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當他是兄弟,他卻坑了72歲的齊白石,讓齊白石恨了一生

但凡研究齊白石藝術史的人,都必定會對其在一九三六年的經歷感興趣。在諸多的白石年譜簡介裡邊,對這一年的標註都是異常簡潔,一句話就可以講清楚——遊蜀並與黃賓虹相識結緣。

彷彿這一年齊白石就只不過是出門遠遊了一趟,收穫就是認識了另外一個山水大家而已。但事實上這一年對齊白石一生的影響都是極大的,而且這些影響基本是與黃賓虹無關的。

齊白石當他是兄弟,他卻坑了72歲的齊白石,讓齊白石恨了一生

▲三六年白石留影

在常規的文獻中記載白石這一年僅僅就是遊蜀和結識賓翁,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因為這裡主要是以美術史的視角記錄其美術方面的活動。

但若是以人物史的視角去發掘白石翁在三六年的活動,那麼也可以用一句話進行歸納:遊蜀訪兄弟卻因故反目而記恨一生!

齊白石當他是兄弟,他卻坑了72歲的齊白石,讓齊白石恨了一生

▲白石在川的留影

這一年對於白石翁來說是非常難忘的,他以七十二的高齡跋山涉水自京出發穿越數省遠遊川蜀,只為了履行對一個結拜兄弟的承諾。

當年川蜀當地的紙媒對白石翁的來訪進行了罕見高頻率、全程跟蹤式的報道,幾乎所有文章中都會出現一個被稱為“王治易”的人,此人正是白石翁在川的結拜兄弟——王纘緒(字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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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易府邸

這個王纘緒是何許人呢?他比白石翁小了二十二歲,是一個秀才出身的軍閥,能文能武素有丹青之好,三六年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一方諸侯,為人彪悍勇猛在江湖中有“王老亂”之名。

白石翁與王治易大約在一九三一年就已經相識,自三二年開始王治易就屢屢誠摯相約白石南下一遊。但在後來的四五年間白石翁一直無法脫身,他多次回信表示歉意說明自己被家庭牽絆無法遠行,他答應王治易只要條件允許自己一定會來拜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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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易

與王治易的相識是由白石翁的弟子姚石倩牽線,當時姚石倩在王治易身邊工作,替他打理私人收藏。

王治易是一個收藏大家,古今字畫印刻不計其數,因此就需要有專業的人來幫自己編整列目妥善珍藏,同時他還不斷結識當時書畫界的名家購入他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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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國畫

白石翁算是當紅名家之首,王治易自然是早已仰慕其名,但一南一北苦於無法相識。

後來他招募到了姚石倩,而姚石倩正是白石翁弟子,於是開始通過姚石倩以書信方式與白石翁相交。

王治易交朋友是很有水平的,前幾次書信都很少囉嗦,稍表達一番仰慕的客套話就直接提出要重金求畫求印,這當然讓白石翁覺得此人大氣得很值得深交,而王治易也的確大方很往往是一擲千金贈予白石。

齊白石當他是兄弟,他卻坑了72歲的齊白石,讓齊白石恨了一生

▲白石手稿

對於王治易邀自己遊川的提議,白石翁心動不已,一方面他的確想當面去拜會這個遠在南方的大主顧表達自己的謝意,另外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對王治易許諾的“厚資”報酬動心。

但白石翁一直走不了,要麼是“時變”、要麼就是家中還有四五個小傢伙無人照料,直至三六年他才終於得以有機會履行這個承諾。

齊白石當他是兄弟,他卻坑了72歲的齊白石,讓齊白石恨了一生

▲白石手稿

但這次歷時約四個月的“川蜀深度遊”對白石翁來說,卻是趁興而至敗興而歸,去的時候興高采烈蹦蹦跳跳,回的時候卻是怒氣衝衝怨聲載道。

當年白石翁一行剛剛抵川就接受了採訪,他表示自己此行不是來賣畫的而是純粹為了兄弟感情而來的,而他口中的兄弟正是指的王治易。此前白石與王治易並未謀面,但已在多年的書信往來中彼此結為兄弟,白石稱其為三弟。

齊白石當他是兄弟,他卻坑了72歲的齊白石,讓齊白石恨了一生

▲白石手稿

王治易率當地名流親自迎接,給足了白石翁面子,並將其安排下榻在自己府邸(圖三),並全程陪同白石訪問川藝(圖二)、遍會蜀省書畫名家等,行程中還有安排其遊峨眉等名山大川(後取消)。

由於白石翁當時七十有二身體不時抱恙,絕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呆在王治易府邸作畫治印,王治易在接待和生活起居方面給予了白石翁最高規格的待遇,相信在此期間他為王治易留下了不少的精品字畫篆刻。

矛盾在白石翁即將辭別北歸前爆發,在臨走前的八月二十四日的日記當中,白石翁憤然寫道:竟然像打發乞丐一樣用四百塊“感謝”老夫我近半年的勞苦,當初說好的給我三千塊影子都沒見到,真不是個傢伙呀!(見圖七)。

原來,白石翁應邀南下前王治易就曾表示只要你來川一趟他就以三千酬金為謝,結果白石懷著滿滿的期待在這裡耗了近半年(實際大約4個多月),臨走前王治易只塞給自己400塊,讓白石感覺上當受騙了:你這400塊豈不是當我是叫花子麼?老夫七十二歲了還白給你幹活這麼久,你還算不算個君子?

但白石翁似乎在當時並未當面向王治易提出抗議,他將怒火埋在心中,在回程路上越想越慪火,隨後將自己日記和書稿當中一切有關於這個姓王的名字全部抹掉,對其可謂是恨之入骨終其一生都沒能釋懷。

在後來數年乃至十數年之後白石每每想起此事仍然咬牙切齒,他在四一年和四六年分別在日記中舊事重提(圖六、圖八),他對王治易的恨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我當你是結拜兄弟,你卻騙我三千塊……

那麼為何曾經一擲千金的王治易會為了區區三千塊讓白石記恨一生呢?容下期再做分解!

(文: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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