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愛你,不要天長地久,只需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

蘋果 美文 實事溫柔鄉 實事溫柔鄉 2017-09-20

她是採茶女,如同無數人一般不怎麼出眾的眉眼,穿著藍色碎花半新的衣裳,說起話來,低著頭,有著這個年齡女子該有的嬌羞。

爹孃開始談及她的婚事,每每聽到,都半喜半憂,她是渴望有那麼一個男子,能待她好,對她溫柔著的,可也害怕,這世間男兒多薄倖,她也是憂著的。

不論小女兒心思如何流轉,終是迎來了那一天,那個男子,帶著聘禮,神色溫柔,她躲在屏風後,偷偷看著他,那個便是她未來的夫君麼,交換了生辰,定了吉時,她便要嫁給那個男子了。

出嫁那一天,她穿上了大紅的嫁衣,帶了花冠,手中握著紅紅的蘋果,任由阿孃替她梳妝。都傳聞出嫁時會哭,今兒個她算是知道這種感受了,一半是對養育多年爹孃的不捨,一半是對未來未知的惶恐,她也垂了淚,阿孃笑說她傻丫頭。

坐上花轎那一刻耳邊還回蕩著阿孃那句傻丫頭,緊了緊手上的蘋果。

踢了轎,跨了火盆,拜了天地,她在房中等著他夫君的到來,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晚,門響起的時候她是緊張的,兩隻手握著蘋果握的緊緊的,直到他的夫君挑起喜帕,她依舊是羞怯的。

慢慢的抬起頭看著他,陌生也熟悉的臉,不知是不是這地兒太喜慶,她總覺得他也有些臉紅,這就是她要託付終生的夫君麼。

他喚她的名,他說,他會盡力待她好。她信也不信,羞怯也含憂。

他果真是待她好的,不讓她做什麼費力的事情,每每總是一人攬下吃力活,在田間,他臉間的汗水流過揚起的脣角,她輕輕幫他擦去,地上的影兒也疊在了一起。

他會為她買東西,細膩的胭脂,髮簪,手環,她總讓他別廢銀子,他也總說,這不叫廢銀子。

他對她說話時,明明頗為粗獷的嗓門壓得低低的,她想,這大概就是溫柔。他說他喜看她笑,歡喜身邊有她的日子,她又何嘗不是呢。

轉眼半載,她也有了身孕,他從郎中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眼中的那種色彩,她忘不掉。他連飯菜都不許她做了,總說要她好好休息,有不舒適一定要說出來。

她看著他在庖房笨手笨腳做飯的樣子,手忙腳亂的,可偏偏卻入景萬分,半晌下來,終是做好了一頓飯菜,如臨大敵似得小心翼翼都鋪擺好,喚她吃飯,她嘗一口,在他緊張的神情下說了句好吃,看他揚起的笑容,她也笑,這個男人總是藏不住事的。

懷胎十月,他的飯菜越做越好。她也樂得清閒,每天給孩子縫補些衣物,每每想到那些小小的衣物要穿到個小小的人兒身上,那是她的孩子,就滿心溫軟。

他看著她越來越大的肚子,時常與未出世的孩子說話,目光淺淺的。終是到了孩子出生的那天,折騰了幾個小時那當是極痛的,當那小人兒一聲啼哭,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個認知就是她的夫君衝進來滿眼淚水的握著她的手。

母子平安,原本兩人的小家變成了三人,她仍是有些虛弱的躺在床上,看著他的夫君笨拙的抱著孩子的樣子,她問他可是還想要一個孩子。

他的手明顯一頓,似乎有些後怕的看向她說不要了,你痛。她哭了,他亂了,將孩子放在一旁便手忙腳亂的給她搽眼淚。嘴脣開合幾次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心痛的看著她,她想,那是心痛的。

孩子從牙牙學語到上了學堂,搗蛋的緊,每每她拿著小棍子要收拾他時,就躲到她夫君身後,看著那一大一小的樣子,突然覺得靜好。

孩子一天天長大,從當初的搗蛋鬼長成了陌上少年,他的眉眼是俊朗的,有著他們的影子。

彈指飛花數十年,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好像有什麼變了,又好像什麼也未曾改變。

她突發奇想問她的夫君,為何你當初不許我天長地久之類的東西。見他囁嚅半天低低地說:“天地之壽,我知不可比也,許你便是欺你,我只知這一生一天一天,方可白頭”

她笑,也哭,看他十年如一日慌亂的給她搽眼淚,果真是未曾改變的。她的夫君沒有出眾的容貌,滿腹的學識,不會說話,可她嫁他一生無悔也。

我喜愛你,不要天長地久,只需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

我喜愛你,不要天長地久,只需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

我喜愛你,不要天長地久,只需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

我喜愛你,不要天長地久,只需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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