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名醫丨她為千萬尿毒症患者帶來希望，上海市腹膜透析研究中心副主任方煒：愛自己所學，為患者所學

上海市腹膜透析研究中心副主任方煒

【編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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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選擇都離不開臨床實踐

在仁濟醫院腎臟科的病房裡，方煒整天忙碌在臨床第一線，和團隊同事們用簡易、方便的治療手段為數以千計的尿毒症患者帶去生命的希望。

在科研崗位上攻關的20年間，方煒說她的每一個選擇都離不開臨床實踐。“當年會選擇腎臟科，與實習輪轉時的經歷密不可分。”一次為了準備老主任查房時的英文病例討論，她查閱了大量關於急性腎炎的病理生理方面的文獻。正是這次的嘗試和鑽研，讓她深深著迷：“那麼簡單的一個器官居然擁有這麼多複雜的功能。”她最終選擇了腎臟內科作為自己職業的方向。這段經歷讓方煒尤為深刻地感受到“興趣”二字的重要性，因此如今她也希望自己的每一個學生可以通過探索，愛自己所學，為患者所學。

在畢業後進入科室的磨練中，方煒慢慢發現：不少慢性腎衰竭的病人最終不可避免地進入終末期（尿毒症期），此時需要通過“洗腎”來維持生命。而常用的“洗腎”模式——血液透析需要患者一週內三次在醫院內將全身的血液進行淨化，時間長、佔用醫療資源大，無法滿足每年日益增加的尿毒症患者的要求，甚至許多確診尿毒症的患者因為付不起透析費用而直接放棄了治療。在透析治療領域權威專家、導師錢家麒教授的建議下，她毅然留學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在世界一流的腎臟病中心研修腎臟病和透析。“和國外頂尖專家的交流，讓我對腹膜透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它只需要在患者腹部埋一根小管子，就可以在家中自行透析，對生活影響小，社會迴歸率高，對患者身體的影響也更加溫和，因此確定了我此後的研究方向。”方煒回憶說。

然而，科研探索的道路並不輕鬆。為了研究影響病人持續接受腹膜透析治療的最大障礙——腹膜功能衰竭的機制，方煒曾耗費幾個月的時間在實驗室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實驗，也曾徹夜反覆分析思索實驗的進一步方向與目標。最是“痛苦”的日子裡，臨床上的又一現象再一次啟發了她：腹膜表面積較大、血管較豐富的患者在毒素的清除率上明顯理想，然而遠期腹膜的平均使用時間卻相對較低，患者的預後也較差。於是，方煒開始了對腹膜血管新生一步步促發腹膜功能衰竭的機制研究。正是這次的思考，讓她看到了腹透，作為尿毒症患者血透之外的治療選擇，在延續生命、提高患者生活質量的更大可能；也讓她先後成功申請到了3個項目的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由此奠定了她在該領域的科研基礎。

參與制定國際多中心臨床研究方案

方煒將科研所取得的成果歸功於臨床上的實踐，她從預防腹膜功能衰竭的研究成果出發，在臨床實踐中運用科研所得數據不斷調整個體化的腹膜透析處方，在有效清除患者體內毒素的同時注重腹膜的保護，有效地提升了國內患者的生存率。

與歐美人群相比，中國人身材較小、飲食蛋白質攝入少，是否可以少做一些透析？帶著這個問題，方煒和她的同事們在保證患者充分透析的前提下率先開展隨機、前瞻、對照的臨床研究探索適合國人的透析劑量，並研究不同透析劑量對患者殘腎功能的影響，既節約了有限的醫療資源，又減少了對腹膜的損傷，提高了患者的順應性，顯著提高了尿毒症腹膜透析患者的治療效果和生活質量。

他們的研究成果被腎臟病學權威雜誌Am J Kidney Dis發表，獲得了國際學術界的高度評價，國際腹膜透析學會的前任主席Joanne Bargman教授特意為他們的研究成果撰寫了述評並給予了肯定。通過腹透中心對病人的資料收集分析，方煒主持開展了仁濟醫院與國際領先的多倫多大學醫學院附屬總醫院腹膜透析中心的合作研究，研究結果顯示仁濟腹透中心的患者生存率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水平（5年患者生存率達到64%，與多倫多腹透中心相當，同期美國透析登記系統USRDS報道腹透患者5年生存率僅為38%），而且技術生存率和腹膜炎等併發症發生率更優於多倫多腹透中心，這讓擁有更多新型透析液、更先進透析設備的國外學者驚訝不已。這次的調查結果也創造了中國大陸的第一個相關統計數據在國際雜誌發表的記錄。隨著方煒和仁濟醫院腹透團隊這些年的不懈努力，目前仁濟醫院腹透患者的五年患者生存率已超過70%以上，位居世界前列，在國際上也享有較高聲譽，並受國際腹膜透析學會（ISPD）邀請撰寫文章向國內外同行介紹腹膜透析治療經驗。基於在腹膜透析領域的成就，方煒受國際腹膜透析學會（ISPD）邀請擔任Peritoneal Dialysis Practice Patterns Study （PDOPPS）研究專家組成員，參與該國際多中心臨床研究方案的制定，以進一步改善腹膜透析患者的預後。

方煒說她的每一個選擇都離不開臨床實踐

無數平凡鑄就成非凡

“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臨床醫生，希望能用我的知識、經驗和研究成果幫助到更多的病人們。”方煒總是謙遜而平和地評價著自己的工作。很多來自全國各地的病人慕名來找方煒看診，小張就是其中一位。

小張患有血友病20多年，這是一種遺傳性血液中凝血因子極度缺乏的疾病，就像是玻璃人，非常容易出血甚至發生致命性的大出血，三年前小張就發生了腦出血，不幸的他今年又發現患了尿毒症，並且他的腎臟功能已經到了終末期，出現了明顯的噁心、嘔吐、嚴重貧血等尿毒症症狀，必須儘早開始透析治療。

家人帶著小張輾轉了多個城市的多家三級醫院，然而卻被所有醫院婉拒了，最後幾近絕望的小張一家來到上海找到了方煒求診。

一進診室，小張的父親就急切地說：“方主任，求求您救救這孩子，您要是不能收治我孩子，我就只能帶他回去等死了。”方煒仔細評估了小張的病情，她對小張一家說：“我們不會把病人往外推，雖然風險很大，需要我們共同承擔，請相信我們會盡最大努力。”隨後方煒和同事們為小張制定了周密的治療和手術計劃，設計了不同緊急情況下的應對預案，在為小張補充了大量凝血因子後，採用新的微創方法為小張置入了腹透導管，方煒以嫻熟的技術順利完成了手術，並在手術後第二天就為小張進行了腹膜透析治療，使得小張脫離了生命危險。小張一家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方煒認為，醫生要敢於承擔風險，不能在救助病人時瞻前顧後、顧慮重重。

除了是一名出色的臨床醫師，方煒還是一名老師，她擔任了研究生導師，指導研究生課題設計、實驗實施以及論文撰寫，已經培養了十多位碩士、博士研究生。方煒以身作則，言傳身教，毫無保留，在她的精心指導下，學生們也碩果累累，有學生的腹透科研成果在2016年第16屆國際腹膜透析大會上作大會口頭報告並獲得了全球唯一的 Jonas Bergstrom Award，在大會開幕式上獲得了隆重表彰。還有多名學生在國際會議上獲得Young Investigator Grant及Travel Grant。

方煒就是這樣一位對待工作一絲不苟、業精於勤，且樂於傳授，把自己的心得、經驗無私的與他人分享的醫生，她對事業執著追求、醫者的仁心厚德感染和激勵著周圍的人。

名醫簡介

方煒：

主任醫師，博士研究生導師，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仁濟醫院腎臟科副主任，上海市腹膜透析研究中心副主任。

長期致力於慢性腎臟病防治和腹膜透析的臨床治療與基礎研究，與團隊率先在國內建立了規範化的腹膜透析隨訪系統，形成了先進的腹膜透析患者的管理和規範治療體系，顯著提高了尿毒症腹膜透析患者的治療效果和生活質量。獲國家科技進步獎、中華醫學科技獎、上海市科技進步獎，以及上海市衛生系統先進工作者等榮譽。

作者：袁蕙芸 王昊寧

編輯：顧軍

責任編輯：姜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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