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王叔遠(傳奇故事)

手工藝 發現佩奇 兔子 箬竹 蓍草 溜溜球的春天 2019-05-07

王叔遠是明代一個手藝極為精巧奇妙的人。他能用直徑僅一寸的木頭雕刻宮殿、房屋、器皿、人物以及鳥獸、樹木、山石,無不依照木頭原來的紋樣,模擬那些東西的形狀,刻得各具情態,惟妙惟肖。

王叔遠生下來剛滿月時,根據鄉村“抓週兒”的習俗,父母在他面前擺了幾件物品———書、小刀、鑰匙、銀子,讓他自己抓一件,藉以預測他的未來。

小叔遠的手在筐子裡抓來抓去。爹孃多麼希望他的小手抓住書,讀書做官、光宗耀祖啊!可是,叔遠的小手偏偏抓住了那把小刀。“哦———”父母先是驚愣,接著哈哈大笑道,“兒子將來要投身戎馬呀!”

也許“抓週兒”有點準兒,叔遠從小就愛玩刀。但是,他從來不摸大刀、長劍,性格也沉穩,平時沉默寡言。每當看著他把小刀握在手裡轉來轉去、飛上飛下時,爹孃就常常覺得奇怪:這樣安靜的孩子怎麼會成為立馬橫刀的武士呢?

是啊,當爹孃的萬萬沒有想到過,王叔遠的手中刀不是揮舞在戰場上,短劍也不是指向敵人,而是遊刃於樹木、山石、瓜果等等東西上。他常常揣著小刀,跑到村北的森林裡去,一去就是一整天。那兒是他的天堂,他細心地觀察各種鳥獸,把它們刻在樹幹上、石頭上,他筆下的鳥獸栩栩如生,形態各異。可是,畢竟刀法不嫻熟,常常劃破了手指。

每次回到家,爹孃見兒子指間有殷紅的血跡,追問起來,他總是笑著告訴他們:“不用擔心,是鋸草劃破的。”

叔遠長到了十五歲,在家裡頂一個大勞力了。每天一干完農活,他就拿著扁擔往森林裡鑽。

“兒子,別背柴了,灶坑裡多著呢。”母親心疼他。

“娘,呆著沒事,黑了天我再回來。”他喜歡去那片樂園。

兩個老人煮好了飯等著兒子回家。等啊,等啊,天都快黑了,兒子還不回來。老母親焦急萬分。“他爹,山裡狼多嗎?”

“嗯。昨兒鄰村李老二的兒子被叼走了。”

“他爹,快去看看!”當孃的坐不住了。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兩個老人奔到森林,正打算一個從東、一個從西尋呼,一眼看到王叔遠正趴在一塊光滑的巨石上,手裡揮舞著小刀“唰唰”地刻鑿著。他們的心像石頭落地一樣踏實了。

可是,湊近一看,他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禁不裝氨的一聲叫了出來。原來,王叔遠刻了一隻猛虎,老虎張著血盆大口,擺出一副張牙舞爪、正欲吃人的狂態。年邁的爹孃簡直難以想象,兒子能夠把猛虎刻得如此傳神!

“孩子,回家吧,狼要吃人的。”

“別急,娘,我把虎牙刻上就好了。”

爹孃笑眯眯地看著兒子給老虎刻好了牙齒,然後,三個人歡歡喜喜地回家了。

叔遠的父親去過城裡。城裡的達官顯貴建造住宅時,都要請工匠給房子雕飾花草樹木、蟲魚鳥獸,工匠們可以憑手藝賺錢,從此以後,他支持叔遠雕刻,有時自己外出碰上好的山石、木料,也不辭辛勞地往家裡搬。叔遠平時也常雕刻一些東西送給村裡鄉親。

日子又過了三年,村裡人口漸漸多了,許多人家都要蓋新房。他們喜歡在房樑柱腳上刻一些玉米、麥穗等五穀雜糧,希望年年豐收,吉慶有餘。這時候,王叔遠的雕刻手藝已揚名全村。誰家造新房,最後一道工序必定請叔遠給刻上一些吉祥物,喜慶一番。

連小孩子們也纏著王叔遠不放。叔遠十分喜歡小孩,想盡辦法給孩子們雕些玩具。

他用鋼絲鋸先把白楊木或白茶木加工成要雕刻的東西的大致輪廓,再用平鑿雕鏟,最後用三角刀拉衣紋、瓦楞等。他刻了許多風箏、小雞、臥牛、小狗、兔子等給孩子們,在孩子們的眼裡,王叔遠的手就像會變魔術似的,要什麼得什麼。

王叔遠的手藝越來越精湛,他已經能夠坦然地按照人們的要求熟練地刻出東西,不費吹灰之力。

到了收穫桃子的季節,王叔遠和鄉親們一塊兒在山上收摘桃子。累了,大夥兒就休息一會兒,吃幾個桃子。休息的時候,叔遠看見人們吃了桃子後扔得滿地的桃核,忽發奇想:閒著也是閒著,何不用桃核刻點小玩意兒。

他挑了一個又扁又長的桃核,在上面隨便地刻了一個桃子形狀。他發現桃核還是比較容易下刀的,而且順著核形刻,刻出的東西極富立體感。他便撿起桃核又刻了幾樣東西,發現效果都不錯。興奮之極,他像發現了金子似的,用籃子盛起地上一堆堆桃核,帶回家去。

從此,王叔遠的注意力轉移到桃核上面,開始冥思苦想,在桃核上大作文章。漸漸地,他不但能雕刻一件件簡單的器物,而且能雕刻較為複雜的畫面和場景。不但刻桃核,也刻其他的果核。

王叔遠交遊很廣,朋友中有一個文學家叫魏學?的,知道叔遠用桃核雕刻的創新後,很想得到一個桃核雕刻作品。叔遠思前想後,考慮到他經常舞文弄墨,就挑了一個狹長的桃核刻上了蘇東坡遊赤壁圖送給他。

魏學?拿到雕刻成的桃核作品,吃驚得瞪大了眼睛,高聲讚歎:“絕妙之極!”

桃核上刻的是蘇軾遊赤壁的情景。主體是一艘船。船從頭至尾長約八分多一點兒,約有兩顆黃米粒摞起來那麼高。中間突起而開敞的部分是船艙,用箬竹葉做成的船篷覆蓋著。旁邊開著小窗戶,左右各四扇,共八扇。開窗望去,可以看見雕刻著花紋的欄杆左右相對。關得窗戶,就看見右邊刻著“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邊刻著“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對聯,字用石青塗過。

船頭坐著三個人,中間戴著高高的帽子而且有很多鬍鬚的人是蘇東坡,佛印和尚在他的右邊,黃魯直在他的左邊。蘇東坡、黃魯直共同觀看一張橫幅的書畫,東坡右手握著書畫的右端,左手輕輕按著黃魯直的背部。黃魯直左手握著畫卷的左端,右手指著畫卷,好像在說什麼似的。蘇東坡露出右腳,黃魯直露出左腳,兩人微微側著身子,他們相互靠近的兩膝,都隱蔽在手卷下面的衣褶中。佛印特象彌勒佛,袒胸露乳,抬頭仰望,神情與蘇、黃二人完全不同。他右膝平放,右臂彎曲著支在船上,豎起他的左膝,左手臂上掛著念珠靠在左膝上面,珠子可以清清楚楚地數出來。

船尾橫放著一支漿。船漿左右各有一個撐船的人。在右邊的那一個梳著椎形髮髻,仰著臉,左手靠在一根橫木上,右手扳著右足趾,好像在打口哨或呼喊似的。在左邊的那一個,右手拿著一把薄扇,左手按著爐子,爐子上有茶壺,那個人眼睛正看著茶爐,神色平靜,好像在聽茶水燒開了沒有的樣子。這隻船的背面比較平坦,王叔遠就在上面題了名,文字的內容是“天啟甲戌秋日,虞山王毅叔遠甫刻”,筆畫細微得好像蚊子的腳一樣,但鉤畫得清清楚楚,字的顏色是黑的。字的下方還刻了一個篆字圖章。上有“初平山人”的清秀字樣,圖章的顏色是紅的。

王叔遠精湛超人的技藝,令魏學?歎為觀止,那神奇的核舟真讓他愛不釋手。真是的,總計一隻小船,刻了五個神態各異的人;八扇窗;還刻了箬竹船篷,木槳、爐子、茶壺、手卷;對聯、題名和篆文共三十四個字。這麼多的內容刻在不到一寸長的桃核上,技藝真是絕妙無比!

魏學?無論走到哪裡,都把核舟隨身帶著。他的腦海裡總是浮現著那些或談笑風生、或引吭長嘯、或放眼長空的人物,以及那些玲瓏的小窗,華美的雕欄和充滿詩情畫意的對聯。懷著對老朋友的無限讚賞,他難以抑制心中的激情,揮毫留下了傳世之作《核舟記》。

當魏學?把文章獻給王叔遠作為酬謝時,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謙虛地說:“過獎過獎,只怕受之有愧埃”驀地,他眉頭一皺:“嗯,文章寫得如此之好,可惜缺了個題名的印章,我給你刻個印章吧!”

說著,王叔遠很快找來一塊方青田石和刻刀,一邊刻一邊告訴朋友:“刻印刀法有十三種,你看,現在是正刀。”

“呼———”他吹了一下刀子,“這是反刀。”不出半個時辰,印章刻好了。魏學?也將正刀、復刀、反刀、衝刀、澀刀、伏刀、留刀等技法統統領略了一番,更是打心眼裡佩服:好個技藝靈怪的王叔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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