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隱患算是絕了根兒;蕭鸞可以踏實的當皇帝了;但元宏偏不捧場

齊明帝 南北朝 梁武帝 王思遠 齊武帝 碧血黃沙2016 2018-12-07

閒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蕭鸞上位(5)

首先倒黴的就是那位跟餓膈似的,逮誰跟誰說“見炊飯熟、推以與人”的蕭諶。

蕭鸞繼位,蕭諶出力不少,這是實話;但是蕭諶可絕不是蕭鸞圈子裡的人;這倆的關係其實更像聯盟;這一點,蕭鸞清楚,蕭諶也明白。

咱前面聊過,分果果的時候,蕭鸞把蕭諶涮了;說好的揚州刺史一職花落別家,弄的蕭諶極其鬱悶,四處傳播蕭鸞不講究。

其實從那會兒開始,蕭鸞就覺得這人兒要不得了。

可是沒等蕭鸞動手,元宏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跑來找他的麻煩;蕭鸞不得不調兵遣將佈置迎敵;可這會兒再想動蕭諶,動不了了。

為什麼呢?

在前線作戰的將領中,像守義陽的蕭誕,後來跟著蕭衍增援上去的蕭誄那都是蕭諶的親兄弟,這會兒要是對蕭諶下手,萬一前線蕭誕兄弟得著信兒,弄不好就帶搶投敵了;所以蕭鸞決定先忍忍。

現在,魏軍撤走了,是時候翻翻舊賬了——

公元495年6月,蕭鸞在華林園設宴,請王晏、蕭諶等‘老朋友們’前來喝酒,名曰敘舊。這頓飯吃的很嗨,從中午一直吃到傍晚。

看天色將黑,王晏先告辭了,而蕭諶想走,卻被蕭鸞留下了。

蕭鸞看上去很開心,拉著蕭諶,大著舌頭,說了很多肝膽相照的話;給後者感動的眼淚嘩嘩的。

這會兒天已經就黑了,蕭鸞‘深情告白’之後,這才放蕭諶回家。

可是等蕭諶剛走出華林苑園,就被黑暗中衝出來的一幫侍衛給摁在地上,繩捆索綁押往尚書省;隨後蕭鸞的心腹莫智明手捧詔書前來宣旨,斥責蕭諶干預朝政,誹謗朕躬;罵完,賜死。

到這會兒,蕭諶也沒啥好說的,從被拿下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肯定是這麼個下場;聽莫智明咬牙切齒的唸完聖旨,蕭諶微微一笑,既像對別人說,也像自言自語,當初我為今上殺高、武諸王,罪孽深重,今日落此下場,也是我命該絕。

朝中的隱患算是絕了根兒;蕭鸞可以踏實的當皇帝了;但元宏偏不捧場

莫智明也不廢話,手一擺,命人將蕭諶處死。

除掉蕭諶,蕭鸞緊接著派人殺掉了正在京中的蕭誄;同時祕派蕭衍出京,前往義陽誅殺蕭誕。

這頭兒處死蕭諶三兄弟,蕭鸞一想,乾脆咱也甭廢那二茬事兒了;在殺蕭諶的同一天,蕭鸞以夥同蕭諶謀反的罪名,誅殺了蕭賾的老十、西陽王蕭子明,老十一、南海王蕭子罕;以及老十四、邵陵王蕭子貞。

這茬兒韭菜劃拉完;蕭鸞下一個清除的目標瞄上了尚書令王晏。

就職務來說,王晏顯然比蕭諶的威脅更大,再加上王晏出道也早,說起來,那在朝中算得上門生故吏遍天下了。因此蕭鸞想要動他,也不那麼容易。不過該辦的事兒,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為了下一步順利咔嚓王晏,蕭鸞明面兒上對王晏恩寵有加,但在暗地裡卻豢養了大批特務,遍佈於大街小巷,嚴密監控包括王晏在內的王公大臣,王晏什麼時候跟誰吃飯,什麼時候跟王晏喝酒聽取曲兒,席間都說了點兒啥,蕭鸞力求要了如指掌。

老實說這年頭兒在朝為官的,誰是傻子?蕭鸞的心思其實許多人都看出來了,王晏有個堂弟名叫王思遠,在朝裡任御史中丞;一軋苗頭不對,就悄悄兒的勸王晏,哥哥,現在情況不對頭啊,上邊這是要針對你啊,您趕緊想轍自保吧。

王晏一聽,嘴一撇,今上跟我好著呢;你甭聽風就是雨的。

王晏這麼一飄,做事兒可就越發的不檢點了,想抓他的小辮子也變得容易了。這天,蕭鸞埋在朝中的暗線前來通報,王晏計劃在您南郊祭祀的時候,聯合武帝舊臣謀逆。

蕭鸞不知道這個消息是真是假,正自猶豫,又有人來報,說一隻老虎莫名其妙的闖進了南郊祭壇。蕭鸞很迷信,無巧不成書啊,這八成兒是老天爺向我示警。

還真巧了,蕭鸞正跟屋裡胡琢磨的時候,門房兒來報,王晏求見。

王晏來幹嘛?

這夥計是專程來勸蕭鸞去郊祭的!

這下坐實了,沒毛病?沒毛病你一個勁兒勸我?

蕭鸞當即決定,不等了;公元497年正月,蕭鸞召王晏覲見;後者一進宮便被御前侍衛拿下,之後蕭鸞通報朝野,王晏企圖奉河東王蕭鉉謀逆,故此殺之!

王晏一頭霧水,這特麼哪兒跟哪兒啊;可事到如今,他連喊個冤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刀切了。隨後,蕭鸞下旨,賜死王晏的兩個兒子王德元、王德和。王晏一家兒,手拉手上路了。

朝中的隱患算是絕了根兒;蕭鸞可以踏實的當皇帝了;但元宏偏不捧場

至此,朝中的隱患算是絕了根兒了;蕭鸞可以踏踏實實的當他的皇帝了。

可是蕭鸞想踏實,偏就有人不捧場。

誰呢?

元宏。

上次南征,元宏吃了暴虧;回去之後窩火兒就甭提了。因此回去不久,他就又策動了一次進攻;不過這次的重點不在中原,而是在漢中方向,領兵的將領喚作元英。

朝中的隱患算是絕了根兒;蕭鸞可以踏實的當皇帝了;但元宏偏不捧場

不過這次出兵,元英也打了個高開低走;開始的時候,北魏軍勢如破竹,連續突破齊軍依託秦嶺部署的防線,最後兵困漢中,壓的齊國樑、南秦二州刺史蕭懿喘不上氣兒。

可是就在元英即將拿下漢中的時候,元宏一道詔書,把元英又給叫回去了,這次出師又成了虎頭蛇尾。

連續兩次被齊軍堵回去了,元宏一直念念不忘要報此仇;這不,到了公元497年,家裡的事兒基本上妥帖了;元宏又惦記上蕭鸞了。

而這次,元宏下了本兒了,公元497年6月,元宏下令徵發冀、定、瀛、相、濟五州士卒二十萬,讓任城元澄、僕射李衝、御史中尉李彪等重臣留守洛陽,又命皇弟彭城王元勰代理中軍大將軍,準備南征。8月,一切準備就緒,元宏親率六軍從洛陽出發,開始大舉南征。

9月,北魏軍主力抵達齊國邊陲重鎮南陽城外,這次元宏吸取教訓了,不待安營紮寨,北魏軍便開始攻城。

北魏軍蜂擁而上,一戰就攻下了南陽外城;齊南陽太守房伯玉被幹了個措手不及,只好退往內城死守;北魏軍幾番強攻,都被齊軍擊退。

朝中的隱患算是絕了根兒;蕭鸞可以踏實的當皇帝了;但元宏偏不捧場

攻勢受挫,元宏又想嘮嘮嗑兒了;他派中書舍人公孫延景到城下喊話,那意思,我這兒幾十萬人,怕了吧?怕就趕緊投降。

沒想到房伯玉也是段子手,聽明白公孫延景的意思後,他派副將樂稚柔跟城頭一站,大聲吆喝,首先代表齊軍對北魏大舉攻城表示了熱烈歡迎,並預祝魏軍順利拿下南陽;接著樂稚柔替房伯玉回答元宏:陛下有本事就打進來,茲要是您能打進來,我們太守請您喝酒。

房伯玉也是個狠人,別看他跟元宏扯蛋,話說的很黑幽;手底下可沒停。他發現南陽城東南有座建在淯水河邊的寺廟,寺邊有一座小橋,元宏經常騎馬從橋邊兒來回走綹兒;覺得這是機會,於是在軍中招募了一支特種分隊;身著偽裝,潛伏在橋下。

果然這天元宏從橋邊兒路過時,特種分隊突然暴起,準備來個斬首行動。元宏沒想到平時走慣了的地方居然有埋伏,嚇的魂飛魄散,幸虧他身邊有個叫原靈度的狙擊手及時護駕,幾箭下去,射死了齊軍,元宏這才狼狽逃回大營。

經過這事兒,元宏才發現房伯玉這塊兒骨頭不好啃;9月23日,元宏留下咸陽王元禧繼續困住房伯玉,他自率主力向南陽身後的新野撲來。

新野比南陽還小,元宏本想著一蹴而就;可他又失望了,南齊新野太守劉思忌比房伯玉還擰,梗著脖子跟魏軍死磕到底。

而就在房伯玉和劉思忌玩兒了命的抵抗北魏軍的時候,遠在建康的蕭鸞也派出了援軍。

第一路,蕭鸞命駐防鍾離的北徐州刺史裴叔業西進,趕去增援;不過這夥計掂量掂量自己手裡的部隊沒敢去,而是向蕭鸞建議,魏軍主力都在西線,我軍可趁機在東線發起反擊,迫使元宏分兵來援,這樣就能緩解雍州方向的壓力。

計是好計,蕭鸞也覺得這辦法不錯,於是就讓裴叔業“圍魏救趙”。但是在執行中就滿不是那麼回事兒了;被裴叔業選中的進攻目標喚作虹城,在今天安徽泗縣境內;城不大,因此裴叔業一戰便將虹城拿下,掠走了4千多北魏百姓。不過到這兒,裴叔業有點兒不講究了;藉口兵力不足,勒兵不前,再沒有動作。

裴叔業沒動作,魏軍自然也不可能因為丟了4千多人就改變戰略計劃,因此雍州方向的壓力依舊。

看裴叔業沒能調動魏軍,蕭鸞緊急下詔,命太子中庶子蕭衍、右軍司馬張稷火速帶兵趕往雍州增援。

想想還不踏實,蕭鸞重新啟用了上次把元宏忽悠瘸了的崔慧景,讓其以代天子出征的名義,率兩萬精銳晝夜兼程趕往襄陽。

從遙遠的江南趕到西北,援兵且得跑一陣子;因此不管是南陽的房伯玉還是新野的劉思忌都得先靠自己的力量苦撐。

那位說了,雍州刺史曹虎呢,怎麼沒見他有所動作?

甭提這貨了,魏軍犯境兵困南陽,曹虎倒是出兵了,不過這貨跟房伯玉有私仇;雍州軍大張旗鼓的從襄陽出來,到了樊城便不再前進了。房伯玉那頭兒一天幾封加急電報催援兵,曹虎一概不理,不是藉口後勤供應不到位,就是藉口天氣不適宜行軍,反正就是不挪窩。

房、劉二人各自咬著牙死扛,雍州本地的援兵遲遲不到;說這話兒,時間可就到了公元498年正月了;首先新野撐不住了,新野本來就沒多大,兵力不多,糧食儲備也沒多少;太守劉思忌雖然拼命力戰,但幾個月下來,城內潛力耗盡,要吃的沒吃的,當兵的餓的連刀都掄不動了;正月初六,在北魏軍策動的一次進攻中,新野城破,劉思忌力戰負傷被擒。

朝中的隱患算是絕了根兒;蕭鸞可以踏實的當皇帝了;但元宏偏不捧場

開始的時候元宏還想勸降劉思忌;但劉太守擲地有聲‘守土不成,自當殉國;既已如此,思忌寧死為南鬼,不生做北臣。’。

話說到這份兒上,也就意味著沒的談了;元宏無奈,只好下令將劉思忌處死;劉太守以身殉國。

新野一丟,雍州各郡震動,這裡邊兒尤其對房伯玉的衝擊最甚。翻翻地圖,此時的他,已然被魏軍把後路斷了。

又堅持了一個月,公元498年2月12日,南陽內城被攻破,彈盡糧絕的房伯玉及部下二百餘人在巷戰中被擒。

到這兒,關於房伯玉被擒後的事情,《南齊書》和《魏書》的記載就完全兩岔兒了——

《魏書》的記載是:“伯玉面縛而降。”

在《魏書》中,房伯玉投降後,跟元宏有一段兒挺長的對話,有興趣的話您可以翻翻;在那段對話中,元宏狠狠的羞辱了房伯玉一把,而房伯玉則跪在元宏腳下搖尾乞憐,請元宏饒他一命;後來還是因為房伯玉在北魏當官的親戚出面求情,元宏這才放了房伯玉。

而在《齊書》中,“虜以為龍驤將軍,伯玉不肯受。”。蕭子顯筆下的房伯玉大義凜然,沒有因為身陷敵營而失了氣節。再後來,等戰爭結束了,蕭鸞沒因為房伯玉被俘而難為他留在建康的親人,像房伯玉的兒子房希哲每月還能從蕭鸞手裡領到祿米若干;再再後來,房希哲逃到北魏見到父親,房伯玉卻大罵兒子不忠不孝。

不管房伯玉哪種表現吧,皆記載於正史;您願意信哪種,呵呵,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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