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的“陽謀”,深不見底的連環計,完成史上最大“雙殺”,驚險

世界上隱藏最深、最陰暗的,不是海水。

是人心。

而政治遊戲中的權謀交鋒,又如殘冬後的春風一般,喚醒了那些“久居深海”的人,還有他們那顆即隱隱騷動又深不見底的內心。同治四年,慈禧開始對手握重兵的曾國藩李鴻章下手,僅憑一己之力便穩定朝堂政局,計謀環環相扣,讓曾李二人應接不暇。

直到慈禧大勢已定時,曾李二人才恍然醒悟,殺伐半生卻栽倒在一弱女子的陽謀之中。

1864年7月,曾國藩與老九曾國荃攻克“天京”,清政府十幾年的心腹之患終被撫平,湘軍在鎮壓太平天國中立下頭等戰功,一時間風光無兩。

俗話說“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對曾國藩將信將疑的咸豐雖駕崩三載,卻迎來的是疑心更重的慈禧太后。

善於制衡之道的慈禧聽聞太平天國被曾氏剪除時,剛拿上手的茶盞在半空中凝滯數秒,惶惶出神,亦喜亦憂。

近些年曾氏羽翼漸豐、手握重兵,愈來愈難調遣。天平天國作亂時,無非是多花些軍費讓兩股勢力對峙,慈禧樂得在宮裡做個安心太后,專掌政權。至於眼皮子底下流血漂櫓、勞民傷財,慈禧是從不在乎的,無非當做花錢買平安罷了。

太平天國勢弱時,慈禧本想借李鴻章之勢“協助”曾國荃攻打金陵,削弱曾氏之功績,奈何深諳人情世故的李鴻章看破其中門道,寧受朝廷責罰也不得罪曾氏,不分曾氏囊中之功。

慈禧的“陽謀”,深不見底的連環計,完成史上最大“雙殺”,驚險

這讓慈禧終日不得安眠,困擾在她心中的一個大問題就是:湘軍到底是不是“勤王之師”?如不是,又該如何應對?

世間人心本是如此,惑能生疑。疑心一起,則不實的幻想與恐懼會如狂濤席捲一般充斥腦海。引發的連鎖效應就是,越想越沒底,越想疑心越重,越想越害怕。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與之相比,更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賊惦記不惦記,於是你開始日日夜夜惦記上賊了。

“怕”會激起自我保護機制,會激起對外防備之心,更甚者會快刀亂麻,“治病於未發”。

慈禧向來願意以最大惡意揣摩他人而保護自己。於是,太平天國的覆滅讓曾氏兄弟與清政府的關係開始變得微妙起來,一場新的政治危機懸於一線。

誰繃不住誰理虧,理虧就意味著失去先機。慈禧理虧,曾氏造反也是有理;曾氏理虧,慈禧殺功也有理。所以,一場驚險刺激的政治博弈開始拉開序幕,雙方一舉一動都開始小心翼翼。

慈禧怕,曾國藩也怕。慈禧怕曾國藩撐不住高壓而造反,曾國藩怕慈禧頂不住疑心而殺功。

在這二者間,還有一個李鴻章,他也害怕。

可能有人就困惑了,李鴻章一個人情練達的老狐狸,上不得罪慈禧,下不背叛恩師,他怕什麼?

鷸蚌不相爭,漁翁豈不就被活活餓死了!

一個拼命做官,想位極人臣的人,自然不願得罪任何一方,也不願意為任何一方而壞掉自己的遠大前程。

他最怕的就是“苦耗”,怕慈禧不動手,怕曾國藩不出招。

這三人各有所圖,各有所忌,各有所思。於是三人打起了太極功守道,不見血腥,只拼內功。

這三人,因身份地位不同,所以博弈起手自有先後之分。

慈禧是君,在身份上享佔優,所以具有先手進攻之優勢。

曾國藩是臣,在身份上劣勢,受禮教影響,無法打先手進攻。但他有功,且是救國大功,所以具備先手防守之優勢。

至於李鴻章,它的優勢就在於,自己是漁翁,但不具備先手條件,只要能忍,就會得利。

慈禧的“陽謀”,深不見底的連環計,完成史上最大“雙殺”,驚險

曾國藩是軍事參與者,對太平天國的形勢一清二楚,所以在攻克金陵之前就熟思退路。慈禧是政治家,對軍事動態把握並不明晰,所以落後一籌。

第一手由曾國藩打出,他首先上奏慈禧願自裁湘軍。一是為穩朝中輿論,而是為試探慈禧態度。這是一招防禦棋,這步棋的結果會直接影響後續棋局走向。

慈禧看到奏摺後首先一喜,畢竟只是30歲的年輕小寡婦,心思還未有老年那般重,於是開始等待曾國藩裁軍的動靜。

曾國藩上奏三月紋絲未動,不禁讓慈禧又起了疑心,加上增高格林沁因嫉妒曾國藩旁敲側擊,便有些忍不住了,開始著手反擊試探。

反擊,在慈禧來說非常簡單,畢竟有皇權優勢。可這步棋不好走,稍有不慎就容易落個“殺功”的話柄,也容易激起曾國藩兵變。

慈禧是一個有政治天賦的女人,可能對於帶兵打仗一竅不通,但是宮廷內鬥與政治制衡,絕無人能出其右。她要反擊曾國藩,首先要在“理”上佔據先機,才算抓住曾國藩七寸。

曾國藩受“儒教”思想束縛,對於慈禧這手反擊也無可奈何。

慈禧兵分三路,第一路派增格林沁借剿捻之名傭兵進駐安徽。

安徽可是曾國藩的後背,曾國藩時任兩江總督,兩江指的就是江西、江南,後江南分為江蘇和安徽。曾國藩的主力在江蘇,僧格林沁如去安徽,再配合湖廣總督官文,會對曾國藩形成夾角之勢,動彈不得。

第二路派湖廣總督官文以“莫須有”罪名去查湘軍中的“叛軍”,因曾國荃為人江湖,所以其部下多是地痞流氓,慈禧把這些人誣陷成地痞流氓,則曾國荃就身陷被動,再而牽扯曾國藩。

第三路派江西巡撫沈葆楨查處曾國荃手下所搶“金陵財寶”,按大清律,這些繳獲理應上繳,曾國荃不但沒有上繳,反而私自分發,犯了重罪。

這三步棋,是慈禧的反擊手段。佔了“公理”,也佔了“私理”,而且在軍事上形成有效牽制。

曾國藩落了下風,只得被迫裁軍。第一輪交手,慈禧小勝。

剛才已經說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李鴻章無論如何,都是獲利一方。

曾國藩因裁軍一事寫信詢問過首席幕僚李鴻章,李鴻章聽到此消息後“喜形於色”,不過深諳人情世故的他還是小心處理了與曾國藩的關係,稱曾國藩裁軍是英明之舉,極力贊成曾國藩裁軍自保。

李鴻章打的什麼算盤呢?

第一討好慈禧,站在慈禧一隊。

第二,朝廷只可依仗湘淮二軍,楚軍實力尚弱。曾國藩裁軍,最大的受益者是淮軍,淮軍的地位會一躍而起。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曾國藩裁軍,15萬人裁掉12萬,其中大多人才都可被淮軍收攬,屆時就不是淮軍只成為清廷第一軍隊如此簡單了,乃是相當於湘淮軍的地位、軍事實力對調。而曾國藩會成為李鴻章升遷的跳板。

慈禧的“陽謀”,深不見底的連環計,完成史上最大“雙殺”,驚險

這一輪對弈,李鴻章才是最大受益者。

這種結果是慈禧想要的,他不但瞭解曾國藩,還了解李鴻章。抑湘揚淮就是慈禧的策略,為的就是挑撥師徒二人的關係,把湘淮軍系三十萬兵力分離。

這樣一來又形成了新的制衡關係,慈禧又可高枕無憂,做個安心太后。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世事難料,好日子總是短暫的。這才安分半年,曾國藩雖裁軍,但制衡曾國藩的僧格林沁被捻軍打死了,慈禧又犯了愁。

1865年春,僧格林沁為了立功,決心掃除亂黨,便主動追擊捻軍。奈何,四月二十五日僧王中了捻軍計策,被追殺到曹州吳家店的麥田之中,在麥田中僧格林沁不慎摔下馬背,被追趕上來的捻軍小將斬殺,僧王軍隊全軍覆沒。

僧王一死,慈禧又開始坐立不安。

現在不僅僅是失去了一顆制衡曾國藩的棋子,更是來了捻軍這一心頭大患。

接下來的一招,又可見慈禧的政治天賦。

僧王一死,剿捻一事肯定要落到湘軍淮軍身上。湘軍15萬,裁軍後只剩3萬,而淮軍擴軍後上下10萬左右。

按常理推斷,是不是應該派淮軍剿捻更為合適?

可慈禧沒有這麼做,畢竟是老謀深算的小寡婦,怎可能按常理出牌?

慈禧這一招,徹底成了鎖定政治博弈勝局的關鍵,打掉了曾國藩的所有精力,再無威脅。

在曾國藩的意識中,他認為此時湘軍已是強弩之末,剿捻這等大事應該由淮軍來擔任。於是在給李鴻章的信中提到:必須貴部淮勇任之。

李鴻章的天性張揚,總有一副“捨我其誰”的面孔,聽到曾國藩這句話後更是躍躍欲試,靜待朝廷調命。

就在慈禧調命下來之後,二人全呆了,不知道慈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慈禧命曾國藩為欽差大臣北上剿捻,讓李鴻章接替曾國藩兩江總督一職提供後援。

這是一步什麼棋?二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此亂非曾氏才能不足以平?再一次重用曾國藩?還是李鴻章淮軍不足用?只配做後援?

李鴻章更納悶,慈禧這是什麼套路?清朝吏治有非常嚴格的“迴避”制度,李鴻章的家鄉就是隸屬兩江,按制度應該回避,慈禧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可依舊下旨,這是為何?

二人雖有疑惑,卻也終究沒能揣測明白。

可見的是,曾國藩對於此事非常憤怒,李鴻章卻欣喜異常。

曾國藩費盡心力,平定太平天國,後又裁軍,現在又要丟掉官帽剿捻,感情苦一個人都受了,好處卻一分沒撈著,這是要榨乾自己最後一滴血水?

李鴻章就不同了,別提多開心。安安穩穩的坐在床上,就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著了,兵馬未動,口舌未廢,就當上了兩江總督。

兩江總督的地位幾乎只次於直隸總督,甚至比直隸總督更好。因為兩江富庶,是清政府財政的主要來源地,是個錢袋子。

李鴻章做兩江總督,意味著開始邁入“位極人臣”的第一步,也意味著慈禧的離間計開始起了作用。

“雪上加霜”碰到“梅開二度”,這二人的心態一天一地,這懸殊之下,難免讓曾國藩對李鴻章起疑,畢竟兩江總督是曾國藩的全部根基,如今全落李鴻章之手。李鴻章到底是自己身後的盾,還是還是身後的刀?

接下來所發生的,終於讓曾國藩醒悟,原來慈禧來這麼特殊的一手,只是為了讓自己再無“造反資本”。

曾國藩北上剿捻,因戰略部署“河防大計”進程緩慢,被朝廷指責剿捻不利,一年被批七次。接連的責備、施壓、彈劾,耗盡了曾國藩最後一點心力,再也支撐不住。

於是向慈禧告假回家休息。

而剿捻一事就落在了李鴻章身上,李鴻章堅守曾國藩的河防大計。河防大計是行之有效的戰略,只不過需要時間,慈禧耗盡曾國藩心力,逼迫其回家休養,算是讓李鴻章撿了一個空缺,白白撈了一件戰功。

慈禧費勁心思,讓二人因剿捻一事產生隔閡。

現在可以開始最後一招,將二人逐個擊破。

慈禧最後一招,雙殺。

曾國藩剿捻不利,在慈禧意料之中。因為湘軍人數少,所以打仗決不能硬來,想要以少勝多,就要跟創業時期攻打太平軍一樣,“結硬寨打呆仗”。而慈禧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反而催促的厲害,明顯是不想給曾國藩喘息的機會,也不想讓曾國藩打勝仗。

逼退曾國藩,即消耗了曾國藩的軍事實力,也消耗了他的身心精力。然後讓李鴻章率領淮軍出擊,撿個大功。

這就好像郭德綱評價何與曹,一個猴一個栓法,何要哄著教,曹要罵著教。

慈禧把曾國藩打壓到極致,於是開始給了一口甜棗,回兩江當總督吧。而李鴻章被哄的也很開心,打了勝仗,入京面聖。

當然,這並未結束,如果只是打一下,罵一下就算馴服曾李,簡直太小看慈禧了。

曾國藩做兩江總督,慈禧怎麼能放心呢?讓曾國藩回任兩江,只是權宜之計。為的就是給他一個臺階,讓他再上一層,出任直隸總督,這才是慈禧的目的。

慈禧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明升暗降。兩江總督有什麼?曾國藩的兵,曾國藩的錢,也就是說曾國藩在兩江就有叫板朝廷的實力。雖然剿捻被挫,只需要在兩江稍事調整,依舊可復原實力。

曾國藩知道的,慈禧也知道,慈禧怎麼可能給曾國藩調整的機會?先把曾國藩送上戰場削層皮,然後送李鴻章上戰場,讓李鴻章也無暇管曾國藩,緊接著短期內沒實力造反的曾國藩調上直隸,給一個空職。雖然名義上是位極人臣,可毫無實權。以後慈禧再無顧忌之心。

這是一招連環計。

完了嗎?

並沒有!旁邊還有個李鴻章!

慈禧本質上不信任何人,但她懂得駕馭李鴻章。她知道李鴻章的目標只是拼命做官,雖手握重兵,但不會造反。但是對於曾國藩這種霹靂手段菩薩心腸具備之人,無可預測,所以需極力打壓,有機會便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而李鴻章,調離兩江總督之後,那個職位就跟他無緣了。打敗捻軍後,李鴻章被升為湖廣總督。到頭來,依舊沒把住錢袋子。

可見慈禧對湘淮軍本質是一樣的,都不可能讓他們留守兩江。之所以調曾國藩剿捻,讓李鴻章接任,也是有預謀的。一為離間,二就是讓曾國藩不至於反叛。如讓別人接手兩江,那曾李二人勢必聯合排外。

故而慈禧先讓李鴻章接手,在曾國藩心裡,雖有隔閡,卻也相對容易接受,畢竟李鴻章是自己學生,相對可信。

可是等曾國藩實力一弱,也被調離兩江。李鴻章剿捻回來,兩江已經有人接任,於是讓他接任湖廣總督,這其中打了一個時間差。

說到底,慈禧不放心讓任何一個有勢力的人碰到大清國的錢袋子。大清國的錢袋子,只能掌控在她自己的手裡。

如落入有兵權人之手,那在慈禧看來就是 兵+餉=隱患。

這三人的功守道,明顯是慈禧更勝一籌,不費刀兵血刃,只憑一紙調配便削弱兩股最大的勢力。

這個心思比海還深的女人不可怕嗎?

慈禧的“陽謀”,深不見底的連環計,完成史上最大“雙殺”,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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