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讓我記住的醫院和醫生

秦怡 骨科 骨質疏鬆 白內障 看看新聞 看看新聞 2017-09-01

最後,我可能不記得你說了什麼,也不記得你做了什麼,但我會永遠記得你讓我感覺到的東西。——詩人瑪雅·安吉羅

秦怡:讓我記住的醫院和醫生

作為電影界依然健在的泰山北斗,上世紀萬人仰慕的國民美女,享受離休待遇的秦怡,無論到哪家醫院尋醫問藥,應該都不會被怠慢吧。

2017年8月的一天深夜,95歲秦怡在家跌傷,第二次讓救護車把自己送到了東方醫院。護送他的同事在車裡問:“您不去家更好的醫院?”她回答:“東方醫院就是最好的醫院”。寫出這句話,有自吹自擂的嫌疑或者企圖,但秦怡真的說了,所以我就如實寫了。

一頭白色捲髮,臉上撲著工整的淡粉,眼睛依然清晰明亮,靜靜躺在東方醫院本部特診部病房的床上。見我進來,秦怡讓護士把病床頭一側搖高,禮貌地向我打招呼,一派上海老式女人的優雅體面。進門之前,護士長悄悄告訴我:秦怡老師自己請了保姆,擦身或者大小便儘量不麻煩護士,對醫護很客氣,治療依從性又很好,所以恢復得很順利。

秦怡:讓我記住的醫院和醫生

談話就從疾病開始。

10年前,秦怡經朋友介紹,來東方醫院治療椎尖盤突出。經過評估,時任骨科主任譚軍教授認為微創對她最為合適。彼時,微創手術在骨科系統方興未艾,多數患者還是覺得開大刀更穩妥。

譚軍怕她不放心,耐心解釋:相比開大刀,微創痛苦小,也不用太多麻醉。

秦怡當場表態:“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辦。至於麻醉多少,是疼一點好、還是一點不疼好,你來定”。善解人意的老太太還不忘補充:“我這個人蠻硬的,就算疼我也不會喊、不會叫、不會動。”

臨進手術室,秦怡忍不住還是跟譚軍道出自己的顧慮:50多年前,自己曾經接受腸癌手術,癌症好了卻落了個腹瀉毛病,就算吃一點也會瀉。手術過後,要在病床上躺幾天,如果瀉在床上可怎麼辦?!

譚軍笑笑:沒關係,我們提前把便盆消毒乾淨備用,萬一瀉在床上,馬上換床或床單,這些問題一點也不用擔心。

醫生的話讓患者很安慰:“我放心了,他也放心了,彼此都放心了”。手術順利完成,一週後秦怡滿意出院。

作為電影演員,秦怡的一生,包括她的丈夫、孩子,早已公佈於大眾視野。對於疾病和醫院,秦怡並不陌生。文革及其後的很多年間,秦怡獨自一人同時照顧姐姐、先生、兒子三個病人,還要賺錢養活全家老小11口人。期間,她自己也生過幾次大病:脂肪瘤、甲狀腺瘤、摘除了膽囊,還接受了幾次開刀,成功治癒腸癌,甚至被譽為“抗癌英雄”。

至今她還清楚記得50年代華東醫院為其開腸癌的主刀醫生——劉少奎(音)、自己的同齡人。去年,94歲的秦怡專程去看望劉醫生,卻得到他因病去世的消息。據說去世前幾周,老當益壯的劉醫生還帶病接待國外專家。

老太太悲從中來:“我們應該好好保護他呀,醫生保護我們,我們也要保護醫生啊……我們得讓醫生長壽,他們長壽,我們才能長壽,要不然,老百姓得了病,就只有死啊……”

即便是秦怡,尋醫治病也並非一帆風順。朋友推薦她到一家民營醫療開刀治療白內障,為了術後儘快消腫,醫院用一種新型膏藥貼在她眼睛周圍,引發大面積皮膚過敏,傷痕幾乎一生未消。作為演員來說,秦怡當然焦急、不滿,卻礙於朋友面子忍著,既不投訴也不吵鬧。直到看到印有自己名字的營銷廣告貼到醫院門口“著名影星秦怡在我院接受白內障手術”,她實在憋不住了,悄悄跟護士長打電話說:“你們醫院這麼大、患者這麼多,做到今天不容易,但這個樣子,不改進是不行的……”

對於醫患關係,秦怡的體會很實在:“病人不能瞎鬧,要100天才能治好的病,你鬧鬧醫生,1個月就能好嗎?不可能……醫生一直在給你想辦法,你要相信醫生”。秦怡把一切的理解歸結為演員的“分析性思維”,“演員做慣了,對任何事情都像分析劇本一樣,拿過來先分析,分析透了才能解決問題”。

秦怡:讓我記住的醫院和醫生

近十年來,秦怡的家人、朋友、甚至劇組同事生病,都被她“定點”介紹到東方醫院。一個月前的深夜,秦怡在家不慎跌傷導致骨裂,獨自在地板上趴了一夜,凌晨被救護車送進東方醫院。考慮到她的年齡與身體狀況,醫院院長劉中民親自組織會診,制定出保守治療的方案。

“醫生說了,我只是骨裂,沒有骨質疏鬆,是最容易好的那一類病。”躺在特診部的病床上,秦怡接受輸液、電療,每10天覆查一次,按照醫生制定的方案做康復運動,並一再感謝從院長到主任到醫護再到營養廚房所有的人。她期盼著早點出院,因為已經答應廠裡要搞一次《青海湖畔》電影座談會,那是她去年在青海高源拍攝的作品,自己出任編劇和主演。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接受從市委領導到文藝界同行不間斷的探望,秦怡也不斷拒絕著各類媒體的採訪。她迴歸成一個尋常的離退休老人,一個面對高齡與疾病的普通老人,渴望保持生活常態,性格本色依舊:既有地母般的逆來順受、包容謙卑;更沒忘記與生俱來的無畏無懼、硬朗達觀。

中國傳統觀念中,一個女人,無論事業上取得多大的成就,如果家庭生活不幸福,那就似乎等同於人生不幸。N年前,央視《藝術人生》做過秦怡專題,命名為《驚人的美麗 驚人的苦難》,極為迎合“紅顏薄命”的大眾接受心理。現在想想,把一位為電影事業付出畢業心血並取得輝煌成就的女性表演藝術家,僅僅定義為“驚人的美麗”,未免太具有男權社會一廂情願的意淫。

秦怡的一生,幸福過、 燦爛過、痛苦過、怨恨過,與真正的生活短兵相接。與其說她用對待命運的態度對待疾病,倒不如說,她用對待疾病的態度對待命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不能原諒”,不能原諒又如何?再不願意、再不喜歡,你還是拋不開它、不忍離它,那就端端正正地與之共處吧。做必須做的事情,掛念值得掛念的人。

我覺得,這才是秦怡,這才是大多數中國女性面對疾病、面對艱難險阻、面對無常命運的尋常姿態。

(看看新聞Knews記者:霍雲 通訊員:李靜 編輯: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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