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從下人看賈府的富貴奢華——下人們不是玩,就是撈外快

《紅樓夢》裡賈府的奢侈與奢華,我們無法想象,我們只知道賈府的主子出門前呼後擁的,一大堆人跟著,卻沒有計算過一個主子有多少人伺候,這些人需要多少開支。猜一猜,二十多個人伺候就不少了吧?事實上遠遠不止這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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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賈寶玉為例,他有多少人伺候呢?

王夫人問鳳姐襲人的編制與工資那回,鳳姐提到了寶玉有八個大丫頭,八個小丫頭。

襲人每月一兩銀子月例錢,襲人的編制在老太太那裡,不屬於寶玉的人。按規定寶玉這輩人只能用每月一吊錢的二等丫頭,沒資格用一兩銀子一個月的一等丫頭,只有賈母和王夫人才能用一等丫頭。王夫人決定從自己的月例錢裡拿出二兩銀子給襲人。把襲人的編制從賈母那裡轉到寶玉房裡,以後凡是趙姨娘有的,襲人都有。王夫人給襲人提幹了,提拔為姨娘待遇。

晴雯等七個大丫頭屬於二等丫頭,每月一吊錢月例。小丫頭八個,每月500錢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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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除了有十六個丫頭,還有五個老嬤嬤伺候。第三回,書中寫道:“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個教引嬤嬤”;外頭有八個小廝;成年僕人以寶玉奶孃的兒子李貴為首,陪寶玉上學的有四個,估計也能有八個僕人。

寶玉在秦可卿房裡睡覺那回出現了四個大丫頭:襲人,媚人,晴雯和麝月。這個媚人不知道去了哪裡,是被趕走了,還是死了,抑或是年齡大了配人了?書裡沒有寫明。送宮花那回出現了一個丫頭茜雪,後來李嬤嬤罵襲人時,說出茜雪被攆走了。鴛鴦在大觀園與平兒說話時,提起了“死了的可人和金釧,去了的茜雪”這個可人與媚人相對,很像寶玉的丫頭。

可人因何而死?書裡也沒有說,顯然死冤屈。晴雯被攆後,寶玉乃道:“從此休提起,全當她們三個死了,只不過如此。況且死了的也曾有過,也沒見我怎麼樣,此一理也。”寶玉的話中透露,可人之死與晴雯類似,也是被冤枉的,當時寶玉也是傷心難過的,只是沒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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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一下寶玉的下人都是誰。

大丫鬟:可人、媚人和茜雪這幾個應該是最早跟寶玉的人。然而,可人死了,茜雪走了,估計媚人也走了。留在寶玉身邊的有:襲人、晴雯、麝月、秋紋、碧痕、檀雲(第二十四回出場)、綺霰(第十九回出場)、紫綃(第二十七回出場)八個人。

小丫鬟:芳官、春燕、紅玉、佳蕙、四兒(原名芸香,襲人替她改名蕙香)、良兒、墜兒,共七人。良兒偷玉早被攆走,後來墜兒偷平兒的蝦鬚鐲也被攆走了。紅玉被鳳姐要走了,成為大丫頭。寶玉的小丫頭剩下四個,晴雯死那回,寶玉問兩個不知名的小丫頭晴雯臨終情況,這樣寶玉身邊就有六個小丫頭。寶玉的小丫頭出現了兩個空額。小廚房的柳嫂子知道後,求芳官讓女兒柳五兒進來給寶玉當差,芳官極力攛掇寶玉用柳五兒當小丫頭。

老嬤嬤:寶玉奶孃李嬤嬤(後來離開了怡紅院)、宋媽媽等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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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茗煙(焙茗)、鋤藥、掃紅、墨雨、引泉、掃花、挑雲、伴鶴。茗煙管襲人叫花大姐姐,因此小廝的月利錢應該和小丫頭差不多,大約500錢月利。

男僕:李貴等八人。李貴有權力管教小廝,因此李貴等僕人的月利應該和晴雯差不多,每月一吊錢月利。

賈寶玉的下人總計36個人。

寶玉的這些下人,每天都幹嘛呢?

第一,玩耍。

有一天早晨起來,“那晴雯只穿蔥綠花綢小襖,紅小衣,紅睡鞋,披著頭髮,騎在雄奴(芳官)身上。麝月是紅綾抹胸,披著一身舊衣,在那裡抓雄奴的肋肢。雄奴卻仰在炕上,穿著撒花緊身兒,紅褲綠襪,兩腳亂蹬,笑的喘不過氣來。“寶玉笑著,來參戰,他忙膈肢晴雯,晴雯笑的忙丟下雄奴,和寶玉對抓。雄奴趁勢又將晴雯按倒……幾個人嘻嘻哈哈玩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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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遊戲,玩鬧,吃零食。

第十九回,李嬤嬤來到怡紅院發現:


他房中這些丫鬟們,都越性恣意的頑笑,也有趕圍棋的,也有擲骰抹牌的,磕了一地瓜子皮。偏奶母李嬤嬤拄拐進來請安,瞧瞧寶玉。見寶玉不在家丫頭們只顧頑鬧,十分看不過,因嘆道:“只從我出去了,不大進來,你們越發沒個樣兒了。

第二十回,寶玉要睡覺,發現天色尚早。那時候晴雯、綺霰、秋紋、碧痕等人都找鴛鴦琥珀等耍戲去了,只有麝月一個人在外間房裡燈下抹骨牌。老媽子們歇著去了;小丫頭子們玩去了。

寶玉在內宅居住,寶玉的僕人和小廝在外宅伺候,陪著寶玉上學或者訪客。寶玉經常在內宅廝混,他不上學也很少出去訪客,寶玉的小廝和僕人經常無事可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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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賈芸去寶玉的外書房來找寶玉,沒見寶玉,只見寶玉的小廝們都在玩。


只見焙茗鋤藥兩個小廝下象棋,為奪車正拌嘴。還有引泉、掃花、挑雲、伴鶴四五個,又在房簷上掏小雀兒頑。賈芸進入院內,把腳一跺,說道:“猴頭們淘氣。我來了。”眾小廝看見賈芸進來,都才散了。

這些伺候寶玉的下人們,工作輕鬆,工資還不低,因此伺候的人都不願意離開寶玉,而且外面的人都削尖腦袋要往怡紅院裡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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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的富貴奢華從下人的工作量就能看出來。寶玉的下人們大部分時間是陪著主子玩,或者自己玩。寶玉的怡紅院是這樣,整個賈府也這樣。

賈府的下人不僅工作清閒,而且還能撈些外快。

例如小廚房柳家媳婦的嫂子對她說道:‘這是你哥哥昨兒在門上該班兒,誰知這五日一班,竟偏冷淡,一個外財沒發。只有昨兒有粵東的官兒來拜,送了上頭兩小簍子茯苓霜。餘外給了門上人一簍作門禮,你哥哥分了這些”。這只是看門的僕人,那些賈府的管家們,他們能撈多少外快,無法計算。不說別人,就說賴大家。賴大在賈府是奴才,可是到了外面就是大爺。兒子捐個官,家裡也是丫頭婆子,小廝的使喚著。住的也是亭臺樓閣的。家裡也有一個小規模的大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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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的婆子們,還經常賭博。迎春的奶孃甚至把迎春的累絲金鳳拿去換錢來賭。

賈府主子對下人管束得非常寬鬆,下人們工作非常輕鬆,而且待遇豐厚,因此大家都不願意離開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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