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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