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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跟前妻離婚5年我把千萬存款轉她,只因我漸漸明白了一件事(下)

跟前妻離婚5年我把千萬存款轉她,只因犯錯後我漸漸明白一件事(上)

“為什麼?”

“我沒多長時間了,我得了絕症。”

窗外一輛大車突然傳出一聲鳴笛,當靳峰再看女兒時,她已淚流滿面。他打了轉向燈,把車停在了路邊,開了車窗,為自己點了一根菸。從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起,他就已經戒菸了。

“什麼病?”靳溪紅了眼眶。

“癌症。癌細胞已經擴散,來不及了。”

“你要不是得病了,也不肯回來,對吧?”靳溪擦了眼淚。

靳峰被煙嗆得咳嗽,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也許女兒說得對,但人生沒有如果,他不知道答案。

“別告訴媽媽,好嗎?”他抓起女兒的手,懇求她。

“有意義嗎?”

“等我準備好了,我自己告訴她。”

靳溪捂著臉痛哭,靳峰抽完了整根菸,把菸頭甩出窗外。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靳溪厲聲呵道,“也許你就不該回來!剛給了我們希望又把它掐滅!”

女兒的話讓靳峰心裡如刀絞一般,“我把公司股權處理了一些,有些錢,我想給你們。”

“我不稀罕!”靳溪大吼一聲。

剎那間,她已經跳下了車。靳峰猶豫了片刻,沒有追上去。他看著靳溪抹著眼淚在路邊攔了輛出租,又跛著腿跳進了車裡。

靳峰猜到靳溪說得沒錯,苗虹一直都沒有忘了他。得知他就住在附近,她便常把新鮮水果、自己包的包子和餃子給他送過去。她什麼也不多說,只是默默對他好。當年的苗虹多麼驕傲,現在卻如此寬宏大量,靳峰覺得心酸。

週六的傍晚,苗虹又來了,帶著大兜小兜,跟吳姐打了招呼,就鑽進了廚房。

“靳溪呢?”

“學校搞活動,要晚上才回來。”苗虹正蹲在地上給冰箱裡放凍好的餃子。

“吳姐每天準點兒做飯,你不用這麼麻煩。”靳峰說。

“還是備著好,最近我公公身體不舒服,我要是請假了,你餓了還能自己下點兒餃子吃。”吳姐一邊洗蘋果一邊說。

“茴香餃子不好買。”苗虹沒有抬頭。

靳峰鼻子一陣發酸,她還記得他最愛的口味。

日頭終於暗了下去,靳峰走出廚房,打開了客廳的燈。苗虹站在廚房門口,搓著手。吳姐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來,吃蘋果!”苗虹跟著她坐進了沙發。

靳峰鑽進臥室又走回客廳,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盒子。

“上次跟靳溪聊天,她說同學都有平板電腦,我就給她也買了一個。本來想明天見了給她,你晚上給她帶過去吧!”

苗虹接過吳姐遞給她的蘋果,點了點頭。

“那你們坐,我得回去了,晚上還要帶孫子。”吳姐笑道。

靳峰和苗虹都站起來,看著她離開。靳峰覺得她關門時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長,靳峰知道,她不止一次鼓勵過他和苗虹重新開始,靳峰總是敷衍。

門剛關上,苗虹劈頭蓋臉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靳峰眉頭一皺,即使靳溪告訴了媽媽,她也情有可原。

“我覺得你的臉色越來越差了,人也一天比一天瘦,如果真有什麼事兒,別瞞著我。”

“沒事兒,最近就是腸道不好,一直在吃藥。”

“我陪你去體檢吧?”

“夏天剛體檢過,沒事兒。”靳峰看她一臉擔憂的樣子未免心疼,又重複一遍,“真沒事兒,放心吧!”

“那你這次回來——”

靳峰不止一次想過如何解釋自己的突然歸來,這也是他一直不敢露面的原因。可是直到現在苗虹把問題拋在他眼前,他依然沒有想到答案。

“在外面累了,想回來歇一歇。”他隨聲敷衍。

“如果你不告訴我你的打算,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你每天接送靳溪,陪她逛街,給她買東西,看得出她很開心,雖然我心裡不舒服,但你畢竟是她的爸爸——”

“我回來不止為了她——”

苗虹愣住了。

“我想你了。”

靳峰說出口的瞬間,苗虹豆大的淚珠已經落了下來。靳峰坐到苗虹側面的沙發,他知道,如果再不表達,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十七歲那年逃學去工地,是苗校長把我拉回去,還帶我到你家吃飯。那時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你成為了我心中的太陽,我的女神。作為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為了配得上你,我知道我必須上大學,有好工作,有錢,才能為你提供舒適的生活。後來,我如願以償跟你結婚,我成為了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我忽略了,我們都是平凡人,我也有七情六慾,我也會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我也會犯錯,可是代價卻要你來承擔。”

“這些年我一直在反思,我們婚姻的破裂絕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一直以來,在你對我的包容與任性下,我總是盲目驕傲,我竟當真認為嫁給你是‘下嫁’,我對你頤指氣使,呼來呵去,我們的婚姻從來都沒有在一個平等的地位上。不是你走得太絕決,而是我為了保全所謂的自尊,狠命地推你離開。那時候我不懂,當我在家人面前還談自尊的時候,我最愛的只是自己。對不起,那些年,我實在太自私任性了。”

兩隻手已經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靳峰從沒想過,苗虹竟會做這樣一番剖析與表白。與當年那個光鮮亮麗的公主相比,此刻歷經歲月滄桑,卻溫柔如水的她,更讓他渴望。他無比堅定地相信,他從來沒有停止過愛她,只是那些年,他忘了。

“你別這樣說。”靳峰把她額頭的長髮別到耳後,用手指擦掉她的淚水。

“我以為我可以扛起一切,可是我太天真了,生活比我想象的要艱難。爸生病了需要錢,我又不能不工作,每個月幾乎一半的工資都付給了陪護。我工作忙起來溪溪就沒人照顧,她連發高燒都得一個人去醫院。

“疲憊不堪的時候我常想,哪怕有個人什麼都不做,只要在我失落無助的時候能抱抱我就好,每次我想到這裡,我多希望擁抱我的人是你。直到你離開之後,我才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重要,我才意識到曾經的驕傲有多可笑。我也想過找你回來,可是你跑得太遠了,我夠都夠不著了。”

苗虹趴在他的膝蓋上哭泣,他抱著她的肩,內心如海浪翻湧。往日的幸福與快樂彷彿飄在海上的一團雲霧,看著清晰,卻怎麼也抓不住。如果老天再給他時間,他一定不顧一切地回頭,狂奔回她們母女的懷抱。

他緊緊地抱著苗虹,她和他一樣,都比當年瘦多了。可是她身上的味道沒有變,還是那一款香水,他曾經迷戀又疏離的味道。

“對不起——”他低著頭不敢看她。

“慢慢來吧。”他輕聲說。

冬天轉眼就到了。晚上睡覺忘了關窗,靳峰感冒了。在別人那裡,感冒是件極小的事,可在他這兒,會要了他的命。他坐在床上,焐著厚被子不住地咳嗽。他不想去醫院,只喝了兩包感冒沖劑,但似乎並不起什麼作用。他故意給吳姐放了假,自己熱了點兒剩飯,只吃了兩口,再也咽不下去。

靳峰在衛生間漱口的時候看到了鏡子裡已經完全認不出來的一張臉,蒼白、憔悴、鬼魅一般。他被自己嚇到了,又接著咳嗽起來。

也許,時間到了。他想。

他把幾張銀行卡和自己的身份證悉數掏了出來,裝進早就準備好的信封裡。

攤開一張紙,寫道:“吾愛苗虹,密碼是小溪生日,卡上共計一千六百多萬元人民幣。年底,會有人聯繫你辦理股權變更,我在靳峰實業25%的股權都將轉到你名下。希望這些錢和資產能代替我照顧好你和小溪。我愛你們。”

然後,他把信摺好塞進信封,在封皮上寫了“苗虹收”三個字。準備就緒,他拿出手機,給苗虹發了條短信:“下班後來我這裡拿個東西,房門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發完,他給自己倒了杯水,重又坐到床上,將提前準備好的一瓶安眠藥分三次吞進了肚子。昏沉中,他思忖,離苗虹六點下班還有三個多小時,夠他離開了。他想起第一次見到苗虹時,他狼吞虎嚥的樣子讓她翻了個白眼兒,他紅了臉,她卻笑了;他想起她在團裡第一次領舞,他坐在第一排角落,她謝幕時,衝著他笑;他想起女兒出生,她抱著女兒坐在晨曦的窗前給她餵奶……

終於,他在苗虹和靳溪的微笑裡,沉沉睡去。

當靳峰睜開眼睛看到窗外的藍天白雲時,他不太肯定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但很快,身上的疼痛讓他確定,他依然在人間。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上掛著點滴,藥瓶已經空了。

這是一個單人病床,牆壁和身上的被子一樣雪白。衛生間的門大開著,苗虹躺在沙發上打盹。她眼睛腫著,看起來很憔悴。

靳峰忍不住咳嗽,苗虹立刻跳了起來,“藥……藥都完了!”她顯得有些慌亂,“我去叫護士。”她衝了出去。

很快,門被一腳踢開,穿著白大褂的苗薇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你他媽害死我姐跟溪溪還不夠,你還想害死誰?”苗薇站在床尾,她瞪著眼睛發怒的神情與當年她罵他“不得好死”時一模一樣。

靳峰躺著不動,遺憾為什麼自己還活著。

“藥完了,你先把吊瓶給拔了!”苗虹關上病房門,壓低了聲音說。

“死不了!”苗薇大喝一聲。

“你們不該救我。”靳峰說得很艱難。

“誰他媽想救你!你HIV陽性你活該,死就死,還想拉我們幾個醫生陪葬!”

“我不知道。”苗虹哭了起來。

“姐,我不怪你。”

苗虹擦了眼淚,道:“先把針給他拔了吧!”

靳峰輕聲說:“不用,我自己來。”說罷,他艱難地坐起來,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苗虹嚇了一跳,急急地往上撲,被苗薇一把抓住了,“離血遠點兒!”她板著臉,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你先出去吧!”苗虹把怒氣未消的苗薇推了出去。苗微小聲叮囑道:“小心點兒,別碰他的血!”苗虹點了點頭,依然坐回沙發上。

“我收到你的微信,覺得不對勁,就趕過去了。”苗虹的眼裡滿是血絲,“可能是直覺吧!”她說。

“醫生們——”

“萬幸你的腸胃沒有出血,有個老大夫很有經驗,很快就發現了。他們採取了保護措施。”

“那就好。”

“我——”苗虹紅著臉一臉為難,“我需要去檢測嗎?”

“不,不用。”

苗虹的眼神很複雜,似乎鬆了口氣,似乎又生起了對那個女人的恨意。

“我到蘇州沒多久,跟姚星茹在公司發展上出現了意見分歧,我們就分手了。我沒臉回來找你們,就把全部精力跟心血都放在公司上。去年,我在籌劃公司上市的時候得知姚星茹死於HIV,我就去查了,結果——”靳峰講得很平靜,就像是別人的故事,“我賣了一些股份,自駕跑了小半年,去了很多地方,今年身體開始發作,我就回來了。”

豆大的淚水從苗虹眼裡滾落下來,像有把匕首插進靳峰的心裡。

“我要說對不起你和靳溪的話,都太輕了,把我千刀萬剮,都抵不上你們孃兒倆受的罪。但事已至此,誰也沒辦法,我自作自受。”

苗虹把臉對著牆,哭得肩膀抖動。

“我告訴靳溪,我得的是癌症,能不能——”

苗紅擦了眼淚,輕輕地點了頭。

“我不想她知道她爸爸得的這種病,孩子那麼好,我虧欠她太多了。”

“我知道。”

靳峰忍不住,又劇烈地咳嗽起來。苗虹站起身來,他忙喊道:“別過來!”苗虹後退一步,呆呆地看著。等他咳完,才又坐回沙發上。

“你不該救我。”他又一次說道。

苗虹低著頭,一言不發。

“治不好了,讓我回去吧。”他懇求道。

苗虹又一次流下了眼淚。

平安夜裡,靳溪在客廳裡擺了一棵幾乎跟她一樣高的聖誕樹。彩燈亮起,在牆壁上投下了一片流光溢彩。

靳峰已經病入膏肓,動彈不得了。他偎著被子坐在床上,透過臥室敞開的門看著靳溪在忙碌著掛聖誕飾品。苗虹為他端來一杯水,她在苗薇的要求下全副武裝起來,戴上了手套和口罩。苗薇這幾天也在,苗虹懇求她一起照顧他最後一程。

苗虹給他端來一杯溫水,把吸管湊到他嘴邊,“嘴巴幹得……喝一口吧!”

他聽話地吸了一口,卻覺得使不上勁。他看到苗虹的打扮,心裡不由想到靳溪該猜到什麼了。他想問,卻張不開嘴。他顫巍巍地用手指指向靳溪,苗虹拉住了他的手。

“孩子早知道了,她問我,你知道,我不會騙人。”

靳峰心裡感到一陣輕鬆。

靳溪衝了進來,被苗薇拉住,戴上了手套和口罩。

“爸——”她坐到了床邊,“聖誕樹好看吧?”

靳峰點了頭。幾個小時前苗薇給他打了止疼針,這會兒藥效過去了,他覺得自己的氣息越來越短,渾身都疼。他覺得很累,很想休息。他知道,時間真的到了。

“我再昏過去,就讓我走。”他氣如遊絲,聲音小得自己都快聽不見了。苗虹和靳溪都靠了過來,這讓他很難受。他想推開她們,卻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不要悲傷,我愛你們。”靳峰說完,再看了她們最後一眼,眼皮子沉沓沓地,終於閉上了。

苗虹豆大的淚珠滴落下來,喃喃道:“我也愛你。”

靳溪跪在床邊,握著爸爸的手,大聲道:“爸爸,再見,我愛你。”

窗外片片雪花落下,不知哪裡響起了聖誕的頌歌,微弱地迴盪在空中,久久不散。(作品名:《帶罪的離別》,作者:九錫。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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