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渾，小名聰聰，大名偉才，綽號：渾渾。因排行老二，村裡都叫他二渾。二渾人如綽號，腦子有些渾，二十八歲了，還沒有成家。
最近幾年，村裡的青年人都出外打工了，二渾也想出去打工，可村裡人都不願帶他去。二渾心想，哼，不讓我跟你們去，我自己去。於是，二渾便在家裡偷了十塊錢，一個人偷偷乘車來到了城裡。
一下車，二渾找不著北，跟著人流一起往城區裡走。走在街道上，二渾非常高興，感覺非常新奇，東瞄瞄，西望望。二渾走了大半天，肚子感覺有些餓了，可口袋裡沒錢。二渾便想起自己進城來是為了打工的。於是，二渾便沿著街道的門店，一家家地問：“老闆，要人打工不？”有人直接回答：“不要”。有的還盯著他看兩眼，然後說：“不要”。二渾問了好幾條街道，都不要打工的。二渾餓得有些支持不住了。尋思著：要先弄點飯吃，再去打工。二渾站在一家飯店前，望著裡面吃飯的人，肚子更加飢餓，口涎垂落。二渾望著望著，突然，發現了一個祕密，心中暗喜，用左臂一抹嘴，大步走進了飯店，找了一個座位，剛坐下。近旁一位服務小姐便走上前來一邊給二渾倒茶，一邊微笑著說：“先生，吃飯啦，點什麼菜？”二渾輕聲嗯了一聲，用手向旁邊桌子一指，說：“就那些。”服務小姐依然笑著，說：“好，稍等，馬上給你上菜。”
不多時，一湯二菜端到了二渾面前。二渾早就餓了，見了這些好菜，立馬狼吞虎嚥起來。可吞了幾口飯菜，二渾又向服務小姐要了兩瓶啤酒，邊喝邊吃，悠閒自得。吃飽喝足了，二渾站起來準備走，服務小姐攔住他，笑著說：“先生，你還沒結帳呢。”“結帳？我沒撿帳啊。”二渾有些茫然地說。服務小姐吃吃一笑，又道：“你沒有付飯錢。”“我沒錢，真的，不信，你搜身。”二渾說。“沒錢？想賴帳啊。”服務小姐說著不讓二渾離開。二渾訕訕笑著說：“我可以給你打工呀。”“這事我說不了，得跟老闆說。”老闆聽到樓下有人爭吵，便過來問明情況後，仔細打量二渾，心裡明白這人有些渾，便盤算著，店裡正缺個幹粗活的人。於是問：“哪裡人？”“太子廟人。”“啊。”老闆輕輕應一聲，又問：“能吃苦嗎？工資很低的。”“能，有飯吃就行。”二渾答。“那好，就留下吧。”老闆說著，然後吩咐領班帶二渾到後堂去幹活。
二渾在飯店裡主要是搬運啤酒、清掃、轉運垃圾等粗髒活，如果有空，再幫忙從廚房傳送飯菜到包廂門口，再由服務小姐送到客人桌上。
一日，二渾正在幫忙傳送菜時，猛然看到在城裡工作的老鄉偉傑，陪著幾位客人進了飯店。二渾高興地上前與偉傑打招呼：“偉傑兄弟，來吃飯。”偉傑也看到了二渾，便笑道：“二渾，你到這幹麼？”“我在這裡打工。”“喲，不錯，誰介紹你來的？”“我自己找的。偉傑兄弟，你坐那個包廂，等下我送你兩個菜。”“嗨，二渾，不簡單啊，還有權送菜了。”“嘿嘿，我分管這事的。”二渾說著便帶偉傑進了一間包廂。
二渾真的給偉傑送了二個菜。偉傑拉二渾喝了兩杯酒，還向朋友鄭重其事地介紹了他是他的兄弟，叫偉才。二渾聽了很舒服，又興奮地拍了拍胸脯說：“偉傑兄弟，你們儘管喝，等下我再送你們一箱啤酒，我分管的。”“偉才，你真行，分管這多事。”“嘿嘿。”二渾搔著頭說，“就管這些。”
偉傑吃過飯結了帳，離去。一夥人剛走出飯店門口，突然被趕出來的服務小組攔住：“先生，你們還有兩個菜一箱啤酒沒有結帳呢。”“那是你們酒店管事偉才兄弟送的。”偉傑說。“對不起，我們這裡只有老闆有權送菜。”偉傑聽服務小組這一說，臉立馬紅了起來，很尷尬地跟服務小姐返回收銀臺結帳。正好遇上老闆在訓斥二渾：“好呀，二渾，你一點都不渾，知道把別人點的菜端給老鄉吃，害得我給客人陪了很多不是，還送了一盤好菜，才擺平這事，這帳怎麼算。
嘿嘿。老闆說：“幹活去。”
作 者：王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