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死者為大,你不知道的冀南農村喪葬習俗,看這一章就明白了

農村 小說 竇建德 豆腐 農民 回村歇歇 2019-05-16

小說:死者為大,你不知道的冀南農村喪葬習俗,看這一章就明白了

第五章 01

按照吳家寨村喪葬習俗,武靜茹奶奶過了三天開弔期,今天就該火化棺材封口。

以前死人不用火化,亡者在棺材裡裝三天直接封口,再撂四天,就抬到墳地,挖個坑埋了,一個人的一生一晃就算走完,到那個有人稱為天堂的地方,過著舒心的日子永遠不想念陽世了,儘管兒孫們哭嚎著悲痛欲絕,狠心的魂靈就是不肯回來看望子孫們一眼。

現在,進行殯葬改革,不管誰死了,都要火化,不要再佔用有限的耕地,跟活人爭地盤了。要不?冀南這一望無垠的大平原上,到了冬天,遍地墳頭,小山一樣,如果說百畝沒有墳,那倒是很稀罕的了。

曾被風水先生視為不宜喪葬的死地,現在也有人敢埋了。沒有辦法呀?自從土地按照人口分了,你在老墳上埋人,戶主儘管不願意,還能默許。按照風水學說,這墳地是埋著埋著就沒有了活氣,就需要拔墳。

遷墳遷到誰地呢?如果風水先生看某個地塊是風水寶地,祖宗的屍骨葬到哪裡,後世子孫能當官發財!誰願意出讓呢?所以凡是遷移新塋地,只能在自己的幾塊地裡劣中挑優。所以,就連以前一個墳頭沒有的吳家寨村西,那塊數千畝的“輪莊地”也不斷有人埋墳了。

傳說這輪莊地地底下埋著隋唐時期,河北霸王竇建德設下的一座古城。既然是城就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衙門,有軍營,有高門大宅富戶,有書院,監獄,妓院……如果誰要把祖宗的屍骨埋在了衙門上面,那麼輩輩出官;如果埋在了高門富戶,就輩輩有錢;如果埋在了書院上方,就輩輩出讀書人;如果埋在了監獄的上方,就輩輩不偷即盜;如果埋在了妓院的上方,那麼就輩輩男嫖女娼。

善良怕事的人們,沒有敢於把祖宗的屍骨葬在那樣的是非之地賭未來的。這傳說傳了多少年?現在總算有人敢於向輪莊地埋葬祖先了,這也是無奈之舉。據說,解放前某年某日清晨,吳家寨陳老漢起早,親眼看見輪莊地上現出一片古城,古城牆垛口還有人仗劍站崗,陳老漢看見,一個推著獨輪車賣豆腐的,嘴裡吆喝著豆腐呀!新鮮的豆腐嘞!從北門進去,西門出來,這景象大約持續了幾分鐘。

陳老漢早已作古,這個已經無法考證,用現在的科學解釋陳老漢看見的就是海市蜃樓,古城再現,這在平原上是很蹊蹺的景象。多少年了,現在活著的人是沒有一個見證那美妙的海市蜃樓了,傳說總是伴著神祕色彩,使人與信不信。

殯葬改革的政策是下達了,但並沒給出火化後骨灰盒放在哪裡。所以現在各個村裡仍然是火化後,重新把骨灰用生白布包成人的樣子,放在棺材裡重新進行土葬,幾乎跟以前一模一樣。

這不但沒減輕農民的負擔,反而加重了農民的負擔,一釐地也沒有節約。火葬要收費,有人適時用報廢的舊客車,改裝成靈車,專門運送火化屍體,所以又多了一項運輸費;誰要是不進行火化,偷埋了,鄉鎮殯葬執法隊,就會到你家的祖墳上,重新起棺,然後強行拉到殯儀館,火化。還要罰款,你如果想要爹孃,就得重新求人花錢到殯儀館裡抱回來爹孃骨灰,要不?有人開玩笑說,要是抱錯了,抱爹的抱回來了娘,抱孃的抱來了爹,那不在陰曹裡打沒完沒了的官司?

也有人賄賂鄉鎮,花5000塊錢,父母落個全屍,然後偷偷地埋掉。村民們是沒有人向上級回報的。如果死者的兒女有在公家上班,偷埋了爹孃,就會遭到對頭的舉報。

武敬國當然不敢偷埋了娘,因為他跟小叔武運昌是至親,怕有人舉報;賄賂鄉鎮5000塊錢,他捨不得,儘管小叔暗示他,可以少花兩千,村裡不收取!但是老實本分的武敬國,權衡利弊,算算經濟賬,火化了最多多花上2000塊錢,這樣就可以公然地村裡高搭靈棚,大街上光面地埋葬老孃,讓老孃臨走再最後一次跟眾鄉鄰見上一面。

第三天各種葬俗活比較多:火化;天黑前通知有孝穿的同宗參加封口儀式;晚上要大請客。

半晌午了,有兩家親戚還沒來弔孝,武運昌等一干武門族人還沒有吃早晨飯。屋裡院裡靜悄悄的;堂屋屋中央,黃花松木板合在一起的三長兩短棺材,還沒上漆,到跟前能嗅見一股淡淡的松香。棺蓋還沒有對齊。棺材前頭放著一隻瓷罐子,這罐子叫“預飯罐”是孝子給死者添飯用的,上面用一張白麵油餅蓋著,油餅中心插著一雙筷子。這向“預飯罐”裡添飯是一頓不能少,少添一頓飯,娘到了陰間就要捱餓很長時間。

所以這添飯一頓只能用筷子添加一點點,最後出殯的時候,一次填滿;棺材前頭地上放著香爐蠟臺,榆樹皮做的香和白蠟燭日夜長明。

棺材左側武敬國打頭,後面依次是武運昌的兩個小子武敬恩,武敬琳,再後面是武敬國的兩個小子,這些人和死者是至親,都穿著新白布縫製的白孝衫子,寬大孝帽子矇住了眼睛,所以要看人時,總要仰起頭來。武敬恩他們幾個是把孝帽的邊沿挽起,才露出鼻眼來;武敬國是重孝子,他不能挽起帽邊沿,所以只能看見武敬國的嘴,和嘴邊的鬍子拉碴。

棺材的右側武敬國妻子打頭,後面依次是兒媳婦等一干武家內眷,都是戴著孝箍子,一身素淡。

這停靈柩的老屋是70年代建造,十分陳舊,內牆被生活的煙霧薰成土黑,屋地鋪著陳年舊磚;由於屋門過窄,不但摘下了兩扇屋門,而且把門框也打掉,才能滿足棺材的進進出出,門上框貼著整張白紙剪成的花紙兒。

竹簾子吊掛在屋門外,正好把屋內和院子隔開。竹簾子上掛著8條白對聯,龍飛鳳舞的行草字跡在對聯上臥著: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只剩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唐代崔顥的黃鶴樓詩句,被這裡喪葬常用。這樣的詩句讓前來弔喪的人,看後就會肅穆起來。

竹簾子前面擺放著一張陳舊的方桌,方桌上擺著12個祭祀饅頭;饅頭前是一隻大香爐,裡面插著整股的香在燃燒,香灰掉在桌面上一厚層,被氣流吹起,沾浮在祭祀的白饅頭上;方桌下面一隻塞滿了各種紙錢的糧鬥。

一張寬大的蘆葦蓆鋪在方桌前面的地上,這是供前來弔喪的親朋們下跪叩首哭拜之用。前來奔喪者只有孃家人和外甥才有資格到屋裡扶棺材哭拜,剩下的男賓都在屋外的方桌前席地哭拜,來弔唁的親家不跪拜,只站著行作揖禮節。所有來弔唁的女賓都是到屋裡扶靈哭拜;男賓來,由屋裡的男孝子陪哭;女賓由女孝子陪哭,否則是要被人恥笑。

吳家寨村裡的專業埋人班子還沒上任,武運昌兩口子這幾天可忙壞了,家裡家外都有他倆主持。

現在武運昌就坐在院子里長條板凳上,抽著煙,和族裡幾個能人聊著今天應該做的工作,同時也是在等著最後幾家未到的親戚。他的老婆,正跟幾個族裡會來事兒的婦女,在比劃著孝衣所需要的白布,還剩多少,夠不夠用。

送走最後一波弔唁親戚,已經小晌午,早飯已經熱了兩次。武運昌一聲令下:“趕快開飯,俺去用喇叭廣播一下,讓族裡要去參加火化的人,趕快來,火葬場打來電話,咱號到了。”

說是吃飯,就是院子的背風處壘砌了一口臨時大鍋,大鍋裡是熬白菜粉條,大鍋上籠屜裡是熱饅頭。兩個臨時做飯的把籠屜抬在一旁的板凳上,菜鍋裡放著兩隻勺子,誰吃都是自己勺菜,然後拿一雙筷子,手抓兩個饅頭,有的碗裡面還撂著一個饅頭。

一會兒,院裡有圪蹴的,有立著的,有坐著的,一律是一手拿筷子饅頭,一手端著菜碗,吸吸溜溜地吃著。有埋怨菜酸的,有埋怨菜鹹的,這才是真正的眾口難調。

屋裡除了武敬國自己守在棺材旁吃飯,剩下的重孝子都出來加入了院子裡吃飯的人群。這人群也是分的十分的清楚,一個是年齡段相近的人湊在一起,再就是互相說得來的族人湊在一起。

見武運昌喊喇叭回來,有幾個眼皮活的人,站起來說:“二爺,你快吃飯!”“二叔,你快吃飯!”

“你們快吃。俺剛才在家喊喇叭時吃了。”當然有人知道武運昌是嫌這裡的飯菜不好吃。

村裡沒有辦公的地方,喇叭電話就安在支書的家裡,支書家也就成村兩委的辦公地點。村主任沒有辦公的場所,總不能再自己的家裡也設一套喇叭電話?所以說村裡的支書大都是一言堂,村主任等只有附和著唯唯諾諾。

飯還沒吃完,運送屍體的靈車已經等在了門口。武運昌催著:“都快吃!趕早不趕晚!事兒還一大攤子呢!”他站在院子中央打量了一圈,然後用手指著點兵,“你、你、你、你幾個到靈車上抬下來水晶棺;你、你、負責放炮;你、負責沿途撒紙錢;晌午派你們到鎮上買酒菜煙的兩個人,不要耽擱了晚上使用;做飯的你們還做飯,晚上吃飯的人多,再跟你們添兩個幫手,你、你、幫著做飯!剩下的男孝子都坐在前面的三馬車,婦女們坐在後面的三馬車上。都聽清楚了:開車的坐車的都要注意安全,老規矩,誰出了事兒,誰自己負責!最後一句,孝子不分遠近,出門一直到出村這段都要哭痛一些,別讓村裡的人笑咱武家沒有規矩!”

為死者淨面這項莊重的儀式,是在棺材封口前夕進行。因為火化回來後已經沒有了屍首,所以在就改在了火化前。武運昌指揮兩個壯年的小夥子把棺材蓋掀開半邊,他親手端著一筐籽棉,另一個人端著水碗,從武敬國開始,手捏一朵籽棉,飽蘸清水,跟自己的死娘擦面;然後是按照輩分和血緣遠近,一個個排隊跟死者淨面。

男人完了,輪到女人,擦拭過死者面孔的籽棉放在棺材的蓋子上,以後這籽棉要縫綴在五服以內孝子的孝帽和孝箍上,直到下葬的時候,從帽子上摘下這籽棉,丟棄在墳地裡,這樣意味著家族輩輩興旺發達……

這時候,武靜如一身縞素躲在牆角,看著族裡的女人挨著個跟奶奶淨面,而自己卻沒有這個權利,因為他是個離婚的女人。按照傳統離婚的女人在孃家是有好多忌諱的,尤其紅白喜事過年過節的大事上。望著面前的場景,想到自己的苦楚,靜如眼眶裡的淚水已經漲滿,她強忍著自己的感受,生怕自己的多餘,驚擾了這莊重的氣氛。

當最後一個人淨面後,武運昌下令向外面抬奶奶的時候,武靜茹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撲到棺材前,手扒棺幫:“奶奶呀!奶奶!”失聲痛哭了起來。這哭聲一下攪亂了寧靜的次序。由於靜如扒著棺材幫哭嚎,影響了棺材一面的人朝外抬。

武運昌果斷地說:“把靜如拉一邊!”幾個女孝子,前去阻攔靜如,但是靜如雙手死死地扒著棺材幫,就是不放鬆,慟哭的鼻涕麵條一樣流出好長,在一旁好多人眼圈紅了。

見不能正常進行,武運昌大聲嚷道:“你們都是死人呀!站在不動,多上幾個人把她拉到一邊!”

靜如被幾個人連拉帶託,離開了棺材;她被兩個人架著胳膊,腳不停地踢蹬著,臉上已經分不清鼻涕和眼淚了,前襟已經打溼了一大片。這就是所謂的淚人吧!?

一切如期進行,眾人就像大雁一樣,有頭雁隊形才會整齊。

這火葬的實施,無辜增加了百姓的經濟負擔和精神負擔,當然這其中自然有人得利沾光,利益加速了腐敗,腐敗加速著官民的對抗情緒。三歲頑童都明白的道理,作為人中龍鳳的官員豈能不知?

靜如奶奶趕上了這個世道。去年開始實行火葬制度後,村裡被火化的第一個死人,移靈大街上,靜如奶奶也在瞧熱鬧,大部分的人在罵這樣的政策。村裡的二白話按照輩分叫靜如奶奶嫂子,就跟她開玩笑說:“老嫂子!你說這燒死人的時候,疼不疼?”

“你個兔羔子光瞎說!死人哪還知道疼!”在靈棚前,靜如奶奶拄著棍子,搗著地說。

“嘿嘿!俺在北京當兵時,可是親眼見過燒死人的!”二白話故意停頓賣關子。

“你個狗兒的咋見過!”旁邊又圍攏過來一個比二白話大一輩的駝背老頭。

“俺的一個戰友因公死了。到火葬場,把死屍向爐子裡一丟,剛一點火,那死屍騰地就坐了起來,然後是疼得滿爐子打滾,身上油嗤嗤直冒;那屍體伸開彎曲!哎呀!不能說了!”

二白話說著,故意裝著渾身抖動。

靜如奶奶和幾個年紀大的老人聽二白話這麼說,個個眼睛發直,有個老奶奶捂住了耳朵。

老廟爺在靈棚門口坐著,聽著二白話在白話,便自言道:“閻王爺不公正,好人為啥沒好命?”

以後,靜如奶奶見人跟她說話,就問:“俺死了!能不火化不!”“火化疼不疼!”這火化好像已經成了她老人家一塊揮之不去的心病。有一天,靜如奶奶終於忍不住,他去求教村裡最有知識的吳先生。吳先生笑著說:你別怕!就是火化燒的再疼,你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疼,還不去燒呢?

今天下午,靜如奶奶就要被燒掉,疼不疼,也只有她老人家自己知道,活人是沒人替她試驗出結果再告訴她的。

一切順利,回來的路上,火化後的骨灰用白布抱著,武敬國一路上把已經變成骨灰的娘抱在懷裡,嘴裡喃喃地喊著:“娘!回家。娘!咱回家了!”

這是在叫魂,

每到靈車拐彎,兩個小子也喊著:“奶奶!回家。奶奶!回家了!”路上有股小旋風,時大時小,好像魂靈聚散,一直跟著靈車,不離不棄!

夕陽一片暗紅。武敬國在小叔武運昌的指揮下,把靜如奶奶的骨骸按照人的大概形狀,用白布分包在棺材裡。現在沒有了洋錢和銅錢,棺材底下只能撒一些一塊錢的鎳幣代替過去的壓背錢。這表明封口以後,死者與生者真正的陰陽兩重天了,以後就要真正的消費冥幣了。

靜如沒有資格參加火化隊伍,家裡還有孩子,她回爹孃住的那院子了。

封口時刻,釘子,錘子,斧頭,鋦子,咣噹咣噹一片聲響,伴隨著孝子孝孫的悲慟的哭聲,死者被永遠地蓋棺定論。

晚上,擺上幾桌酒席,武運昌派族裡能說會道的人,代表著武敬國,不一會兒,把村裡的埋人班子的各頭頭請到。這座首席位置的是大知客(就是紅白事理事長)白活的和賬房的吳先生,以下是武知客(主要負責招募村裡的壯年人,要請到24個人,抬棺木到墓地,因為棺材前大後小,所以前面是8人後面是3人共12人抬,剩下的12個人輪流換班)陳慶福,陰陽,伙房頭,親戚招待等一干人。

村裡白事班子全部入席以後,武運昌領著武敬國一干重孝子,從首席白活的開始,垂首一聲不吭,挨個席面下跪磕頭,武運昌每到一席他都客氣地說:“老少爺們,這事兒就靠大家操勞啦,請多費心!”

拜完,然後武敬國從回屋裡守靈。武運昌的兩個兒子坐在席面的一邊板凳上,和眾族裡男人一起等待著派遣。

大知客白活的,看眾人到齊,站起來說:“不用多說了,還是老規矩辦,誰把誰份內的活幹好就是了。”停了一下,“誰有難題,今就吭聲,過了今兒,你自己再大的私事兒,也不能耽擱了這兒的事兒!你們誰有難處,咱可以叫事主家裡派人!”

見沒人吭聲,白活的宣佈,那就開席。他這個席面上就他和吳先生二人,他把武運昌招來。這個時候,白活的這個民間的首領就要開始指派村裡執政者武運昌了。他們一起估計了各種喪事的用料,並且由武敬恩武敬琳弟兄倆,把各類用品的數目,質地在一個小本子上記下,然後又重複對了一邊。這些喪事兒用品買好以後,交給埋人班子,事主就不當家了,包括武運昌。

白活的在村裡是個心地良善的人,白活的沒事兒的時候,話很多。但是到正經的事兒上一句不多說。他是接父親的班當上了這個義務職位。白活的爺爺是南下幹部,在南方娶了小老婆,家裡的原配就離婚不離家。那時候白活的爹七八歲,他拒絕了當官的爹,要堅決地在家裡侍奉悲劇的娘。

有人開他的玩笑說,你娘死了,咋辦?還得買爹呀!他說,不買!那咋辦?到時候用面捏一個爹。從此白活的爹落下一個老面爹的笑話。白活的爹侍奉著娘到老,最後用衣冠冢跟娘合葬在了一起。他拒絕喜新厭舊的官爹回鄉,當他有了第一個兒子的時候,他長嘆道:人活著有啥意思,真是白活的!從此村裡有了白活的其人;當他妻子給他生下第二個小子的時候,他望著粉嘟嘟的一團肉說:真是瞎活的!武家寨又多了一個男丁叫瞎活的。這樣對生活的調侃與不屑包含了多少辛酸與無奈?

不過他的這兩個兒子並沒有白活和瞎活,白活的辦事牢靠,又想得周到,在村裡比較受人尊敬;瞎活的,做生意掙了不少的錢。

一切按部就班,作為事主的武敬國,盼著以後幾天順順利利進行!

眾人散去,出街門的時候。身體彎曲成45度的老廟爺,坐在街門外一側,嘴裡自言道:“閻王爺不公平,好人為啥沒好命!”

每逢村裡死了人,老廟爺都會幽靈一樣,在死人的門外打坐。村裡的人已經習慣了!只有白活的,拉他一把道:“走!走!你老說這麼多遍了,閻王爺早不耐煩了!”

老廟爺便跟在白活的後面走,因為老廟爺身體過於佝僂,前重後輕,碎步走著走著不由就快了,一會兒就到了白活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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