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史書:秦始皇坑儒生還是方士,坑儒為何由460人升至1160人

秦始皇希望自己長生不死,於是一些方士就投其所好,以各種辦法欺騙他。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巡行至齊國故地,有齊人俆巿等上書,說東海中有蓬萊、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山上有仙人。秦始皇聽後大喜,根據俆巿的請求,派數千童男童女隨他入海求仙,但俆巿等一去就杳無音信。

詭異的史書:秦始皇坑儒生還是方士,坑儒為何由460人升至1160人

公元前215年,秦始皇巡行至碣石,又派燕人盧生去尋求仙人羨門、高誓;繼而又令韓終、侯公、石生等去求仙人的不死之藥。仙人和不死之藥當然無處尋覓,不過盧生、韓終等皆為方士,一時尚使秦始皇深信不疑。盧生求仙求藥不得,先是向秦始皇獻偽造的鬼神圖書,後來又讓秦始皇“微行以辟惡鬼”,隱祕行止不為人知,聲稱這樣“真人”才能至,“不死之藥殆可得也”。始皇言聽計從,但不死之藥仍不可得。

秦律規定:所獻之方無效驗者,處死。盧生等相謀:始皇如此專斷暴戾,以刑殺為威,不如早日逃掉,於是“乃亡去”。始皇聞之大怒,他說:“吾前收天下書不中用者盡去之。悉召文學方術士甚眾,欲以興太平,方士欲練以求求奇藥。今聞韓眾去不報,俆巿等費以鉅萬計,終不得藥,徒奸利相告日聞。盧生等吾尊賜之甚厚,今乃誹謗我,以重吾不德也。諸生在咸陽者,吾使人廉問,或為妖言以亂黔首。”

公元前212年,就是“焚書”的下一年,秦始皇便叫御史把咸陽諸生捉來審問,諸生相互告密,秦始皇便親自圈定四百六十人,把他們活埋在咸陽。這就是歷史上的“坑儒”事件。

秦始皇追求長生,雖荒唐但真誠,我們不該苛求古人,即使偉大如漢武帝、唐太宗者亦如此。人類的理性是隨著文明進步逐漸成熟的,把現代觀念運用到遙遠的古代,是產生無窮錯誤認識的根源。反觀俆巿、盧生等方士,就是坑崩拐騙之徒,騙取厚重賞賜,卻嘲笑秦始皇,並“徒奸利相告日聞”,誹謗秦始皇。憤怒的秦始皇把“問題”方士和諸生四百六十人活埋在咸陽。

是方士們騙了秦始皇,並四處誹謗秦始皇,秦始皇按律活埋者應以方士為主,即使有儒生妖言惑眾,被活埋者也是少數人,但史家卻給秦始皇冠以“坑儒”之名。

詭異的史書:秦始皇坑儒生還是方士,坑儒為何由460人升至1160人

有人說,我們現在所讀的《史記·秦始皇本紀》,是東漢明帝以後的版本,經過東漢的儒生和正統史家們的添加和篡改,已經不是司馬遷當年寫的樣子。不明白這一點,不但讀不懂書,也永遠讀不懂秦始皇。

焚書可信,斷無可疑。秦始皇坑方士,本來是方士們編造的假故事,編造的時間在西漢初年,被司馬遷寫進了《史記》。到了東漢初年,儒家的經師們將焚書改造成了焚經書,將坑方士改造成了坑儒生,而且私下裡做了手腳,將《史記》的相關記載按照自己的意圖作了相應的修改。

從此以後,坑儒的謊言變成歷史,焚書坑儒這個真假參半的合成詞,變成一種文化符號。這個文化符號,借譴責專制暴君、譴責文化暴行之名,將儒家經典抬舉為聖經,將儒生抬舉為殉教的聖徒。因為這個文化符號,秦始皇背了兩千年的黑鍋。

考古專家段清波不僅否認秦始皇“坑儒”,也否認秦始皇是“焚書”的始作俑者,或許秦始皇時根本沒有發生集中焚書事件。他說:《韓非子·和氏》記載,早在商鞅變法的時候,就曾頒佈“焚詩書”令。可見焚書之事在秦國並不是自秦始皇開始才有的現象,但為什麼這個黑鍋偏偏被秦始皇背了?其實,“焚書坑儒”故事在漢初並沒有流行,最初僅僅是焚書,並沒有坑儒,文獻說的也是坑殺術士。出現坑儒的橋段,是在西漢後期、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獨尊儒術,使得以儒學行事的書生有意地將原來簡單的故事複雜化、悲情化。據漢初文獻記載,學者們認為並沒有證據表明曾經發生過“坑儒”事件,被坑殺的是那些蠱惑人心的四百六十個術士,而不是儒生。

不僅如此,一些史書生搬硬造的痕跡更為明顯。衛宏《詔定古文尚書序》說:秦既焚書,恐天下不從所改更法,而諸生到者拜為郎,前後700人,乃密種瓜於驪山陵谷中溫處,瓜實成,詔博士諸生說之,人言不同,乃令就視。為伏機,諸生賢儒皆至焉,方相難不決,因發機,從上填之以土。皆壓,終乃無聲也。把“焚書”與“坑儒”勾連在一起,把“坑儒”460人升至700人,很明顯是為了放大秦始皇的暴君形象。

可能覺得秦始皇坑儒700人,仍不能反映秦始皇之殘暴,《文獻通考》又接著司馬遷《史記》往下說:始皇使御史案問諸生,轉相告引,至殺460人。又令冬種瓜驪山,實生,命博士諸生就視。為伏機,殺700餘人。二世時,又以陳勝起,召博士諸生議,坐以非所宜言者,又數十人。什麼伏機,什麼冬種瓜,都是文學想象,目的只有一個:抹黑秦始皇。

詭異的史書:秦始皇坑儒生還是方士,坑儒為何由460人升至1160人

退一步說,即使“焚書”事件為真,與活埋博士諸生也不搭界。《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臣請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衛雜燒之。有敢偶語《詩》、《書》,棄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見知不舉者,與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黥為城旦。所不去者,醫藥、卜筮、種樹之書。若欲有學法令,以吏為師。”由此可以看出,既然允許博士官保留禁書,以供研究,就不存在博士諸生(郎)不從所改更法的問題,那麼,所謂的發機填土活埋博士諸生就是杜撰。《史記》中也不見秦始皇活埋博士官和郎官的記載。

其實,秦始皇並不排斥諸生博士,他執政時一直支持博士諸生參政議政,遇到難解疑惑之處也顧問博士。秦始皇時期,每臨大事,都要召開朝廷會議,亦即廷議,與會者既有大臣,也有諸生博士,在廷議上都可以敞開心扉,直抒胸臆,但無人因言獲罪,最後由始皇決斷。如秦王政在秦軍攻克燕國上都薊城後,開始籌劃進攻楚國的軍事計劃。在廷議中,秦王與諸位大臣、將軍、博士縱論亡楚大計。

秦始皇對博士諸生的激烈言辭也很能包容。公元前213年,始皇置酒咸陽宮,博士七十人前為壽。僕射周青臣進頌曰:“他時秦地不過千里,賴陛下神靈明聖,平定海內,放逐蠻夷,日月所照,莫不賓服。以諸侯為郡縣,人人自安樂,無戰爭之患,傳之萬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悅。博士齊人淳于越進曰:“臣聞殷周之王千餘歲,封子弟功臣,自為枝輔。今陛下有海內,而子弟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無輔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聞也。今青臣又面諭以重陛下之過,非忠臣。”面對博士淳于越的嚴辭深責,秦始皇並未惱羞成怒,而是令臣下各抒己見。反倒是已為丞相的李斯,見淳于越當眾反對秦始皇建立郡縣制,影射自己阿諛逢迎,不是忠臣,非常氣憤,便有意偏離主題、擴大事態,抓住淳于越主張主張“師古“的言論大做文章。

秦二世時,博士諸生仍然參政議政,而且還有待詔博士。陳勝起義軍攻入陳縣後,二世召集博士諸生三十餘人商討對策,待詔博士叔孫通因奉承二世而由待詔博士升為博士,並獲賜帛二十匹,衣一襲。

詭異的史書:秦始皇坑儒生還是方士,坑儒為何由460人升至1160人

秦始皇之獨斷,是建立在集思廣益基礎上的獨斷,雖有決策失誤,這與時代侷限、個人價值偏好有關,但秦始皇不禁人言,幾乎無人因言獲罪,不存在大臣、博士噤若寒蟬的問題,更不存在坑殺博士諸生問題。我對漢朝史學家著秦史詮釋秦史,記載說秦始皇以拙劣手段坑殺460名儒生、700名博士諸生云云,深表懷疑。後朝抹黑前朝,以證明本朝執政的合法性,或儒法博弈,儒家勝出而獨尊,於是話語霸凌充斥史書,觀史書而知,無需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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