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中場”秦惠文王

秦惠文王 商鞅 張儀 蘇秦 楚懷王 雲水映青山 2018-11-29

“富不過三代”,財富積累如此,國家發展也會面臨自滿自足、精神懈怠的危險。秦至惠文,羽翼漸豐,鬥志不減,獻公、孝公的治國方略和制度建設持續轉化為發展成果,推動秦國進入發展關鍵期。

“最佳中場”秦惠文王

(圖片來自網絡)

商鞅之辨

談到秦惠文王,避不開商鞅。商鞅對秦有大功,自不必細說。但到了孝公末期,這位曾經意氣奮發的改革旗手,已是坐擁十五座城邑的商君。當時,賢士趙良應邀和商鞅談話,一針見血地指出商鞅“今君左建外易”,熱衷獨攬大權,所行之事“非所以為名”、“非所以為教”,並勸說商鞅退還商於十五城的封邑,不要貪圖權力富貴,退歸林下,以保平安。

秦變的核心是要創造集中、統一、高效的國家,而不是封君自重的“聯邦”,為此秦君都可以走向變革的祭臺。正在人生巔峰的商鞅,對趙良的“迂腐之見”不以為然,還是我行我素。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從變法的推動力,不知不覺變成了自己曾經憎惡的既得利益者,阻礙了改革的繼續深入。

有一個事實令人深思,商鞅死後,惠文王一朝,入秦的各國人才源源不斷。公孫衍、張儀自不必說,陳軫、魏章、樂池都來為秦效力。六國之士不是飛蛾撲火,惠文王誅殺商鞅全非一己之私,秦國在鍛造中央集權國家的道路上持續探索。

“最佳中場”秦惠文王

(圖片來自網絡)

步步為營

方向是發展的首要問題,定力是發展的關鍵因素。不惑於虛名,不惑於小利,舉自己的旗,穿自己的鞋,走自己的路,才能行穩致遠。惠文王繼位的第一年,蘇秦入秦求見。日後鼎鼎大名的蘇秦此時還顯青澀,慷慨激昂地勸說秦王兼併列國,稱帝而治。惠文王少年老成,沉穩對答道,“毛羽未成,不可以高飛;文理未明,不可以兼併”,蘇秦十次上書,均未被採用。

有人替蘇秦抱憾,有人說蘇秦後來暗地為秦工作,還有人說惠文王剛剛誅殺商鞅,痛恨說辯之人。從秦國的整體戰略角度出發,或許可以更加清晰地認識惠文王的思路。如果說秦國的崛起有路線圖,那麼梳理獻公以後的秦國發展歷程,大致有一個“三步走”的總體方略。第一步,削弱魏國,尺寸必爭,分化三晉聯盟;第二步,南取巴蜀,廣地富國,增加戰略縱深;第三步,制衡齊楚,遠削近攻,漸成雄立之勢。蘇秦遊說惠文王,好高騖遠,直接跳躍進入最後階段,頭腦清醒的惠文王豈能聽之用之。

“最佳中場”秦惠文王

(秦魏地緣結構圖,圖片來自網絡)

渡河而擊

惠文王時代,秦國正處在由第一步戰略轉向第二步戰略的關鍵階段。秦獻公、孝公堅定不移地和魏國在河西角力,連敗魏軍,取得了相對優勢。惠文王繼位後,乘勢而為,對於魏國又拉又打,既立來自魏國的夫人為王后,又重用來自魏國的公孫衍為大良造,開展對魏的猛烈攻勢。

秦惠文王五年(公元前332年),公孫衍率軍北上,試探性攻擊魏國的河西重鎮雕陰。山雨欲來風滿樓,次年魏國割讓陰晉求和,並改名“寧秦”。可惜“寧秦”無法讓壯心不已的秦國停止下來。惠文王七年,秦軍再次兵臨雕陰,殲滅8萬魏軍,基本清除了魏國在河西的殘留勢力,盡有河西之地。此後魏國一敗再敗,把上郡15縣也讓給了秦國,徹底退出了黃河以西地區。

惠文王九年,秦軍從河西的少樑出發,歷史性地跨過黃河,渡河而擊,先後攻佔了汾陰、皮氏,緊接著在南線又佔領了焦、曲沃,從南北兩線對魏國河東形成鉗制態勢。三代秦王不懈努力,終於踏上河東之地,標誌著秦國基本完成崛起的第一步戰略。

“最佳中場”秦惠文王

(秦得巴蜀,圖片來自網絡)

南下巴蜀

發展的飛躍必定來自內部結構質的提升,秦得巴蜀就是一次華麗轉身。秦蜀相交,起於秦厲共公,百年之後,秦始發力。惠文王繼位不久,就親自率隊開展對蜀的戰略偵察,秦蜀兩王相會於漢中褒斜道,全面勘查了日後秦進軍蜀地的主要路線。

機遇只偏愛有準備的頭腦。秦得巴蜀,看似借蜀、苴兩國內亂、乘虛而入,是幸運的偶發事件,其實早在全盤謀劃之中。秦國清醒地認識到,要在戰國時代的競爭中超越列國,必須徹底從“爭霸模式”轉向“兼併模式”,同時在未取得絕對優勢之前,要保持低調,集中精力富國、廣地、強兵,“悶聲發大財”。巴蜀之地位於楚國上游,同時有巨大的農業潛力,在安全需求和糧食需求的雙重戰略思維的影響下,秦對於巴蜀乃至於漢中志在必得。

統一想法,形成合力,是難中之難,秦國恰恰具備高效的執行力。議定伐蜀後,原來主張東進的張儀和主張南下的司馬錯共為伐蜀之將,上演了秦國版的“將相和”。從伐蜀速度和最後結果看,張儀和司馬錯勠力同心,合作天衣無縫。秦軍還超額完成伐蜀任務,同年吞併了苴國和巴國,擁有了四川盆地和部分漢中盆地,為日後霸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最佳中場”秦惠文王

(圖片來自網絡)

始謀弱楚

秦伐巴蜀,從某種意義上是一場和楚國的競速跑。楚國經過宣威盛世,國力大漲,在東西兩線不斷擴張。楚威王大舉西征,沿長江溯流而上,相繼攻克江州、合川,巴國被擠壓到了川北地區。秦楚兩強,誰先贏得巴蜀之地,誰就能取得先發優勢。

楚國不僅在西線高歌猛進,在東線也咄咄逼人。楚威王之後,楚懷王和齊國親善,約為同盟。公元前318年,以楚懷王為首,楚、齊、趙、魏、韓、燕、義渠合縱攻秦,兵臨函谷關,雖無大礙,但震動秦國。拆散齊楚,削弱楚國成為當時秦國的主要戰略目標。

秦惠王迅速調整重心,實施疲楚弱楚方略。張儀備受重用,巧舌如簧,以“空頭支票”誘使楚國絕交於齊,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任務。楚懷王發現六百里商於之地是“空頭支票”後,怒而興兵,犯下兵家大忌。秦軍不僅分離齊楚,還爭取魏、韓兩國轉向支持秦國,相繼在丹陽之戰、藍田之戰中大敗楚軍,俘虜了包括主將屈匄在內的70餘位楚將。屈原的《國殤》寫到,“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就是感嘆兩戰慘烈,痛心疾首。由此,秦重創楚國,完全控制漢中地帶,使秦國本土和巴蜀連成一片,雄視天下的格局初現。

惠文王時代,秦國始終準確把握大勢,充分利用戰略機遇期,向東、向南舒筋展骨,確立了對楚優勢,解決了“成長的煩惱”。大秦這艘巨輪即將揚帆出海,平穩地駛入深海區,迎來“開掛”時代。

“最佳中場”秦惠文王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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