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的很多人看來，戚繼光的練兵是臨陣磨槍，於事無大補。
但是，戚繼光本人對練兵非常重視，他語重心長地對同僚說：“凡司三軍之上者，必曰練兵。夫此‘練’字，即練絲者，將生練熟，以‘織絲’之謂也。巧匠能練無知覺之生絲使之熟，而將官乃不能練有知覺之民使之戰，不亦愧於工匠乎？”
事實也證明，練與不練，士兵在作戰上有質的區別。
戚繼光練兵才三四個月，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三月，有舟山人吳四郎糾合了五百餘倭寇略舟山高嶺一帶。
戚繼光帶領訓練中的三千紹興兵前去剿殺，戰果非常滿意，吳四郎被當場擊斃，倭寇被打得屁滾尿流，四散奔逃。
過了一個月，倭寇劫掠溫州，戚繼光奉檄馳援臺城，在過奉化，夜宿樂清時，發生了感人一幕：天突降大雨，在野露宿的三千官兵一個個被淋成了落湯雞，當地民眾睹之不忍，紛紛請官兵入民宅避雨，但官兵震憟於戚繼光軍令如山，無一人敢動。
最後，是戚繼光發話，說“千人露立，吾何忍也”，官兵們才找了一個荒寺歇息。
次日，天放晴，官兵與倭寇在盤石衛之烏牛交戰。
雙方激戰了五個回合，官兵五次取勝。
倭寇四潰莫支，有的鼠竄深山，有的逃匿密林，其中被擠下河中溺死了數百人，被斬首二十餘級。
而官兵僅陣亡三人，大獲全勝。
不用說，這個時候，戚繼光對自己的練兵結果是非常滿意的。
但是，接下來發生了一件，把戚繼光的滿意度迅速下降為零。
話說，倭寇敗逃入深山後，由於天色已晚，無法搜山以擴大戰果。當晚，戚繼光列營山下，布兵千人，發炮呼喊，堵死了各沿江要道，力爭不讓一寇透漏。
在當時的很多人看來，戚繼光的練兵是臨陣磨槍，於事無大補。
但是，戚繼光本人對練兵非常重視，他語重心長地對同僚說：“凡司三軍之上者，必曰練兵。夫此‘練’字，即練絲者，將生練熟，以‘織絲’之謂也。巧匠能練無知覺之生絲使之熟，而將官乃不能練有知覺之民使之戰，不亦愧於工匠乎？”
事實也證明，練與不練，士兵在作戰上有質的區別。
戚繼光練兵才三四個月，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三月，有舟山人吳四郎糾合了五百餘倭寇略舟山高嶺一帶。
戚繼光帶領訓練中的三千紹興兵前去剿殺，戰果非常滿意，吳四郎被當場擊斃，倭寇被打得屁滾尿流，四散奔逃。
過了一個月，倭寇劫掠溫州，戚繼光奉檄馳援臺城，在過奉化，夜宿樂清時，發生了感人一幕：天突降大雨，在野露宿的三千官兵一個個被淋成了落湯雞，當地民眾睹之不忍，紛紛請官兵入民宅避雨，但官兵震憟於戚繼光軍令如山，無一人敢動。
最後，是戚繼光發話，說“千人露立，吾何忍也”，官兵們才找了一個荒寺歇息。
次日，天放晴，官兵與倭寇在盤石衛之烏牛交戰。
雙方激戰了五個回合，官兵五次取勝。
倭寇四潰莫支，有的鼠竄深山，有的逃匿密林，其中被擠下河中溺死了數百人，被斬首二十餘級。
而官兵僅陣亡三人，大獲全勝。
不用說，這個時候，戚繼光對自己的練兵結果是非常滿意的。
但是，接下來發生了一件，把戚繼光的滿意度迅速下降為零。
話說，倭寇敗逃入深山後，由於天色已晚，無法搜山以擴大戰果。當晚，戚繼光列營山下，布兵千人，發炮呼喊，堵死了各沿江要道，力爭不讓一寇透漏。
次日天明，大軍持械分批次進山搜捕，滿以為收穫不淺。
哪料，僅獲兩名因傷走不動的倭寇而已。
戚繼光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傳令收兵，返回盤石衛紀驗功罪，殮葬陣亡將士。
突然，又有一士卒獻上一顆首級，說是在密林中斬殺倭寇所獲。
戚繼光熟視該首級，但見死者雙眼炯炯不瞑，心中頓生狐疑，沉吟不定。
要不要給這名士卒記功呢？
就在戚繼光困惑躊躇之間，有一士卒擠上前來，撫摸著首級慟號說：“這個是我弟弟啊！他在昨天對敵作戰中受了傷，並無大礙，怎麼就被人砍下了腦袋呀？天啊，可憐我的弟弟啊！”
戚繼光聳然動容，怒視進獻首級的士卒。
該士卒囁嚅無語，通紅著臉，想溜出營帳……
哪裡逃？戚繼光一拍案桌，喝道：“給我綁了！”
恰在此時，又從營帳外走進一名手持首級道來請功的士卒，該士卒手中的首級，不過是十五六歲的童子。
戚繼光忍無可忍，痛呼道：“赤子何罪？你們怎麼忍心下這樣的狠手？！”
戚繼光親自監斬了這兩名殺良冒功的兵痞，並追究到小隊長頭上，予以重責。
當日，戚繼光命人找來死者屍體，讓屍首合在一起，親手為之沐浴，脫下自己的戰袍收殮，率官屬臨奠慟哭。
如果說，殺良冒功已讓戚繼光對這支正在訓練中的隊伍產生了陰影。
那麼，在接下來的海門之戰中，士兵在敵人夜襲時發生驚潰的現象更讓戚繼光大失所望。
當然，讓戚繼光產生放棄訓練這支隊伍的想法的，還是士兵每每在關鍵時刻所表現出來的貪生怕死的怯戰行為。
前面提到，胡宗憲在徐渭的指點下，在一心一意地招撫倭寇大頭目王直。
汪直為南直隸（今安徽歙縣）人，本名“鋥”，“直”是他的綽號。
汪直原本也是個讀書人，但應試不第，就和福建漳州人葉宗滿、謝和、方廷助，以及同鄉徐惟學一同赴廣東進行海外貿易。
說是貿易，其實就是做走私生意，倒賣鐵硝、硫黃、絲棉等違禁貨物，後來甚至走私火槍、鐵炮，在日本、暹羅、西洋諸國往來，從中牟利。
日本正值戰國時期，國內烽煙四起，物資奇缺。
不斷運物資到日本倒賣的王直大受歡迎。
值賀群島的大名宇久盛定甚至視王直為雪中送炭的財神爺。
補一句，王直蒞臨值賀群島時，海上遙望，只見五個山峰聳立海天之間，非常壯觀。
到了大名宇久盛定府上作客，乘著酒意，忽生幾分文人雅興，給自己起了個號——五峰船主。
後來，王直受宇久盛定引薦，並接受了日本戰國大名松浦隆信的邀約，得到了以九州外海屬於肥前國的平戶島（屬今長崎縣）及肥前國的松浦津為基地，從事海上貿易，名氣越來越大，日本人也就將值賀島的名稱改成了五島。
隨著生意做大，王直有人有槍，野心膨脹，佔據了平戶島和松浦津建國，國號為“宋”，自稱“徽王”，部署官屬，各有名號。
老實說，看這時的王直，純粹就是個在日本搞殖民統治的英雄人物，怎麼看怎麼覺得有當年平定西域三十六國的班超的影子，可惜被貼上了“倭寇”的標籤。
他被胡宗憲的誠意所感，甘願除國去王號，親自到胡宗憲處受撫。
他向胡宗憲報告日本的情況，說“日本雖統於一君，近來君弱臣強，不過徒存名號而已。其國尚有六十六國，互相雄長。”他還承諾願為朝廷平定海疆“效犬馬微勞馳驅”。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應該是雙方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
但是，朝內很多說話不知腰痛的大臣鼓嘴搖舌，說王直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必須嚴懲。迫於壓力，嘉靖帝下令胡宗憲殺掉王直。
這麼一來，局勢又亂了。
王直雖被斬殺，但其餘黨毛海峰率眾復叛，佔據了舟山岑港，與朝廷對抗。
胡宗憲命令戚繼光和俞大猷合兵進攻岑港。
毛海峰部只有七百多人，但戚繼光和俞大猷兩軍竟然久攻不下。
在當時的很多人看來，戚繼光的練兵是臨陣磨槍，於事無大補。
但是，戚繼光本人對練兵非常重視，他語重心長地對同僚說：“凡司三軍之上者，必曰練兵。夫此‘練’字，即練絲者，將生練熟，以‘織絲’之謂也。巧匠能練無知覺之生絲使之熟，而將官乃不能練有知覺之民使之戰，不亦愧於工匠乎？”
事實也證明，練與不練，士兵在作戰上有質的區別。
戚繼光練兵才三四個月，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三月，有舟山人吳四郎糾合了五百餘倭寇略舟山高嶺一帶。
戚繼光帶領訓練中的三千紹興兵前去剿殺，戰果非常滿意，吳四郎被當場擊斃，倭寇被打得屁滾尿流，四散奔逃。
過了一個月，倭寇劫掠溫州，戚繼光奉檄馳援臺城，在過奉化，夜宿樂清時，發生了感人一幕：天突降大雨，在野露宿的三千官兵一個個被淋成了落湯雞，當地民眾睹之不忍，紛紛請官兵入民宅避雨，但官兵震憟於戚繼光軍令如山，無一人敢動。
最後，是戚繼光發話，說“千人露立，吾何忍也”，官兵們才找了一個荒寺歇息。
次日，天放晴，官兵與倭寇在盤石衛之烏牛交戰。
雙方激戰了五個回合，官兵五次取勝。
倭寇四潰莫支，有的鼠竄深山，有的逃匿密林，其中被擠下河中溺死了數百人，被斬首二十餘級。
而官兵僅陣亡三人，大獲全勝。
不用說，這個時候，戚繼光對自己的練兵結果是非常滿意的。
但是，接下來發生了一件，把戚繼光的滿意度迅速下降為零。
話說，倭寇敗逃入深山後，由於天色已晚，無法搜山以擴大戰果。當晚，戚繼光列營山下，布兵千人，發炮呼喊，堵死了各沿江要道，力爭不讓一寇透漏。
次日天明，大軍持械分批次進山搜捕，滿以為收穫不淺。
哪料，僅獲兩名因傷走不動的倭寇而已。
戚繼光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傳令收兵，返回盤石衛紀驗功罪，殮葬陣亡將士。
突然，又有一士卒獻上一顆首級，說是在密林中斬殺倭寇所獲。
戚繼光熟視該首級，但見死者雙眼炯炯不瞑，心中頓生狐疑，沉吟不定。
要不要給這名士卒記功呢？
就在戚繼光困惑躊躇之間，有一士卒擠上前來，撫摸著首級慟號說：“這個是我弟弟啊！他在昨天對敵作戰中受了傷，並無大礙，怎麼就被人砍下了腦袋呀？天啊，可憐我的弟弟啊！”
戚繼光聳然動容，怒視進獻首級的士卒。
該士卒囁嚅無語，通紅著臉，想溜出營帳……
哪裡逃？戚繼光一拍案桌，喝道：“給我綁了！”
恰在此時，又從營帳外走進一名手持首級道來請功的士卒，該士卒手中的首級，不過是十五六歲的童子。
戚繼光忍無可忍，痛呼道：“赤子何罪？你們怎麼忍心下這樣的狠手？！”
戚繼光親自監斬了這兩名殺良冒功的兵痞，並追究到小隊長頭上，予以重責。
當日，戚繼光命人找來死者屍體，讓屍首合在一起，親手為之沐浴，脫下自己的戰袍收殮，率官屬臨奠慟哭。
如果說，殺良冒功已讓戚繼光對這支正在訓練中的隊伍產生了陰影。
那麼，在接下來的海門之戰中，士兵在敵人夜襲時發生驚潰的現象更讓戚繼光大失所望。
當然，讓戚繼光產生放棄訓練這支隊伍的想法的，還是士兵每每在關鍵時刻所表現出來的貪生怕死的怯戰行為。
前面提到，胡宗憲在徐渭的指點下，在一心一意地招撫倭寇大頭目王直。
汪直為南直隸（今安徽歙縣）人，本名“鋥”，“直”是他的綽號。
汪直原本也是個讀書人，但應試不第，就和福建漳州人葉宗滿、謝和、方廷助，以及同鄉徐惟學一同赴廣東進行海外貿易。
說是貿易，其實就是做走私生意，倒賣鐵硝、硫黃、絲棉等違禁貨物，後來甚至走私火槍、鐵炮，在日本、暹羅、西洋諸國往來，從中牟利。
日本正值戰國時期，國內烽煙四起，物資奇缺。
不斷運物資到日本倒賣的王直大受歡迎。
值賀群島的大名宇久盛定甚至視王直為雪中送炭的財神爺。
補一句，王直蒞臨值賀群島時，海上遙望，只見五個山峰聳立海天之間，非常壯觀。
到了大名宇久盛定府上作客，乘著酒意，忽生幾分文人雅興，給自己起了個號——五峰船主。
後來，王直受宇久盛定引薦，並接受了日本戰國大名松浦隆信的邀約，得到了以九州外海屬於肥前國的平戶島（屬今長崎縣）及肥前國的松浦津為基地，從事海上貿易，名氣越來越大，日本人也就將值賀島的名稱改成了五島。
隨著生意做大，王直有人有槍，野心膨脹，佔據了平戶島和松浦津建國，國號為“宋”，自稱“徽王”，部署官屬，各有名號。
老實說，看這時的王直，純粹就是個在日本搞殖民統治的英雄人物，怎麼看怎麼覺得有當年平定西域三十六國的班超的影子，可惜被貼上了“倭寇”的標籤。
他被胡宗憲的誠意所感，甘願除國去王號，親自到胡宗憲處受撫。
他向胡宗憲報告日本的情況，說“日本雖統於一君，近來君弱臣強，不過徒存名號而已。其國尚有六十六國，互相雄長。”他還承諾願為朝廷平定海疆“效犬馬微勞馳驅”。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應該是雙方皆大歡喜的圓滿結局。
但是，朝內很多說話不知腰痛的大臣鼓嘴搖舌，說王直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必須嚴懲。迫於壓力，嘉靖帝下令胡宗憲殺掉王直。
這麼一來，局勢又亂了。
王直雖被斬殺，但其餘黨毛海峰率眾復叛，佔據了舟山岑港，與朝廷對抗。
胡宗憲命令戚繼光和俞大猷合兵進攻岑港。
毛海峰部只有七百多人，但戚繼光和俞大猷兩軍竟然久攻不下。
究其原因，就是官兵把死生看得太重，用他們在戰場上與敵進行追逐砍打殺尚可，對付困獸猶鬥的敵人就不行了。
在戰場上追逐打殺，敵人敗了，可以蜂擁追擊；自己敗了，可以甩開腳丫子逃竄；與負隅頑抗的敵人對攻，敵人退無可退，那是在用必死之心決戰到底。官兵惜死，不肯豁出去與敵相搏，而只要自己稍微退卻，就可以停止鬥爭，所以，本來是一場旱地撿田螺——十拿九穩的戰鬥，卻打得曠日持久，久戰無功。
最終，戚繼光和俞大猷雙雙被冠以“無能”之名論罪，一同被撤職。
戚繼光痛定思痛，總結了這兩年在抗倭戰場上的得失，決定放棄正在訓練的三千紹興兵，另外招募新兵進行訓練。
（以上為覃仕勇著作《大明戰神戚繼光》之九）
相關推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