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次西班牙，今年去喝！葡萄酒大戰，熱氣球之旅，藤烤羊排...

葡萄酒西班牙巴塞羅那酒葡萄服裝氣泡酒馬德里法國埃布羅河米其林輪胎紅酒美食泰國 Camino 魂鬥羅酒店喜北在覓食 2019-06-16

星標這個公眾號，據說食運會變好，還會瘦

我有多愛西班牙，老讀者都知道。

巴塞羅那、馬德里我都寫過了，南部則有男朋友寫的西班牙南部5J小黑豬探訪實錄。但我的心永遠屬於北部。坐擁全世界人均米其林第二多、被譽為西方頂級美食朝聖地的聖塞巴斯蒂安，與法國接壤的巴斯克（Basque Country），隨便一個小鎮餐館都可能藏龍臥虎，首府 Bilbao 去年還成了世界50佳的舉辦地。

點在於：實惠，便宜，爽。

分享一個挺有趣的小發現：米其林除了指南之外，還出版旅行地圖。西班牙北部版本的地圖覆蓋了三個省份，分別是巴斯克（Basque Country）、拉里奧哈（La Rioja）以及納瓦拉（Navarra），而西班牙最知名的葡萄酒產區，里奧哈*，剛好也橫跨了這三個省份。

上個月終於有機會走了一趟里奧哈，喝了快10個酒莊，感受如下：

我來晚了！把超好吃的巴斯克和里奧哈的酒莊串在一起來個Roadtrip，玩它十天半個月，那不要太爽啊！！！

巴斯克小鎮餐館我回頭再寫。今天就趁熱打鐵，奉上里奧哈吃喝玩樂攻略，分為住哪裡、玩什麼、喝哪裡與吃什麼四個大塊。一個暑假去了兩次里奧哈喝酒的男朋友Joel，則會與大家分享他在一年一度葡萄酒大戰（Batalla del Vino）被熊孩子和拖拉機施肥花灑噴了一頭一臉一身紅酒的故事。

最重要的一件事，本文中提到的大部分酒款，在中國都可以喝到，下次去餐廳酒館喝酒的時候，記得留意酒單哦！

*里奧哈葡萄酒產區，與拉里奧哈是兩個概念，前者是葡萄酒產區，後者則是行政區域。

1. 住哪裡

先來解決最重要的問題。

如圖所示，整個里奧哈產區分為三塊，比想象中小得多。從里奧哈產區正中心的Logroño出發，半小時車程可以覆蓋絕大多數酒莊和玩樂項目，譬如地圖左邊一定一定要去的釀酒重鎮Haro。如果你想邊喝邊玩，部分酒莊也提供住宿服務，下文會提到。

Logroño，拉里奧哈省首府，同時也是著名的朝聖之路（Camino de Santiago）必經之地，路上隨處可見貝殼標示。一座典型的北方小城，整潔明快的新城環繞著滄桑的老城區，有點像聖塞巴的微縮版版。市中心廣場 Parque del Espolon 上一處美麗異常的玫瑰園，去時正在盛放。但幾乎所有好吃的全部集中在老城區，建議選擇就近的酒店下榻。

2. 玩什麼

熱氣球緩緩升起，載著你與旅伴，踏著清晨涼爽的風，遠去。城市與街道漸漸縮小，輕巧地掠過沾滿露水的麥田，留下長方形的神祕影跡；與樹梢擦肩而過，眼疾手快，摘一串樹葉留念；蒼鷹盤旋的埃布羅河，籠在霧靄裡，如夢、如詩；

朝陽自雲縫奪路而出，灑下些許碎金光芒，五百英尺以下，葡萄田氣勢如虹，畫卷般鋪陳開去，遠處的山巒被染成通透的煙青色，風在那裡迴旋、上升，吹向恬靜的谷地，滋潤每一株靜候收穫的葡萄藤。

然後，毫無預兆地，加速向上，在厚重的迷霧中穿行，衝破雲霄之際，情不自禁地鼓掌與歡呼；繼而沉醉在灼灼陽光裡，安靜欣賞，一片純淨與祥和。

一聲“少女嘆息”，一杯氣泡酒，一塊巧克力餅乾，雲端早餐，乾杯。

氣球倒映在雲上，有一圈淡淡彩虹光暈。

並不是每一個清晨，都能有這樣的風景。不過，對於我們那位有著20多年飛行經驗的飛行員而言，這樣的風景，他幾乎是每天都看。

同許多酒鄉一樣，熱氣球飛越葡萄田，也是里奧哈的傳統項目之一。不同於城市旅遊中常見的直升機tour，這種有著悠久歷史、輕快無聲的旅行方式，與酒鄉那看似自然天成、無憂無慮的生活，甚是相得益彰。

我們乘坐的熱氣球公司叫 Globos Arcoiris，下來以後提供的早飯還挺好吃。價格也很合適，散客成人170歐，小孩120歐，若是要享受二人世界，那請準備好800歐的預算。唯一的缺點，是6點30分就得出發……

只要天公作美，熱氣球隨時都可以坐。但要說里奧哈最激動人心的娛樂項目，就莫過於6月29日一年一度的葡萄酒大戰（Batalla del Vino）了。下面有請特約記者Joel為大家講述他的親身經歷。此處應有這首歌：

葡萄酒大戰（La Batalla del Vino），顧名思義，有點像泰國潑水節，只不過水換成酒而已。

走下巴士的剎那，馬上被澆了一頭一臉一身的透心涼，刺鼻的單寧與莓果香氣讓我立刻清醒了過來。面前站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抱著一個空了的木桶，賊特兮兮地笑著，我一身的白衣服就這麼被染成了粉色。

我當然沒有放過他，馬上用水槍打臉。

熊孩子笑著跑開了，我開始往山上走，手上端著一柄巨大的水槍，腰間掛著一排滿是紅酒的氣球，感覺自己像是真人版魂鬥羅。

確定不是滅霸本霸？

但我很快就意識到我輸了。本地人真的太努力了：一家人開著一卡車酒往山頂去了，有一個站在車頂，狂笑著向人群潑酒；好幾個農夫把自家拖拉機後邊撒肥料的花灑，給改裝了成酒灑。

我的水槍簡直是玩具。

鬧哄哄的人群裡，有人在招魂（？），還有Mariachi樂隊在表演，完全沒在擔心酒會把樂器搞壞，周圍還有一圈跳舞的，邊跳邊享受肥料花灑裡噴湧而出的紅酒從天而降……現代版酒神節大狂歡。

偏偏天公不作美，六月底的陰冷天氣讓只穿著短褲短袖渾身是酒的我凍得瑟瑟發抖。我想起了山腳下路過的一個燒烤區，拾了幾根沒被酒浸溼的樹枝，準備去烤火。

剛坐下沒多久，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當地老人，肩上還扛著一整捆正正經經的木柴……一個西語半吊子和一個英語半吊子，在一連串連猜帶蒙和比劃之後，一笑泯恩仇：Mikel，是這個小鎮上的一個烤肉匠，今天是他和家人一年一度的烤肉聚餐，而我，跨越了半個地球來佔了他的位置。接下來的兩小時內，被無數的烤肉、葡萄酒、雪茄塞滿的我，毫無懸念地錯過了回程巴士。不過，坐坐Mikel家的小皮卡還挺帶勁的。

到達鎮上後，Mikel家的小孫子Alejandro叫住了我，領我去看了當地的鬥牛場：每年的這一天，鬥牛場會向公眾開放，膽兒夠肥的都可以下場。

我當然是下去了。不過這事兒其實沒那麼可怕，場上都是些小母牛和小牛，長了犄角的也都用布包了起來，不過被頂一下也挺疼的，第二天還是會出淤青（別問我怎麼知道的）。一個tips：如果你想去參加葡萄酒大戰，最好早點訂住宿與交通。另外，若是想去酒莊參觀，也最好放在大戰之前~

湊不上時間去從頭到腳變酒人，也爬不起來去乘熱氣球，那，去看個博物館，陶冶陶冶情操，總是可以的吧？

Vivanco 家族花了40年的時間，於2004年建起了一座佔地4000平米的Vivanco葡萄酒文化博物館（Museo de la Cultura del Vino），其規模之龐大，細節之豐富，治學之嚴謹，乾貨之深入，堪為歐洲乃至全世界最好的葡萄酒博物館。

大到葡萄酒的釀造過程、酒桶的製作方式，小到酒瓶酒器軟木塞開瓶器、各種葡萄酒氣味的辨識，都能在這裡找到深入淺出、詳盡而豐富的解釋。

下作胚開瓶器 & 小姐姐喝酒嗎？

對葡萄酒小白而言，進去和出來絕對是兩個人；就連去過的知名侍酒師都說：這個地方，逛一天都逛不完。

門口獨闢出了一個畢加索的小型展覽，很值得一看。眾所周知，畢加索創作力驚人旺盛，傳世作品無數，但要集齊20多幅他關於葡萄酒主題、特別是酒神節（Bacchanal）的作品，實屬不易。

特別喜歡最後一張

淫蕩而可愛的畢加索，瞭解一下。

這個莊的葡萄酒，也是挑選了幾款展品作為酒莊。其中我最喜歡他們的Crianza陳釀，酒標是另一位西班牙藝術巨匠米羅繪製的一幅開瓶器。

並不是最高階的酒款，卻是最易飲也最適合佐餐的一款：果味豐富、單寧柔順，用來搭配他家餐廳裡的烤乳羊，真是絕了。

3. 喝什麼

在里奧哈去的第一個酒莊Torre de Oña，隸屬於著名的橡樹集團，旗下最知名的品牌是La Rioja Alta。

Love at first sight。逛過葡萄田、庭園、藏酒室與貴賓廳之後，我提了一個關鍵問題：

“你們這酒莊，挺適合結婚的啊。”

“恩，去年夏天就有一對澳洲新人在這裡辦了婚禮。”

風景秀美，可愛的綠植小中庭，對於小型婚禮而言再完美不過，小花園裡傍晚則可以搞個reception之類；VIP room 裝修入時，是年輕人喜歡的奢華感覺；一棟擁有5間客房的酒莊旅館，則可以讓賓客在酩酊大醉後留宿一宿；P.S. 這酒莊做飯還挺好吃的……更別提旗艦酒款Martelo還特別好喝了！！！

想到這裡，當場表情管理就失控了。

心花怒放，喝口小酒壓壓驚。這次行程來不及去La Rioja Alta，好心的酒莊就把酒都拿出來給我們喝了。

左邊三瓶來自Torre de Oña，右邊三瓶則來自La Rioja Alta。Ona的旗艦款Martelo與Vina Ardanza，分別代表了里奧哈典型的新派風格與傳統風格，是一個不錯的對比。我個人還是比較鍾情新派的Martelo，即開即飲，柔順、絲滑的單寧，濃郁但不過頭的果味，但口感、香氣還會隨著時間有相當豐富的演化，一款人人都會喜歡的高端酒（其實也沒有那麼貴啦！），佐餐或是佐火腿等小食，真的是太棒了。

最右的La Rioja Alta 904，是剛剛 release 的2010年年份，還沒有在市場上流通，據說我們是前幾十位喝到的幸運觀眾。據說2010年是里奧哈的世紀年份，打開後需要時間去醒，不過陳年潛力還是很強的~

酒莊真的很美，無比適合打卡。

不過，此行我最愛的酒莊，卻另有其人：創建僅僅15年就拿到羅伯特帕克滿分、被譽為里奧哈拉圖的膜拜酒莊Remírez de Ganuza。

莊主Fernando Remírez de Ganuza，一個加泰羅尼亞外鄉人，幹過收購葡萄的中間交易商，也為大集團打過工，上面的Torre de Oña，就是他一手創建的。對釀酒的挑剔程度令人髮指：一串葡萄，上下一剪二，只用吸收更多陽光的上半部分釀好酒，而且只釀Reserva和Gran Reserva高階酒款。

這種底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從他家霸氣側漏、長得跟Loewe有點像的酒標就能看出來（其實是變了形的酒莊名）。至於酒莊本身，其實就是棟佈置精美、藝術收藏甚眾的鄉村別墅，處處流淌著低調的華麗：

據說莊主本人和家人曾經就住在這裡。大女兒Christina女承父業，本來立志做生物學家的她，最後成了酒莊的 PR。大兒子倒是成了個藝術家，上圖最後一張就是他的作品，畫的是釀酒的過程。

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地窖，說不賣就不賣了的老年份，還非常奢侈的只用法國橡木桶（里奧哈大部分酒莊是美法混用，法桶是美桶價格的一倍），足以看出莊主本人的潔癖程度，簡直是處女座釀酒師。

在Christina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毗鄰酒莊、也是酒莊最大的一塊田，仙女園（Coqueta）。五月底的葡萄藤依然在豔陽高照下結出了幼果，再過一陣，便會果實累累。

當天一共嚐到了酒莊的三款酒，分別是2008年份的Coqueta、2011年份的酒莊旗艦款，以及2017年份的白葡萄酒。無一例外，都展現出了相當的複雜度，里奧哈難得一見的純淨與優雅，無疑是現代風格與傳統風土的完美結合。

反正，我買了兩瓶揹回上海。

還有一家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酒莊，是90年代第一個在里奧哈玩起桃紅過桶的Bodegas Tobía 。

莊主來自釀酒世家，去南部瓦倫西亞學習釀酒後於1994年自立門戶，釀造新派風格實驗範兒酒，能言善道大學同學幫忙做銷售，又抓住一個技術宅男幫自己把關釀造技術，在一起一玩就是十幾二十年。

酒喝起來也有種灑脫自如的性情，90年代第一個在西班牙過桶桃紅、白葡萄選用小粒得以獲取更多浸皮香氣，招牌紅酒則創新地加入梅洛。個人覺得白與桃紅比紅記憶點更多，非常喜歡了。

雖然整個里奧哈都開始向普羅旺斯看齊，釀造粉鮭魚色的淡色桃紅，但Tobía依然堅持生產傳統的濃郁風格，我個人非常欣賞這種堅持（其實也是因為我不愛喝淡色桃紅啦。）

前兩天拿這瓶酒來搭配了在鄧記吃到的一盤新菜，鮑片牛頭方，鮮美的鮑汁牛頭肉，佐上這瓶果香濃郁的桃紅頗為相得益彰。

啊，另外莊主還做的一手好飯～瓦倫西亞範兒Paella真是壯漢料理了。

整個行程中最驚喜的，卻要數最後一家，Bodegas Marqués de Atrio

，一家由張裕集團投資的跨區酒莊。雖然是個大集團酒莊，卻依然是家族經營，智利籍的釀酒師已經在酒莊工作了十數個念頭。

抱著根深蒂固的“大集團商業酒”的偏見，卻被狠狠打了臉：

擁抱創新，Viura、Sauvignon Blanc、Verdejo三個品種混釀的一款便宜白葡萄酒，卻是此行我最愛的白酒top 3，香氣雅緻、層次豐富，果酸滿滿，真的便宜又好喝。

另一款特別的Finca el Rubio，年產僅9999瓶，則有著大酒莊非常罕見的細膩風格，強勁不失優雅，搭配當天中午的葡萄藤烤羊排，滋味甚佳。

我也就吃了大概5塊肉吧。

最後還迷妹一樣拖著釀酒師合了個影。大家來猜一猜這位小哥今年幾歲了？

人家50了！！！

4. 吃什麼

白天逛完酒莊，晚上當然要補給彈藥出去吃個痛快。記住一件事：儘量不要去吃那種看起來很新派的餐廳（特別拿了米星或者推薦的），會死得很難看的。西班牙北部美食的精華，都在 Pintxos（路邊小吃店）和Asador（燒烤）裡好吧！

所謂Pintxos，就是巴斯克語裡的Tapas。當地最有名的小吃一條街“月桂街”（Calle del Laurel），是體驗市井煙火氣與當地風土人情的好去處，也有點像 San Sebastian老城。另一條小吃街 Calle San Juan 就在我們下榻的酒店隔壁，據說當地人更愛去，我也去逛了一圈，連踩了好幾個雷，不推薦。

你以為跟著當地人是最正確的選擇，其實大多數時候，不如堅定地相信自己的味蕾。譬如他們超愛的罐頭白蘆筍，恕在下不才，鮮度是有的，但那軟趴趴木呆呆的口感，實在是無法欣賞。

回到月桂街。當地流行一種烤蘑菇，渾圓個兒大的白蘑菇，在鐵板上批量烤熟，不時添入新油，撒上當地人鍾愛的蒜醬，白煙嫋嫋、噼啪作響，場面煞是好看，似極了小時候愛吃的燒烤攤頭！誰又能說那不是記憶裡最早的a la plancha呢？吃時三兩個一串頂配一粒小河蝦，底下襯一塊麵包。

蘑菇極燙口，咬下去汁水橫流，蒜味濃郁。最好吃莫過麵包芯子，吸飽了蒜味油汁，鮮香軟糯。未免吃相難看，祕訣是先把蘑菇底部殘餘汁水嘬光，再小口囁咬蘑菇，如此一來，至多髒手而已。

做烤蘑菇生意的鋪子有好幾間，Calle San Juan上的La Cueva De Floren，月桂街上的Bar Angel，都是人多的大店，但我以為做得最好的還是El Soriano，從收銀、侍酒到燒蘑菇的老大爺，看著像是一家人，不苟言笑的面龐上一隻咄咄逼人的鷹鉤鼻。去了兩回，都沒敢拍照，匆匆吃完就走。

餘下的小店，走馬觀花一大溜都沒留下什麼深刻印象。回酒店路上，路過了這家Meson Jabugo (En Barra)，門口掛著的熟成老牛牛排讓我起了饞意。回去細細一查，一家被遊客嫌棄超貴、本地人卻愛不釋手的新店，除了北部難得一見的5J Cinco Jotas 火腿，也賣來自 5J 的新鮮豬肉，以及北部招牌的老牛牛排。

認真研究西語點評得到的情報，本店隱藏菜蝦煎蛋。蛋面坨坨上面粘了好多好多蝦，滾過薄面，一起下鍋炸至金黃香脆，酥而不膩，非常帶感，強烈建議哪個做三蝦面的店家來嘗試一下這個做法？比油爆蝦健康多了。

北部名菜鬼爪螺，生得恐怖異常，人稱“地獄來的海鮮”，單獨看有點像新世紀福音戰士 OVA 裡面啃了2號機的新式EVA呢~ 對不起跑題了。

100克起賣，非常人性化了。

大西洋特產，和巖蒜一樣長在石縫裡，趁退潮時潛下去採挖。鬼爪螺吃的是原味，一般白灼即可，吃時捏住前端的“嘴”，輕輕一嗑後邊黑黑的這個部分，肉就掉下來了，肉質彈牙，鮮中帶甜，頗為上癮。前面白色部分（頭？嘴？）裡面就不要吃了，我挖開了看過了，可能是腮。

心心念唸了很久的新鮮5J 豬梅肉，食材好就是任性，隨便烤烤撒點鹽就很美味。

在酒莊連吃了五塊葡萄藤烤羊排以後，自己偷偷摸摸出來吃的第二頓飯，600剋剋重的大牛排 Chuleton，本來是不指望了。但食運好就是沒辦法，坐在我倆旁邊的兩個大叔，看到阿拉兩隻望眼欲穿、垂涎欲滴的饞老呸，好心地施捨了兩塊肉（我拿了點鬼爪螺過去報恩，被婉然謝絕。）

此行吃到最好的肉了，哭泣。關於西班牙老牛牛排的介紹，可以看這篇，裡面提到的Bar Nestor是引領歐洲人開始吃老牛、走向可持續發展的光輝鼻祖。

酒當然是要喝的。微醺之際，小巷恍惚間蒙上了一層熟悉的色彩與光感，溫馨、飽滿、暖意融融，足以令人忽略這黢黑天幕下，入夜後的透骨涼意。梵高眼中的夜間咖啡館，莫過如是。

更正式的餐廳裡，也是有好吃的，奔著擅長烤物的店去就對了（搜關鍵字Asador、Chuleton）。Taberna Herrerias，由一座16世紀宮殿改造的傳統餐廳，或是Logroño坐下來正正經經喝紅酒、吃晚餐的首選。除了傲人的窖藏，亦看得出店主品味不凡，俯仰皆是足可玩味的細節，當晚還喝到了據稱是海明威最愛的里奧哈白酒， Conde de los Andes。

烤牛排一絕，但因為我們在餐廳最頂層，上桌時少了點鍋氣，略微可惜；賣相不太好看的法式吐司，搭配焦糖冰淇淋，甜蜜入魂，吃完直接可以回家甜甜睡上一覺。

另一間我個人覺得非常直接一去的老館子，Meson Egues，離老城稍有些距離，最好是打個車去。幾十年的老手藝人，牛排熟成得很到位。如果你和我一樣，並不喜歡雪花牛排，那麼吃本地牛肉就好，不要去理會那塊貴貴的和牛。

在西班牙吃魚是件挺讓人頭疼的事，路邊小吃店最常見的Bacalao，是大西洋鱈魚無疑，但是真挺難吃的，肉質又粗又沒有油脂（我也有點懷疑是狹鱈冒充的），當地人和番茄醬亂燉果腹而已。

我很愛吃的巴斯克名菜鱈魚下巴Cococha（又作Kokotxa），則是Hake（無須鱈）的下巴。這種深海大魚，晝伏夜出，一晚上別的不幹猛吞沙丁魚，把自己弄得又肥又蠢，漁夫一抓就抓住了。肉質較嫩、油脂豐富，在當地被奉為上品。這一次，下巴沒吃到，吃到了整個頭……浸在蒜、橄欖油製作的傳統醬汁裡，幼嫩細化，富含膠質，同行的朋友津津有味地唆著魚頭，別提多帶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